第17章 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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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姐,你可算回来了!”
一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快急哭的小玉。尹婧月忙小跑过去,“怎么了?快让我看看。”
小玉带尹婧月来到受伤的女孩跟前,女孩这时正坐在凳子上,旁边的人在帮她用湿巾擦脸。女孩的情况不算好,整张脸像是被火烫过,眼睛睁不开,一个劲地流眼泪。
“我已经打电话去叫医生来了。”小玉忙解释道,“她说眼睛辣得疼,已经睁不开了,怎么办,会不会出问题啊?!”
“她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都是用了你们的喷雾!”女孩终于承受不住尖叫起来,带着哭腔干嚎,“我要是毁容了,你们也完蛋了!”
女孩凄惨的叫声惹人很是心疼,尹婧月迅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拿起桌上的喷雾,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最后惊讶地得出结论:“……辣椒水。”
居然是辣椒水。
她的定妆喷雾里竟然不知何时被人掺进了辣椒水!
尹婧月突然感觉一阵后背发凉。
怎么会?她上午拿到的时候还是完好的,就在一眨眼的功夫……
可来不及复盘,女孩尖锐的哀嚎声把她重新拉回了现实。尹婧月环顾了一圈四周,做出了最快的临场反应:“快,用卸妆棉,沾点化妆水,帮她擦脸,注意动作轻点。”
其他人连忙去帮忙。化妆水可以帮助清除掉脸上的辣椒素,缓解疼痛感——这也是现有条件下能做到最快捷的方法了。
一般来说,辣椒水喷在皮肤上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但如果不小心弄到眼睛里去就不好了。
可那女孩一听是辣椒水,立马就不淡定了,恨不得抓起尹婧月质问:“你敢在我脸上用辣椒水!尹婧月,你想害我毁容吗!”
尹婧月一时百口莫辩,只能暂时安抚道,“不是的,你冷静点儿,别太担心,不会毁容的。”
也不知道是安慰女孩,还是安慰自己。
“我要打电话告诉校长,我要告诉我妈!”
“我……”尹婧月也有点心急了,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轻拍女孩的后背,帮她顺气,“不会有事的……你别担心。”
慌乱的十分钟后,学校的医务室终于派人开车过来接了。女孩被人扶上了车,尹婧月叮嘱道:“她被辣椒水喷了脸,先带她检查一下眼睛吧!”
护士点点头,尹婧月就转过来又对小玉说,“小玉,你先去盯着,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小玉紧张地看向她,“那你呢?”
尹婧月深吸一口气,抬起眸:“我要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见尹婧月一脸认真的表情,小玉只好噤了声,点点头便也上了车。
小玉带着受伤的女孩离开后,剩下的客人也因为害怕不愿意再在尹婧月手下化妆,最后,整个化妆间只剩下尹婧月独自坐在椅子上。
她的心怦怦直跳,一时想到了很多可能的恶劣后果,比如女孩的眼睛受损、皮肤灼烧受伤,因为她的一时疏忽,一个正值青春的女孩却留下了永久的创伤;比如她会瞬间从校园红人变成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又比如校长对她的行为进行处分,再通知她的父母,一向宠溺她的妈妈最后也露出对她失望的表情……
尹婧月猛地攥住拳,不,她不能接受。她是被人陷害的!
现在,她一定要揪出那个陷害她的凶手。
尹婧月冷静下来,仔细地回想了起来。能确定的是,在她中午找到喷雾,以及把喷雾放在桌上出门之前,那喷雾都是完全没问题的。那问题就只能出在她离开去吃午饭的时候。
也怪她太大意,直接把喷雾放在了桌上。
毕竟谁也想不到,还会有人往喷雾里面灌辣椒水来害人!
也许真凶正好瞄准了这一点,那喷雾不是全新未拆封的,她自己之前已经用过了一半。所以,喷雾的成分谁也不能保证。这下,她是真的有口难辩。
是谁想出这样恶毒的手段?为了陷害她,不惜伤害另外一个无辜的女孩?
尹婧月立马起身,直奔监控室而去。
她管保安要来了监控录像带,可好巧不巧的是,礼堂门前的摄像头在前几天就坏了。最后只能是无功而返。
尹婧月只好坐在石阶上叹气。没想到,她上辈子因为心软受了那么多气,这辈子穿书了,也还要接着受气。
尹婧月突然有点丧气。
就在这时,戎景的电话打了过来。
“你忙完了么?小凉做得差不多了,想让你帮她看看。”
尹婧月现在却没这个心情,捂着脸叹气:“算了,你先看着吧,别等我了。”
戎景听出了她语气里的不对,便多问了一句:“怎么了?”
“我……”
太多的话,尹婧月一时如鲠在喉,不知道从哪儿说起。这种时候,她脑袋里总会塞进一些有的没的。她若这时候把事情和盘托出,戎景会不会不信任她,反而落井下石、嘲笑她?
没想到,戎景却没急着催促她,而是耐心地劝慰:“你先冷静下来,没什么事是解决不了的。”
戎景的声音低沉又平和。听完他这句话,尹婧月心中忽然像是被注入了一股力量,深呼吸后,果然人也平静了下来。
“我刚才回化妆间……发现有个女孩子用我的定妆喷雾,结果里面被人注了辣椒水。”
戎景闻言一愣,不由得皱起了眉,“谁会做这种事?”
“我不知道,监控坏掉了,我没有证据。”尹婧月的语气也无奈极了。
戎景沉默了片刻,最后低声道:“如果没有证据,就用推理。”
“你先好好想想,是谁最有可能做这种事?”
尹婧月一愣,几乎是一瞬间,她的脑袋里就浮现出了一个人影。
是羊灵躲在礼堂后鬼鬼祟祟的模样。
尹婧月也不想用恶意擅自揣测别人,但是……羊灵的行为确实很可疑。况且,她也不是没有做过这种背后搞小动作的事。在她来这个学校的第一天,羊灵就设计给了她一个“下马威”。
“嗯……”尹婧月顿了顿,“我想到了一个可能的人选。”
“你再想想,事发之前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戎景又道,“比如,我们去吃饭之前,你不是说要先去帮那个女孩画完妆吗?可她却先离开了。为什么?”
对啊,为什么?
尹婧月一拍脑袋,“我知道了。”
戎景正想说些什么,尹婧月匆忙丢下一句,“谢谢你,我先去忙了。”就挂了电话。
戎景盯着逐渐灰掉的手机屏幕,此时心中也是十分复杂。
尹婧月打算直接去医务室,她路上拿出手机想给小玉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却没想到自己的微信、电话几乎被打爆。几个班的导师都给她发消息让她停止合作,要撤回佣金;还有一些陌生的同学在质问她怎么回事,语气不乏嘲讽奚落;甚至有匿名小号私信来辱骂她的……一时间,尹婧月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墙倒众人推的滋味儿。
尹婧月攥紧拳头,她已经不是上辈子那个未谙世事、刚踏入社会的天真小孩了,这辈子,她不能再让自己过得这么憋屈!
尹婧月大步流星来到了医务室,顺着楼梯跑上三楼,推门便看见女孩坐在椅子上,医生正帮她滴眼药水。
小玉陪在女孩旁边,见尹婧月来了,就小声跟她说:“还好她喷的不多,不是很严重。医生给她洗了脸,开了点药,现在已经好多了。”
见毁容的最坏情况是不可能了,尹婧月也算松了口气,至少女孩没什么大问题,没有太伤及无辜。
一边来到女孩身边,关心道:“你好点儿了吗?”
“尹婧月,你终于舍得露面了,你别以为这件事就会这么过去了!”女孩见她一来,情绪更激动了,“我已经把这个事告诉校长了,校长让你现在就去他办公室,他要在今天的联欢会上给你处分!尹婧月,你别想逃避责任!”
“我知道,我知道,你先别着急。”尹婧月忙去接了杯水递给了她,一边安抚道,“我从来没有往喷雾里放过辣椒水,我不可能砸自己的招牌。但不管怎么样,这次事故确实是我的疏忽,我愿意接受一切处分,也愿意赔偿你的所有医务费。”
女孩见尹婧月也没想着推脱,一上来就一口气把所有该说的话都说了,一时忽然语塞,想了半天,最后只泄愤似的抱怨了一句:“我眼睛都要痛死了!”
“我知道,对不起,后续有什么问题我会承担的。”
“真是太离谱了,一个定妆喷雾里面灌了辣椒水!”
“的确,我认为是有人在针对我。”尹婧月蹲下腰,真诚地望着女孩的眼睛,“为了找到伤害你的真凶,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
见尹婧月态度始终很冷静,女孩这时也有些动容了起来。虽然现在她仍然很生气,但仔细想了想,尹婧月的确不太可能做出搬石头砸自己脚的行为。
“你想怎么办?”
“我想问你……”尹婧月顿了顿,“今天中午,我去找喷雾,回来发现你突然就去吃饭了。中间是发生什么了吗?”
女孩想了想,“当时,有个同学来化妆间,好像要找你,看见你不在,就说要我先一起去吃饭。”
尹婧月心下一滞:“那个同学是谁?”
“羊灵。”
尹婧月脸色微微一变。
“那吃完饭呢?”
“吃完饭我们就分开走了。我回宿舍,她说她去外面买点东西。”
尹婧月沉默了起来,再抬起头时,表情已经从容了许多。
事已至此,真相已经明朗了大半了。
但是,她还是没有板上钉钉的证据,一切都只是“推测”。
对此,尹婧月决定演一出好戏,诈出这个“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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