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桃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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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很久，慕容璃才开口说道：“不如我们去看看人界的淬炼台。想来魔界的我们也应该去不得。”
君落宸应和道：“嗯。但那些白衣人再出现就很麻烦。”
“那就再等等吧。”
“本座等会儿回来。”
慕容璃见君落宸迈着步伐离开，她依稀知道他要找的是魔尊。
走到魔界大殿的殿门口，君落宸却被拦了下来。
“战神，未经魔尊允许，不得入内。”
“本座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拦得住本座吗？”
“这是魔尊的意思，我们不敢违抗。”
“给本座让开！”
那侍卫将长矛交叉，摆出一个叉字样，拒绝他入内。
“别让本座动手。”
“请战神稍作等候，我去告知魔尊。”一个机灵的侍卫说完，立马跑了进去。
君落宸就这样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地等着，心中的愤怒更是难以平息。
过了很久，等待得十分不耐。殿门被打开，走出来的却是鬼琳琅。
鬼琳琅媚笑道：“战神，魔尊不在，请回吧。”
此时此刻，君落宸攥紧了拳头，“让本座等这么久，换来了一句他不在？”
“如果战神有什么事，可以问我。该不会又是慕容璃吧？”有些嘲讽拨逗意味。
“魔尊何时会回来？”
“过几日魔界要举办一个大会，那时魔尊便会回来。”
“在哪里举办？”
红色的指甲上有着让人作呕的味道，“宴殿。”
“好。”
“你不打算问问慕容璃的身体状况？碧城也未必有我知道得多。”
血眸更加深不见底，更加恐怖，“慕容璃突发异样，与你脱不了干系。”
“那可真就不是我。”
“你以为本座会信你？”
“既然不信，之前为何要来找我去救慕容璃？”
一时答不上来，就干脆不提这件事，君落宸又说道：“那桃树枝是何物？为何有那等功效？”
“告了你也无妨。那桃树枝是赋予慕容璃生命之人的。”
“花倾怜，对吗？”
“原来战神知道她。”
“本座还知道她曾是你的师父。”
不禁妩媚妖娆了起来，“战神这么了解我啊？”
不屑于她，他甚至觉得恶心，“少恶心本座！”
“战神。”收回了嬉笑的脸，瞬间变得严肃，“我曾与慕容璃说过，这一次我可以救她，可以帮她，是看着花倾怜的面子上。但我效忠于魔界，效忠于魔尊，她是神，她也是战神，下一次我鬼琳琅就不会放过她。”
“听你这么一说，魔尊想要动她，对吗？”
“魔界的人都虎视眈眈地看着你们，对你，是想让你堕入深渊，对慕容璃，是想让她蒙受万分羞辱。”
“本座的人只能由本座来折磨。”
尖锐的笑声刺得君落宸耳朵发痛。鬼琳琅一脸讽刺地看着君落宸说道：“你对她恐怕没有你嘴上说得那样吧？以慕容璃的性子，她想要干的就一定会干，不惜一切代价。当然，逃离魔界，逃离你也是。她心里想的，你恐怕连万分之一都不知道，战神你说你好不好笑？”
不等君落宸接话，鬼琳琅再度说道：“是。我承认，我把她带到我府上的确给她动了手脚，只能用一次，可谁怎想这么快就见效了。”
君落宸依旧是面无表情，依旧很平淡，“什么手脚。”
“小小的法术。受到小伤时会引起她身体内的法术变动。原以为没那么大的危害，可谁怎想她体内的法术太强了，弄得她快要死了。”
“卑鄙无耻。”
“你知道得太少了，慕容璃心里藏着的，你或许这辈子都不会知道。”
“不知道又如何？与本座有何干系？你说来说去是为了什么？你的心思又是什么？”
笑容再度消失，眸色变得复杂，“……”
讽刺一番，蔑视一笑，君落宸以傲人身姿俯看鬼琳琅，满目孤傲，桀骜不驯，“你对本座究竟是什么心思你当本座不知道吗？你不是她，你代替不了她，你与她最本质的区别就是，她不会像你这样挑拨离间。害人终害己。这句话给的不仅仅是你，还有魔尊。”不屑一顾地走了。
君落宸又怎会不知魔尊他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殿门后听着他们的对话。
鬼琳琅笑得竟有几分悲凉，她从未有过的悲凉，就连花倾怜被众神所指都没有过的悲凉。
魔尊打开殿门，走到鬼琳琅身前，又是一副看透红尘的样子，“本座说过，按照本座所说的去做。抛去你不该有的感情，这从来都不是你，鬼琳琅。本座答应了你的要求，那么你呢？”
“……誓死为魔尊效力，绝不反抗。”
“这句话本座听了很多遍了，从你嘴里说出来这还是第二遍。本座希望你的誓言是真的。”
“该说的我都说了，那么接下来该做的我还没有做。”
魔尊转身回头，与君落宸如出一辙的眼神凝视着鬼琳琅，薄凉的语气与慕容璃相差无几，“去叫颜家的混蛋到噬心殿，几日后的宴殿，慕容璃必须去。”
慕容璃趁着君落宸离开的空挡，独自一人去了那片桃花林。
眼前所见如君落宸所说的一样，的的确确被毁了，仅仅留下一棵盛开绽放的桃树。
周围的一切都被火焚烧成了灰烬，干枯的树枝也成了黑漆漆的枝干，唯独仅剩的桃树散发着圣洁的光，给周围可见的黑暗指引了光亮。
围着这棵桃树，慕容璃转了一圈，她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或许鬼琳琅所说的那个通道已经被君落宸摧毁了，那么她离开魔界的机会就变得十分渺茫。
指尖停留在树干上，她发现了特别之处，手所触碰的地方有着与其他地方不同的纹路，用眼睛细看，看不出来。用手去感受，慕容璃感受出了一股温暖，充满无限回忆的纹样。
那是一朵桃花，那是一朵莲花。
慕容璃感受到生命的流动，感受到了过往的快乐与悲苦。
相似的场景她见过，在梦境中。万念俱灰的那一刻，崩溃痛苦的那一刻，消失在无尽深渊，无边烈火的那一刻，那个黑影就站在这里，就站在这棵桃树下挥着手，那是她的希望，却越走越远。
摸着这刻在桃树上的纹样，慕容璃的指尖开始颤动，她的情绪变得低沉。
封锁记忆的大门掉落了一层蛛网，带给她的满是快乐的片段。
一晃而过，留下深刻印象。
她和一个男人依靠在这个桃树上，她搂着他的胳膊，她靠在了他的肩上，她满是笑颜，他眼里全是她。说着最朴实无华的话语，想要过着平凡的生活，向往着更美好的未来。
他们惺惺相惜，他们本是殊途。在此用法术刻下了流传千年的纹样，代表他们纯粹的爱情，亘古不变。相视一笑，胜过万千甜言蜜语，眸中的是深情，是喜悦，也有着违背世人所带给他们的痛楚。
大手包着小手，感受彼此掌心的温度，他要暖化她，他们要一直在一起。他们很开心，很幸福。
千年过去，物是人非，曾经的誓言如粪土，曾经的快乐如利刃。
两个纹样饱含的过去，饱含的意义，慕容璃知道，她知道，是她自己的过去。她曾来过这里，很久以前，她和君落宸曾在这里刻下了满是誓言的图案。
指尖不再停留，早该过去的东西就不该再被提起，留下的只有痛苦。
容颜未变，心却历经沧桑百态。
抬眸望向广阔的蓝天，眼神中的羡慕不知从何而来。
离开了这里，慕容璃也不想记起过去与君落宸的一切。
心知最终的结果，为什么还要以身试险？
回到噬心殿时，与颜霖打了个碰面。慕容璃的眼神中瞬时充满了恶意。
颜霖一笑，说道：“慕容璃，许久未见。”
“你来这里做什么？”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颜霖先走了进去，慕容璃紧跟其后。
看到君落宸后，慕容璃走到了他身边，与他对视了一番。
阴暗的血眸注视着颜霖，说道：“你找本座是为了什么？几日后的大会？”
“正是。”
“本座会去。你走吧。”看着颜霖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又问道：“还要做什么？”
“希望她也可以去。”眼神看向君落宸身旁的慕容璃。
“她去干什么？”
“自然是魔尊邀请的。”
“本座知道了。你走吧。”
颜霖的目光依旧在慕容璃身上，阴险地笑道：“那就期待二位的到来。”
待到颜霖彻底地走后，君落宸问慕容璃她去哪儿了。
“我去了桃花林。”慕容璃如实回答。
“还好看吗？”
“很开心。君落宸，我要跟着你去。”
“没得商量。”
“我就在你身边，不乱跑。”
“那也不行。”
“那你去了，我就一个人待在这里。”
君落宸的脸靠近她，笑道：“待在这里不好吗？”
“你不是说你去哪儿我跟到哪儿吗？”
“可你刚刚也没跟本座去。”
“不是你让我待着吗？”
“是本座让你待着。那你也不能去。”
“为什么？”慕容璃又怎会不知道他们的想法，刚刚颜霖看她的眼神全是欲望。
变得严肃起来，“你不能去。”
慕容璃深吸一口气，看似平淡地说道：“那我大可以自己去。”
“慕容璃！本座说了不能去就是不能去！”
“你拦不住我！”
“小心本座把你捆住。”
“那你告诉我，我为什么不能去？既然是魔尊邀请，那我必须要去。”
“魔尊邀请你就去？”
猛的点头。
“你想要干什么？”
“确认一件事。”
“什么事？”
“去了你就知道了。”
君落宸感觉自己被骗了，心情一点儿也不好受，“你在耍本座。”
“所以，你同意带我去了？我就当是你同意了。”
“慕容璃，你行！本座带你去，但你要寸步不离地待在本座身边。”
“好。”慕容璃拽了君落宸，接着说道：“你能杀了那个人吗？”
“颜霖？”
“颜家剩下的两位。”
“本座杀他们干嘛？”
“如果我说他们曾经想要杀你呢？”
“想杀本座的人那么多，他们算老几？”
慕容璃十分严肃地说道：“曾经他们想要杀你，却被我阻止了。他们肯定还会陷害你的，杀了他们，以绝后患。”
俯身亲吻慕容璃的嘴唇，后离了，仅仅一点空隙，“本座信你，杀他们轻而易举。”
慕容璃这么做也是在为自己报仇。
搂过慕容璃的腰，拥她入怀。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渴望她，是心里的渴望，不是身体的渴望。
这种感觉慕容璃很久都没有过了，这么温柔的。想想她记得的那二十几年里，他也曾抱过她，却不像现在这般。看着慕容璃长大的人，无非就是那些尊敬的长老，待她最好的还得是杏林长老姜堰，还得是清衡长老穆绝昶。
魔尊的面目她很快就要见着了，过不了几日，她就能证实他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师尊。可慕容璃现在却不想面对，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真的是的话，自己又是什么样的，无从想起。
过了好久，二人才彼此分开。
慕容璃由满是柔情变成了满目萧然，指尖轻轻拽着君落宸的衣袖，像是有极度的痛苦。
问道：“你怎么了？”
“君落宸。你还记得过去吗？在桃花林里经历过的往事。”
“那里有过什么吗？本座不记得了。”
“毁了它很可惜，那里有很多回忆。”
怀疑的眼神注视着慕容璃，说，“你想起了什么吗？”
摇摇头，勉强拉出一个笑容，“很熟悉，但我记不起了，在那里好像发生过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等本座与魔尊交谈过后，或许就知道该如何恢复了。”
“真的会那么容易吗？”慕容璃并不会觉得事情会那么简单。如果那么容易就能抹除和恢复，那他们那些“恶人”又为何要这么大费周章，为了一个记忆。“他们想要掩盖的东西是绝对不会让我们轻易知道。”
“就算是这样，本座也要去问。本座不会这么不明不白地让他们一直作恶下去。”
“你变了。”
“本座从来都没有变，至始至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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