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事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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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苍城清湘峰内，现已居住了许许多多的人界中人，鹿宝和洛月依旧在安抚着他们，清湘阁内早已成了供人做饭的地方，唯独那净明阁依旧，还有那净明池水，以及净明阁后的别有一番风味的花园，这是最重要的，是不能让人触碰的。
叶梦瑶也在照顾着他们，她每天都会来，来来回回的，不辞辛苦，她也知道了发生了什么，她也听到了不好的话语。
明明是慕容璃施舍自己的，明明慕容璃为了他们做了那么多，明明一切都是她站在他们前面的，她明明那么温柔善良，她只是不愿表现出来。她明明爱君落宸胜过自己爱君落宸，她明明为君落宸做的比自己多……她很孤独……她只有他了……她明明那么心系人界，明明那么爱人界……
短短的不到两月，鹿宝的脸上多了几分成熟。有慕容璃在，他就像是没长大的孩子一样，可现在慕容璃走了，他就不能去撒娇了，他要自己去成长。
和洛月的对视饱含深情，洛月的长相明明没那么出色，却又令鹿宝着迷，他知道她的意思。
“你是想说璃长老吗？”
“嗯。君落宸好像很在意璃长老，虽然他藏得很隐晦，但我隐约还是觉得是那么回事。”
“那个榆木脑袋，知道什么？听他们说璃长老为了救他们出去，不惜去满足君落宸的要求。”
“什么要求？”
“他们闭口不言。”
“还会用新词了？我猜应该是那种要求……璃长老觉得很恶心的……要不然她怎么会……”
“你知道什么？停止你的思想。”
“好好好。对了，璃长老这次回来究竟是为了什么？那些弟子们听到响声去了回来后，个个都抱怨璃长老呢！”
“谁知道他们哪根筋抽了，璃长老对他们不薄，对得起他们也对得起自己，一有大战他们只是个缩头乌龟，还不是璃长老在前面挡着，他们只会动嘴。”鹿宝气愤地说道。
洛月莞尔一笑，“但……鹿宝……”
“嗯？”
“我觉得璃长老一定有她要做的事情，她不是没原则，难以分辨局势的忍，她肯定是要完成些什么！”坚定地眼神看着鹿宝带有几分成熟棱角的脸。
“我也这么认为，我相信璃长老做事一定有她的道理。”牵住了洛月滑润柔软的手。
会心一笑，害羞地低下了头，“鹿宝……李子明和陈霄呢？”
“他们？好像说是要离开青苍城一段时间，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离开。”
洛月一只手抵在了下巴下，神情忧虑地说道：“鹿宝，除去清湘峰，还有出去查看响声的弟子外，其余的人都被杀害了。你说，杀他们的人究竟是为了什么？”
“傻洛月，当下想必是要夺得三界。”
“那……璃长老真的会……”
“我们不能老靠璃长老，她也会累的，她也会痛，她已经为我们死过一次了，是我们欠她的，她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我们不能让她受限于我们。”
鹿宝的成长洛月清清楚楚地看在了眼里，他从不是懵懂的孩子，他只是想天真快乐的活着，可是世事难料，终是要在磨难之中成长的，这一切对于鹿宝都来得太快了，洛月怕他……“嗯。我们也要自己变强！”
叶梦瑶忙完以后，去找了怜音长老。她看见怜音长老独自一人徘徊在五峰内，走过最多的地方是刑堂，是清湘阁，是净明阁，那里有着慕容璃的一切，她很想她。
怜音知道叶梦瑶来了，苦笑道：“这里说是熟悉也熟悉，说不熟悉也不熟悉。”
“清涟长老还会回来的。”
“我倒不想让她回来。”
“怜音长老……”
“众叛亲离，她不该受到这样的对待。她是神界中人，她是神界战神，她无权为毫不相干的人去拼尽一切，但她重情重义，她不会放下不管……”
“我也相信清涟长老。”
“人界再无清涟长老，清涟二字，该从记忆中消失了，她叫慕容璃。仅仅两字，带给她的伤害孤独你我无法想象。”
“她的死……”
“死亡不是结束，而是另一种开始。她要做回自己，她要做她想做的事，她从未做过她想做的事，她也从未在别人面前表达出心底的爱意……想必，她要做的是要解救君落宸，解救三界，她绝不会袖手旁观。”
“青苍城内忽然之间死了那么多人，这说明已经有人开始行动了，青苍城已经不安全了。”
“现下，只有清湘峰还算安全，但不是长久之计。”怜音长老走到叶梦瑶身前，手抚摸着她的脸颊，笑道：“你现在或许还喜欢着君落宸，但一定会有比他更好的人会陪着你。”
叶梦瑶知道，她或许从慕容璃解救他们那时就已经知道，君落宸不管变成什么样子，他的眼里只有慕容璃，强颜欢笑，“嗯，我知道。怜音长老，你会一直在吧？”
“当然，我会一直在，我相信我不会离开你……你们的。”
“嗯……怜音长老……”
“你可以叫我南烟，你我没差几岁。”
“可以吗？”
南烟点了点头，浅浅一笑。
“嗯。南烟。”
四目对视，说不出的意味。
——
李子明带着陈霄来到了皇都，李子明成长的地方，满是回忆的地方，同时也是陈霄痛苦的地方。
看着满是狼藉的皇都，早已被摧毁得不像样的皇都，何尝不是李子明心中的痛楚。
走在那指往皇宫的大道上，看着周围满是疮疤的建筑，空无一人，只有死尸堆积散发出的腐臭味。
他想起了他的父皇，他的皇兄，君贵妃，以及他的母后，他没有亲人了。
忧郁黯然的目光远望宫殿，它依旧矗立不倒，它失去了闪耀光辉，它没了它的威严，它不复从前了。
陈霄斟酌着这里，那仇恨那痛苦仿佛随着李子明的忧郁而消散了，他很恨这个地方，他很恨皇帝，他恨那些奸臣，不然他的父亲正义凛然，秉公办事，为何会被残忍杀害。皇帝的死像是把所有的一切都了结了，他死得比他父亲要惨，他尸骨无存，他不复存在，可他却开心不起来，他很痛苦，很难受。
皇宫外没有任何侍卫把守，荒凉寂寞。屏住呼吸，迈进皇宫的朱红大门，迈进红墙之内，一如既往地模样，却早已物是人非了。
复前行，依旧能够看见稀少的宫女侍女行走，他们行走慌乱着急，面露更是恐惧。他们都朝着一个方向去了，那里是朝堂。
他们要去查找真相，陈父之死，皇宫是最有可能的地方。踏入了御书房，那些卷宗没有任何破损。他们进行查找，一晃而过，毫无结果，它没有记载，像是被人遗忘，消失在历史长河中。
颤抖的手，颤抖的身体，深沉的呼吸，陈霄克制住了不该流下的泪，克制住了压抑多年的情绪激动，十几年的煎熬，终究还是解不掉，留下的诅咒终无法消退。
李子明深邃眸色注视着陈霄棱角分明的脸颊，他展现出了他从未有的无助弱小，李子明心里泛疼。
整理好情绪，勉强一笑，“子明，去看看其他地方吧。”
“嗯。”李子明牵住了陈霄的手，带着他去到皇宫里的他最熟悉的地方。
“这里，是我曾读书识字的地方，也是第一次见君落宸的地方，他那时很可爱，长得跟个女孩子一样，眼睛大大的，能传神。还记得我当时询问他是男孩还是女孩时，他的反应是立马脱下了裤子，将那小鸟露了出来，一脸无辜呆萌的表情看着我。我们曾经一起玩耍过，甚至是一起泡过澡。当我知道他离开的时候，我以为他会被父皇杀死，可谁怎想，几年后，我再一次见到了他，刚开始我还不确定，但后面确定了，就是在为他洗澡的时候。”
陈霄静静地听着他讲述过去。
“他颠簸的那几年，一定很难受很痛苦，再次见到他的时候，心中竟没有任何激动，我是不是太无情了……每当想起他在黑暗的角落里蜷缩着，身体颤抖着，不敢发出一点儿身音，我渐渐地难过了起来，他身上只有破烂不堪的布衣，还有满是疤痕的骨头分明的背，我无法想象他是怎么度过的。所以，我带着他，带着他去到了青苍城，我遇见了你。”
笑着注视着李子明。
“我不得不承认，见你的第一面我就有种感觉，很微妙，到了后来我才知道。”摩挲着陈霄的手。
“嗯。我知道。”
随后又走到了尘封多年的地方，那是整座皇宫里堆积灰尘最多的地方，那是李子明母亲住的地方。
门明明很容易就能推动，或许是因为灰尘的堆积，推它很沉重。
吱——
灰尘刹那间飘散起来，遮住了眼睛，散落在各处，李子明陈霄不禁咳嗽了起来，是被呛的。
待到适应后，才清楚地看见殿内设施。尘封已久，蛛丝密布，银具散落一地，还有掉落在地上的画像。
拾起它，说道：“这是她存留的唯一一幅与父皇的画像，她视若珍宝，是她的唯一，是奶妈告诉我的，奶妈曾是她的贴身侍女。我曾自责过，曾痛恨过自己，要是没有我，她也不会难产而死，她也不会与父皇阴阳两隔，她也不会孤身一人走在黄泉的路上。父皇他恨我，因为我让他最爱的女人永远的离开了他，他也爱我，因为我是他最爱的女人送给他的最后一个礼物，他要好好珍惜。君贵妃像她，父皇将她带入宫中，就仿佛她还在，君落宸不是父皇的孩子，他不允许有这么一个人出现，所以他下令要杀掉君落宸，却被长得像我母后的君贵妃制止了。”
“所以才有了后来你重新见到君落宸的事情。”
“嗯。我擅自离开皇宫，是被父皇逼的，我不想与他作任何的交谈。本以为离开会让自己如释负重，没想到让我那么痛苦。我想他们，我很想。我想我的母后，我从来没有见过她真正的容颜，我只能每日每夜的看着无神的画像，想必父皇与我一样。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我也想念我的父亲，也想念我的母亲，但我却忘记了他们长什么样子了，很模糊，就连幸福快乐的时光都想不起来了。”
“霄儿，对不起。你能和我讲讲你的过去吗？”
“我想想……十年前，我的父亲是朝中重臣，受百官以及皇帝尊敬，他战功显赫，他文韬武略，他是明镜，他能纠出皇帝的错误，毫不留情，皇帝敬他，皇朝有繁荣美好的一天，也是因为皇帝借鉴听取我父亲的意见。可是让人心寒的事情发生了，皇帝突然下令要诛杀我全家，但他们留下我，并且给我下了诅咒，让我痛不欲生。那时，我知道了皇帝的面目，他忘恩负义，听信谗言，我没了希望，对他就此产生了恨意。”
“十年前？霄儿，十年前我父皇并未下令诛杀任何朝臣，霄儿，你父亲叫什么名字？”
“陈忠义。”
“当时我听到国师同父皇说到陈忠义，国师说陈忠义自愿退出朝堂，就此隐居山中，不再过问朝堂世事。”
“你说什么？”
“当时父皇也不相信，他以为他做错了什么，让他心灰意冷，不惜离开朝堂。于是父皇他立马独自一人前往陈府，想着陈忠义或许还在，但打开陈府大门时，全是尸体，他好不容易找到了陈忠义，发现他早已死了。”
“不可能，不可能。”
“父皇回到皇宫里，我亲眼见到他哭了，是我第一次见到他哭。”
“这……怎么可能！”陈霄还是不相信。
“是这样的，他还下令厚葬陈忠义以及陈府上上下下的所有人，他唯独找不见陈家的独子，他派人寻找，一找又一找，没有任何踪迹……刚刚在御书房里所看到的，或许被人动了手脚，不然为何连这么重大事情都没有。”
“真的如你所说吗？真的吗？”
“真的。”李子明很笃定。
“那……究竟是谁？”陈霄尽量调整好情绪，细细思虑后，恍然大悟，“子明，是不是国师炤？我记得当时他与我父亲是对立的。”
“或许是。”李子明又想到先前进来时所看见的宫女侍卫，他们都在往朝堂那里走去。“霄儿，去朝堂，朝堂里有人。”
——
凌诀本以为把慕容璃交了出去魔界会暂时不动神界，没想到连两月都不到，神界就已经被打得不成样了，有气无处撒。
川穹烟仇跟着凌诀去见那神秘人。
白色斗篷之人转过身来，白色面具覆盖在他的脸上，只能看见一双眼睛。
“你究竟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凌诀，告你一个喜讯，今日就是君落宸和慕容璃的死期。”
“死期？”
“是啊，我派人围剿他们，他们或许快要不行了。”
“然后为你所用？控制他们？夺得三界？”
“猜对了。”
凌诀觉得他的目的没有那么简单，“你究竟还要做什么？”
“无可奉告。对了，还没有告诉你，你们神界引以为傲的慕容将军，那个臭狐狸，以及三界之母全在我手里，以他们的能力，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能将神界毁掉。”
“你这是在威胁神界？”
“不敢。只是警告，你们若是想要出手的话，我第一个放不过你们。”
“你究竟是谁？”
“无须知道我是谁，你们按兵不动就是了，不会伤害你们的。”随即，白衣人走了。
川穹说道：“帝君，那些人在他手里注定对三界都是个祸害。”
“他的能力一定在我们之上，甚至在君落宸和慕容璃之上，况且他手上有着神界的王牌，我们不能轻举妄动。”
烟仇说道：“三界之母在他手上，那后果不堪设想。她的治愈术可是三界顶尖。”
“本座也没想到，他竟然能找到那棵桃树。”
“那我们……”
“先不要妄动。神界的死者都在他的手上，说明这人动用了禁术，并且控制了他们，可以见得他功力绝对不低。甚至要强于任何人。”
“连慕容璃也是吗？”
“另一柄战神之剑还未现世，一切都是未知的。”
——
因君落宸受伤，原本在噬心殿内的障眼法愈加地不稳定了，虚实交加，被暴露了出来。
魔尊立马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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