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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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到底是为什么？直觉告诉我，肯定不是你敷衍你爸妈说的那样，什么让ren死心之类的屁话。”
“language”mira瞪了她一眼。
“屁话！屁话！屁话！”阿玩目中无人地继续叫着，“别以为你亲了我就可以管我了！”
“那你怎么倒是肆无忌惮了？”
“嘿嘿……这不是地球上已经没有我在意的人了嘛！破罐破摔！嘿！”阿玩一个纵跃，呈大字型扑在了mira的床垫上，柔软得像云朵似的托感让阿玩发出了惬意的叹息。
mira侧躺在阿玩身边，拨了拨阿玩半长的头发：“从小到大，我都是作为集团的继承人来培养的。当然，我爸爸妈妈都是很好的人，我想做什么都可以。”
“可以当屠夫杀猪吗？”
mira失笑：“那自然是不行的。”
“那算什么‘做什么都可以’……不还是有潜规则。”阿玩的脸埋在床里，嘟囔的声音显得闷闷的。
mira仰面躺下，视线像是穿过了天花板，又穿过了房顶，看向外面不曾谋面的天空：“潜规则就是要符合集团继承人的身份。当模特、拍广告，都是对个人形象和影响力的极大提升，我也喜欢那些时装和在镜头下的感觉，现在也喜欢。律师，体面且有影响力，可以参与社会政策的讨论和制定，从集团利益上来说，就是如何让自己家在法律层面立于不败之地，如果能推动一些有利于生意的新法条或修正案，再好不过。”
“我也想当模特拍广告，做一天吃一个月。律师就算了，我怕我看不惯一些人自己先把他们刀了。”
mira听着笑了，说：“你是不是也想把ren刀了？”
“哦，那倒没有。我觉得他太幼稚了……”因为要长篇大论，阿玩把头侧过来喘了口气，继续道，“明明和大人们一样，嘴上说着你干什么都可以，但都是在他圈定范围内的可以，一旦跳脱了这个圈子，就像是被冒犯了一样无能狂怒。还把这当成爱。大人们起码还心知肚明，这就是为了自身利益。”
mira没有回答。
阿玩看着她的侧脸，在来到这个世界上后，第一次和一个人距离这么近，能看到姣好的面孔上柔软的绒毛，鬓角蓬松的发丝在耳边飞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有点想摸一摸，亲一口。
就像对所有美好的事物那样。
但阿玩怕引起更多的误会，把视线挪了开来，也朝天花板望去，但那里只有重复的石膏浮雕装饰线，并没有什么好看的。
“gorya，我一直都觉得很孤独，一直……每个人都对我说，为什么要离开泰国，为什么要去法国，为什么要当一个莫名其妙的律师，但他们并不想知道答案，只是借提问说自己想要我做的事。‘你要留在泰国，你要远离外面的世界，你要当一个光鲜亮丽的人偶。’没有人考虑过我的心情，我想做的事。”
“我真的很累，如果是无关紧要的人，我或许可以无视他们或者给他们一巴掌。但这些人里包括我爱的人，连我爱的人都无法理解我，我真不知道说什么。我有很多话想说，但是看着ren那副样子，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全卡在这里，很难受。”
mira的手抚上了自己的胸口。
“所以我替你说出来了。”
“对，你替我说了。你不知道我有多痛快……痛快到我觉得只有亲吻才足以表达我的心情。”
mira轻快地笑了起来。
“不用担心我对你有别的想法。一次不错的尝试，只是很遗憾我的性取向还是男性……就目前而言。”
听到前半句时，阿玩偷偷松了口气，选择合作而不接受馈赠，也是希望买卖不成仁义在。
结果后面的话又让她怪叫起来：“‘很遗憾’？‘就目前而言’？哎呀，mira你可放过我吧！我觉得我特别直，真的，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那没办法呀，ren可是被你赶走了呢。”
mira也侧头看她，嘴边带着揶揄的坏笑。
阿玩嘀咕：“对别人温柔大方，对我就挤兑欺负，逮着我一根独苗，也不怕薅坏了……”
“嗯，就仗着你这根硬茬。”
气的阿玩伸出两只钳子把大明星的脸捏了个痛。
“说起来，ren哪里吸引你了？”
mira想了下说：“脆弱感。”
“可能是因为小时候生过病的缘故，他总是显得很安静，安静到有点忧郁。就算和thyme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也只是比以前稍微活跃一点。他一个人在角落的样子，仿佛在说自己很容易受伤害，自己需要抱抱。”
阿玩挑眉：“哼，看来mira大律师以后要当心被你的当事人勾引了。毕竟他们都是弱势群体，很容易受伤害。”
mira一怔，然后笑了：“不会了，以后不会了。以前想过会不会和ren在一起，但很犹豫，所以没有明确地接纳他或是拒绝他。”
“犹豫什么？”
“一旦开始了这段关系，就要对对方负责，但我怕ren跟不上我的脚步，而我到时候又不忍心伤害他，于是在事业和感情里两难……就像现在。”
“但你还是选择了去法国不是吗？”
“对。”
阿玩的脑子里不知为何响起那句经典的广告词：开始了吗？已经结束了！
“其实我幻想过ren会理解我，也想过兴许自己能接纳一个不理解我的人。结果你出现了。”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阿玩得意洋洋地翘起了腿。
“听起来是中文，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有我这么牛逼的朋友，还要男人干什么。”
mira坐起身来，在阿玩警觉的目光中，以电光火石的速度把她的脚踝抓住，朝脚心一阵猛挠。
阿玩挣扎地肚子都痛了，只能上气不接下气地求饶。
“哈……我、我……错了……哈哈……mira……大小姐，你……哈……肯定能找到一个男的我……”
回到家后，阿玩把鼓鼓囊囊的书包一丢，往床上一躺，继续和mira发信息。
弟弟还没睡，眼睛往书包上好奇地一打转，继续伏案写作业。
“gorya，虽然爸妈误会你了，但我觉得晚饭时他们说的话不无道理，谈判时要强调自己的不可替代性。你要不要把这当成一个练习？我和你刚认识，而你准备说服我把这笔生意交给你做。当然，没兴趣也没关系。”
“好啊，有mira大小姐给我做陪练，还不好吗？”阿玩欣然接受。
“我为什么要把这事给你？我有的是人，我爸我妈，还有家里的仆人，我还不用出一分钱。”
“你父母很忙，他们不会浪费时间。你的仆人虽然多，但你不怕他们坐地分赃吗？”
“嗯，不错……不过措辞上还有改进的空间。有的人喜欢忠言逆耳，但有的人你得拐着弯说。”
“比如……没错，父母是最靠谱的，不过这样的小事伯父伯母会不会抽不出空来帮忙？”
“我的事怎么能算小事呢！”
“啊对对对，大事，大事，那您看我来帮您办这件大事怎么样？您下周就出国了，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像我这样拾金不昧的好人了。”阿玩觉得自己这辈子没这么谄媚过。
“什么拾金不昧……你不刚从我这拿了条裙子。”
阿玩无语：“明明是你非要塞给我……行，这不是为了先行研究一下方案，需要一件样品吗？如果您不放心，我先把这条裙子的款打给你。”
“好吧，但我也不一定要卖啊。这条裙子才多少钱。”
“这个……听说您要去法国，干一番大事，需要一点经费。您这批东西，我保守估计可以卖……五千万泰铢。”
“……真有这么多？”
“我不知道，我瞎掰的。”
mira没有秒回，阿玩便先去洗漱了，等到躺好快睡着了，mira才回复了消息。
“sorry，我爸妈找我谈心。你猜他们说了什么？”
mira的状态显示还在打字，阿玩便耐心等着。
“他们说，到了法国，交女朋友也不是不行，但女友最好愿意抚养孩子，无论是精子库还是我另外找个男人去父留子都行，毕竟家族生意不想交到外人手里。当然啦，如果女朋友是泰国的更好。”
阿玩垂死病中惊坐起。
“？？？什么意思？你不是跟他们解释过吻我只是个误会吗？”
“可能是破罐破摔，随便什么人，只要最后能让我留在泰国就行。”
“感谢伯父伯母，至少没想过把我当成同性恋异教徒烧死。”
阿玩有气无力地回复，结束了累感不爱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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