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满香楼

君落宸跟着慕容璃来到了狐妖房门，自己身上的欲望还未消去，只见房门一开，狐妖走了出来。

        看着乔装成紫烟的慕容璃，又看了看她身后的君落宸，意味深长地笑了，说道：“紫烟，进来吧！”

        慕容璃现在有些不知所措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遂和她进了房间，尸臭味涌了上来，让身后的君落宸作呕。

        只见那狐妖褪去的身上的衣物，只遮住隐私部位，扭着蛮腰走到了君落宸身边，和慕容璃说道：“紫烟，这小子不错，不如我们一起感受一下？”

        慕容璃万万没想到，只待在原地愣着。

        狐妖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说道：“是不是因为我打了你一巴掌而记恨我呢？都不理我了。”

        君落宸现在的状态不是很好，但一听到是那狐妖打了慕容璃，立马就清醒了许多。

        慕容璃模仿着紫狐的声音说道：“没有，只是今天我不太舒服，我就看着你们吧！”

        狐妖看着她笑而不语，随后就看向了君落宸，细细地看着他的脸，生得俊俏极了。

        上手要解开君落宸的衣物，却被君落宸狠狠掐住手腕，然而她并没有慌张，嘴里吹出了一口气，君落宸瞬间就意乱情迷，将狐妖抱在了怀里，亲着狐妖的脖颈。

        慕容璃现在慌了，注视着君落宸，自己不能坐视不管，但……要除去狐妖，就得要让她分心，万般犹豫。

        君落宸的衣服已经褪去了大半，胸肌裸露了出来，慕容璃忍不下去了，朝着狐妖施了法术，让她停下来，顺势搂住了君落宸。

        狐妖有被气到，怒气涨满，看见她在给那个男人解除自己的法术，心里更是火大，怒骂道：“紫烟，你这是做什么？我难道想要违抗我吗？”

        慕容璃这下更忍不了了，手里不知何时拿了一个小刀，狠狠地刺向君落宸的胳膊，好让他清醒着。

        君落宸疼痛地叫了起来，意识开始慢慢恢复。

        “紫烟，你在干什么？”

        慕容璃将自己的脸露了出来，冰冷的目光看着眼前的狐妖，说道：“好好看看我是谁！”

        “你！可恶！”狐妖现在为自己懊悔，自己竟然没发现。

        慕容璃瞬间挥起了长剑刺入了狐妖腹部，狐妖的血流了出来。

        狐妖痛苦□□，眼睛瞬间变红了起来，嘴也变得扭曲，脸渐渐长出了毛发，身体也渐渐变大。周围的妖气更是浓厚，撑破了整个山丘，石头倒塌，山崩地裂。

        慕容璃施起了结界护住了君落宸。

        那狐妖的尾巴显露了出来，不断甩动着，最后整个原形毕露，她是一个九尾妖狐。

        君落宸看着眼前的狐妖，心生怒意，是她打了慕容璃，他要杀了她。

        甩开慕容璃，挥起了剑冲向了那狐妖，黑红色的剑气与粉色的妖气形成了鲜明对比。

        狐妖重重朝着君落宸的方向打去，九条尾巴灵活使用，让君落宸躲都躲不掉。慕容璃见他太过鲁莽，自己也顾不得多少，也冲了上去。那狐妖的一切都在慕容璃之上，现在这个样子只是以卵击石，得要想出个办法来。

        狐妖恶狠狠地说道：“你把紫烟怎么了？”

        慕容璃依旧冷冷地说道：“自然是杀了。”

        狐妖大怒，妖气更加强大，嘴里吐出的妖团指向慕容璃，慕容璃躲开了，随即迎来的是千千万个，君落宸被她的尾巴紧紧缠绕住，呼吸极其困难。

        狐妖一个长吼，整个赤红林的小妖蜂拥而至，慕容璃注入法术，白金色的剑气穿透整个赤红林，随着狐妖的妖气，所经之处，树木被毁，小妖流血百万，一片血水。

        妖气渐渐吞噬着慕容璃的剑气，整座赤红林被粉色妖气弥漫，妖气顺着慕容璃的伤口进入了慕容璃的体内，侵蚀着她的身体。慕容璃不能再等下去了，挥起剑砍向了狐妖，滋滋的血往出流，体内的妖气也随之侵入五脏六腑，吐血倒地。

        慕容璃没有想到自己在狐妖面前会这么地不堪一击。

        君落宸看着慕容璃倒在了地上，觉得自己没用极了，奋力想要挣脱开狐妖的束缚，可无济于事。心里的怒火已达顶峰，心脏开始绞痛，被一股奇怪的气流围住，戳中某一个点，后颈黑红色的图样显露出来，散发着黑红色的气，随之而来的是头发散乱，被魔气环绕。

        狐妖察觉不对，想要先将他杀掉，可是那股魔气渐渐地渗入自己的身体，缠住他的尾巴变成了黑红色一团。

        君落宸睁开了眼睛，黑色的瞳孔瞬间变成了红色，眼眸深深，像是要把人拉到无尽地狱一般，眼角也泛着魔气，仰天长啸一声，缠住他的尾巴破碎，血肉模糊。

        君落宸挥起长剑，注入着魔气，那柄剑的剑气侵蚀着狐妖的血肉。

        狐妖痛苦□□，发挥最后一力，想要阻止君落宸，可是刀剑无情，君落宸像是发疯了一样，狠狠砍向狐妖，狐妖的周围被魔气环绕，整个赤红林变成了黑红色一片。

        慕容璃想要站起，却无法动弹，她没有想到君落宸会突然变得这么强，会突然变得如此恐怖。

        最后一下，狐妖被毁的连渣也不剩，君落宸站在了慕容璃面前，那柄剑上还沾着血。

        慕容璃看着他的目光，是陌生的。他的嘴角一挑，那种神色慕容璃从未见过。猛的一下被他拽起，又被他狠狠地掐着脖子。

        极力挣扎，却怎么也没用。君落宸放开了手，随后搂住了慕容璃腰，抱在了怀里，然后狠狠地吻了上去。

        慕容璃在反抗，越反抗他就抱的越紧，没有办法，咬住了他的唇，咬出血也没有松口。

        慕容璃无法动弹。

        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君落宸才从她的唇上离开，二人的唇上沾满了血。慕容璃看着他的红色眼睛，心中暗自伤心。

        随后，君落宸松开了慕容璃，摁着头，痛苦□□，眸中由地狱到了平地。魔气也消失不见，一切恢复了平静，他昏倒在了慕容璃的肩上。

        一场充满血腥味的相吻彻底结束了。

        慕容璃本来以为狐妖是为了战神之剑，可到头来是为了成仙，杀人□□。

        这时狐仙带着其他人来到了慕容璃的面前。

        叶梦瑶见道君落宸昏迷，连忙跑过去从慕容璃手上接过君落宸。

        鹿宝则是泪眼汪汪地跑到慕容璃身边说道：“璃长老……呜……”

        狐仙笑了笑说道：“那两颗珍珠刚赠予你们，你们就给用了。”

        ——

        就在刚刚，慕容璃倒在地上的一瞬间，就使用出了珍珠，这才将五脏六腑内的妖气除掉，才逃过一命。

        君落宸更是在变成魔的瞬间使用，才不会让他更疯狂。

        ——

        陈霄说道：“清涟长老，你没事吧？我们是在是太无用了……”

        “无妨，先看看君落宸吧。”慕容璃看向了扶着君落宸的叶梦瑶。随后强撑着身体站了起来。又说道：“现已安定，你们先带着他回去吧。”

        “那长老你呢？”陈霄说道。

        “我要与这狐仙好好道道。”慕容璃看着狐仙说道。

        其他人离开了，就留下了慕容璃和狐仙二人。

        “想要问我什么？”狐仙魅惑一笑。

        “我的母亲。”

        “这我就无法与你说了。”

        “为何？”

        “我与你母亲之间的秘密。”狐仙已经不回答。

        慕容璃也不问关于自己母亲的事了，问了关于君落宸的，“君落宸刚才的样子想必你也看到了，我该怎么做？”

        “他是魔，你想要护着他？让他不被神界或者魔界发现？”狐仙脸上的笑消失了。

        慕容璃闭上了眼睛，微微点了一下头，随后又看着狐仙。

        “无法改变，你就算是想要帮他护他，他终究还是要回魔界，终究还是要被发现。”

        慕容璃眼眶红了起来，说道：“被发现后他会怎么样？”

        “若神界先发现，必留不得，若是魔界，他会活着，但究竟是怎么样的，我也说不上来。”

        慕容璃的身体开始颤抖，眼眶比之前更红了。

        狐仙看不下去了，她的那个眼神像极了她，语气变缓，说道：“顺其自然吧！从一开始就改变不了。好好珍惜现在。”

        “我给你疗伤吧。”说完，狐仙就给慕容璃疗起了伤。

        伤口很快就愈合了，连同唇上的伤。可是心伤却无法治愈。

        “最后一个问题……”

        “说吧。”

        “我的母亲是不是还活着？”

        狐仙的神色变得不再平静了，指尖开始颤抖，说道：“或许吧。”

        “好，我知道了。”亦或是生，亦或是死，无从说起。慕容璃强硬地拉起一个笑。

        “我走了，有缘自会相见。”

        狐仙消失在慕容璃面前。

        ——

        回去安顿好君落宸以后，已是晚上了。

        叶梦瑶静静地守在旁边，好在他只是昏迷而已，拿起布子擦拭着他沾满血的唇，眼神空洞了下来。

        他的身上有着一股不属于他的清香，叶梦瑶知道，那是慕容璃身上的，他唇上的血与慕容璃唇上的血在叶梦瑶脑海中重合了上去。

        女人的直觉是很准的，她知道君落宸，但她不愿意相信罢了。

        想起今日的梦境，让叶梦瑶感觉到更加虚无，君落宸对着自己的眼神，对自己的关心，对自己的主动，连吻都是温柔，都是心甘情愿的。这些终是可望而不可及的。

        李子明和陈霄自除夕夜那次后，二人时常在一间房里睡着，今日也不例外。

        二人交谈着今日梦境中见到的人。

        “霄儿，你梦见了什么？”李子明眸中温柔地看着陈霄。

        “你，还有……我爹……”陈霄由笑变悲。

        见他忧伤起来，李子明搂住了陈霄，安慰道：“别不开心了，有我在，一切都好，你知道我梦见了什么吗？”

        “说说看。”

        “我梦见了你，我们在一起生活着，你呢教着孩子们读书认字，我呢种地放羊，然后一起到老。”当然，李子明还梦见了他的父亲。

        陈霄笑起来了，摸着李子明的脸说道：“我们怎么会有孩子啊？”

        “有啊，那些被抛弃的孩子，我们养着。”李子明也摸了摸陈霄的鼻头说道。

        随后李子明吻上了陈霄，紧紧将他抱住。

        三更的时候，慕容璃才回来，望着君落宸房内亮起的烛火，心更加的疼了。走到门前，听到了叶梦瑶的话语声，无奈一笑，离开了。

        ——

        川穹对着凌诀说道：“魔界战神已经找到了。”

        “谁？”凌诀问道。

        “与慕容璃有关。”川穹不敢妄言。

        凌诀若有所思，随后嘴角微微上扬，说道：“按兵不动。”

        几日过去，望着还未醒的君落宸，慕容璃的心难以安下来，隐隐作痛。

        等到叶梦瑶离开后自己才在君落宸床前坐着，望着他的脸，看得入迷，他的那张脸是多么的勾人魂啊！是多么招女孩子喜爱啊！浓密的睫毛好长好长，长得能够刺入人心。

        指尖轻轻碰过他的脸颊，是多么的柔软，多么的暖啊，终是自己不配拥有的。再到他那唇瓣之上，充满血腥味的吻涌上心头，让慕容璃怎么也忘不掉。他那红色的眼睛，那张笑脸，是多么的陌生，多么的让人惧怕。

        冰凉的手握住他那依旧暖和的手，感受着他的柔情，感受着他的温暖。自己只能悄悄地触摸着他，不被别人发现，只有自己知道。

        见他手指在自己手中微微颤动，慕容璃放开了手，是自己的手太冷了，让他颤抖，进而转身离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想起之前在江南水乡让老先生算的姻缘，便拿出了那张折起的纸条，久久不敢打开。

        紧紧揣在手里揉成了纸团，自己不愿去面对，静静地看着自己的手，深呼吸，颤抖地手终将把纸团打开来了。

        三世情缘，两世不得善终。

        今生今世，有缘有分。

        伤心伤身，必会遭受磨难。

        情到深处，自会显露。

        纸条上的话历历在目，每一个字像是在侵蚀着自己的心，两世的不得善终换来今世的善终，这是好是坏，痛的都是自己罢了。两世换来的幸福，是否值得？

        收起纸条，拿出酒来，暗自独酌。

        ——

        一场场恶梦侵入君落宸的梦境当中。

        宫殿的门被打开，“走，快走……”一个女人的声音徘徊着。

        窗纸上历历在目的血迹，慌乱地逃跑，孤僻的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小孩，热泪滴到膝盖上的粗布上。

        重复地做着，十年了，从未消退。

        “这是谁家的孩子，没人要的东西。”

        “狗崽子，别挡老子道。”

        “死崽子，敢偷老娘的东西。”

        “屡教不改，死了算了！”

        “娘，你们为什要打骂他啊？”稚嫩的童声响起。

        “没人要的东西，命里带煞，别理他！”

        闻见香喷喷的饭香，站在门口看着人们大口大口地吃着，自己也咽着口水。被他们看见了，他们就往身上扔东西，每次流血了，自己都不会哭，伤口感染了自己也只能躲在废弃的庙宇，感冒流涕，高烧不退，自己都是独自一人度过的。

        记忆之中模糊的影子出现在了眼前，她拿着些吃的递到了自己面前，自己缩成了小小的一团，不敢看向她。

        自己将自己封闭在了一个小小的空间，等到听到她离开的声音才放开了自己，看着眼前的饭菜，又看向了那个背影，不管不顾地狼吞虎咽起来。吃得被噎住，难受地咳了起来，饭菜都被咳到了地上，也顾不得其他，没有反应时间，立马就抓起来吃，连同尘土一起吃了下去。

        夜间寒冷，自己的肚子疼得厉害，缩成一团，手摁在肚子上，哼唧唧地喊疼，眼泪也流了下来。

        ——

        眼角带着泪的君落宸醒了过来，一束阳光穿过窗纸照在他的脸上，望着天花板，这里是神剑派的住所。

        回想起在赤红林的事情，只知道自己当时心如烈火焚烧，之后的事情一想脑子就会很疼。

        坐起身来，舌头舔着干燥的嘴唇，疼痛感涌上。

        “嘶——”指尖轻轻触碰着唇瓣，唇瓣上面有几个疤痕。

        穿上衣服，准备出去到小河边看看自己的唇。刚出门就对上了慕容璃的凤眼。

        慕容璃看着他，看得最清楚的是他的唇，愣了一下，视线转移，走到了院落里。

        君落宸是一直看着慕容璃，眼睛一下都没眨。她从他面前走去，酒气入鼻，刺得痒痒。

        跟在了慕容璃身后，手抓住了她的手腕，说道：“师尊……你能看看我的嘴吗？疼得厉害……”

        慕容璃其实最受不了的是撒娇，自己也是个女人，哪可能不会心软，转过身，君落宸的嘴就在她的面前晃着。往后退了一步。

        看着那张嘴唇上的痕迹，那是自己咬的，含糊地说道：“就是破了点儿。”

        “那为什么会那么疼。”君落宸的手在唇上轻轻触摸，却不想，勾到了慕容璃的心。

        转身离开，君落宸又问道：“师尊，你去哪儿啊？”

        没有回答。跟着慕容璃来到了饭堂。

        叶梦瑶眼尖，君落宸一进饭堂就看见了，连忙跑了过去，说道：“落宸，你多会儿醒的呀？”

        “刚刚。”君落宸看着叶梦瑶笑了起来。

        打好饭以后，找了个地方坐下，君落宸问道：“梦瑶，我睡了几日了？”

        “有个十日了。”

        “这么久啊！”

        “那可不，你昏迷这几日可是慌死我了。”

        “那我就应该再多睡会儿，好让你再担心几天。”君落宸逗起了叶梦瑶。

        叶梦瑶眉头一皱，嘴一撅，说道：“你还想在多睡会儿，你不知大家有多担心你吗？还瞎说。”

        君落宸连忙挥手说道：“开开玩笑嘛，怎么了？”

        “没怎么，我开心还来不及呢！”

        “你说大家都担心我？”

        “嗯。”叶梦瑶往嘴里夹了一块肉。

        “师尊她也是？”

        咀嚼的动作停下了，犹豫了一下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

        “好吧……有你关心就是最好的。”君落宸起先有点儿失落，但又想想有那么多人关心自己，还是挺值得开心的。

        叶梦瑶笑得超级开心。

        二人暧昧的一幕终是被慕容璃看在了眼里，心下一冷，热气腾腾的饭菜吃进口里都变得冰凉刺骨。

        暮云崖已经很久没出现在慕容璃面前了，这次的出现，他变得更加稳重了，不知是装的还是真的。

        坐到慕容璃面前，刚准备要说话，她就端起了饭离开了。暮云崖不明所以然，坐在那里呆呆的。

        慕容璃实在是没什么心思吃饭了，自顾自地又回到住所，又喝起了酒来。

        午后，慕容璃拖着醉熏熏的身体去到了临渊洞，靠着自己种的桃树坐了下去，那种温暖，那种感觉，仿佛有人在她的身后一般。

        睡得很安稳，吹过的风都是暖的，将酒气吹散，桃瓣落在身上，犹如温暖的被子一样，好让她不着凉。

        凌诀看到了慕容璃，走近去，眼眸深邃地看着她和她身后的桃树，在她旁边蹲下身来，指尖轻轻抚过她的脸蛋，又触碰到了她的嘴唇，

        那种柔软的感觉让凌诀想要吻上去。

        正当脸凑过去时，慕容璃醒了，冷漠的神情看着凌诀，掰开他的手从自己脸上放下，说道：“凌诀，你这是做什么？”

        手悬在空中，四目相对，不知该如何解释。

        慕容璃移了一下，随后站起，准备要离开。凌诀也迅速站起抓住了她的手腕。

        “阿璃，你为何不能接受我？”

        慕容璃停下来，说道：“你让我如何接受你？”

        “我会关心你的，我会好好对你的。”

        “这些话你不应该对我说，这世间哪个男子不是这么说的？但最后呢？”

        “你是在顾虑这个吗？我绝对不会。”

        “凌诀，你是个聪明人，你怎会看不懂我的心……你自己心里明白……我的心里没有你。”

        “就连一点儿机会也没有吗？”

        “没有，我的心容不下了。”

        凌诀眼露伤心，无奈叹息，缓缓说道：“阿璃，我能再抱一下你吗？”

        慕容璃觉得愧对于他，这样或许是个补偿，便同意了。

        君落宸的状态好多了，如期来的临渊洞，却发现空无一人，便自己寻找了起来，想到了那个桃树，于是就去了。

        到了桃树面前的几十米外，看见了慕容璃，还有凌诀。

        凌诀张开胳膊，准备抱着慕容璃。

        君落宸看到这一幕后，心里的怒火涌上，他不喜欢慕容璃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是绝对不行的，看着他们越来越近，怒发冲冠。迅速地跑到二人面前，说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凌诀的手又一次悬在了空中，他和慕容璃都看向了君落宸。

        眯起眼睛看着面前的二人，讥讽慕容璃道：“师尊，怎么谁都能抱你啊？”看着他们，心里的怒火还带着不爽。

        慕容璃察觉到他在生气，但一时不知道如何解释。

        见她不说话，君落宸更气了，“你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喜欢他？”

        “我……”慕容璃不知道该如何和他作解释。

        凌诀插嘴道：“我只是抱一下她而已，别无他想。”

        “君落宸……”

        “好，你可真让我恶心！”君落宸不想再听了。看着面前的二人，一个说不出话，一个还为她辩护，不是互相喜欢是什么？

        转身，气愤愤地离去。

        慕容璃的眼睛黯淡了下来，指尖在颤抖，连着心也在颤动。

        凌诀看着慕容璃那个样子，说道：“阿璃，对不起……”

        摇了摇头，说道：“我回去了。”

        君落宸回到了房间，把自己关了起来。难怪她会不喜欢自己，难怪她对自己永远的是那么冷漠，难怪她对自己那么狠，原来她心里就根本没有自己。

        自己到底为什么要生气，自己为什么一看见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就要生气，心就会不自觉地想要她。

        心开始绞痛，血液翻滚起来，比起之间更加地猛烈，头痛难忍，君落宸的手颤抖了起来，冷汗流了下来，感到心在滴血，感到心如万剑穿心一般的疼。

        紧紧揣着衣角，整个身体都在用力，让自己的心不要再疼下去，可是它越来越疼，慕容璃罚他的场景浮现在脑海上，每次的浮现，心都会更疼。

        调整好呼吸，绞痛的心不再疼了，一切都稳定了下来。

        慕容璃回来后，敲了敲君落宸房门，说道：“君落宸……”

        君落宸缓慢地打开了门，看着慕容璃，一言不发。

        “我……”慕容璃想了一路的说辞，到了最后关头一切都变为虚无，看见君落宸以后，不知道该如何说了。

        “你？怎么不陪着我师‘父’啊？”

        君落宸的这个语气更是让慕容璃心痛。

        “……”

        “不用说再说什么了……”君落宸无情地关上了门，一眼都不愿意看慕容璃一眼。

        看着房门一点点关闭，自己的心也一点点失落了下来，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自己心甘情愿罢了，原来他对自己全都是厌恶，全都是恨。

        不再理会，慕容璃紧紧地将自己的心连同房门一起关了下去。

        眼眶红润地离开了。

        ——

        二人的关系就此破裂，君落宸遇上慕容璃看都不看她一眼，“师尊”这个字眼慕容璃再也没听到过。

        二人之间的关系，其他八人看得很清楚，鹿宝因此也不再理君落宸了。

        三个月下来，彼此之间都陌生极了，君落宸再也没有见到慕容璃的身影，甚至连吃饭的时候都见不到。

        只有鹿宝知道她在做什么。

        等到其他人全都去修炼时，慕容璃才打开房门走了出来，走到凉亭里坐下，一坐就是一上午。

        她三个月来，一直都在做着梦，那些梦很漫长，很真实，能够穿透自己的心。每当醒来的时候，眼角都泛着泪水。

        回忆着梦境，一个身着华贵，白金衣裳，金银饰品，那张脸模糊不清，但是她的声音极其温柔，一股亲切感涌上心头，她抚摸着自己的头，掌心的温度忘不了，像是在说些什么，但慕容璃听不清楚。

        只见那温暖的手瞬间变得冰凉，白金衣裳上沾满了血，模糊的脸上血流而下，那温柔的声音依旧徘徊在耳处，眼前突然变得昏暗起来，那个女人也随之消失了。

        再次亮起，自己坐在一个金碧辉煌的宫殿当中，早已褪去了稚嫩，留下的是成熟、冷漠、无情。画面一转，是一片战场，伏尸百万，流血千里，自己挥着长剑对抗着，面前的部队是魔界的部队，刹那间，倒地而亡，灰飞烟灭，正要继续追击时，被一人拦下，那人与自己大战几百回合下来，依旧不倒，势均力敌。

        那人的脸，慕容璃至今都未看清，只是每当梦见他时，疼痛、绝望、伤心一一涌上，那个梦太真实了。

        画风一转，看着眼前的画面，那是慕容璃知道的，是她的前世。划破手臂，将血抹在了血剑上，红金色剑气瞬间迸发出来，剑气延及的地方，人们痛苦地□□着，血不断被抽干，成为枯尸倒在地上。血淋淋的画面让慕容璃至今不敢忘。

        看着自己的手，它到底沾满了多少血，自己是多么的罪孽，自己又有何颜去面对。

        每次的惊醒，泪流不止，心痛难忍，紧紧抓住自己的衣服，冷汗早已浸湿衣襟，睫毛在颤抖，眸中神色流露痛苦，苍白的唇干裂，舌头舔过隐隐作痛。

        到了第二日，慕容璃换了一身行头，走到了叶梦瑶房门前，敲了下门。

        叶梦瑶推开门，便看见了身着黑色男装束起发冠的慕容璃，疑惑的问道：“清涟长老，找我有什么事啊？”

        “你……能帮我个忙吗？”

        慕容璃很少请别人帮忙，这次让叶梦瑶有些意外，“好啊，帮什么忙啊？”

        “把我的眉毛画粗点……剑眉。”

        “好，清涟长老请进。”

        叶梦瑶遂给慕容璃画起了眉，手指微微触碰到慕容璃的皮肤，柔润紧致，这样的皮肤让叶梦瑶很是羡慕。那凤眼更是迷人，让叶梦瑶觉得风情万种，勾人魂儿呐。

        “清涟长老，这身行头是要干嘛去？”

        “拍卖。”

        眉画好了，又给她加了些其他。叶梦瑶看着慕容璃的脸，感觉自己的心也为之心动，没想到她会这么的俊。

        慕容璃察觉到她在一直看自己，不好意思地说道：“好了吗？”

        叶梦瑶还在走神，房门被敲了一下才回神，“啊？哦，好了好了。”随后就去开门了。

        打开门，君落宸就顺势进了房里，看到坐在那里的一个人，他看一眼就知道那是慕容璃，那种气质谁都不能与之相比。

        慕容璃并未看他，坐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径直走过君落宸的身边，一眼都不曾看他。

        走到院落里，慕容璃被拽住手腕，掐得生疼。

        君落宸狠狠注视着她，几月以来，他已经比她高很多了，身体也比她大了一圈，足够将她堵住，让别人看不到。

        “你要去哪儿？”

        “放手。”

        “不放！”君落宸握着她的手腕的劲越来越大。

        见他不放，慕容璃加重了语气，说道：“放开！”

        依旧不动。

        慕容璃痛下心来，掌心内变出了长鞭，狠狠地甩向君落宸，他的手这才放开。

        “我曾教过你，要尊师重道，而你却肆无忌惮，出言不逊，不管怎么变我还是你师尊。”又向他身上抽了几鞭。刻薄的眼神出现。

        收回长鞭，整理着衣裳。这时鹿宝来了。

        屁颠屁颠地凑到慕容璃身边，说道：“璃长老，我们快走吧！”

        慕容璃痛快地转身，无情冷漠地走了。

        君落宸恶狠狠地看着二人离去，眼神中充满了恨意，鞭伤再次覆盖，这一次皮肉再疼，却没有心疼。

        叶梦瑶愣了下，看见慕容璃离去以后才跑到君落宸身边，看着他的伤口，“落宸，我给你疗伤吧。”

        “不用。小伤而已，我自己也行。”君落宸拒绝了叶梦瑶。

        女人最是了解女人，在慕容璃打向君落宸的时候，叶梦瑶清清楚楚地看见了慕容璃的神色，每打一鞭，她的眼神都会多一点悲伤，一鞭下来，她的手在无形之中颤抖着。君落宸看不到，而叶梦瑶却看得清楚。

        自君落宸见到慕容璃以后，他的目光一直跟随着慕容璃的身影，眸中的神色复杂，叶梦瑶猜不透，那个眼神是恨，是厌恶，是新奇，还是爱……自己或许早已知道了答案，只是不愿相信罢了。

        鹿宝的一次次与慕容璃的亲近，慕容璃一次次地纵容鹿宝，让君落宸嫉妒不已，每次都有想要将慕容璃占为己有的感觉，但是一想到慕容璃，一切的由她生起的恨意一个个涌在了心头，绞动着心，疼痛难忍。

        “梦瑶，她说她要去干嘛？”

        “……她只说了要去拍卖……”

        “去哪儿拍卖？”

        “没说……落宸，你是要去找她吗？”叶梦瑶不自觉地问道。

        “……没，只是她的打扮有些奇怪……”君落宸察觉到叶梦瑶的不对，连忙说不，但是自己的心依旧想探个究竟。

        慕容璃和鹿宝到时已经是晚上了，鹿宝看着牌匾：满香楼。

        老鸨可是亲自出面迎接贵客，可想而知今日会有什么样的状况。老鸨看见慕容璃后，上下打量了一下，她的衣服寒碜极了，布料一看就是下等布料，但生得极好，穿在身上却有些贵气。当个男妓也不错，肯定有大把的贵人来得君一笑，自己就能赚大发了，心里暗自想到。

        但看见客人来了，自是不能怠慢了，脸变得极快，笑盈盈地凑到慕容璃身边说道：“这位公子，今日来我们满香楼可是要拍卖打注？”

        下意识躲过了她的手，微微一笑，说道：“正是。”慕容璃的声音早已换成了男声。

        老鸨瞟了一眼慕容璃，又笑眯眯地说道：“公子，要到哪个位置坐着？”

        “上等。”

        此话一出，让老鸨甚是震惊，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了，但也不好多说，只好应和着，随后叫了一位□□好生招待着。

        慕容璃躲开□□要扶住自己的手，说道：“不必，你且带我去便可。”

        那□□带着慕容璃去往席位，身后的老鸨又重新迎接了新的贵宾。鹿宝紧紧跟在后面，看着楼里的景物，让鹿宝大为叹惊。

        楼里富丽堂皇，摆放着的东西虽不是价值连城，却也是珍贵上品，隐隐泛着檀香。满香楼里的妓子可是与寻常楼里的不一样，没点儿才学没点儿功夫可是进不得满香楼的。

        “公子，请。”

        来到了自己的席位，坐在那里，楼内事物一览无遗，慕容璃坐在了金贵的椅子上，鹿宝也随之坐下。

        □□看着她，正要往身上凑，结果被拒绝了。

        “这里不需要你了，也不要再叫人来。”

        □□离开了，慕容璃便看向了楼中央的台子。

        满香楼的以环状建造，从上至下，由窄变宽，共十层，每一层都代表着不同身份地位，下面几层皆是些略有财富之人，慕容璃所坐的第七层，处在中间偏上，但却是绝佳观赏的好地方。楼上三层现在暂时不开放。

        这里的东西可是应有尽有，奇珍异宝，灵丹妙药，还有些稀奇的玩意儿。虽是一个青楼，但修道之人是常聚于此，为的是那稀奇玩意儿。

        慕容璃来这里可不是为了拍卖这些东西，而是来观察一些迹象，从一进楼开始，慕容璃就感受到了魔气，缓缓走向七层的途中，魔气越来越重了。

        魔界中人虽隐藏了自己的身份，除非是强者，魔气才能掩盖，但大多是无法完全掩盖住的。

        这让慕容璃不禁想到君落宸，君落宸身上丝毫没有魔气，赤红林那次，魔气突然迸发，君落宸整个人都变得陌生极了。君落宸现在的状况还是一个人，所以才没有魔气，但那次以后让慕容璃怀疑他是到生命将受到威胁时才会显露魔性，虽然只是第一次，并不能完全是这样。

        鹿宝自来到满香楼以后，就没怎么说话，这里的氛围让他感到害怕。

        待到席位坐满时，楼里来了三个男人，老鸨亲自将他们送上七层，与慕容璃正对着。

        那三个男人一看就不简单，身着貂皮，黑金色的长袍，金色发冠。三人眼神凌冽，老鸨说了半天的话都不曾见他们说话，想必是尊贵至极。

        可慕容璃却不觉得，楼里早已被魔气弥漫，可以推断出他们的能力有限，倒是对面这三位，没有察觉到一丝魔气，若说是普通的贵族，不像，从他们的打扮神色来看，必是会武之人，功力还极其深厚，这让慕容璃很是怀疑他们究竟是不是魔。

        君落宸赶上了最后一个时机，恰好最后一个进入满香楼，他自己本来就很想来，但碍于叶梦瑶也不好表现，自己还是趁叶梦瑶不注意时才问的其他弟子，最后问出了个地方，打算碰碰运气。

        一进来就被几个妓子围住，说道：“公子，面生，是别处来的吧，倒也长得俊俏。”

        “谢谢，上等席位。”君落宸礼貌回复，他对这些可提不起兴趣。

        见他丝毫没有要的意思，便也不说话了，带着他去了七层。君落宸并没有带很多银两，就想到坐高处好查找，于是就选了上等。

        七层原先就慕容璃鹿宝和那三位，现在来了一个君落宸，□□把他带到了他们中间的席位里，慕容璃正好能够看见，同样，那三人也能看见。

        那些□□离开后，纷纷向老鸨抱怨：“今日来的几位可真无趣，想捞点儿好的，结果一个也不要。”

        老鸨说道：“今日咱们有的赚了，坐在七层的席位到时候要价高些，你们也别闲着，一个不行换另一个。”

        君落宸坐下以后，眼睛就一直盯着慕容璃的方向看。鹿宝也看见了君落宸，拽住慕容璃的衣袖说道：“璃长老……”

        慕容璃将食指放在自己唇前，意思让他不要说话。

        鹿宝只好悄悄的，时不时地看向君落宸，感觉到他的目光很吓人。

        老鸨这时站在了底下的台子上，说道：“今日我们满香楼拍卖的商品会一一给大家呈现。如若要加价时，各位可以施用法术让各位眼前的等亮起，绿色为一百两，蓝色为五百两，黄色为一千两，红色为五千两。”

        底下的人围观鼓掌叫好。

        第一个物品被摆到了台上，掀开遮挡的布料，一个晶莹剔透的蓝色鲛珠展现在众人眼前，都叹为观止。那鲛珠是鲛人的眼泪，但比起一般鲛人，它是更大更美的。

        鹿宝的眼睛直愣愣地盯着，眼里闪着光，嘴里还不断嘟囔着它有多好看。但在慕容璃看来一切都是虚无的。

        君落宸自是不会关注其他，一直都在注视着慕容璃，但是慕容璃却未曾看他一眼，心里面很是不舒服。

        “这颗鲛珠乃是泪鲛湖鲛人族王的眼泪，清澈透亮，作为饰品再适合不过了。起价一千两。”

        众人都在议论纷纷，大多是修道之人，要着一个鲛珠带身上也没什么用，丝毫没有要的意思。

        老鸨看着他们不为所动，便准备叫人退去鲛珠，换上下一个拍卖品。然而这个时候一个灯亮起，绿色的，最终是由那位获得。

        换上了第二件商品，慕容璃没有一丝心思拍卖这些东西，闭上眼睛，手撑着头休息下来。

        鹿宝没见过这些场面，自然觉得稀奇，两只眼睛一只盯着台上。有些东西自己在苍山的时候没见过，后来跟上慕容璃后才知道些，然而这些物件更是让鹿宝开了眼了。

        对面的三人也丝毫未动，自顾自地聊着天，时不时地往君落宸的方向看着。

        君落宸自是没有发现，心都在慕容璃身上，一直看着慕容璃。

        老鸨看着七层上的三个席位，有些失落。

        不知多了多久，场面一度沸腾，下一件拍卖的东西是个活物。

        铁链的声音响起，带到台上的是一位身着粉衣霓裳的少女，散乱头发下的面容极为悲伤。

        鹿宝看着极其心疼，他们怎么能这样。

        “各位眼前的这位女子，乃是灵鹿一族，灵力甚是充分，至于她有何用，不用我与大家多说了。起价一万两。”

        众人纷纷准备好，都想将其拿下。

        鹿宝听到老鸨的说辞，心下一惊，眸中流露怜惜，看向慕容璃的睡脸，想要和她说些什么。

        众人一下加价到五万两，连同对面三人也参与其中，鹿宝看着人们都不敢再加了，慌乱至极，终于鼓起勇气，碰了碰慕容璃。

        慕容璃睁开眼看着眼前的鹿宝，不明所以。

        “那个……璃长老，你能不能……救救她啊？”艰难地说出口。

        看了看台上的女子，刚刚老鸨的说辞慕容璃也听了个一二，她知道鹿宝不想让她被吃掉，便“嗯”了一声。

        就在老鸨要说成交之时，慕容璃点亮了眼前的灯，亮起了红光。众人皆看向慕容璃，尤为震惊。

        “五万一千两，可否有人要加价？”老鸨问道。

        对面的三人有些气愤了，也开始加价。

        拍卖现场就变成了二家之间的争夺。

        实在是没有办法，二人再次加下去，慕容璃到最后恐怕难以支付如此对的银两。

        站在台上的女子一直都在低着头，紧紧闭着眼睛，整个身体都在颤抖，散乱的头发遮住了她的样子。现在的她在吵闹的满香楼，却听不到一点儿声音，她不愿去听，不愿去面对最后的死亡。

        对面的三人中的一位站了起来，他身后的两位在和一个女子说些什么，慕容璃无从得知。

        “这位公子，你我之间这样争夺，何时是个头？”

        “那你大可放弃。”慕容璃语气有些逼人。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不如你我之间比试一场，你赢了，那女子归你，我赢了，便就归我，如何？”那男子只是笑了笑。

        慕容璃犹豫了。

        “怎么？不敢？”男人发出了嘲笑。

        慕容璃看了看身边的鹿宝，又看了看台上颤抖着的无助可怜的女子，于心不忍，便接受了比试。

        君落宸没有想到鹿宝的一句话能够让慕容璃做这么多，他们相识才不到一年，慕容璃就为他做这么多，自己在她眼里到底算是什么。

        看着眼前的慕容璃，自己来到这里连鹿宝都发现了自己，她又怎会不知道，可是她看都不曾看自己一眼，她还是那么的刻薄，她的心里真的没有我吗……

        这时，君落宸的心开始绞痛，那种感觉是他最不想有的，手紧紧握拳，尽量表现得很平静，可冷汗早已留下，面部苍白，整个身体都变得无力，强装平静的结果就是，比起之前更加地难忍。

        喉间早就充满了血的味道，心的每一次跳动，都牵动着痛，仿佛自己的心要被吞噬，被一点一点地侵蚀着。

        阵阵痉挛，十指无力握拳，肌肉的不自觉地抽搐，让君落宸尽力调节呼吸，冷汗早已将背部的布料浸湿，他却还表现得很平静。

        慕容璃的余光瞟到了君落宸，一直未看君落宸的她，现在看到了，他紧皱的眉头、强装镇定的神色、悄悄握拳的手，这一切慕容璃都看到了，心疼了起来，眸中流露出了关心、温柔。她不知道他是怎么会变成这样的，但自己现在的身份没有任何办法。

        那个女子被带下来台，此时此刻站在台上的两人是慕容璃和那名男子。老鸨凑到那男子身旁说道：“颜公子，可别伤着了。”颇有讨好意味。

        慕容璃心想到：他是颜公子，那么他身边与他眉眼间有几分相似的两人，说不定也姓颜。

        鹿宝也跟着下来了，眼睛一只看着在角落里的女子，十分心疼。

        “要如何比？”慕容璃问道。

        “十招之内，不适用法术，我若无法将你击倒，那便是你胜。”

        “好。”爽快地答应了。

        看戏的众人拍手叫好，随之又安静下来，静静地看着他们的比试。

        这时的君落宸好了许多，只是四肢还有些无力，看着那位颜公子，君落宸觉得有些熟悉，但自己的印象中却从未见过他。

        二人展开了对决，并未施展法术，只是拳打脚踢而已，但是无形之中颜公子暗自使用了法术，每一次的猛攻都深深透过皮肉刺入慕容璃的五脏六腑，喉间的血腥味早已弥漫，一口血一直含在嘴间忍住，不让它吐出来。

        慕容璃一向很遵守比武规则，这次的颜公子突然的违反规则，慕容璃也没有施用起了法术，只是尽可能地避开要害之处。

        几招已经过去，颜公子也很震惊，他的每一次下手都用了很大的劲，还夹杂着法术，可面前的慕容璃却没有倒下，甚至是吐血，不禁感叹。

        慕容璃站在那里，强撑着身体，平静极了，但是内脏之间的疼痛早已作痛。

        君落宸恢复平静后，十分口渴，便拿起刚刚一个□□放在旁边的茶水一饮而尽，一下子舒服了许多。

        可是谁也没想到，君落宸的那被茶水里被下了药，君落宸开始犯晕了，但好在修炼有加，昏迷的时间会延长。

        那两个在席位上坐着的二人一直都在注视着君落宸的动向，看见他开始有些昏沉，撕牙笑了起来，阴暗恐怖。

        慕容璃察觉到君落宸那里的状况不太好，而且七层上的魔气显露了出来，想到刚才的交头接耳，觉得他们应该是知道了君落宸他的身份，慕容璃倒吸一口冷气，自己不能再拖下去了。

        看着眼前的人毫无一点要快速解决的意思，看来是为了拖延时间，等不及了，慕容璃便又冲了上去。

        颜公子看了一眼楼上的状况，嘴角微微上挑，接住了慕容璃的进攻，这次魔气随着法术狠狠地打在了慕容璃身上。

        慕容璃眯起眼睛，不愿与他多计较什么，当务之急的是君落宸的状况，慕容璃不确定他们会对他做什么，现在只剩下最后一招了，自己能够稳稳站住恐怕没有那么难。

        最后一招中，让慕容璃没有想到的是，他的出手速度，出手力道远远超过了慕容璃的能力范围，而且他身上的魔气愈发地强烈，慕容璃无法与他匹敌。

        侥幸躲过了几拳，然而最后一拳没有躲过，重重地打在了腹部，先前含在嘴里的血，连同新的血一起吐了出来，但慕容璃还是没有倒下。

        十招过后，众人又恢复了吵闹。

        颜公子也比了一个请的手势，随后走上了楼梯。

        慕容璃看了一眼鹿宝，让他把那个女子带上，直接带回神剑派。艰难地走到他身边说道：“鹿宝，她既是灵鹿一族，那便会变为原形，你带着她不要暴露出去，直接回到你自己的房间里。”

        “嗯……璃长老，你没事吧？”鹿宝又很担心慕容璃。

        “没事，你先回去吧，这些银票你交给老鸨，连同君落宸的……”慕容璃连着说了这么多，有些喘了，还有些难受。掏出银票递给了鹿宝。

        慕容璃顾不了那么多了，楼上君落宸的状况如何，还是未知的，转身走上了楼梯，一步接着一步，身体越来越疼。

        三人会面，君落宸早已昏倒，向君落宸微微施用了法术，后颈上的黑红图样显露了出来，相视无言，面露惶恐。

        颜公子留了下来，其他两位回到了自己的席位。颜公子将君落宸拽起，掐住他的脸别了过来，眼睛紧紧看着他的脸，不放过每一个细节。君落宸的脸让他感到恐惧、厌恶、嫉妒，他恨不得将他杀掉，但他却又是不能。

        既然自己不能将他除去，那么就将他毁掉。颜公子拿出了一柄剑，上面注满了魔气，一挥剑，整个满香楼里的人都静止不动。

        慕容璃所幸早已察觉，隐隐之中看见了君落宸趴在地上，而且旁边还站着一个人，是刚刚的颜公子，不顾疼痛加快了脚步。

        颜公子蓄力，剑气毕露，对准了君落宸的身体，向他砍了过去。

        血溅满一地，刀剑上也溅上了血，血顺着剑刃，流到了地上，那是慕容璃的血。颜公子看见后，怒意上升，又砍向慕容璃一剑，冷冷地哼了一声，甩掉了剑上的血，化为一团魔气走了，那两位也随之离开。

        死死将君落宸护在怀里，慕容璃的背部早已被剑砍出了两条长长的伤口，血肉模糊，隐约能看见白骨，背部的血不断往出流，魔气也不断地随血液进入五脏六腑，侵蚀着自己的身体。

        颜公子手上的那柄剑是淬了毒的，会让它砍到的人，伤口很难愈合，而且会疼痛百倍。注入魔气后，加大了它的毒性。

        背部伤很痛，比起之前受到的伤都要痛，刺骨的痛，可慕容璃依旧没有喊一句疼。魔气攻心，咳出了血，溅到了地面上。

        满香楼里的一切都是静止的，唯独自己，魔气扰乱着自己，施起法术来都十分费劲，自己不能让他们看见。

        伤口的血依旧往出流，每流一滴，慕容璃都深深感受到刺痛入骨、入心，她想休息，可却不行，自己还要回去，君落宸还要回去。

        撑着地面，缓缓跪在君落宸身旁，发白冰凉的手撕下了身上的衣料，颤抖着，忍着疼痛，给自己凑合地包扎一下，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撕得不成样了，伤口还未被包住，不知包了多久，才不将伤口裸露出来，可是伤口处的血早已浸湿了衣裳。

        慕容璃的脸上冷汗流下，纤细浓密的睫毛在颤抖，睫毛下的眸色显露痛苦，紧紧咬住嘴唇，好让自己的疼痛减缓，虽然也无济于事。她本就白白的脸现在变得更加白了，血气全无。

        她知道自己再这么下去就会步入无间地狱，成为一个孤魂野鬼四处游荡，她还要活着，她要把君落宸平安的带回去，给自己施了法术，让血流的慢些。

        十指在用着力气，骨头与地面的摩擦，发出呲呲响声，指尖在抠着地面木板的缝隙，跪着的变成了单膝跪着，将身旁的君落宸缓慢扶起，放到了自己的背上，那一瞬间，慕容璃疼极了，有往下倒的趋势，但还是强撑住了，眼眶红润起来，发白的手指将君落宸的手臂放在了自己的肩上，一只手紧紧握着他，一只手紧攥着膝上的衣服，颤抖着，痛苦着，她承受了无法承受的重力，承受了无法承受的伤痛，每一次的用力，伤口都会百般地作痛，体内的魔气都会百般地冲击着自己的心。

        她能够说什么，喊着疼又有谁会关心自己，艰难地站了起来，君落宸的整个身体重重地压在了慕容璃身上，她不得不弯下腰来，还要确保自己不会跌倒。

        冰凉的指尖触碰到了君落宸的脸，感受着平稳地呼吸，心也安了下来，疼痛感瞬间少了许多，慕容璃现在没有任何办法去接触他的昏迷，她做不到。

        君落宸中的迷药是魔界特有的，法术无用，只有等他自然醒来。

        拖着君落宸的身体，忍着刺骨之痛，紧紧攥着衣裳，缓慢地走出了满香楼。用着仅有的力气，向满香楼施了法术，让里面的人不再静止。

        现在的君落宸已经比慕容璃高了许多，重量上也远比慕容璃重，拖着这样的身体，慕容璃一直走，她咬着牙，用尽力气拖着君落宸走向神剑派的方向。

        满香楼内恢复了热闹场景，鹿宝将银票呈上，老鸨叫人将那女子的铁链解开，鹿宝带着那女子出了满香楼。

        那女子畏畏缩缩地跟在鹿宝后面，她怕鹿宝会吃了她，散乱的头发遮住了脸，只能通过细小缝隙看着眼前的鹿宝。

        鹿宝转过身看着她，她就往后退一步，身体也在颤抖着，鹿宝无奈地叹息，想起自己当时也是那样的，当时是慕容璃救了他，面对眼前的女子，她也是慕容璃救的。

        在鹿宝眼中，慕容璃不是他们说的那么无情冷淡，不是他们说的那么薄凉严厉，不是那么的冷血。她是温柔的，她是关心他们的，她是有情有义的。

        回想起将近一年里的重重往事，只有鹿宝看见了真正的慕容璃。

        她也会心痛，她也会孤独，弟子们不想看见慕容璃，因为怕她，每当慕容璃到宴堂时，热烘烘地一片刹那间变得冷清起来，弟子们只是默默地吃饭，头都不敢抬一下，慕容璃的心一下子凉了下来，从此以后，鹿宝在也没在人多的时候见到她，她每次都算好了时间，等到人都走了自己才去到宴堂，舀着已经凉透了的饭菜，一勺一勺地送进嘴里，有时早已没了饭菜，呆呆地看了一眼便离开了。

        鹿宝心里知道，她对君落宸的感情早已超过了师徒情义，她为他做的事情，她从来没有展露出来，她明明知道他恨她，她明明知道他讨厌她，可她还是义无反顾地去做着那些君落宸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发现的事情。

        她关心青苍城里每一个人，赤红林前夜，她为他们施去结界，为了不让他们着凉，却没有想到自己。

        她总是在默默关注着君落宸，她看见君落宸和叶梦瑶在一起，她会伤心，会难过，可是她从来没有表现出来，她会站在君落宸的房门前，默默守护着他，她何尝不会心痛。可是君落宸不知道，这一切的一切鹿宝皆知道。

        赤红林的那晚，没有一个人来关心她，她望着暧昧的两人，在鹿宝遮挡她的面前，眼泪颗颗落下，只有鹿宝知道。

        看着眼前的女子，她是慕容璃救出来的，她也是慕容璃的不忍、慕容璃的温柔救出来的，就算鹿宝自己不说，她也会去救。

        很久才回过神来，鹿宝看着蓬头垢面的女子，褪去的单纯的模样，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成熟，说道：“我知道你在怕什么……我也经历过……”

        女子听到这句话时，抬起头震惊地看着鹿宝。

        “我也是灵鹿一族，我也是曾被困在黑暗之中的，我也曾感到过绝望……甚至是死亡……我想念我的家人，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

        “你……”

        “救你的人，也是曾救过我的人……她在我看来，是这世间最温柔的人……”鹿宝说着说着，嘴角上挑，天真的模样又重新回到了脸上。

        女子轻轻拉上他的一根手指，细小地声音说道：“我相信你……”

        漫漫长路，忍痛前行，身后之人，安详睡去。冷汗直流，伤痛刺骨，血流不止，脸色苍白。望着那明月，自己何时能走回去，自己如何能够不疼。

        明月前云飘，云后一人显其身，红色衣襟随风起，白发飘飘迷人眼。狐仙飞在天上，一直看着慕容璃，颤抖的身体，身负重伤，可却还有力气去支撑起一个男生的重量，狐仙暗自忧伤，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向慕容璃施去了法师，除去了魔气，解去了毒，停下了流血。

        不禁叹道：“为一人抗下所有，那人却不知，可值得？”

        一个昏迷的人，安然无恙，为他扛过了剑伤，又负伤将昏迷的人背在身上。为了保护他，不惜一切，真的值得吗？

        走着走着，伤口不像之前那么疼了，用尽力气最后走了回去，已是第二日的清晨，慕容璃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能撑到这么久的，是因为君落宸吗，也许是吧。

        走进了院落，身体再也难以支撑住君落宸的重量，发抖的双腿愈来愈抖，指尖都在用力，可是能有什么用，慕容璃跪在了地上，君落宸整个身体压在了她身上，她累了，疼痛早已遍布全身，她撑不住了。

        砰——倒在了地上。

        春日清晨的微风，比起冬日寒风要暖和得多，但是风一点一点地吹着，还是有些冷的。

        叶梦瑶推开房门，第一眼看见的是倒在地上的两人，迅速地跑了过去，看见君落宸身下压着的是慕容璃，看见慕容璃身下留着的是早已干透的血，慌乱地将君落宸推开，血淋淋的一片映入眼帘。

        在院落中大喊：“子明哥哥，雨辰师兄，快来啊！”

        听见一声大吼，李子明和陈霄先后从一个房间里出来，便看见了叶梦瑶在慢慢扶起慕容璃，陈霄推了推李子明，然后二人跑了过去。

        眼前的一幕让陈霄怕极了，慕容璃的布料早已黏在了伤口处，迅速地抱起慕容璃放到了她的房间，让她趴在床上。

        李子明也将君落宸扶起，看了看君落宸没什么事，便先将君落宸安顿好，随后去了慕容璃的房里。

        “叶梦瑶，先把她的布料撕下来。”陈霄说道，然后转过了身，不再看慕容璃。

        与李子明四目相对，李子明将他的手拉起，一起背过身去，说道：“我们不看，你如若有需要及时叫我们。”

        “好。”

        叶梦瑶于是就将袖子挽起，手小心翼翼地撕着黏在伤口上的布料，慕容璃还是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一点一点的撕着，两道伤口裸露了出来，叶梦瑶不禁地发抖了起来，害怕了起来，这是真正的皮开肉绽，森森白骨都能看见，伤口边上的肉早已溃烂，整个背部血肉模糊，干透了的血紧紧粘在皮肤上。

        叶梦瑶没有想到慕容璃身受这么重的伤还能将君落宸背回来，她难道不会疼吗，她难道不知道疼吗？

        随着最后一下地撕裂，慕容璃被疼醒了，眉头紧皱，紧紧地咬着牙，只发出了一声闷响，头别了过来，余光看向叶梦瑶，十指紧紧攥着床褥，沙哑地说道：“叶……梦瑶……他……”

        叶梦瑶挤出了一个笑，说道：“没事的，我先给你处理伤口……”

        “嗯……”不再说话，静静地让她处理自己的伤口。

        叶梦瑶拿着用火烤过的刀子，一刀一刀地将慕容璃已经溃烂的肉割下，为她输入法术治疗。慕容璃冷汗直流，浸湿了床褥，神色流露痛苦，睫毛颤抖得厉害，眼眶红了下来，苍白的嘴唇被咬出了血，十指紧紧攥着床褥，整个身体都在用力。

        她是疼的，可她没有喊一句，一声不吭。身体颤抖着，肌肉紧绷，每个部位都体现出了她的疼，可是她连个“疼”字都不会说。

        慕容璃习惯了，习惯了受伤，习惯了不喊疼，习惯了独自一人承受，在她的眼里，这点伤都是自己能够承受的，她没有任何依靠了，她没有办法去诉说自己的疼。

        鹿宝带着那女子回来了，看着院子里一盆一盆的血水，还有早已被血染红的布子，心下一惊，他毫不犹豫地冲向了慕容璃的房间，看见了李子明陈霄叶梦瑶三人，又看见了正在被治疗的慕容璃，四肢无力地瘫坐在了地上，眼眶红了，泪眼汪汪。

        那女子也跟了进来，看见了救自己一命的慕容璃，缓缓走向了她，却被鹿宝拽住，她知道他的意思，却还是轻声说道：“我去看看，不会害她的。”

        拽着她的手松开了，女子走到了慕容璃旁边，手放到了她的伤口处，法力一点一点地灌入。

        慕容璃感到了一股暖流涌入心间，疼痛减缓，身体也放松了一些，颤抖的睫毛也慢慢缓了下来。

        在叶梦瑶和那女子的帮助下，慕容璃的伤口已经痊愈，皮肉之间的疼痛已经褪去，但是深深入骨的疼依旧在。大口的吸着空气，眼神中的痛苦也随之而减，手硬生生将自己的身体撑起，披上了一件衣服，看着眼前的两位女子。

        苍白的脸恢复了血色，也平静了下来，唇瓣上的血依旧挂在唇上，说道：“谢谢……”

        随后慕容璃又说道：“这件事情你们知道便可，无需再与他人道之……”

        不言而喻，知道了慕容璃的意思，沉默了许久，最后是叶梦瑶打破了寂静。

        叶梦瑶的脸上也挂满了汗珠，拿胳膊擦了擦长舒一口气，说道：“璃长老，已经无恙了，好好休息吧。”说完就出了房间了。

        李子明和陈霄也不再打扰了，让陈霄震惊的是慕容璃，整个疗伤过程中一声不吭，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那么重的伤，那么艰难的过程，她怎么会不疼，可她连一个“疼”字都说不出来，陈霄的心为她伤心。

        鹿宝和那个女子站在了慕容璃面前，望着二人，十分养眼，眸中流露出欣慰，嘴角也上扬了，说道：“谢谢你，不知你叫什么名字？”

        “是我该谢谢你才对，谢谢你救了我，我叫洛月。”洛月说完就跪在了地上，准备磕头感谢。

        慕容璃眼疾手快，撑住了洛月，说道：“不必这样，你也救了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口，“洛月，能否请你再帮个忙……”

        “当然可以，要帮多少我都帮！”洛月脸上露出了纯真的表情，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

        “……能帮我去看看君落宸吗？”慕容璃下了地，套上衣裳，准备带着她去找君落宸。

        “好。”

        坐在了君落宸的身旁，洛月看着君落宸的状况，手隔着衣物放在了胸口处，不久说道：“他中了迷药，而且迷药里还有着那个男人的魔气，现在正在扰乱着他的心，要尽快除去。”

        那个男人，顾名思义是那个颜公子。

        慕容璃看着那张脸，那么平和，睡得那么安详，再听了听洛月的话，此刻看着他的目光变得黯淡。

        鹿宝将慕容璃的神色收入眼中，暗自叹息，又不忍于心，说道：“璃长老，我试试可不可以将那个男人的魔气除去。”

        “嗯。”

        鹿宝于是给君落宸除魔气去了，所幸不多，鹿宝也没有耗太大的体力。

        见一切都完毕了，慕容璃让他们出去了，自己一个人坐在他的旁边。

        鹿宝有些气闷，她受那么重的伤将一个睡过去的人背回来，自己还疼的要命，怎么不关心关心自己啊，关心他那么多，他知道吗？

        洛月见他不是很开心，看着他说道：“我可以叫你鹿宝吗？”

        “大家都这么叫我。”

        “这名字可真可爱。”

        “可爱吗？我没觉得。”

        “鹿宝，我该怎么称呼她？”

        “跟我一样，叫璃长老吧！”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洛月看了看鹿宝的脸，长得很标志，虽然没有刚刚那个男子长得好看，却很打动自己的心，脸上还未褪去稚嫩，棱角还未分明，可偏偏戳中了自己的心，看着他痴痴地笑了。

        察觉到她的目光，鹿宝呆了呆，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没东西……”回过神来，害羞地低下了头。

        他们本来就是鹿，表达爱意的方式简单，也不像人那样含蓄。

        洛月生得就没那么好看了，很普通，但大大的眼睛显得她灵动极了，脸上的点点雀斑更突出了她的可爱，笑起来的面容天真无邪，一点儿也不像是被囚了很久的样子。因为鹿宝和自己都是灵鹿一族，所以在鹿宝面前才会是真正的她。

        霓裳穿在身上，别有一番风味。

        凑到了鹿宝的身边，悄悄地问道：“璃长老是不是喜欢那个男人啊？”直白简单，连洛月都能看出慕容璃的心，那么其他人亦是能，可唯独君落宸还在迷茫。

        鹿宝不作声，只是点了点头。

        “你难道不喜欢她喜欢那个男人吗？”洛月疑惑道。

        “不是，我不太想说。”鹿宝说完后，将一切抛之脑后，天真的笑容在次露出，说道：“不如我带你看看这神剑派吧！到时候回青苍城我再带你看。”

        “好！”“青苍城？”

        慕容璃静静地注视着君落宸，看得发呆，眉眼间流露柔情，一直带着笑，冰凉的手抚过他的脸颊，一股暖气袭来，掌心被温暖，指尖轻轻划过君落宸脸上的每一个细节，摸着浓密的剑眉，划过纤长的睫毛，顺势沿着鼻梁滑下，再到那个柔软的嘴唇，每个地方都在触动着慕容璃的心。

        又抚过下颚线，再到耳部，其次是那喉结，指尖想多在停留一下，想要记住这种感觉，可还是收回了手，整理了他鬓角的头发，看着他笑了出来，那个笑是温柔的，眸中似有万丈光芒，柔情似水。

        君落宸做了一个梦，第一梦见了不是今世的梦。

        ——

        战争还在继续，烽烟四起，亡魂找不到归家的路，流血漂橹，战场上死气沉沉一片。

        军队即将要被对方击破，一个男人走到了自己的面前，身着黑金长袍，黑色莲花纹路，看不清他的脸，带有磁性的身音响起，叫着他的名字，“君落宸，展示你的机会到了。”

        自己被这一句话激起了战斗的欲望，想要奔向战场，却被身上的铁链困住，一声怒吼，响彻云霄。

        铁链被挣脱开来，换上了黑金色铠甲，拿起了久违的长剑，手指抚过剑刃，嘴角上扬，“你我终于能再次对战了。”

        红色的瞳孔亮起了光芒，露出了欲望，每一个神情都在显露出他迫切想要上战场的心。

        面对神界的军队，好不畏惧，一剑一剑地刺向他们，一个个都倒在地上，自己踩过这他们的身体继续屠杀，这种感觉他已经很久都没有感受到了，这时的欲望愈加的强烈。

        然而就在这时，神界的一人站了出来，银色的铠甲穿在身上，白色战袍上早已溅满了鲜血，那是魔界士兵的血，那人的脸很模糊，束着高马尾，飒爽英姿勃发，挥起了沾满血的长剑，指向了自己。

        自己心里清楚，那是位女子，是自己看一眼便心动的女子。二人针锋相对，丝毫不退让，两柄长剑划过长空，剑气的巨大威力吹起阵阵强风，席卷着双方的士兵，血满一地，伏尸百万，硝烟四起的战场，只留下黑白两人，一场无止境的对决就此拉开序幕。

        画面一转，自己身边坐着的是那个模糊不清的脸的女人，褪去了一身的铠甲倚靠在自己的肩头，自己不自觉得笑了起来，与她畅谈过往。

        画面又一转，彼此之间分开了，自己继续被囚于铁链之下，迎来的是残忍的惩罚，血一滴滴地流下，自己面前的血早已成了小血洼，自己能够透过血看见自己的脸，自己痛苦的表情被收入眼中。

        ——

        李子明不禁感叹道：“清涟长老一个女子，能够忍着疼痛，却一言不发，又是让人佩服，又是让人心疼，她究竟是经历过什么，才能如此啊，她究竟背负了多少……”

        “是啊，她也是疼的，她也会难过，可是她却从来没有表现出来，她的疼痛亦是，刺骨噬心，她都不曾说一句，她与寻常女子不同，她经历了更多百态，甚至是生命垂危的那一瞬间，我们无法体会得到……”陈霄也悲伤道。

        “都在惧她，怕她，可是最终离不了她，她才是最让人心疼的人，她为了落宸，做到如此地步，她的心早已不在自己身上了。”李子明早已看透了慕容璃的心。

        “子明，倘若我受了和她一样的伤，我会是什么样的啊？”

        “别瞎想……”

        打断了他的话，接了下去，“我想我会喊疼，会很痛苦，会流泪，会恐惧，想死的心也会有。”

        李子明望着那张脸，听着那些话，也想到了自己若也是那种处境，自己会怎么样，搂过他的肩说道：“那我们就不要再有伤害了，我会保护你的，我相信落宸也是。”

        “是啊，落宸何时会知道她的心意，会从迷茫中走出来啊！”陈霄开始为君落宸担忧了。

        “我们无法插足别人的感情，只能看他们的缘分了……”

        鹿宝走在神剑派的路上，带着洛月浏览着神剑派，洛月第一次见到如此盛景，瞳孔泛着光芒，脸上露出了新奇的笑。

        叶梦瑶在修炼休息之时，想起了慕容璃的那个样子，那满是血的背部，那白骨森森的伤口，那颤抖的身体，那痛苦的模样，那强忍着的泪水的眼睛，那紧紧咬住唇的动作，她是疼得，那是刺骨的疼。

        她能够为君落宸做出这么多，可自己呢，连她的万分之一都没有，自己只能站在君落宸身后，站在慕容璃身后，当一个没有战力的治愈者，自己比不上她，自己会因为一个虫子而害怕，自己会因为一点疼痛而喊疼，可慕容璃她不会。

        她也有她惧怕的东西，可是她从来都没有显露出来，站在她的身后，任何自己恐惧的事物都会消失在脑海上，站在她身后，那种安全感前所未有，她不会让他们受伤，她会保护他们。

        站在慕容璃身后的人有很多，可她的面前没有一个人，没有一个人能够保护她，独自一人面对艰难险阻，独自一人抗下了刀剑无情，独自一人，她是孤独的。

        叶梦瑶比不得，做不得，她羡慕慕容璃，她嫉妒慕容璃，她心疼慕容璃，她愧对于慕容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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