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chapter.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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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临走前换了一身衣服。
我和晴光身上的制服都是特制的，面对非人类攻击时有着一定程度的抵抗力，但也不是只有夏装这一种选择。
时之政府别的不说，起码在研究空间和时空这方面还是很有一手的，我的所有制服都被藏进时之政府特产的压缩胶囊内，这也是为什么森裕先生放心我和晴光只背着两个背包就出来异世界进行游历。
我从胶囊内取出【八百比丘尼】最厚实的一套冬装——雁归秋水。有着雪白的绒毛披肩的和服纹着金红色的色彩，每一块布料都在彰显着其昂贵不凡。
审神者除了官方分配的巫女服和出阵服以外并无其他用有特殊防护能力的制服，但幸好晴光有着源氏血统，哪怕是使用【源博雅】和【源赖光】的武器都不会受到抵触，我也就用了自己的职位便利去将身为【源博雅】妹妹【神乐】的制服拿给了晴光。
反如果正被发现的话，还有资历深厚的森裕先生挡着呢，更何况这也不是什么特别严重的违规事纪。
晴光在我的帮助下穿上了改良后的制服莺燕鸣樱。
【神乐】毕竟和【八百比丘尼】一样是远程辅助，不需要冲在前线，自然服饰繁杂。任劳任怨的森裕先生用灵力将宽袖改窄，腰身改细，顺便把一看就不适合在冬天穿着的短裤改成了长裙。
嗯，我退远看了一下这身被改得面目全非却又意外合适的【神乐】制服，只能说真不愧是森裕先生。
我在临走前万般嘱咐炼狱先生道：“我和晴光在外只用一个字，就是尧和晴。名字是最短的咒，所以我们当初才没有将全名告诉您，请您见谅。但如非必要情况，请一定不要向他人透露尧光和晴光这个名字，用单字称呼我们便好。”
我满脸的认真严肃，毕竟如今我和晴光召唤不出式神和刀剑付丧神，此世也不曾出现其他的神明等非人类生物，当初晴光喊出了我的名字我也就将错就错。
但接下来的日子里，灵力逐渐恢复后的我们一定会召唤出从前的伙伴来协助日常生活。届时万一被听到了真实姓名，我倒还好，式神们自己的生活比我还丰富多彩，不可能纠结于我一人。可晴光不同，刀剑付丧神满心满眼就这一个主人，她很可能会陷入被神隐的危险。
我尽可能地向炼狱先生阐述真名泄露的可能性：“假如有天我们身边出现了非人的存在，一定不要喊出我们的全名，尤其是晴光，否则我们将会陷入波及生命的危险之中。”
被这一段认真的叙述讲得面容都严肃起来了的炼狱先生看起来更不放心了，不过看起来他似乎还未向他人透露过我们的存在，这让我安心了一些。
我对他说：“每过两年，我会回来替瑠火夫人重施一遍术式，到了新的地方我也会寄书信回来的，请不要担心。而且——”
我看了晴光一眼，牵起了她的手：“晴光很厉害哦，她的破魔矢可以击穿妖鬼的脖颈，保护我完全没问题。”
但就在我们准备离开时，炼狱先生忽然叫住了我们。
两顶市女笠交到了我们的手上，还冒着热气的红薯也被包着报纸塞进了我们怀里。炼狱先生对我们说：“你们的衣服实在太显眼了，很容易遭到不怀好意的人的靠近，如果在城镇里还好，但要是到偏远的村庄里，务必把市女笠戴上。”
看着可以掩藏大半身体的市女笠，我和晴光乖乖地点头接过了。
炼狱先生仿佛看着孩子远行的父亲一般站在门口看着我们离去，他有些遗憾地再问了一句：“真的不能留下吗？如果想要救人，加入鬼杀队也是一样的，这样也安全一点。”
如果还能顺便看看能不能救治主公大人就更好了——
当然，自觉这段话太过失礼和逾越的炼狱槙寿郎并没有说出口。
我失笑出声，撩起帽帘朝他摆摆手：“请回吧，炼狱先生，不用送我们了。”
挂在手上的手镯泛着点点荧光，不过瞬息之间，原本还站着两位少女的地面已是空无一人。
炼狱槙寿郎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这还真是……”
犹如神迹一般的情景。
我和晴光走上了救死扶伤的道路。
直到这时我才明白炼狱先生给的市女笠是多么的有先见之明。为了不招惹麻烦，我和晴光多往偏僻偏远的山村行走，山村地偏人稀，自然也就得不到很好的文明开化，村民们敬畏于非科学的占卜术，不用我多去解释，他们自己就已经颤颤巍巍地跪下了。
好在我们因为各自身份的原因早就对下跪行礼这种行为免疫了，市女笠也挡住了我们大半身形，不至于做出太过惊慌的表现。
虽然装神确实有点不道德，我这么心虚地想着。
但这一路努力救人是有原因的，我们对着资料计算了一下时间线，发现这个时候唯一能救下的主线人物就只剩年仅一岁的嘴平伊之助的母亲嘴平琴叶。
但可惜嘴平琴叶现在还呆在上弦二童磨的教会里，以我们如今的实力，硬闯极乐教救人的可能性不大。
只能看情况去掐着时间点瞬移救人了，毕竟这一条命可抵得上救50个人的命。我和晴光努力了三个月，哪怕是凭借着自动回复的灵力去治疗一些受伤濒死的人类，总共也就救了25个人，想凭此恢复灵力完全不够。
虽然某种程度上加入鬼杀队杀鬼救人的效率是会更高些，但我现在没有灵力护体，比灵力充沛时期的时候弱了太多，我和晴光待在一起只会拖后腿，想想还是算了。
一想到未来的麻烦重重，我忍不住叹了口气，吓得来觐见我的青年一阵慌乱，以为自己被预见了什么不好的未来。
我赶紧伸手制止他准备磕头跪拜的行为，告诉他：“不必紧张，我所困扰的只为它事。你近来一切都好，不过明天最好不要上山，以免遇到野兽。”
青年赶紧点点头，一双赤红的眼眸满是感激：“我知道了，神明大人！我，这是我在山上摘的菌菇野菜，感谢您前不久救了我的妻子！十分抱歉，我没什么钱可以供奉给您……”
我伸手拒绝了他送来的东西，摇摇头说道：“不必，我本就不缺这些东西，也告诉过你们不用再送来贡品。你的妻子当时也并无大碍，我只是顺手把她送回来了而已，你们好好生活就行了。”
青年眼中的泪水溢了出来，忙不迭地朝我叩首：“您真是善良的神明大人！我，我无以为报，请问我的孩子出世的时候，可以请您为他取个名字吗？我希望他能带着您赐下的名字长大，传承您的意志！”
我揉了揉额头，看着他那双澄澈无垢的双眼，只能把拒绝咽了回去：“……好吧。”
在男人离开后，躲在屋里的晴光终于偷笑着跑出来，坐在我旁边抓起一块红豆糕塞进嘴里：“怎么样啊尧大人，当神棍的感觉如何？”
我翻了个白眼：“要真把我当神棍就好了，一个个喊着神明大人神明大人的，感觉我回去都要遭神罚了。”
“别这么说嘛，又不是你自己承认的，这有什么办法呢？”
晴光拍拍手，身上披着一件纯白斗篷，腰间别上了【源赖光】的太刀，背后也绑上了装着【源博雅】箭矢的箭筒，一副整装待发的样子。
我看了看天色，站起身拿起市女笠戴在了头上。
时间方面的事情还是作为审神者的晴光更加擅长，看她这副样子，不用说也大概明白了事情左右不过这两天了。而我需要做的就是配合晴光，利用手镯的便利瞬移救走嘴平琴叶和嘴平伊之助。
“走吧，早去早回，免得夜长梦多。”
“好。”
——
深夜的密林往往是充斥着未知的恐怖的。
嘴平琴叶还记得，上次她穿过这片树林的时候还是一片天寒地冻的雪夜。那时候她满身是伤，抱着她的孩子浑身狼狈地在雪地中奔跑，跑到这个传说中会保护女性的万世极乐教教会寻求庇护。
那时候她是真的以为自己来到了天堂。
极乐教的教祖童磨有着一双七彩琉璃一般的眼眸，面上带着悲切的笑容，救她于水火之中，给了她和她的孩子一个能躲避风雪的温暖的家。
可是她错了，错得离谱。
嘴平琴叶抱着孩子喘息着奔跑，第二次踏进曾经的逃生之路，如今厚重的雪已经融化，可她却怎么也找不到下山的路，只能惶恐焦急地在林间躲避。
“对不起，伊之助，对不起，都怪妈妈太傻了，总是做出错误的决定……”
怀中还不知危险的婴孩茫然地睁着与母亲如出一辙的漂亮双眼，看着同样也还是个孩子的母亲无助地道歉：“怎么办，伊之助，妈妈找不到路了……对不起，对不起，妈妈总是太笨，明明说还要保护好你的，却带着你在那样的恶鬼身边生活了将近四个月……”
终于，她被逼着堵到了悬崖边。
身前是悬崖下的滚滚江水，身后是食人饮血的恶鬼，几乎是死路一条。
嘴平琴叶痛哭出声，她实在不够聪明，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能抱着孩子做出最后的告别：“对不起，伊之助，妈妈对不起你，但这是你唯一可能活下去的办法了，对不起。”
她将孩子扔下了悬崖。
一直不紧不慢，仿佛在玩弄猎物一般追在身后的童磨终于姗姗来迟，苦恼的看着自己跪坐在悬崖边哭泣的小宠物，用扇子划出一道冰锥：“哎呀，小琴叶也太不乖了，居然跑那么远。”
对于普通的人类来说，这一冰锥足以致其死亡。
真是可惜，小琴叶不能理解他的善行，那就他只好让她与自己融入一体，提前进入极乐了。
但就在悬而又悬的时候，一只带着红光的箭矢射穿了冰锥，救下了嘴平琴叶。
穿着斗篷的不知名人士忽然出现，挡在了嘴平琴叶的面前。斗篷人身后出现一位戴着市女笠的女性，隔着厚厚的帷帘，只能看到红白相间的裙摆，看不清具体的面容。
斗篷人在身后又抽出三根箭矢，拉开长弓朝他射了过来。
【诛邪箭】
迎面而来的箭矢带着让他感觉危险的气息，童磨下意识朝一旁躲开，等他抬头的时候，悬崖边已经空无一人。
“诶？”
童磨歪了歪脑袋，满面疑惑：“这是怎么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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