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许久，容珂不哭了，静静地望着洁的尸体。

        “珂珂。”来者是他的师尊。她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女人，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师尊，呜呜呜——救救她——”

        容珂求着女人，女人则摸了摸他的头，“这是她命中一劫，为师也无能为力。”

        扑——

        容珂在师尊怀中又哭了许久。

        他们将洁变成了属于忘川的一片雪花之后，就将会流蓝血的女孩带回了水晶殿中。

        他们并不打算修车结界，应为地上的血就是最好的“结界”。

        “嗯？”女人在给那女孩注入玄冰，已保她不被冻死，她觉得这个女孩很有意思，呆在连神明都会觉得会受不了的忘川，竟活了下来，她究竟是什么‘怪物’？

        她在给女孩包扎伤口的时候，看见了她背后的烙印。

        女人叹了口气，想了想双生女皇的悲剧故事。

        在女人还在想他是哪个女皇的时候，她看见了另一个烙印，那是双子一族卑贱的烙印，就知道了。

        顾怜。双生女皇之一，她的出生就决定了一切，她是妹妹，在双子一族中，双生子永远不会有公平二字，长子永远是高贵的那个，而次子永远是低贱的那一个。就算是王也不例外。

        她的姐姐顾离从小享尽万千宠爱荣华富贵千万温暖，而她是次王只能在她那冰冷的宫殿中幻想，如果有自己有一天也能获得这样的温暖的话。

        “你不是拜入羲玄门下了吗，到这来干什么？”

        女人随便一问，可女孩昏迷，怎么可能会回答？

        给女孩穿好衣服后，女人道：“小孩，你可以进来了。”

        容珂手上端着盆，可惜这里的温度太低，他刚装好满满一盆，但一会儿又变成了雪。

        女人看见热水变成雪并奇怪，她示意容珂将水拿过来，容珂把水盆放在桌上，女人用她那纤纤白指点了一下，那盆雪一点就变成了热气腾腾的热水，容珂用一块白色的毛巾浸湿，然后擦试着女孩的脸。

        “师尊，她是谁呀？”为什么会被重叶追杀？

        “你等她醒来了，再让她亲口告诉你吧！”

        “好。”容珂又想到了什么，“不过师尊因何而回来？师尊不是说有事吗？”

        女人轻笑，“回来为你。”顺便给洁收尸。

        洁，她天生爱美，衣服上必须是金闪闪的。有一次她跟女人开玩笑道：“如果有一天我必须要死的话，那我希望我是作为我最美的姿态死去的。”

        没想到，愿望实现了。她的遗容如凋零的玫瑰，枯白，却又可以让人看到她曾经妩媚的姿态。

        “绽放吧，花雨。”梦中，女人在下着花瓣的地方跳舞，花瓣如微微细雨般柔和的飘落下，那女人从头到尾也只说了两句话，一句是开头那句，另一句是她跳完舞说的，“与君舞。”

        半夜容珂从梦中惊醒，他的上衣被汗水侵湿，小脸苍白的不像话，额上大颗大颗的汗水滑落着。

        他多久没遇到到这个女人了，从他记事起，他就一直梦到这个女人。直到四岁那年拜入师尊门下，师尊给他喝了一种像似泉水的东西，之后就没有再梦到那花雨中跳舞的女人了。可今天为什么竟又梦到了？

        容珂快速冷静。他起身洗了个澡，就去找师尊了。

        他到师尊院中，从远处看见了师尊竟在舞剑，他强大的剑气震得那梅花片片飞落。她舞了许久的剑，容珂也看得入迷，他的师尊是那么美，那么厉害。

        终于，她停下剑，回到用冰块做成的凉亭中，饮从高峰上雪莲花瓣上冰晶所制之茶。

        “过来。”她说。

        “师尊——”

        其实从一开始女人就发现了，在一处看的容珂，但她并没有在意继续舞剑。

        “可是梦境重现？”

        容珂一惊，师尊都已经知道了，或说自己在师尊面前本就是毫无秘密的。

        “嗯。”他点点头，“师尊，她到底是何人？为什么会一直出现在我‘脑中’？”

        女人坐在玄冰制成的凳子上，他是伸手示意容珂过来坐下。

        容珂坐下后，看向女人，女人淡淡一笑，柔声道：“其实那是你辜负的人呢。”

        容珂，彻底的惊住了“！！！”自己才几岁，或说他怎么可能被那女人喜欢！？

        “也可以说是你在未来辜负的女孩，小柯柯，你可真受欢迎呢。”

        闻言，容珂，脸红得像一颗火星儿一样。

        “可那是未来的，与现在的我又有什么关系？”

        女人不知怎的竟笑了。

        她听到这句话，一时心酸，一时无奈，一时悲伤。

        那句——“可那是未来的，与现在的我又有什么关系？”让她想到了一些人：

        那些是幽明还没有八神出世的时候。那天，天气十分的不好，乌云密布下起了小雨，在众人的注视下，一群五六岁的少男少女被人送上血淋淋的断头台，只因可预见未来的巫师算出了他们长大后会为祸世间。台上的小孩天真笑着，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台下围观的人个个面露丑陋，凶狠的目光恶狠狠的看着那群台上的小孩，他们大声地喊：

        “杀死他们！”

        “真该死！”

        “一个也别放走，别让他们为祸人间！”

        “别让这些混蛋们再浪费粮食了！”

        这些人中有看戏的良家妇女，有正在赶路的一些商人，有愤怒至极的，有到城中赶集的村民，还有玩耍的一些小孩子，他们没有想该如何教台上的孩子变善，而是斩草除根，杀之而后快。让他们小小年纪就怀恨在心。这才有了鬼界和魔界的出现。

        可就算是这样，人们依旧望善，制恶。

        但谁又是真的善？谁又是真的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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