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花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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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泽太太和她的儿子野泽诚也吵架了。
小时候的诚和妈妈的感情很好,比和爸爸的还要好,诚也也总是粘着妈妈,吃饭的时候一定要有妈妈在身边的时候才吃,没有妈妈饭吃起来都不香了,每年的夏日祭诚也会穿上妈妈准备的和服,全家人一起去参加温泉乡的夏日祭。
爸爸会把诚也放在脖子上,妈妈会在他们身侧笑斑斓炫丽的烟花在夜空里盛开,底下是璀璨的灯火,一切都是那样的快乐和美好。
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化的呢?
哦,是他上了国中开始。
总是粘着妈妈的诚也被人看不起来,被人说成是‘爱哭鬼’,‘没有断奶的小屁孩’,各种各样难听的话层出不穷。
“呐呐,你这样喜欢跟妈妈撒娇的家伙是不会有女孩子喜欢的吧?”
“诚也你是还没有断奶吗哈哈哈哈——”
几个几个小孩子围城一圈,把瘦小的诚也围在圈子里,夏日的气温燥热得让人发慌发昏,孩子们围城的圈子似乎把诚也硬生生从以前的夏日祭留下的美好和快乐里拉扯出来。
野泽诚也觉得口干舌燥,双眼发昏。
仿佛空气都给他们隔绝了去。
别说了别说了,我才不是……我才不是……我才不是没有断奶的……
“诚也,你的脸色看看起来很不好。”妈妈的表情看起来很担忧,伸出手想要摸一摸诚也的额头,“是中暑了吗?”
诚也却像炸了毛一样的猫一样,猛地把妈妈的手挥开了,‘啪’地一声在蝉声起伏的夏日里格外的清晰。
风里微热,蝉声绵延,空气燥热到膨胀、翻滚。
“啰嗦!你不要再管我啦!”
诚也冲他的妈妈大喊,然后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什么都不管不顾地跑了出去,和站在门口的红发小女孩擦肩而过。
诚也的妈妈被挥开的手背诚也那一下打红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旁边的好友连忙上前扶住了她。
“呐,诚也君,你不是要证明自己不是个没断奶的小鬼吗?”其中一个孩子指着诚也家的屋檐底下的红头发女孩子,“只要你帮我们扯到她的红头发我们就承认你。”
诚也看了一下屋檐下的红头发女孩子,有点犹豫,“这……不好吧,她也没有……没有……”
她没有做错什么。
“你到底去不去?”男孩说,“难道你还是个不知道男人气概为何物的小鬼吗?再说了,只是扯一下她的头发而已,又不是拿她怎么样。”
“好……好,我去。”诚也的心狠了下来。
只是扯一下她的红头发而已,没有什么的。
没有什么的。
野泽太太最近看起来情绪不太好,野泽先生要外出接近一个月,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回到家里来的了,于是妈妈决定在温泉乡里多待几天。
原本担心弥生月会没有一起玩的人寂寞,但是自从看到在庭院里和弥生月勾肩搭背一副‘我们是好朋友铁哥们儿’样子的五条悟,还有旁边可靠的夏油杰,晴和妈妈瞬间放心了。
“五条同学和夏油同学也在啊,真好。”妈妈笑弯了眼睛,“真的是太好啦。”
可是她不知道,转身弥生月就和白毛铁哥们儿打起来了,留下夏油杰独自糟心。
早上妈妈和野泽太太外出采买物资,温泉旅馆里的生活日用品每隔一段时间就要进行补给,留下弥生月看家。
五条悟和夏油杰则去调查最近一段时间的‘泡了温泉马上嗝屁’事件。
咒术师的工作朝九晚五,把女人当男人用,把男人当牲口使,作为未成年童工的五条悟被夏油杰拖走的时候还在痛骂高层烂橘子不做人。
弥生月觉得有点无聊。
又是只有她一个人了啊。
没有人跟她玩儿了。
屋檐底下的风铃在风里打了个旋儿,铃舌把玻璃材质的风铃撞得玲玲响。
弥生月扯下自己的发带,红头发泼墨一样从倾洒下来,弥生月有点发愣地看着野泽太太家温泉旅馆的老树,很高、很粗、很大,从枝头脱落的叶子无声无息的下落。
好无聊。
弥生月干脆直接躺在游廊上,像只猫儿一样,半磕着眼睛,翻了个身。
好无聊。
翻身翻身。
好无聊。
继续翻身。
最后屋檐底下瘫着一团红毛。
风铃、瓦片、老树……
弥生月想到了很久以前她待着的那间和室,和室里被封印符咒塞得满满当当,和室外却有一个小小的庭院,屋檐底下挂着风铃,屋檐上排着瓦片,正对着和室门口还有一颗会在春天准时开花的老樱花树。
弥生月闭上了眼睛,往事伴随着光影在眼前掠过。
庭院里有姐姐,还有时不时来串门的大姐夫,大姐夫会带着和五条悟一样是白头发的弟弟过来,弟弟和五条悟不一样,很正经,像夏油杰一样,老是在操心,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还给弥生月带了点心,是很好吃的樱花饼。
白头发是姐夫的弟弟,但是按年级弥生月要叫他哥哥,白头发说不用叫哥哥,叫‘扉间’就好了,于是他就是‘扉间’了,扉间会教弥生月挥刀,他的刀术很好。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们都不再来了,姐姐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那个地方叫‘木叶’,去了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回来,姐夫回来过一次,带着一个凶巴巴的海胆头。
姐夫特地带了点心来看他,拉着海胆头一起来,兴冲冲地告诉海胆头这是他的妹妹,然后又兴冲冲的告诉弥生月这是他的好朋友,最好最好的好朋友。
姐夫晃了晃手里的点心,把点心放进弥生月的手里,“你看呀弥生月,这是斑给你的礼物哦。”
弥生月接过点心,琥珀色的眼瞳直视黑色的眼瞳,弥生月懵懵懂懂地跟海胆头说了谢谢。
海胆头看弥生月的眼神有点疑惑。
姐夫喜极而涕,抱着小小的弥生月转圈圈,说除了他之外,居然有人敢跟斑对视,居然有人不怕斑,他超级高兴。
海胆头的眼角抽了抽。
后来……后来……
她再也没有见过他们之中的一个人。
血和海盐的味道仿佛从彼端蔓延上来。
咚咚咚——
有人在往这儿走,不止一个人,脚步很轻,虽然已经尽力放轻了,但在弥生月的耳朵里也没有多轻。
弥生月睁开眼睛,从游廊上坐了起来,转头就看到了游廊另一端的野泽太太家的儿子。
被弥生月看到的那一刻,男孩显得很慌乱,显得有点同手同脚。
“有事吗?”弥生月问。
男孩很慌,“没、没……不,有,我……”
男孩看到眼前的红头发女孩子歪了歪脑袋,红红的头发从肩头滑落。
野泽诚也愣了一下,微微转过头去,想要跟同伴说‘算了吧’,可是却有人推了他一把,另一个男孩从他身后钻出来,抱着胳膊神气看着他。
“你在干什么呀,诚也君?”男孩神气十足地看着诚也,指着红头发的弥生月,“她就在那里!快去扯她的头发!”
弥生月皱了皱眉头。
——你看看,她的头发是红色的,好奇怪!
——漩涡一族吗?
——原来你就是那个红头发的容器。
——弥生月,你的头发很宝贵,不要让别人扯你的头发,如果有人要扯你的头发,就用拳头让他忏悔。
——弥生月的红头发是珍贵的宝物。
“你要来扯我的头发。”弥生月说。
野泽诚也募地对了一双琥珀色的眼瞳,那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也许是看着他们所有人。
明明是个还没有他高的小女孩,可是野泽诚也莫名感觉到了一股恶寒,冷意顺着脊背一节一节地往上攀,琥珀色的眼瞳冷了下来。
野泽诚也想要跑,但是背后的孩子们却鼓动着他,一边推着他,口中一边大喊‘上呀上呀,上呀诚也君’,‘上呀诚也君,去扯那个红头发的女生的头发,她的红头发好奇怪欸’。
红发的小女孩站在所有人的面前一动不动,那双眼睛的温度却不再。
——弥生月,我们是「容器」,注定不会被人轻易地接受。
好疼。
恍恍惚惚之间又闻到了血的味道,遥远的海平面上飘过来浓郁的海盐的味道,被风卷着,混着血的味道一起被送进弥生月的鼻翼间。
—疼。
——好疼好疼。
视线里都是红色,如火似血,仿佛有人在她的巩膜上刷了一层血色一样,额头上也有血,血顺着轮廓淌进了眼睛里,眼睛又疼又难受。
“啪——”
院子里的惊鹿蓄满了水,狠狠地敲击在石板上,流水潺潺而过,惊醒陷入梦魇的人。
弥生月抬头,看到其中一个男孩子的头像是被拍开的不倒翁一样,歪到了一边去,下手的那个人又快又狠,男孩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拍了一个踉跄,脑袋上火辣辣地疼。
动手的人态度极其散漫,下手又快又狠,仿佛这打得不是个人,而是什么一头猪。
“喂喂,臭小鬼们,在这嚷嚷啥?”那个人一手抄在口袋里,一手掏耳朵,鼻梁上架着一副小墨镜,“你们是鸭子吗?吵得老子耳朵疼。”
被打疼了脑袋的男孩想要反击回去,却抬头看到了比他高了很多的五条悟,对方连看他都需要低下自己的头地看着。
“啰、啰嗦!”男孩咬了咬牙齿,“你又是谁啊?多管闲事什么啦?”
五条悟觉得很好笑,“这不是看见有杂碎在叫唤嘛?又弱又小的,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跑到别人面前蹦跶。”
“喏,看到那个小红毛了吗?”五条悟眯了眯眼睛,指着游廊另一边的弥生月,“跟她比起来你们超——弱的。”
“但是哦,她的红头发可是超级宝贵的哦。”五条悟又说。
弥生月愣了一下,琥珀色的眼瞳迷惑不解地看着五条悟。
——明明这个人老爱捋她的红头发。
“所以你们想要扯小红毛的红头发……当然只能想想呗。”五条悟两手抄在口袋里,撇了撇嘴,“因为小红毛的头发只有老子能捋。”
说大实话,五条悟这张嘴很能拉仇恨,男孩们被他气得满脸通红,有几个已经撸起袖子说要给他一点教训了。
五条悟只是两手抄在口袋里,压根就没把他们放在眼里,转身又往那个大放厥词的家伙脑袋上招呼了一巴掌,把人拍了一个踉跄,歪到了一边去,前面没人挡路之后,仗着自己的腿长的优势,三步两步好似采蘑菇的小姑娘一样一边蹦一边跳到弥生月的面前。
“噫——”五条悟满脸嫌弃,转身躲到了弥生月背后,弯着腰从弥生月背后探出毛茸茸的脑袋,给男孩们做了个鬼脸,“老子好怕怕哦。”
“来啊来啊,弱鸡们。”五条悟吐了吐舌头,“弱、小、的、弱、鸡、们。”
男孩子们彻底炸了,炸了的后果就是他们决定把弥生月和五条悟一起教训一顿,七手八脚冲了上去,脚底的游廊被踩得咚咚直响。
弥生月面无表情地扣住一个男孩的手腕,一把把人扔了出去,连带地砸翻好几个男孩,上前一步抓住一个男孩子的衣领,把人掀翻到了庭院,红色的头发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度,任凭男孩们想要趁着打架去扯她的红头发,最终一个人都没用成功。
五条悟表情夸张地‘嘶——’了一声,末了拍拍手,“好疼哦~”
被摔疼了的家伙们们躺在地上哀嚎个不停,弥生月眼神淡淡地看着唯一一个还站在的诚也,告诉他,“我不会告诉野泽太太的。”
弥生月转身就走,五条悟三步两步跟了上去,留下男孩独自一人,还有满地的哀嚎,明显的,被弥生月揍得不轻。
走了没几步,弥生月就被五条悟从地上拎了起来,白发dk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遍手里的小红毛,面露不解。
“你干嘛?”弥生月问。
五条悟突然伸手捏了捏弥生月的鼻子,被捏住鼻子的弥生月愣了一下,呼吸的通道被堵住,脸颊憋得通红,弥生月拍开了五条悟的手。
白发的少年又上上下下地把眼前的小红毛打量了一次,对方还是呆愣愣着一张脸,仿佛刚才男孩们的恶作剧并没有让她产生什么负面情绪,六眼仍然没有侦测到任何的咒力痕迹,弥生月身上干干净净。
咒术师眼中的世界是和普通人不一样的,何况是天生六眼的五条悟,咒术师眼中的世界到处都是污秽,从普通人身体里蔓延出来的负面情绪,愤怒的、羞愧的、恐惧的,滋生出咒灵,有人的地方便会有这些东西。
这个世界就像是一个超大型的垃圾场,到处倒是人类制造的垃圾,而人类太过喧嚣,永远无法安静下来。
人间喧嚣,到处都是污秽。
唯独这个小红毛身上,干干净净,看不到因为负面情绪而溢出来的咒力,如果说是天与咒缚带来的特殊体质也就罢了,但是红毛身上连基本的欲望都很少有。
就像是世界唯一的清净地方。
“生气吗?”五条悟问。
弥生月抬头就撞进了苍蓝色的银河里,眼睛仿佛星星碎裂坠落到那双眼睛里,满满都是天空的璀璨。
——生气吗?
——你会生气吗,弥生月?
“……生气,是什么感觉?”弥生月突然问。
——我也不知道。
琥珀色的眼瞳懵懂又迷茫,像是一只站在岔路口间满满都是茫然的猫,瘦小又孤单。
五条悟终于知道,弥生月一直以来给他的违和感是什么了。
她像是一只被人从笼子里拎出来没多久的猫,除了基本维持正常生命活动的必要技能,对其余那些人尽皆知的东西缺乏得很,牙牙学语,蹒跚学步,明显的,小红毛不太聪明,学了这些年只把自己学成了这副模样。
这红毛连自己的基本情绪都不清楚。
啧。
五条悟难得感到些许烦躁。
这小红毛到底在什么样的环境长大?
“生气哦——”五条悟想了想,捏了捏弥生月的脸颊,“大概就是要炸了的感觉吧。”
“不是吧不是吧?”五条悟恶从胆边生,捏着弥生月的脸用了点力,“你这都不知道吗?你可真——笨哦。”
弥生月扁了扁嘴,有点不高兴。
五条悟捏着弥生月的脸颊,他的手比弥生月的手大很多,一个巴掌可以把小红毛的脸捏住,弥生月的脸被他捏得皱巴巴的,红红的嘴唇嘟起来。
“不学聪明点的话,可是会吃大亏的。”五条悟捏着弥生月的脸把人的脸掰过来,正对着自己,表情难得正经。
这个夏天真是意外地燥热,太阳也意外地炙热,金色的太阳落进了星星的碎片里,本就闪闪发光的星星,像是万花筒一样,似在旋转,似在变化,神秘静谧,光线扭曲变化,无声无息地在吸引把视线集中在其身上的人。
弥生月觉得,五条悟的眼睛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眼睛。
小红毛觉得五条悟说的有道理,但是她觉得目前的她没法快速变聪明。
“你的眼睛好好看,好漂亮。”小红毛猝不及防打了一个直球过去。
五条悟:“……”
缀满树叶的枝头,圆滚滚的小麻雀跳了一下脚,嘴巴一张就是一连串啾啾的叫唤声,趴在细长的草叶上的蜻蜓震动了一下翅膀,呼啦一声飞走了。
五条悟莫名觉得头顶的麻雀有点吵,这个夏天的风……很热。
夏油杰看到拎着小红毛过来的五条悟脸上的表情有点奇怪,也许是这个夏天有点热,五条悟的脸看起来有点红,对方放下小红毛的时候,果断离她远远的,也不像往常一样造次。
“悟?”夏油杰试着喊了一声。
五条悟没理他。
夏油杰眼尖地看到五条悟白色头发底下红透了的耳朵根。
夏油杰:嚯。
“悟!”夏油杰突然大喊一声。
“啊、啊?”五条悟被吓了一跳,夸张地跳起来好似受惊的大猫猫。
“你怎么把弥生月酱拎回来了?”夏油杰笑眯眯。
五条悟顿了顿,乱抓了一下自己的白毛,嘟嘟嚷嚷地说:“还不是这里的臭小鬼,明明是群弱鸡却总是抱团欺负别人。”
夏油杰看了一眼乖乖坐在屋檐底下的小红毛。
就她还会被人欺负?小红毛没把别人打死都阿弥陀佛了。
五条悟一把勒过夏油杰的脖子,把他的脑袋拉过来,一黑一白两个脑袋凑在一起。
“我发现这个红毛真的很奇怪。”五条悟说。
夏油杰狭长的眼睛轻飘飘地瞟了一眼死鸭子嘴硬的挚友,嘴上却说:“哪儿奇怪了?”
五条悟想了想,“不知道怎么说。”
五条悟憋了半天只憋出来这么一句损话,“总之,小红毛她……傻啊。”
夏油杰:“……”
夏油杰了然,以鬼眼看人,满地都是鬼,以佛眼看人,众生都是佛,你五条悟的眼睛看人,全世界的人在你眼都是傻缺,虽然这红毛真的是……有点傻乎乎的,但是架不住人家能打呀。
夏油杰深深地看了一眼五条悟,狭长的眼睛里写满了‘你没救了’,殊不知这在旁观的弥生月眼里变成了另一种不可描述的意思。
小红毛更加坚定了这俩人有一腿儿的猜测。
夜幕降临,群星的光辉从云顶之端,穿越层层叠叠的云层落进了人间,温泉乡和东京不一样,东京的天空是映满了霓虹灯彩色的灯光,乡下的夜空静谧神秘,像是西方贵女额头垂下来的发网,星星是镶嵌在上面的宝石。
出门之前夏油杰叮嘱过野泽太太一家,最近晚上不太平,最好别出去。
诅咒喜欢在阴暗的地方活动,逢魔之后便是群魔活跃之时,诅咒也不例外地喜欢在夜里活动,最近死的人太多,临死之前人溢出的负面情绪估计已经壮大了诅咒,附近早就成了诅咒的觅食地点。
野泽太太是个温和善良的女人,虽然说是有友人打招呼在前,但是两个dk来到住在旅馆的这段日子也是承蒙她的关照,最近温泉乡死亡的人从来没有断绝过,心里惶恐之余,野泽太太更认为这是夏油杰的好意,于是发自内心地谢过了他。
“还有你也是。”五条悟推了推自己的小墨镜,看着小红毛。
“我很能打。”弥生月抬了抬自己的拳头,表示自己的拳头超级硬。
五条悟一巴掌呼啦在小红毛的头顶,没用什么劲头,仍把小红毛呼啦得一个踉跄。
“这跟拳头硬不硬没关系。”五条悟说,“能祓除诅咒的只有诅咒,你是个完全零咒力的红毛,祓除不了诅咒。”
“要用魔法打败魔法?”弥生月抱着被呼啦的脑袋,秒懂。
五条悟点了点头,“孺子可教。”
五条悟两手抄在口袋里,表情难得严肃,“听好了,我知道你的五感很发达,看不到诅咒却能感觉到他们的存在,但是你别管,遇到诅咒有多远离多远,就当它们不存在,也不要去跟他们对视。”
别死。
通常五条悟嘴上囔囔这不想去顾及弱小的家伙们的死活,但是现在他想要顾及一下小红毛的死活,毕竟……吃了她们家这么多甜点,是吧?
老子才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白猫猫砸吧砸吧嘴,心想。
小红毛懵懵懂懂的点点头,“谢谢你,五条,你真是个好人。”
这声谢谢让被发了好人卡的五条悟浑身不自在,又往小红毛的后脑勺不轻不重地呼啦了一下,“别打直球!”
然而前脚五条悟刚跟小红毛讲离诅咒有多远有多远,后脚小红毛就直奔诅咒发生的地点去了。
收到消息的五条悟:草。
五条悟在心里骂骂咧咧,恨不得把小红毛拖过来揍一顿,顺带掀开她的脑壳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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