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拉拢人心

主要是没煮过50块钱1顿的饭，太奶怕浪费了粮食。
  “我们先炒虾头，炒好了装到滤网袋里，放粥里一起煮，吊个味，可香着呢。”
  太奶动了动嘴巴，小声叨叨：“能吃饱就不错了，还吊味。”
  说归说，手里却按照小梁说的忙活。
  油锅里倒入姜葱蒜末炒香，加入虾头爆炒出味道后，装进滤网袋里，连着锅里剩下的虾油一起倒进粥里。
  锅里的虾一经热油爆香，太爷闻着味道就进来了。
  “这是炒的什么这么香啊？裕玲啊，你这是带了什么来啊？”
  家里好久没开荤了，已经记不得上一次用油炒菜是什么时候了。
  “进来做什么？”太奶瞪了他一眼，推开太爷凑过来的头，“等着吃就行了，问那么多做什么？厨房本来就够挤的，你进来又不会帮忙，出去待着去！在这儿阻手阻脚的碍事！”
  太爷被怼也不恼，太奶一向是这样的性格。
  他边往外走边问小梁，“要多久能开饭啊？”
  “粥得熬小半个钟才能软烂，您带孩子先去支好桌子，准备碗筷，厨房得炒菜了，油烟熏眼睛，您就别进来了。”
  小孩在一旁搬搬洗洗的，非常自觉。
  太爷看得欢喜，“行，我带孩子去搬。”
  他又问：“孩子给取了什么名啊？”
  小梁望了眼厨房，见太奶没注意她，才小声道，“离了，随我姓，您看取什么名字好？”
  小孩的名字是她取的，不过她很好奇太爷会给孩子取什么名字。
  她的名字就不提了，她爸没有文化不好好读书，也没问问家里人的意见，自己瞎取个名字就去上户口了  ，她妈拦都拦不住。
  反倒是她爷爷奶奶和爸妈那一辈的人名字都很好听，一点都不像那个年代其他人那些个什么大福二贵三牛四虎的。
  太爷小时候念过书，6个孩子按照族谱的字辈排行来取名，个个名字都特别美。
  3个姑婆的名字取自“以和为贵斯为美”的寓意，取名为：和招、贵招、美招。
  爷爷3兄弟的名字取自“东方红，太阳升”的寓意，同音不同字，取自朝阳的朝：东朝、方朝、红朝。
  太爷不屑道：“离了怎么了？离了也是我们梁家的好儿女，太爷给你想想啊……叫薪承如何？薪火相承。你老祖宗当年就是为了把根留在唐山，才带我们回来的，太爷能看到你和孩子，知道梁家有后代延续传承，心里欢喜。”
  在饭都吃不饱的年代，饿死了太多孩子。
  小梁听她爷爷说起过他的小时候，那个年代的人几乎是靠着吃野草树皮饥一顿饱一顿长大的，遇上气候不好，地里可能旱得连野草都没得长，家家户户都这样熬过来的。
  小梁笑道：“太爷名字取得好。”
  她转头冲正在忙着搬筷子的儿子喊道：“梁薪承！！”
  梁薪承立即把筷子放下跑过来：“怎么了？”
  小梁憋着笑，“没什么，就是好久没有叫你的名字了。”
  梁薪承：“……”
  他妈妈每次连名带姓叫他都没好事，今天是干嘛？
  闲得慌了？
  叫着玩？
  “没事没事，就是太爷和你妈想一块儿去了。”太爷拍了拍他的肩，“不理她，太爷帮薪承一起搬碗筷。”
  两人揽着肩走到屋门口的禾坪支桌子，太奶见小梁还杵在门口盯着“两爷孙”看，吼道：“几点了还发呆，这菜还要不要做了啊？虾头已经弄好了，锅也洗了，抓紧进来告诉我剩下的菜要怎么做！”
  小梁也不敢回嘴，转身进厨房去指导太奶。
  锅内放油，油热加入虾肉爆炒，待虾肉变色后加入刚刚备好的三色粒翻炒。
  小梁从篮子里拿出1罐白糖，舀了1小勺。
  太奶看到她的动作，眼睛都瞪大了：“你可别和我说炒个菜还要加白糖啊，现在的白糖1斤0.83块钱，可贵了，你可不能这么糟蹋！”
  “哎呀奶奶，就吃1顿，剩下的白糖都让您放起来行不行，金玉满堂没有白糖提鲜，味道差很多的。”
  说着也不管太奶想说什么，快速地把糖和调料倒进锅里，“奶奶，鲜百合倒进锅里再翻炒几下能出锅了。”
  糖都倒进锅了，太奶唯有带着心疼把菜炒完。
  太爷已经把2张桌子摆好了，小梁洗了2个盘子给太奶，装好了就交给梁薪承端出去。
  洗了锅又烧热油，太奶把葱白、蒜末爆香，倒入腌好的梅花肉沫翻炒均匀，接着下豆腐，倒入大勺的白胡椒和少量的盐调味，锅里加开水没过食材，盖上木盖子焖煮一会儿，最后撒上葱花出锅。
  太奶从厨房角落翻出大量的公鸡碗，和有着小脸盆般大的陶瓷钵。
  “这是你爷爷年轻时去烧瓷厂帮人看风水，人家送了2大箩筐的碗和钵做谢礼，之前一直没能用上，今天倒是派上用处了。”
  小梁看着这些充满年代感的老古董，不由得感慨，她在未来已经有多久没看到这种老瓷器了。

  把碗钵清洗干净，每家装了满满一大碗豆腐肉沫。
  大锅熬粥快得很，没多久就传出浓郁的肉香，小梁掀开木锅盖，打开倒扣的盘子，咸菜排骨也蒸好了。
  太奶拿了布垫着将锅里的蒸排骨端出来。
  洗好的陶瓷钵逐个排在灶上，2人一人拿1个木汤勺分装排骨粥，每家分的都不多。
  太奶说了，一家几人就放几块排骨，多了大家会多想，世道不好，自家吃太好了，到时候是非多。
  小梁心想，那么多人，1人1块排骨都不知道够不够分，太奶还担心给太多，这才下了多少排骨呀。
  但是她也不敢和太奶顶嘴，怕太奶受不住。
  刚装好排骨粥，就听外头太爷喊裕荣的声音。
  到点放学了，个个都回来了。
  太奶忙出去喊裕荣：“裕荣啊，去叫你那几个小伙伴回来，还有叫上你三叔家那2个小鬼一起过来，奶奶这儿有些东西要你们去送一下。  ”
  附近几家人的孩子都差不多大小，每天一块儿结伴去村口上学，都还没来得及走远，裕荣一喊，大家全跑了过来。
  “茂，丰，康，围，芬，你们5个喊卫国爷爷拿篮子，把这豆腐肉沫和排骨粥装家里去，和你们爸妈说，这是卫国爷爷家的南洋亲戚回来了，她请大家吃的饭，以后请你们多多关照下。”
  5个小孩乖巧应声，跑去拿篮子。
  看到太奶往里头装的肉，个个兴奋不已，礼貌的道谢：“谢谢桂英奶奶和卫国爷爷！”
  太奶摆手：“去吧。”
  5个小孩走时见到小梁和薪承，还乐呵呵地打了招呼。
  他们刚走，裕荣也带着裕昌和裕盛过来了。
  “裕荣、裕昌、裕盛，你俩把这3份带去村口，给你们那3个姑姑。和她们说一声，南洋的亲戚回来了，请大家开的荤，让你姑她们闲了回家认认亲。送完了就抓紧回来吃饭，小心点看路，可别打翻了啊，里头装的全都是肉，贵着呢！”
  3人闻着味道都要馋疯了，忙不迭点头称是，拿着篮子往村口去。
  “奶奶，都送完了？”
  “还有阿宝和书记没送呢，东朝和红朝快来了，让他俩送去。”
  太奶话刚说完，小梁听见了她红朝叔公的声音：“妈，真是南洋的亲戚回来了啊？”
  他前脚刚进，后脚东朝伯公也进来了，“妈，外头那小孩就是南洋……”
  “问问问，待会儿一块问！你俩把这两篮子的豆腐肉沫和排骨粥，给你宝哥家和书记家送去。裕玲买的肉请大家吃的，让阿宝和书记以后多关照一下裕玲。有什么问题送完回来再问，我这脑瓜子都要爆炸了，一天天的，没个消停！”
  这一波波的解释和叮嘱，说得太奶都麻木了。
  2人见太奶脸色不好，也不敢招惹，相互对视了一眼，一起往村口那边去了。
  太奶把他俩赶走，手里还忙活不停，解了锅里的过滤袋，把虾头倒进粥里搅拌均匀。外头的鸡汤好了，放了适量的盐和胡椒粉搅拌，端到了禾坪边。
  “方朝他们还在田里啊？卫国，喊他们回来吃饭，太阳要下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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