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话倒在前辈门口的我，是魔法少女？

第一话倒在前辈家门口的我，是魔法少女？

        啪嗒啪嗒啪嗒，小翅膀挥阿挥，一双双白色的手飞来，拿着无数的东西。一个路灯落下，激起一片灰尘。一幢房屋落下，悄悄擦去屋顶的尘土。一排房屋落在画好的瓷砖上，延展向远处。咔嚓一声，打开开关。整条街的街灯亮起，家家户户的灯亮起，明黄色的光一路去到天边。才发觉今夜无风无云，是个好天气呢，可惜没有月亮和星星。

        “怎么样？我的画好看吗？”红发的少女凑过来，碎发遮住了她半张脸。“在看什么呀，檀君？”

        檀一雄抬头，她也跟着抬头。

        “糟了，没有画上星星和月亮。檀君慢点醒过来呀！”她招招手，天边的月亮被带着翅膀的手慢吞吞往上推，碰到头顶的幕布。幕布上的手晃了晃，险些掉落一颗星星。天上也垂下细线，缀着一颗颗星星。咔嚓一声，开关打开，头顶的月亮和星星也亮了起来。“好啦，现在看看怎么样？”

        “很好看，不愧是▇▇和家一模一样呢。”檀一雄说道，她伸手拍了拍红发少女的肩膀。

        “还有印象吗？我是谁？”红发少女有些苦恼地抱着手。

        “▇▇”模糊不清的声音从口中传来，檀一雄愣了一下，又说了一声。“▇▇”

        又是模糊不清的声音，有人掐着她的脖子吗？还是在剥夺她说话的权利？像是有人硬生生将哪两个字夺走，在她脑中销毁，然后连带着那两个字背后的一切都连根拔起。

        “果然，比起单纯的忘记，还是设定不知道更好一点，檀君。”她满意地点点头，一拍手，身侧的画卷展开，十几只笔环绕在她的身边，绘制出新的扭曲的画。“哪，下次再见，檀君。千万不要来石狩！”

        她轻轻一跃便消失在了半空中，留下檀一雄一个人站在这座城市中。身后的房屋透出温暖的光，街灯拉长了影子。远处，排山倒海一般的黑暗袭来，吃掉了房屋和光亮，一直冲到檀一雄面前。她像是沉入水中一般，沉入这片黑暗。

        只有她一个吗？不知道。

        她睁着眼睛吗？不知道。

        她在哪里？不知道

        檀一雄睁开眼，日光透过窗帘空隙探入房间，在被子上留下长长的一笔。檀顺着光线看过去，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尘埃。这间屋子不大，东西也不多，但都被塑料袋罩着，放眼往过去都是灰蒙蒙的。檀一雄眨眨眼睛，窗外鸟雀的声音逐渐清晰了，门外也传来了有规律的声音。

        很熟悉，檀能想象出是小刀切过蔬菜最后到菜板上。蔬菜不硬，很轻松就能切断，像是黄瓜和番茄，切成长条的胡萝卜也可能。炉子上应该还有一口锅，咕嘟咕嘟地冒泡。或许煮了一锅味增汤，又或许只是烧开水做一个溏心蛋，不，不是味增汤。空气中没有那种味道，但应该很快，等火热好锅，凉油倒入，等泡泡不断凑在入油锅的筷子尖旁边时，一把倒入切好的食材，刺啦一声——那是早上最热闹的时候。

        “你醒了。”站在厨房女生专心看着手上的锅，还顺手拿了三个鸡蛋放入旁边的雪平锅，“吃早饭还有一会。”

        “哦。”檀一雄呆呆地看着厨房里升腾的热气，原来她在发呆的时候自己已经走下来了，习惯性想走入厨房，但又被陌生的环境止住脚步。

        “你有空的话帮我把餐具摆一下，三个人。”说着她指了指放在一遍的筷子，“她很快就回来了，具体的事情等她来了再说。”

        “好。”檀一雄端着碗筷出去了。

        这是间不大不小的公寓，客厅的沙发上放着绿色的鲨鱼玩偶，小茶几上摆着空花瓶，地毯上随意散落着几本书。两个不同风格的马克杯放在餐桌旁边的架子上，晴天娃娃挂在窗帘下面，窗帘被拉上去，卷好。窗户敞开的，有人在小阳台种了花，微风吹过，带来清新的空气，阳光的味道，还有一丝丝花香。厨房里的声音也更响了，属于培根的香味也弥漫开来。

        咔嚓

        “我回来啦～”

        有人推开了房门，檀一雄下意识就看过去，就看到一大捧花，一大捧应该还带着露水五颜六色的花。

        “需要帮忙吗？”檀一雄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磨擦出不是那么好听的声音，当然在椅子要倒的时候飞速地被她扶住了。

        “哦？”捧着花的女生稍稍一附身，就从花背后探出头来，她金色的瞄了一眼檀一雄，嘴角勾起一抹笑，向着厨房间朗声说道，“你从哪里捡来的这个孩子啊，春夫。”

        “谁知道，你快把东西放好。”佐藤春夫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汤勺和玻璃碗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千岁应该没有多少魔法少女的才对。”

        “但也不会有随便哪个魔法少女昏倒在我们的公寓门口，你说是巧合，还是蓄意呢？”她说着慢悠悠地把手上的花整理好，一点点地放入屋子里各个角落的花瓶里。

        “哪个，请问魔法少女……是什么？我是魔法少女吗？”檀一雄在旁边看了一会问道。

        房间里的声音好像停止了一瞬间。

        “嗯？这就有趣了，一个魔法少女问魔法少女是什么。”她凑过来拉起檀一雄的手，两个人掌心相碰时，食指上的戒指也相互碰撞。在檀一雄的眼中，她的戒指绽放出一阵光芒后一个墨绿色的水晶落在手心里。“确实是魔法少女啊……”

        “谷崎。”佐藤春夫在她们背后出声。

        “就随意问一下而已。”谷崎后退几步，把玩着自己银白色的头发，手上的戒指嵌着紫色的水晶。“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呢。”

        “檀一雄，我叫檀一雄，给你们添麻烦了。”说是这么说，檀一雄也只是站在哪里，直视谷崎金色的眼睛。

        “看来确实什么都不知道，准备怎么做，春夫？”过了会，谷崎才偏过头去，她金色的眼睛似乎没那么亮了。

        “先吃饭吧，我是佐藤春夫，她叫谷崎润一郎，都是千岁的魔法少女。”佐藤春夫回答到，“你别说你忘记买牛奶了。”

        “怎么会。”谷崎笑着把明治牛奶贴到佐藤春夫脸边，“你看还是冰的！”

        佐藤春夫把冰牛奶盒推开招呼檀一雄来帮忙，谷崎拿来三个杯子给大家依次倒上。而桌子上已经摆好了新出锅的味增汤和煎培根，野菜沙拉上还搭配着一个水煮蛋，热腾腾的米饭上洒着白芝麻，金色的阳光照在上面格外谣言。

        “我开动了！”

        饭桌上，佐藤春夫缓缓地说着每个魔法少女都应该知道的事情。

        “魔法少女是与qb，啊，qb是什么……等它出现了在给你看。我们与qb签订契约，它达成我们的一个愿望，我们成为魔法少女要去狩猎魔女。用狩猎魔女得来的悲叹之种「griefseed」去净化我们的灵魂宝石「soulgem」。灵魂宝石太过污浊是可能会被魔女侵蚀的。每个魔法少女的能力和愿望都有关系，我们的魔法出自我们的愿望。”

        佐藤春夫看了眼规规矩矩坐着的檀一雄，又叹口气。

        “你不会连你许了什么愿望都不记得了吧？”佐藤春夫有些头痛，旁边的谷崎笑盈盈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既然那么重要的愿望都能随便忘记，哪应该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檀一雄倒是看的开，很是随意地回答道。

        “也是，毕竟有一个许愿找一双鞋子的人。”

        “积怨很深呢，春夫。”谷崎笑盈盈地插嘴。

        “那么重要的愿望，成为魔法少女是不能后悔的。最近qb也找不到了，没办法问你的身份。”

        佐藤春夫叉起苹果怼到谷崎嘴里，等都吃的差不多了转头去问檀。“接下来准备做什么？是找回自己的记忆，还是就留在千岁？”

        “过去的记忆完全想不起来……啊，好像有人给我留了一句话——「不要来石狩」”檀一雄想了片刻，她的记忆最后停留在哪个小镇的黑夜，以及铺天盖地的，「不要来石狩」。

        「来石狩，来石狩，魔法少女能得到救赎。」

        「只要去了石狩市，魔法少女就能得救。」

        “有什么事吗？”檀看着放下手上的东西，表情十分严肃的佐藤春夫和谷崎，似乎后者已经拿出手机漫不经心地在桌子上敲着。

        “最近似乎很多魔法少女都做了一个同一个梦，梦里有人说「只要去了石狩，魔法少女就能得救。」”佐藤春夫回答道。

        「来石狩，来石狩，魔法少女能得到救赎。」

        “到现在为止，只有你是「不要去石狩」。”谷崎润一郎一把推开面前的桌垫，自灵魂宝石伸出的银色长鞭勾住檀一雄的手，一把将她拽到面前。她金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檀的眼睛。

        「来石狩，来石狩，魔法少女能得到救赎。」

        “你真的什么都忘记了？”

        “是的。”

        “为什么会知道这个传闻？”

        “梦到的。”

        “谁告诉你的。”

        黑色的潮水褪去，黑暗的城市亮起两边的灯火，天上的星星和月亮都再度亮起。空中飞舞着张着翅膀的手，像是用油画颜料随意涂抹的。谁涂的？红发少女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哪里有人吗？红发少女摇摇头表示不知道。有人来过吗？红发少女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她最后看向檀，手上举着大大的标语，上面写着大大的三个字。

        「不知道」

        “不知道。”

        檀一雄得出了答案。

        谷崎润一郎确认了答案，也就松开了檀一雄的手。

        “抱歉，最近石狩的事有点多，我和春夫稍稍有些敏感。”谷崎替她又倒了一杯牛奶，金色的眼睛温温柔柔地看向她。“作为赔礼，先留在我们这里。想回石狩吗？”

        “不想回去也可以，千岁的魔女虽然没有石狩多，但足够我们用的。”佐藤春夫接过谷崎倒的那一杯牛奶。

        “我要回去。”檀一雄说道，她看着自己手心墨绿色的灵魂水晶，她一握拳，水晶又化作戒指——这个技能她掌握地很快，像是本能一样。所以石狩对她来说也很熟悉，应该也是她的本能有关系吧。

        「不要」

        铺天盖地的黑色潮水裹着满满的不要朝他涌过来，红发少女举着摇摇欲坠的招牌扑满她的面前。

        「不要回石狩」

        “我要回去，我觉得在石狩可以找到我的记忆。”檀一雄握紧了拳头回答道。

        “可以，不过在回去之前，我们需要一个小小的测试。”谷崎眨了眨眼睛说道，“来狩猎魔女吧，对于檀应该很简单的。”

        “我们会保护你的，至少先重新教你魔法少女的能力。”佐藤春夫也同意地说道，“石狩的魔女可是特别强的。”

        于是，她们一大早就出了门。一路上风平浪静，三个人的戒指一点反应都没有。

        “再走一段路就要到石狩了。”佐藤春夫看了看手机上的路线图说道。

        “或者今天早上应该往千岁北面走。”谷崎说道。

        “昨天不是才从北面回来吗？”佐藤春夫看了眼檀，就是她们昨天难得出了趟远门，晚上回来才看见昏倒在门口的檀。

        “千岁只有两个魔法少女还真的有点人手不足。”谷崎说道，“要是檀去中央区回不来怎么办？”

        “要是真的没有魔女……”

        “春夫前辈，有反应了。”檀一雄举起手上的灵魂水晶，宝石上散出微弱的光芒，纤细的墨绿色细线捕捉着空气中散溢的点点魔力。

        “很敏锐啊。”谷崎看看自己的宝石，紫色的光明明灭灭。

        “走。”佐藤春夫一把拉过谷崎，三个人跟随着檀捕捉到的魔力往前走。渐渐地，佐藤春夫和谷崎润一郎的灵魂水晶也闪烁着光芒。

        一朵朵玫瑰花绽放在虚空中，云朵一样的小人漂浮在空中，张着胡子，手上拿着乱七八糟从外面偷来的东西。看见来人也不跑，在她们脚下乱晃了一圈躲到花丛里去了。

        “准备好。”佐藤春夫握紧自己的灵魂水晶，翠绿的光芒攀上她的身体，魔力链接，一把铳掉落在她的脚边。谷崎拾起哪把铳，下一刻她也被自己的魔力覆盖。

        檀一雄握紧自己的灵魂水晶，墨绿色的魔力覆盖她全身，紫露草率先缀在她的耳侧，再是披风，护手，短裙，长靴。魔力在她手上最后停留了一刻，一把大刀直直地插入她的脚边。

        倒在前辈门口的我真的是魔法少女。

        檀看着自己的刀无端地想着，她单手轻松抬起，随手一挥就斩断几朵玫瑰。檀一刀插入草丛深处，魔女结界被她砍出一个口子，彻底暴露在她们面前。

        “魔女结界看开你已经知道了，接下来就看你的能力了。”佐藤春夫说道，她用铳挥开了魔女结界，三个人消失在原地。

        沉睡在玫瑰园中的魔女缓缓起身，拖动它巨大的身躯，垂下黏黏糊糊的绿色液体，背后却生长着漂亮的翅膀。它恶狠狠地打量着踏入它的结界的人，伸长了脚底的触——如果接触地面的是脚底的话。漂亮的玫瑰花被它踩在脚下，云朵一样的小东西却不管它，举着东西一个一个地往前跑。

        玫瑰园的魔女【gertrud】

        檀第一次举起了自己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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