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游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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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落宸日复一日地给慕容璃灌着汤药，修炼之余的时间都在照顾着慕容璃。
——
昏迷了将近半月的慕容璃此刻睁开了眼，清晨的一缕阳光照在了她的脸上。坐起身来看见屋内的摆设，再看了看身下的床，这里是君落宸的房间。
掀开被子，穿上鞋站了起来，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先前毁掉血剑是受到的伤痊愈了，又想起当时净明阁好像也被毁了，眼中惊慌占大多数，大步流星地到了净明池前。
看着眼前的一片废墟，书籍、器械都碎成了渣，狼藉一片。
君落宸看见慕容璃跑了出来，自己也跟在了她后面，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她。
慕容璃深吸一口气，走到了废墟里，弯腰捡着破碎的木头，她在找东西，一个很重要的东西，一个令人无法忘怀的东西，不停地翻找，找也找不见，眼眶微微泛红，咬着牙继续寻找。
君落宸看着她的样子，他几乎没见过慕容璃会这么疯狂的找东西，那个东西对她很重要吧，不然怎么会是这样。不忍于心，自己也上前去一同去寻找。
可他刚准备弯腰寻找时，慕容璃吼道：“你走开，不要碰这些！滚！”虽说是吼，但有点儿无力。
“我……师尊，我想帮帮你……”君落宸被一声吼叫吓得站在了原地。
“不需要，走开！”手不停地翻找，怎么也找不到。
君落宸一下子委屈涌上心头，自己悄悄离开了。原来都是自己爱管闲事罢了，照顾了这么多日，都是自己心甘情愿，君落宸觉得自己好傻。
慕容璃在废墟里找到了正午时分，还未找到，心灰意冷之际，正午的阳光反射到了她的脸上，寻着反射途径，找到了那个东西。
心里放不下，自己都为自己感到不满，她都这么对你了，怎么还是想要看看。想着想着就到了净明池前，看到了慕容璃，看到了她手里拿着的盒子，虽然很模糊，但是君落宸依稀记得那个盒子，上面好像是什么长相思什么的。君落宸记不清了。
擦了擦盒子上的灰，盒上的“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露了出来，慕容璃指尖轻轻抚过，打开了盒子，看着里面的东西完好无损才安下了心，又关上了盒子，抱着它，一滴眼泪落在了“忆”字上。
君落宸静静地看着她，心里很是不舒服。那个盒子里到底是什么，她为什么要因为那个盒子而这么发狂。君落宸想不明白，自己也不愿再想，转身去了宴堂。
叶梦瑶每天都早早到了宴堂，坐那里等着君落宸，看见他来了，便立马跑到了他身边，看见他有点儿不开心，“落宸，你怎么了？不开心吗？”
君落宸勉勉强强地挤出了一个笑，“没……师尊她醒了。”
“清涟长老醒了呀，那你怎么闷闷不乐的。”
两个人打了饭坐下，君落宸没有再说话，叶梦瑶也没有说话。
快吃完了，君落宸才开口问道：“梦瑶，你知道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吗？”
叶梦瑶看着他的脸说道：“哪句话呀？”
“就什么长相思什么忆的，我也记不清了。”
“是‘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吧？”
君落宸仔细回想了一番，觉得好像是这么一句，点了点头。
叶梦瑶笑了笑，说道：“这句话的意思呢，是。”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
“小可爱。”李子明坐在了君落宸对面，笑脸对着他说道。
自那醉酒以后，李子明陈霄两人坦白了心事，李子明也变回了原来的李子明，陈霄和他能说是抬头不见低头见了。
君落宸见他俩坐下来了，就说道：“子明哥哥，别老这么叫我了，我都这么大了。”
“不高兴了？好好好，不叫了，那我该叫你什么呀？得要特殊点儿的。”李子明说着说着就看向了陈霄。
陈霄笑了笑说道：“还要什么特别不特别的，一起叫落宸不就好了。你说呢，梦瑶。”
“啊？是，这样子也挺好的。”叶梦瑶认真地听着他们说话，突然被叫住名字有些发愣。
“对了，落宸，清涟长老不饿吗？自她闭关受伤昏迷来，差不多有一个月没吃东西了，每天给她喝汤药抵不了什么用。”陈霄又说道。
叶梦瑶也有点儿担心了，“落宸，要不然给她带回去点儿吧，清湘阁里可没什么吃的。”
“嗯，好。”寡言少语的。
——
君落宸将饭菜带回了清湘阁，放在石桌上，叫了一声“师尊”，看见四下无人，净明阁的废墟里也没有找到。
慕容璃听到了他的声音，走出了书房，正好和他打了个照面。
“师尊……”
慕容璃因为早上对他说话太难听了，一直再想如何安慰他的话，可想来想去，都没有想到合适的。自己也因此生气，怎么一句道歉都说不出来。
很久才“嗯”了一声。
“我给带了点儿饭，师尊，来吃点儿吧。”君落宸鼓足了勇气，才说出了口。
慕容璃又愣了一会儿，“不用了，随我去个地方，大概两日。”说完，自己便带着君落宸去了一座雪山上。
君落宸静静地跟在她后面，默默地注视着她的背影，自己心里的委屈，不满也消退了不少。
因为实在冷的不行了，才开口说道：“师尊，冷。”
慕容璃并没有说话，只是给他施加了一个结界，自己也觉得有点儿冷了，也给自己施加了一个。
“哼嗯——嗯——”
一个微弱的声音响起来了，慕容璃看了看四周围，前方不远处有一个生物蠕动着，遂跑了过去。
那是只雪狼崽，身体上受了很重的伤，绝不是人为，是同族的狼将其咬伤的。慕容璃弯下身子来，细细看了看伤口处，血早已凝结成了块，小狼崽一直颤抖着，奄奄一息。
慕容璃说道：“君落宸，给它疗伤。”
“啊？哦。”君落宸立马使用了治愈之术，向小狼崽注入着法力，同时又问了一句，“师尊，你不会治愈之术吗？”
“不会。”慕容璃一时有点不好意思，又解释道：“小伤口可以，但是严重的就不行了。”
“……不会吧？师尊，那你那么厉害，怎么就不会呢？”君落宸没有想到慕容璃会这么和自己说。
“不是不会，是偏差而已。师尊那时候教我的时候就怎么学都学不会……”慕容璃自己的话有点儿多了，不由地生气自己的起来，但又想起刚说的那句“师尊”又让慕容璃沉默了下来。
君落宸难以置信，有点儿怀疑自己的耳朵，她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说这么多，而且是无关自己修炼的事。随后，给小狼崽静静疗伤的时候，想到了之前的在净明池内的慕容璃，还有之前受了伤，自己却不为自己疗伤，硬撑到青苍城。怪不得，原来自己没有办法处理那么重的伤口。又想到，她这么厉害，什么都是她主力，受了伤自己却无法治愈，君落宸的心不由得心疼了起来。
治愈好了之后，小狼崽离去了，二人也重新前进下去，一路上没有说一句话。很久，君落宸看见前面有个房屋，冒着白烟，往前走，看了清楚，房屋不大，门口摆满了刀枪器械，还有大锅什么的，但院落中的一梅树却生的好看，点点梅花点缀了茫茫白雪，芳香扑鼻。
先前那只小狼崽在门口躺着，察觉到有人来了，便立马龇起了牙，露出了凶狠的表情，缓缓地向他们走去。这个表情在君落宸眼里看到的是十分可爱的。
“仔子，咋了？”苍老的声音响起。老者走出了门外，看见了慕容璃，身后还跟着一位少年。“丫头，怎么又想到老头我了？”
“……”慕容璃不知道该怎么接他的话了，毕竟君落宸在旁边，“老头，来住几天。”慕容璃进了房门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老者和君落宸也跟了进来。
君落宸看见眼前的房内，木制的床凳，兽皮挂在屋内，还有些玩意儿见都没见过。就君落宸一个人站着。
老者看了看君落宸笑着说道：“孩子，找个凳子坐下吧。”
“嗯，好。”君落宸遂找了个凳子坐到了离慕容璃很近的位置。
慕容璃看了一眼君落宸，随后又向老者说道：“老头，那个小狼崽子叫仔子呀？”
“对，老头我的取名天赋还是可以的，哈哈哈。”老者眉眼弯弯，都看不见眼睛了。
“哪有人给小崽子取名仔子的啊？我可是第一次见呢！”慕容璃放松了许多。
“哈哈哈，巧了，我就是那位！”老者的笑声停了下来，看向了慕容璃身边的君落宸，觉得有几分眼熟，问道：“丫头，这位不介绍介绍？”
慕容璃都忘了君落宸还在，有点儿不好意思，“……哦，这位是我的徒弟，君落宸。”
君落宸挠了挠头。
“然后呢？”老者嘴角又上扬了起来。
“没有然后了。”
“老头我才不信呢，你找我准是有事。”老者撇了撇嘴说道。
“还是瞒不过你。”
“丫头，多少年了，我还不知道你？”
“是，你最了解我。”慕容璃嘴角也微微上扬了。
君落宸在一旁看着他们二人聊天，这是自己第一见到慕容璃会这么放松地聊着天，甚至还带着笑意，这位老者对她的意味是很重要的吧。
“丫头，天色不早了，等吃晚饭的时候再说吧。”老者笑着起身走出了屋子。
慕容璃看了看君落宸说道：“你要不和仔子玩一玩，我想休息会儿。”
“……好。”
躺在床上，慕容璃有点儿后悔带君落宸来了。因为她刚恢复，饭也没怎么吃，再加上走了那么远的路，自己也累了，便小睡了一会。
老者拿回来些木柴去了厨房，烧起了火，准备做晚饭。君落宸和仔子玩的差不多了，看见老者要准备做晚饭了，便过去帮忙了。
“老先生，需要我做什么吗？”君落宸问道。
老者看了看他，笑道：“烧点儿水，切切菜怎么样，会做吗？”
“……会，当然会。”君落宸犹豫了一下，好在反应过来，马上去烧水切菜去了。
老者则在他的旁边切着肉。
君落宸见道：“老先生，这雪山上还有猪肉啊？”
“哈哈哈，怎么会有啊，我这是下山买的。”
“哦。”君落宸笨拙地切着菜，一声一声脆响，毫无节奏。
老者看着他切菜的样子不由得笑出了声，觉得他很是可爱。
老者凑到了君落宸的身旁，说道：“小子，你是不是对我们璃丫头有意思啊？”
君落宸听到他这么说以后，很是震惊，心跳加快，脸甚至也红了起来，停下了手里的活，连忙说道：“怎、怎么会呢，她、她可是我的师尊，这不合规矩……”
老者历经多年，早已看透了小伙子小姑娘的心思了，“诶，什么合不合规矩的，在老头我这儿，都一样。你怎么看我们丫头呀？”
“……什么怎么看，青苍城弟子怎么看我就怎么看呗。”君落宸一时也说不上来。
老者的表情透露着不信，“哦？那你们青苍城弟子在她说话的时候就眼睛不眨一下地看着她？”
“他们哪里敢看她，都怕的她要死。”君落宸觉得老者说的太有问题了，谁敢在她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她，胆子真大。
“那你刚刚怎么就一直盯着我们丫头看，眼都不眨一下的？”
“……我……哎呀，赶紧做饭吧。”君落宸一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含含糊糊地说了这么一句。
老者也干起了手里的活，喃喃道：“臭小子！”
君落宸收拾着东西，心不在焉。自己刚刚为什么会紧张地说不出话来，而且自己的心为何会跳的如此之快，难道自己真的对她……不不不，不会的，可能是问的太突然了……慕容璃的脸浮现在了脑海中，她的脸生得漂亮，眉清目秀，纤长浓密的睫毛下是那双丹凤眼，凤眸生的好看，却冷冽刻薄，红润的嘴唇恰到好处。自己的心跳加快了。
君落宸觉得自己疯了，疯狂的挠着头。
然而这时，慕容璃走了出来，正好看见了君落宸这副模样，“你在干什么？”
君落宸停下来了，他看着慕容璃的脸呆了一下，说道：“没、没什么……”
“丫头，来吃饭吧！”
“好。”
三人围在篝火旁坐着吃起了饭来。慕容璃举着碗喝下了一碗蛋汤，暖意在心间徘徊。已经好久没有吃到暖暖的食物了，胃里一下子暖起来，慕容璃觉得有点儿陌生了。
老者看着她一碗接着一碗的喝了下去，笑眯眯地说道：“好喝吧！”
“嗯，好喝。”慕容璃含糊地说道。一下子就忘了君落宸还在旁边，说话语气都变得温柔了些。
君落宸觉得自己看错了，还听错了。慕容璃这个样子还真的挺招人怜爱的，但也不过是刹那间的事。
慕容璃察觉到自己在君落宸面前表现的与往常太过不同了，自己便也沉默了下来。
吃的差不多了，老者看了一眼他们，男子盯着女子看，眼里深情藏不住，只是心里不自知，自己欺骗自己罢。女子浑然不知道，心里伤疤忘不掉，最是温柔重情人，却被看做无情者。
“丫头，说吧。”老者平静下来了。
慕容璃看了看君落宸说道：“好，我带他来，是想让你帮他铸一个合适的剑……”
“哦？之前那柄剑不行吗？”
“这……那柄剑随血剑一起毁灭了……我其实也想再要一柄……”
“血剑毁了？怪不得那日空中巨响，红金色的光散出。丫头，我该怎么说你好啊……”
“你知道的，再留着它会祸害人间……人会死，我也会死。若用我一人性命能够减少祸端，那我也愿意。”
“你这丫头……”老者长叹一口气。随后又说道：“铸剑不是不可以，要适合你们的，必须需要你们的血，才能得心应手。”
君落宸看着眼前的老者，觉得他深藏不露，虽然看得很一无是处。
“嗯，那你同意了？”慕容璃的眼睛直直地看着老者。
“废话，我能不同意吗？”老者笑得很大声。“明天给你们铸剑。”
“谢谢老先生。”君落宸站起给老者行了个礼。
“小子，不用，你该谢你的师尊。”
君落宸遂谢了慕容璃。
“我这儿也没什么多余的房间了，不如……”老者看了看慕容璃，没任何反应，又说道：“到你师尊的房里吧。”
“我师尊？”君落宸问道。
“不是，是丫头她师尊。”老者也不多说什么了，就带着君落宸去了那个房间。
安顿好以后，君落宸躺在了床上，一张很陌生的床，陌生的气味，这里的一切都很陌生。慕容璃不愿提及的师尊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君落宸越来越想知道了。
慕容璃每回躺在那个充满少时回忆的房间，都会想起点点滴滴的往事，然而这次没有想起，闭下眼帘，君落宸四年前拜自己为师的样子涌现出来，那张脸似曾相识，那张脸竟有几分熟悉。
君落宸实在是睡不着，就到院落里独自徘徊。老者看见了，也出来了。
“小子，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
“没什么？你觉得你能骗过我吗？”
“……老先生，‘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是什么意思？”这句话自叶梦瑶说过后，便记在了心里。
老者看穿了他，“这是在那个铁盒子上刻的吧？”
君落宸没有想到老者会知道，沉默了一会，“嗯”了一声。
“这丫头，怎么还是放不下……这句是她对她师尊的思念，还带有其他情感……”
君落宸听明白了老者说的话，原来她放不下的是她的师尊啊，自己的心低沉了下来，长舒一口气，问道：“那……她的师尊是怎么样的……”
老者看着他的神情，这样的神情他早已看淡了，“她的师尊啊，就和你见到的她一样……”
“和她一样吗？”
“不完全一样……丫头受到的伤害拜他所赐……”
君落宸呼吸变得沉重，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小子，她变了，和四年前的她不一样了……她是因为你变了……你似一位故人，你和她的师尊的确有几分相似。”
君落宸轻轻一笑，不相信罢了，“老先生，不用这么安慰我。”
“老头我从不糊弄人，她真的变了，四年前的她和现在想比，更无情，生活已经对她无了意义，清湘峰死寂一片。”
“那我做了什么让她有了改变？改变的是她的心还是什么，你觉得那么多年都忘不掉那个人，她能改变什么？她不就是喜欢她的师尊吗？她不就忘不了他吗？她收我为徒是因为什么？不过是我像他罢了……”君落宸不由得生起气来，自己多么的可笑，她收我为徒只不过是我像他而已。
“孩子，九年过去了，她对他还能有什么感情？”
“什么感情？那个盒子为什么她要一直留着？那句诗的意思她不知道吗？为什么她要对着那个盒子流泪？”君落宸觉得自己又有什么资格来谈论她，自己不过是她的徒弟，其余的什么都不是，“怪不得对我那么刻薄薄凉，哼。”
“唉，孩子，你为何这般生气，这般动怒，你对她的感情究竟是什么，你自己难道不知道吗？”
君落宸像是被冰冻住了，自己对她的感情究竟是什么，自己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只是狠狠地说道：“我对她能有什么情感，她是我师尊，我能对她有什么？要说有的话，只有讨厌！”
慕容璃惊醒，起身走出了房间，轻声慢步地走向了站在雪地中的两人，在两人谈论她变了的时候就站在了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听着。心如刀割，对师尊的感情被君落宸知道，可自己的心却不是因为师尊而难过，是因为君落宸。
君落宸说的话字字诛心，自己对君落宸的情感自己也不知道，只是相对而言，但再次提及师尊的时候，自己的心会不自觉得更在意君落宸。他是像他，但她从来没有把君落宸当作是他，她不是因为他像他才收他为徒的，不是这样的。
他讨厌她，她知道。他对自己的感情自己不知道，自己对他的感情自己无法形容，自己对师尊的感情到底是什么，想也想不透。
“孩子……”
“老先生，我累了，我先休息去了。”君落宸不想再听什么了，现在脑子很乱。
慕容璃躲在了一旁，二人都没有察觉到。
——
翌日。
君落宸从房里走出正好碰上慕容璃，该说些什么，沉默了。
慕容璃见他不说话，想必还是因为昨天的事情，主动说道：“醒了，赶紧去找老头吧。”
“嗯。”
二人没再说话了。
慕容璃躺在床上想了一个通宵。自己是曾对师尊有过那种感情，是在他离去的前两月。等了九年都没有回来，自己还在苦等，等他回来自己又会怎么样，问他当初为何离去，去了哪里，这一切再说出口又会有什么意义。对他的思念放在铁盒之中，每回看着那些，回忆思绪都涌在心尖。终究只是回忆，自己知道他不会回来了，何必这么折磨自己。
又想起了君落宸，他的笑是那么的有感染力，他的手他的身体都是那么的温暖……每当自己看见他和叶梦瑶在一起时，欢声笑语，自己的心有些低落，自己也不懂是为什么，以前从未有过。
是该放下了，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希望早已破灭，还留着干嘛。
“呦，来了，走，跟我来。”老者笑着说道。
“走吧。”慕容璃看了看君落宸说道。
“嗯。”
三人去到了一个暗室里，那里正是铸剑的地方。
老者坐到那里，敲打着剑，铁花四溅，滚烫的铁水渐渐凝固。
很长时间，慕容璃和君落宸没有说一句话。
快要完成时，老者苍老的声音响起，“丫头，小子，来滴上你们的血。”
“好。”
“好。”
异口同声。
慕容璃先将自己的血滴在了剑上，发出了金白色的光，渐渐融入剑中。
君落宸也照办，但是与慕容璃不同，血滴入之刻，发出的是黑红色的光，后颈处的图样也显露了出来，只觉得一阵刺痛，很快就消去了。血融入剑中，一切恢复平静。
这一幕终被老者和慕容璃收入眼中。老者看了看慕容璃的表情就知道她早已知道了，情绪激动了起来，吼道：“丫头！你怎么，你怎么能这样啊！”
君落宸被吓了一跳，看向了老者，不明白他的意思。
慕容璃明白他的意思，闭上眼睛，停顿了一会儿又睁开眼来，深吸一口气，说道：“我知道这样不对，但……”
“但是什么？你早就知道了，你为什么不动手？”老者怒气上升。
见老者正准备拿起锤子冲向君落宸，慕容璃连忙挡在了君落宸面前。
老者在她面前停了下来，平和地说道：“你当真要护着他？”
“是！”
“你难道就因为他像他吗？”
“不是，他不是谁，他只是他自己而已，他还是我的徒弟。”
砰——老者放下了锤子，铸起了剑，一言不发。君落宸站在慕容璃的身后，一言不发，她说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丫头，我越来越看不透你了。”
“你看透了。”
“我看透了什么？你早已不在乎他了？”
“我还在乎他干什么？九年了，还留下了什么？”
“你放下了？”
“我放下了，他的东西早在九年前就该扔掉的，现在扔掉也不迟。”
老者的笑又挂在了脸上，“来吧，看看你们的剑。”
二人拿起剑来，看了看，发现二人的剑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只是剑柄颜色不同。
“丫头，那这小子呢？”
“我自有打算。”说完带着君落宸离开了雪山，回到了清湘阁。
——
慕容璃将那个盒子拿到了君落宸面前，君落宸看着眼前的字，不解的问道：“师尊，这是……”君落宸还不知道慕容璃听到他们的对话。
“这个盒子里装的是我过去的回忆，关于我的师尊的。”
“那给我看是为了什么。”
慕容璃没有理会他的话，“它是师尊离开后我收藏起来了，字样也是在那时刻上去的。那年我十三岁，豆蔻年华，我认为他是这世上最好的男人，只是不爱表达情感而已，其实并没有那么冷漠，我叫了他十年的师尊，那种情感大概在十三岁那年涌起，在他离开前的两月。朦胧的情感让我不知道那是爱还是对他的依赖，我离不开他……他离开以后我每日看着他留下的东西，回忆都会涌上，全部都是幼时对我的关爱，对我的教导，那些时日对我来说是快了的。每当我睡起觉来做梦，都会出现他离开的场景……九年了，都是我一厢情愿……”
“师尊你……为什么要说这些，你不愿提及的……”君落宸不明白她为何突然这么说。
“我……错了，那些对我而言早就不重要了，我发了疯的去找那个盒子，是因为我不想让那些回忆丢失，可我想明白了，早就想明白了，只是不愿相信罢了，现在我知道了自己心里所想……君落宸，之前是我冲动了，是我不好，我错了……”
君落宸没有想到慕容璃会这么说，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她。
慕容璃施起了法术，将盒子化为灰烬，一切都结束了。
“师尊，刚刚那老先生为何突然那么冲动？”
“无需多问……”
“……”
慕容璃用着不同于往常的神色看着君落宸，深沉、忏悔、温柔。只是一瞬间，却被君落宸看在了眼里。转身离去，施用着法术，慢慢筑起净明阁。
君落宸看着那个背影，她放下了吗？她为何这么做？但自己心中的怒气仍未下去，自己在她心里只不是她的徒弟罢了。但又想想，为什么要因为她而生这么大的气，她对自己那么不好，为什么还要关心她，自己是疯了吗！
——
自己也不在多想了，如往常一样和叶梦瑶吃着晚饭。觉得心舒畅了许多。
“落宸……我想和你说一句话……”叶梦瑶这一句话其实很久之前就想说了，但是没有鼓起勇气。
“嗯？说吧，我听着呢！”
“我……我其实，喜……”刚要说出口却又被打断了，害羞地低下了头。
李子明和陈霄坐到了他们面前。
“小……落宸，怎么最近没看见鹿宝啊？”李子明还是有点儿不习惯叫他落宸。
“我也不知道。那小鬼天天瞎鬼混。”
“大笨蛋，说谁鬼混呢？”鹿宝听见了，打了一下君落宸的头。
君落宸揉了揉自己的头，站起来揪着鹿宝的耳朵说道：“怎么动不动就打人头，会幻化人形你就了不起了？”
“切切切，让你说我。”
“我说的不对？”
“不对，这几日我可是一直待在杏林老头那儿。”
“哦？梦瑶，是这样吗？”君落宸扭头看了看叶梦瑶。
“是啊，最近他一直跟着杏林长老呢。”
“切。”君落宸坐了下来，吃起了饭。
出了宴堂，叶梦瑶带着君落宸来到了他们最初相见的地方。
君落宸很是疑惑，问道：“梦瑶，你要干什么呀？”
“你……闭上眼睛……”脸不由得红了起来。
照做，闭上了眼睛，“梦瑶，你要干什么呀？”
叶梦瑶嘴角微微上扬，走到君落宸的身前，踮起脚来，吻上了君落宸的脸。
很快，叶梦瑶就害羞地扭过了身，背对着君落宸。
君落宸睁开了眼，看着娇羞的叶梦瑶说道：“梦瑶，你……”
“我……喜欢你……很久了……我们能不能……”
君落宸这时脑子一片空白，自己先前是对叶梦瑶有过那种情感，但现在的感觉好像比之前淡了，但心里还是有点儿喜欢叶梦瑶的，比起慕容璃来说，自认为更喜欢叶梦瑶。
“梦瑶，你真的很喜欢我吗？”
叶梦瑶害羞的点了点头，一点儿也看不出来她比君落宸大。
君落宸抱住了叶梦瑶。
二人紧紧相抱。
慕容璃来到宴堂时，看见二人有些不对劲儿，便跟了上去，一幕幕都被看见了，深呼吸，眼眶红润，心如刀割。凤眸神色流露悲伤。转身离去，不愿多留。
自那晚以后，君落宸每日都很快将修炼内容练完，不仅用时少，而且还很精练。练完之后就匆匆跑出清湘峰找叶梦瑶去了。
君落宸和她说的话愈发地少了，自己心里也知道。她每回都悄悄地藏在暗处默默地看着他们，每次心都会痛。
——
青苍城来了几位别派中人，崔晟将他们召进五峰殿内。
“几位终于来了。”崔晟笑着说道。
“让崔尊主久等了。”一位说道。
崔晟将各位弟子和长老都叫到了五峰殿前。
众弟子都议论纷纷。
“安静！”雨辰大喊了一句。
“大家，我身旁的这几位是神界在人界建立的神剑派弟子。”崔晟向他们举了一个请的手势。
“各位青苍城的弟子们，神剑派每到比武大会前几月到一年都会召集不同门派弟子到我派来进行修炼。不是人人都有资格。青苍城只有十个名额。”
君落宸从来都没有听过神剑派，也不理解他们现在的作为，问了问叶梦瑶。
“神剑派的长老是神界的神官，他们的威望在人界虽然不及青苍城，但是毕竟是神界的，里面的一些训练方法是独有的，而且还很有效，只有一些资质够的才能去。”
“哦，那咱们能去吗？”
“你应该可以，但我就不一定了。”
“别这么说，你肯定能去的，要是你去不了，我也不去了。”
“不行啊，落宸，我不能拖累你。”
君落宸宠溺的目光看着叶梦瑶说道：“那咱们就一起努力，一起去。”
“好。”
慕容璃在人群中督了一眼，就看见了暧昧的两人，暗自不爽。
神剑派的一位弟子向着慕容璃说道：“清涟长老，这次你会去吗？”
慕容璃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回答他。
崔晟笑了笑说道：“到时候再看吧。”
“好。”
众人都散了，明日选拔完就要启程。
崔晟叫住了慕容璃，“清涟，这次我推荐你去。”
“尊主，明日就知道了。”慕容璃转身离开了。
君落宸回到了清湘阁，看见慕容璃坐在石凳上饮着桃花酿酒。
“师尊，我能去神剑派修炼吗？”君落宸问道。
慕容璃放下了酒碗，并没有去看君落宸，“嗯”了一声，又继续喝起了酒。
君落宸一直都觉得自那次毁掉盒子以后，慕容璃每日都会饮酒，虽然量不多，但酒味一直弥漫在院落里。不愿多说，自己回到了房间里。
“璃长老，璃长老，你怎么一直都在喝酒啊？”鹿宝坐在了慕容璃的旁边。
“好喝，就要多喝点儿。”
“好喝吗？那我可以喝点儿吗？”
“不能。”
“哦……对了，璃长老，我也想去神剑派看看去。”
“你想去吗？”慕容璃看着他说道。
“想去。”
“那我明日带上你去，但你得跟紧我们。”
“好，璃长老你最好了！”
“别太激动了。”
“嗯。璃长老……”鹿宝趴在了石桌上。
慕容璃也也放下了碗说道：“怎么了？”
“我觉得那个大笨蛋和叶梦瑶的关系比之前更亲密了。”
慕容璃眼帘颤动，手紧紧抓住了膝盖上的衣物，“是吗？”
“是的呢，我老是在没人的地方碰见他们抱在一起。”
“关系是好了点儿。”慕容璃嘴唇颤抖着。
“璃长老，我其实不太喜欢那个叶梦瑶。”鹿宝又靠近了点儿慕容璃。
“为什么？”
“因为大笨蛋对她很好。”
慕容璃嘴角微微上扬，摸了摸鹿宝的头，说道：“这算什么理由啊！好了，天色不早了，休息去吧！”
“嗯。”
慕容璃闻着自己一身酒味，是该好好洗洗去了，于是到了女澡堂里，穿着浴衣泡在了水中。
女弟子们吃完晚饭纷纷进了澡堂，看见澡堂里泡着的慕容璃，聊天声音都变小了。
叶梦瑶和君落宸一起来的，君落宸去了旁边的男澡堂里去了。
叶梦瑶一进澡堂就看见了水中的慕容璃闭目养神，自己也不打扰她清静了。
女弟子们见她好像是睡着了，便肆无忌惮地聊起了天。女弟子们纷纷挤到叶梦瑶身边，玩味地说道：“叶师妹，你俩的关系越来越好了，打算多会儿成亲呐？”
“师姐们莫要说笑，还没有到那种地步呢。”叶梦瑶害羞地低下了头。
“小师妹害羞了呢！”
“不得不说，君师弟长得俊呐，整个青苍城里可找不到几个。”
“是啊是啊，喜欢他的女弟子们也挺多的，都羡慕师妹你呢。”
“你就是其中一个吧！”
“你看你说的。”
慕容璃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她们说，在她们眼里，君落宸和叶梦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吧，自己又有点儿不开心了。睁开了眼睛，看着她们。
“君师弟的资质肯定能去神剑派。”
“是啊是啊，叶师妹，你是不是也要去？”
“我？我也挺想去的，但是我资质应该不够。”叶梦瑶抬起了害羞的头看着她们说道。
“别这么说，万一你被选上了呢，毕竟你的治愈之术比我们强太多了。”
叶梦瑶笑了笑说道：“说笑了。”
旁边的男澡堂里，李子明也玩味地和君落宸说道：“怎么不陪着你的小梦瑶啊？”
“我怎么去陪？那可是女澡堂，我又不是色狼。”君落宸没好气道。
“子明兄，你也真会开玩笑。”陈霄在一旁笑着。
叶梦瑶钻到水下憋气放松，可张开眼，就看见水下有一条水蛇正向她游来，她慌忙地露出头来，尖叫了一声，说道：“水、水下有蛇！”
女弟子们听见了也一阵慌乱。
隔壁的君落宸听到了叶梦瑶的尖叫声，立马赶了过来，推开了女澡堂的门，喊道：“梦瑶，你没事吧！”
女弟子们听到君落宸的声音，尖叫了一声，紧紧地抱在了一起，说道：“臭流氓。”
但君落宸站在门口看见了慕容璃，她浸湿的长发过腰，湿透了的浴袍隐约能看见里面的肌肤，若隐若现，□□微现，纤细的腰身上的线条优美，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但看见她手里拿着一条蛇，便冲她喊道：“师尊！你怎么能拿蛇来吓梦瑶。”
慕容璃站在了原地看着他的眼睛，眼睛里流露出了愤怒。发现自己现在以这个样子在他面前，便也转过身去，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向着他。
叶梦瑶颤抖地说道：“落宸，你先出去吧！这里……不合规矩。”
君落宸也察觉到自己有些莽撞了，便转过了身，把门关上站在了门口。
叶梦瑶见门关上了，才和慕容璃说道：“清涟长老，谢谢你……落宸他莽撞了，还希望你不要为难他。”
慕容璃没有再说话，将蛇毁掉后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又泡起了澡来。
“……”女弟子们看着慕容璃的样子有些后怕，匆匆忙忙地穿上衣服离开了。
叶梦瑶也知道自己不该留在这里了，自己也收拾好离开了。
现在，女澡堂里仅留下慕容璃一人泡着。
原来自己在他眼里是个恶人。叶梦瑶对她说的那句话让她觉得自己在他们眼里，可怕至极。没有一个人来安慰自己，从头到尾，都是自己一个人。
就这么一直泡着，泡到肌肤起了点儿皱褶才离开。
叶梦瑶在回去的路上和君落宸说了事情的经过，是慕容璃及时将蛇拿起，自己才能不被蛇咬。
君落宸也觉得刚刚自己太不应该了，但自己该如何去和慕容璃说。
“说不定是哪个坏心眼的男弟子搞得鬼，好了，落宸，赶紧睡吧！明天还要选举呢！”叶梦瑶打了个哈欠和君落宸说道。
“嗯，好，你也早点儿睡吧！”
君落宸回到了房间里躺下，辗转反侧，难以入睡。独自喃喃道：“自己对她的语气是不是太难听了……”一直想着，脑海中浮现出来刚刚见到的慕容璃的样子，如出水芙蓉一般，自己的心跳的越来越快了。
君落宸听到净明池上的桥有人走过，坐起身来往窗户外一看，慕容璃回来了，然而并没有走向净明阁，却走进了净明阁后的花园中。
现在已入冬，唯独清湘峰四季如春，也唯独净明阁后的花园里有着四季的芬芳。
——
二人一夜无眠，恶果显露在了第二天。
君落宸不停地打着哈欠，眼里也挤出了泪。
叶梦瑶见到笑了笑，说道：“落宸，你昨天是好好练习了吧！怎么这么困啊？”
“没没没，就是……鹿宝折腾的。”君落宸不能说自己一晚上没睡是因为慕容璃，就拿鹿宝当借口了。
“鹿宝怎么就老背锅啊！”叶梦瑶笑眼蒙蒙地看着君落宸。
“谁让他打我头。”
叶梦瑶笑出了声来。
“咳咳，各位弟子，大家排好队站好，让这几位神剑派弟子好生看看你们的资质。”
弟子们遂站好了，神剑派的人下去挨个看了看他们。
君落宸悄悄地和叶梦瑶说道：“他们是这么选人的？”
“对。”
“啊？这么随意？”君落宸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个选法。
“落宸，别小看他们，他们看你一眼就知道你的资质够不够了，这点真的很厉害。好了，咱别说了，免得又被长老们说。”
“嗯。”
经历了一番筛选，与其说筛选不如说看，选好了几人。
“君落宸、李子明、陈霄、箫暮、雨辰、怜华、莲华恭喜各位入选，一个时辰后出发。”
君落宸听到没有叶梦瑶的名字，有点儿失落。
叶梦瑶也有点儿失落，但还是安慰君落宸道：“没事的。”
然而就在这时，慕容璃和那位神剑派弟子们说道：“我可否能去？”
“能，当然能，神剑派长老都盼着你能去一次呢！”
“那我可以带两人吗？”慕容璃又问道。
“长老你说吧，本来就少的三人。”
“好，我要带上我身后的鹿宝，还有……叶梦瑶。”慕容璃说道。
“当然可以，我和他们说一下。”那位弟子遂朝着青苍城弟子们又说道：“还少三位，那三位是清涟长老、鹿宝和叶梦瑶。”
站在慕容璃身后的鹿宝开心极了，现在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底下的叶梦瑶听到自己也能去，也开心得不得了，君落宸也跟着笑了起来。但又看向慕容璃，她站在那里和鹿宝聊着天。君落宸刚刚就一直在看着慕容璃，是她和那位弟子说的，可是她又为何这么做，自己想不清楚。
十位收拾了行礼跟着那几位弟子上了路，走到了江口，便看到一艘大船停在岸边，那艘船看似朴素，实则显露出端庄。船帆上印着一个图样，君落宸觉得它好像在那里见过，但又记不起来。
坐上了豪华大船，驶向了神剑派。
一番前行，众人下了船来到了神剑派。怜华和莲华一路上都在斗着嘴，君落宸和叶梦瑶、李子明和陈霄也一路有说有笑。唯独雨辰、箫暮、鹿宝以及慕容璃没有说话。
神剑派不如青苍城一样峰峦如聚，而是恰到好处，白金色的建筑屹立在江南美景之上，蓬荜生辉，灵气环绕，坐落在周围的花草树木各色各异，是在青苍城看不到的。复前行，与船帆上一样的图样在各处显露，神剑派大殿之上的更加耀眼。这里的弟子皆是凡人，只是那长老是神界中人而已。他们的制服飘飘欲仙，依旧是白金色为主体，但女弟子们的偏粉，男弟子们的偏蓝，而且衣服款式都是依照每个人擅长的技能而制成的。
慕容璃身上依旧带着魂石，魂石亮起：“清涟，这里的战神之剑气息很浓厚，恐怕就在附近。”
“嗯，知道了。”
“各位，长老们已等候多时了，请。”一位弟子行了礼，带着他们去了大殿内，见到了神剑派长老。
没有想到神剑派的长老就仅有一人，那人着戴金银首饰，身着霓裳羽衣，一督一笑风韵十足，“各位，一路颠簸劳累，辛苦了。我是神剑派长老川穹。”
站在前面的慕容璃行了礼，随后看向了川穹。
川穹一笑，“没有想到清涟长老也来了，有失远迎。”
“无妨。”
“一路颠簸，想必各位也困了，我让弟子带你们去住处，再带你们逛逛。”
于是众人跟着一位弟子参观了神剑派各处风景后，带到了住所。
住所可以说是豪华了，十个人住这么大一个地方，都觉得不够热闹，院中绿树成荫，那些房屋颇具江南特色，院中小溪，水尤清冽。众人都感叹不已。鹿宝更是化为原形躺在草地上打起了滚来。
慕容璃看着他笑了笑，随后转身和他们说道：“自己选个房间住下。”
众人于是就各自挑选了一间，慕容璃选了剩下的那个。正正好好十间。
鹿宝敲了敲慕容璃的房门说道：“璃长老，我饿了，咱们去吃饭吧！”
慕容璃听到了，起身出了门，鹿宝跟在身后，她说道：“鹿宝，叫其他人去。”
“好！”
鹿宝遂把人挨个叫了出来。
“师尊？我们去哪里？”君落宸不解道。
“吃饭。”
一弟子见他们都出来了，便问道：“各位是要去吃晚饭吗？”
“是。”
“需要我带你们去吗？”
“不用了。”
慕容璃带着他们去到了饭堂，她很熟悉这里，九年之前就已经来过一次了，大体设施不会怎么改，饭堂还是在原来的地方。
众人进了饭堂，神剑派弟子们看见他们都议论纷纷。
“前面那人可是清涟长老？”
“是的，没想到她会来啊。”
“后面的那些弟子们生得都不错呢！”
“是啊是啊，你看见那些男弟子里最低的那个没？”
“看见了看见了，长得真不赖呀！”
男弟子们则是看着慕容璃说道：“没想到清涟长老这么好看，我之前还以为很丑呢！”
“是啊，倾国倾城呐，我觉得咱神剑派的女弟子都不及她万分之一。”
慕容璃微微皱起了眉头，说道：“你们去打饭去吧。”
“清涟长老，你不吃吗？”叶梦瑶察觉慕容璃完全没有要吃的意向。
“不吃。”
鹿宝跑过去看了看饭菜，道道都放了辣椒，自己也屁颠屁颠地跟在了慕容璃身后。
“璃长老，那些饭都是辣的，我吃不下去。”鹿宝撒娇地说道。
“那咱们出去吃。”慕容璃其实最受不了鹿宝撒娇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端着餐盘的男人点了点慕容璃的肩，慕容璃扭过头来看向了他。
男人看着她似曾相识，却不敢确定，疑惑地说道：“你是……阿璃？”
慕容璃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说道：“你是？”
“你是慕容璃对吧？”
“嗯。”
“你不认得我了？九年前咱们在神剑派见过，比武大会我也在。”
慕容璃打开记忆，寻找着眼前这个人的名字，豁然开朗，说道：“你是暮云崖？”
“想起我了，好久不见。”
慕容璃也说道：“好久不见。”
“怎么不吃饭啊？”
“太辣。”
“你还是没变啊。走吧，我也吃完了，咱们一起去外面买点儿吃吧，顺带的聊聊。”
“好，鹿宝走吧。”慕容璃看了看鹿宝说道。
“好。”鹿宝跟在了慕容璃后面。
打完饭的君落宸正好看见了慕容璃和暮云崖聊天，而且还一起走出了饭堂，还带着鹿宝。自己不知道怎么了，心情一下子就不好了，觉得有些烦躁。
叶梦瑶正要和君落宸说话，但感觉他有点儿生气了，随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便看见了慕容璃和暮云崖，又看了看君落宸的侧脸，自己心里有点儿不好受了。
君落宸从吃饭到回到住所，一句话也没说，到了自己房门前才开口和叶梦瑶说道：“梦瑶，我有点儿累了，我先休息了，你也早点儿睡吧。”
“嗯，好……”
君落宸躺在了床上，心里头不由得很气，但只能憋着。自己怎么会这样啊，她和谁在一起跟我有什么关系啊，我干嘛那么关心，那么不舒服啊。
叶梦瑶也躺在了床上，刚刚在饭堂看到的君落宸的眼神，他直直注视着那两人，给人的感觉不一样了，像是生气又像是嫉妒，但叶梦瑶感确定的一点是，君落宸这个样子是因为慕容璃。看着天花板，眸中神色黯淡。
——
“我还能叫你阿璃吗？”暮云崖问道。
“都行。”慕容璃没有拒绝。
三人坐到了一家面馆里，暮云崖给慕容璃和鹿宝点了两碗清汤面。看着慕容璃说道：“还记得这里吗？我记得你之前很喜欢来这里。”
慕容璃看了看四周围，难怪自己觉得很熟悉。尝了一口面，这种味道没有变，周围的一切都没有变，只是自己变了。“你还记得啊？”
“嗯。毕竟是个好的回忆。”暮云崖笑眼看着慕容璃说道。
慕容璃依旧很平静，重遇故人也没有那么激动了。
鹿宝边吃着面边看着眼前的两个人，眼睛瞪得大大的。鹿宝觉得暮云崖对慕容璃有种特殊的感情，自己也说不出来。
鹿宝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只是听着暮云崖说着，慕容璃简简单单的迎合着。
“好了，真没想到你都当上长老了，我还是个弟子。”
“毕竟神剑派只有一位长老。”
“哈哈哈，好了，你也休息去吧，明天见。”
“嗯。”慕容璃见他离开了才长舒一口气。
鹿宝觉得慕容璃有点儿不想见他，便问道：“璃长老，你不想和他说话吗？”
“不想。”慕容璃一点儿也没犹豫。
“那你为什么还要继续和他聊着？自己走了不就好了。”
“这是对人的尊重。”
鹿宝摇头晃脑的，不明白慕容璃的意思。
慕容璃见他也不知道，便也不再多说，回到房里歇息下了。
——
翌日，慕容璃等人与其他门派弟子都到了神剑派大殿前。
川穹说道：“各位，今日我们不修炼。我们今日需要比试一番，看看大家的能力，好为大家挑选合适的修炼方式。但是不能伤人太重。”
先前去青苍城的那几位弟子们早就将众人分配好了，按照每个人擅长的能力进行分配。叶梦瑶比的项目是治愈之术，就是看谁先把受伤的人治愈好，而且对人的身体没有副作用。相比起来，其他的就很艰难了。
总的来说，青苍城选中的人大多是主攻击的，防御只有两位，那就是怜华和莲华。
李子明和陈霄先上场了，两人和对手都打了个平手。
箫暮是和一个女子对打的，他在出手之前不改之前作风，依旧嘲讽人家，但最后倒在了那个女子的柔情铁拳下。被众人笑了一通。
雨辰更不用说，崔晟的得力弟子，能力自是很强，三下五除二就结束了。
到了君落宸就难了，对手竟然是暮云崖，这让众人都没有想到，二人实力悬殊，暮云崖的武力仅在慕容璃之下。
慕容璃怎么也没想到君落宸会和他对战，她自己深有体会。暮云崖不论是攻击速度还是攻击力量都远超于君落宸。看着两人，慕容璃还是觉得让他和实力强的人对招有用，能够深刻认识到自己不足，这是一次很好的修炼。
君落宸看着眼前的男人，比自己高出半个头，而且生得还极其英俊，棱角分明，那个微笑唇很是招女人喜爱。一想到昨晚的那一幕，君落宸就有股气在心头。
暮云崖看着他笑了笑，说道：“你是阿璃的徒弟君落宸吧。”
君落宸有点儿不耐，“你知道我？”
“当然知道啊，阿璃的事情我或多或少知道些。”
“？！”阿璃，叫的那么亲切，而且什么叫她的事他都知道，他是她的谁啊！君落宸心中不由地想到。
“好了，我就替阿璃好好看看你的能力吧！”
说完，立马挥起长剑，速度极快地刺向君落宸，君落宸也不甘落后，反应也极快，躲过了他的进攻，二人一攻一防，无止无休。暮云崖觉得君落宸是个很好的对手，能够接住自己剑法的人不多，慕容璃是其一，他是其二，果真是师徒。君落宸用着先前所铸的剑，用的得心应手，一点儿也不像是刚接触的，滴上自己的血果真不一样。最后，暮云崖发动起了自己最擅长的，速度与力度融在了一起，连续十几下的进攻，剑背每次都狠狠地打在君落宸的身体上。君落宸没有反应过来，看不清，摸不着，剑背每次打在身上，都感觉到身体里的血在沸腾翻涌。
暮云崖的最后一击，剑柄重重打在了君落宸的腹部，君落宸倒在了地上，捂着自己的腹部艰难地站起身来，可身体实在受不住了，吐了一口血，又倒在了地上，这回站也站不起来了。
叶梦瑶看着君落宸倒下，自己正准备上前扶起，可慕容璃比自己早了一步。
慕容璃上去将君落宸扶起抱在自己的怀里，看着暮云崖恶狠狠地说道：“暮云崖，你没听见刚刚川穹说的话？”
“阿璃，我只是想替你好好测测他的能力。”
“别叫我这个名字，恶心。”慕容璃不再理他。扶起君落宸，一只手搂着君落宸的腰，带着他走下了台。
下了台，慕容璃将君落宸递到了叶梦瑶手里，才放开了手。向着叶梦瑶说道：“给他疗伤。”
“好。”
君落宸只是静静地看着慕容璃，眼中神色复杂，心中更是五味杂陈。
叶梦瑶又将君落宸的眼神收入眼中。
暮云崖看着他们走下了台，自己也不好在台上待着了。等到结束了再去和慕容璃道歉吧。
接下来就该慕容璃上场了，还不知道和她交手的人是谁。
慕容璃站在了台上，她虽然不参与修炼，但是还是要比试的。后面上台的人是别派的长老，恐怕是个小门派，就三个人来了。
“清涟长老，斗胆与你比试了。”那人谦虚道。
“我也是。”慕容璃依旧站在那里，没有要比试的意思。
那人拿出剑来，只见慕容璃并未持剑，问道：“清涟长老是不准备拿剑吗？”
慕容璃愣了愣，不是不拿出来，而是不想拿出来，也不能拿出来，她怕叶梦瑶会误会。“我还没有什么剑，就空手与你比试罢。”
“哦。”那人遂向剑注入法力，剑气迸发出来，向慕容璃冲了去。
只见慕容璃长袖一挥，躲过进攻，点到手指上注入法力点到了那人的穴上，随后的一瞬间，慕容璃紧紧掐住了那人的脖颈，“砰——”的一声摁到了地上。
那人手里拿着的剑正要刺向她，却被慕容璃用手抵住，随即扔到了一边，继续掐着他的脖颈轻声说道：“那剑上你淬了毒，真当我不知道吗？”随后将他放开，冰冷薄凉的眼神看着他，转身离开。
众人皆为之震惊，他们第一次看见了慕容璃的实力，皆敬佩不已。
川穹的眼睛紧紧盯着慕容璃，嘴角微微上扬，很快便收了回去。
川穹再次说道：“今日会告诉大家去哪里修炼和修炼方法，明日便可前往。”
慕容璃走下了台，眼睛深深地看着君落宸，说道：“走吧。”
“璃长老，你好厉害呀！”君落宸刚想说句话，却被鹿宝抢先了去。
君落宸深深注视着慕容璃的背影。
吃晚饭的时候，暮云崖坐到了慕容璃的对面，看了她一眼低下了头，“阿璃，今天对不起，我只是……你不喜欢我叫你阿璃，那我就不叫了……”
慕容璃本来就有点儿不想理他，但他非要过来道歉，自己也没办法，就任由他说去，可他像是察觉不到自己的不耐，仍说个不停，实在是忍无可忍，慕容璃才说道：“暮云崖，你可以继续叫我阿璃，但你要记住一点……”
“哪一点？”暮云崖脸上笑容露出。
“未经我允许不能将我徒弟打伤。”说完，慕容璃愣了一下，心里暗骂道：慕容璃你脑子抽住了，干嘛这么说。
“哦，好。”暮云崖似知道了什么，自己也不再多说，低头吃起了饭来。
君落宸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他们，又看着碗里鲜美的肉顿时没了胃口，放下碗筷。
叶梦瑶看见了，说道：“落宸，是不是因为伤口，你没胃口呀？”
“没，就是没什么心情吃。”
慕容璃吃完饭起身，暮云崖也跟着起了身。走出去他也跟着走出去。
君落宸见二人一直在一起，自己找了个借口先离开了。看见二人之间的距离仅有一拳，暮云崖还不断地看着慕容璃说着话，君落宸看不到慕容璃的表情，脑子里幻想出了不同的样子。她是笑着回应的？还是娇羞的？越想越难受，跟着他们跟到了澡堂，见两人一起进去，君落宸震惊，眼中火星四射，紧紧咬着牙。
他们俩难道是要一起泡澡，她怎么能和这种人在一起，她是怎么想的。
慕容璃走进了澡堂，侧过身来冷冷地看着暮云崖说道：“你怎么还跟着？”
暮云崖这才注意到这里是澡堂，自己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说道：“啊？！一时没注意，失礼了。”说完，他就转身去了男澡堂。
慕容璃看着他离开了，自己才进了女澡堂里换了衣裳泡在了里面。虽说来的比较早，但是人已经很多了。
那些女弟子们目光都看向了慕容璃，纷纷讨论：
“哇，没想到清涟长老她这么好看啊，之前离的太远都没看清。”
“你看她的头发，看的就很好。”
“你看见没，刚刚她下水的时候，那个身材，绝了。”
“她那个样子就如出水芙蓉一般呐！”
“而且她不仅长得倾国倾城的，武力还很强。”
“你说她这么厉害的人能看上哪家公子？”
“她徒弟君落宸是不是有相好了？”
“看得像，就老和他站在一起的姑娘吧？”
“我觉得也是。”
“不过我觉得他俩不是很般配。”
“哦？怎么说？”
“总觉得君落宸没那么喜欢那个姑娘。”
“你这么说也是，那个姑娘一直看的他，而他的目光却不在她身上。”
“是吧是吧。”
她们的讨论声越来越下了，犹如蚊子一般。
“悄悄地说，我觉得他的目光一直都在清涟长老那里，有时候是余光看着她。”
“莫非……”
“别多想，清涟长老怎么可能会呢？况且他们还是师徒。”
“……”
慕容璃觉得她们烦躁至极，女人之间的聊天，全是八卦。你说在背后谈论也行，可偏偏在当事人面前。慕容璃听了个大概，她们一直嗡嗡嗡地说着，耳朵里连个清静也没。
冷冽的眼神紧紧地盯着她们。那些女弟子也察觉到背后有一股寒劲，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慕容璃压低了声音说道：“说够了吗？”
女弟子们个个惊慌失措，颤抖地说道：“够、够了，我、我们也泡、泡好了，不打扰长老你了。”说完，纷纷慌乱地拾掇好走了。
慕容璃见她们走了才长舒一口气，本来一个暮云崖就够，结果又来一群话多的，心情肯定好不到哪儿去。澡堂里就留下慕容璃一个人，她也难得清净，便闭上了眼睛小眯了一会儿。
君落宸因为受了伤也不能去泡澡，就一个在澡堂前徘徊着，看见那些弟子们一个接着一个的出来，唯独不见慕容璃，还有暮云崖。心想道：都一个多时辰了，怎么还不出来，泡澡能泡这么长时间，该不会……君落宸脑子浮现出了不堪的画面，刚开始还不敢多想，但越来越觉得奇怪，谁家泡澡泡那么长时间，而且两个人一起进去的，到现在还没出来，怎么可能不让人乱想。
君落宸忍不住了，刚准备要进去，就碰见了暮云崖，他边走还边整理着腰带，而且看的还很杂乱。这让君落宸更恼火了。
暮云崖看见了君落宸笑了笑说道：“今天对不起啊！”拍了拍君落宸的肩，然后离开了。
他的这一个举动在君落宸眼里就是挑衅。对不起什么呀，而且他那个笑让君落宸觉得是炫耀。君落宸更不能忍。
于是就怒气冲冲地闯进了女澡堂，正好看见了慕容璃闭目休息，还有点儿泛红，刚要准备走过去，可就在澡堂边滑了一跤，扑通一声滑到了水里。
慕容璃被惊醒，看着不远处的水面上有着涟漪，而且水还溅到了池子外。慕容璃还未作出反应，只见面前的水波荡漾，突然之间，一位身着青苍城制服的人站在了她面前。
君落宸刚刚跌入水中，顺势游了一下，依稀觉得靠近了池边，便站了起来，甩了甩头和身体。
慕容璃被他甩的水滴溅到，心中怒火涌了上来，恶狠狠地抬起了头看向面前的人。那人竟是君落宸。
君落宸低下头，看见了慕容璃的脸，微微泛红，心里更不舒服了。弯下腰，拉着慕容璃的手腕将她拽起。
慕容璃被他着一下子弄的惊慌失措，他的力道很大，一下子就把自己从水中拽了起来。自己身上的浴衣很单薄，沾上水后就能看见里面的肌肤。连忙用另一只手捂住重要部位，可是被他拽着，是正对着君落宸的。
君落宸朝着慕容璃吼道：“慕容璃！你怎么能这样！”
慕容璃从来没有听到过君落宸叫自己的名字，突然被吼了一声，再加上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慕容璃觉得自己很羞耻，眼眶不禁地就红了。
她的脸泛红并不是行了苟且之事，而是泡在池中水汽弥漫的环境下，蒸的泛红罢了。可君落宸偏生的误会了。
看着慕容璃红润的眼睛，再看向了她捂在胸上的手，君落宸握着她另一只手腕的手松开了。君落宸的眼睛一直盯着慕容璃的脸，这种表情他从未见过。
见他放开了手，慕容璃赶忙转过身背对着他，紧紧环抱着自己。
君落宸看见她那乌黑茂密的头发下隐隐露出漂亮的背部和纤细的腰身，不自觉的咽了口水。愣了一会儿，才知道自己做了多么可恨的事，做了多么傻的事。
手指微微颤抖，想要摸上她那墨发，可还是收回了手，颤抖地声音响起，“师尊，我……”
慕容璃闭上眼睛，处理着自己的情绪，一言不发。
“对不起……我……”
慕容璃重新睁开眼来，说道：“出去。”
君落宸立马转身离开，看见澡堂里没有一件衣物，又回头说道：“师尊……衣服不见了。”
慕容璃瞳孔振动，看着周围，先前放在旁边的衣物早已不见了，不知道是哪个女弟子拿错了。又看了看，发现一件衣物也没有了。
澡堂里一片寂静，仅留二人矗立在水中。
君落宸觉得总不能一直在这儿待着，总是得出去的。将自己身上的两层衣服脱下披在了慕容璃的身上，说道：“师尊，还是先出去吧。”
别过头，走出了女澡堂的门，拧了拧衣服上的水，站在了门外等着。
慕容璃将自己调整好，穿上了君落宸的衣服走了出去。他的衣服偏大，慕容璃穿在身上有点儿不习惯。走出了澡堂，看见君落宸在门外等着。
君落宸看着她的脸，说道：“师尊，我刚刚……”
“闭嘴，今日之事就当做没发生过，不能与他人提起。”
“是。”
慕容璃没再理他，擦肩而过。君落宸也不再多言，静静地跟在了她后面。
住所地院落中，叶梦瑶一直在徘徊着，看见了慕容璃回来了，身后还跟着君落宸，杵在原地愣了一愣。他们走了过来，叶梦瑶打了招呼：“清涟长老回来了啊！”
“嗯。”
君落宸挠了挠头和叶梦瑶说道：“梦瑶，你怎么不早些休息，夜里风凉，别着凉了。”
“嗯……我就是见你没回来想等等你……你不是……”院中灯光明亮，叶梦瑶的目光看向了两人身上的衣服，慕容璃身上穿着君落宸的外衣，而且慕容璃脸上竟有些泛红。到嘴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我先回去了。”慕容璃察觉到叶梦瑶的目光正看着自己和君落宸身上的衣服，自己也不能多待。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君落宸也感受到了叶梦瑶的目光，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既然你回来了，就早些休息吧！我也累了。”叶梦瑶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躺在床上，叶梦瑶极力告诉自己，不要误会，不要多想，可是她亲眼看见了二人身上的衣服还有慕容璃泛红的脸，自己怎能不多想，为什么君落宸不向自己解释，难道真如自己所想的一样吗？
回到房里的慕容璃褪下了君落宸的衣裳，穿上了自己的衣裳。将君落宸的衣物叠好放在了桌上，自己坐在凳子上，看着那两件衣物，不知在想些什么。心中很闷，拿出了带来的酿酒，一杯一杯斟酌起来。
君落宸很是不明白自己的心，为什么自己会那么冲动，几次的冲动都因慕容璃而起。她是他心中最恨的人，最讨厌的人，却又是他不愿看见她与别人交流欢笑的人，他不愿看见她被人玷污的人。在这一刻，君落宸深思，心中对她的感情到底是什么，给出自己最后的答案是恨，恨大于其他。
一夜，三人无眠，辗转反侧，饮酒消愁，思绪万千。
——
下过一场小雨的清晨，炊烟袅袅，烟雾缭绕。众人皆从睡梦中醒来。唯独三人。
慕容璃走出了房间，时不时打着喷嚏。
鹿宝见状，问道：“璃长老，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没有……”慕容璃发现自己说话带着点儿鼻音，声音还有点儿沙哑。
“你说话的声音都不对了，还没有不舒服啊？”
慕容璃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好，自己应该是受了点儿风寒。
一位神剑派弟子走来，向慕容璃行了礼，说道：“清涟长老，川穹长老有事相传。”
“好，我马上到。”慕容璃摸了摸鹿宝地头说道。
“鹿宝，我先走了，等会儿他们出来了，告诉他们去该去的地方修炼。”慕容璃嘱咐完以后离开了。
根据每个人的情况，都分到了不同的地方，其他人都分去了相应的修炼阁里，但君落宸不是。
一位弟子带着君落宸来到了神剑派后山的一个山洞前。四下无人，虽树绿花红，却寂寞荒凉。
君落宸不解地问道：“这是何处？”
那位弟子回答道：“这里便是你修炼的地方，‘临渊洞’。”
“那这里为何空无一人？”
“你且进去，自会有人等着你。告辞。”
那弟子离开后，君落宸杵在洞前站了许久。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与他人不同，望着洞中，漆黑一片。
君落宸不再多想，走进了洞中。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是不同于洞外的天地，绿水青山，桃花随风起舞，在正中央，坐落一间房屋，有一人在树下独酌。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
空中传出音响：“你来了，请到中央小屋。”
君落宸遂走到小屋面前，看见了那个独酌的男人站在桃树底下望着蓝天白云。走到他面前行礼：“方才空中响起的声音可是先生发出的？”
男人看向了眼前的君落宸说道：“正是。且随我进屋谈论。”
坐在了屋内，君落宸看着眼前的摆设，和神剑派其他地方想比简陋了许多。
“陋舍而已，是不及豪华大殿。”男人抱歉地说道。
“没有没有，我只是没有想到神剑派还有这样的地方感到吃惊罢了。”君落宸也连忙解释道。
男人微微笑起，是个翩翩公子。“你是慕容璃的徒弟吧？”
君落宸一脸震惊的表情看着眼前的男人。
“神剑派弟子会告与我修炼者的一些情况。你我之间算是有些缘分了。”
“什么缘分？”
“你的师尊慕容璃也曾受教于我，你是她的徒弟，自然是有些缘分了。”
“这世上还真有这么巧的事啊！”君落宸疑惑地表情又被男人收入眼中。
男人又笑了笑说道：“我知你心中疑惑，在下姓凌名诀，凌诀。从今日起，你的修炼全权由我负责。等到修炼结束时，你必然会与慕容璃不分上下。”
君落宸两眼放光，说道：“真的可以？”
“我诚不欺人。”凌诀说道。看了一眼君落宸，眼神深邃，似万丈深渊，又说道：“那要看你能否承受的住。”
“能！”君落宸满怀一腔热血。他早就想打败慕容璃，想超过她。心中对她的讨厌从未消退，恨意早在他拜慕容璃为师后萌发出来了。
不仅仅是恨意，还有对她的占有欲，对她的欲望，对她的感情更是复杂交错。此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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