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一切都将会过去

晚归的简洁，看着程予拿着行李箱，站定在她的住处。简洁停住脚下的步伐，站在原地看着可怜的程予，“我家水管爆了，方便借住几天，不然真的无家可归了。”若是在配上几声猫叫，更能显示程予的可怜。

        简洁能说不吗，能拒绝吗，她家很小，容不下程予这尊大佛。简洁错过程予，将门打开，用行动说明了她的本意，她心里同意了。简洁将人安顿在早前简爸住的那间房，还换了新床单，将一切都安排妥当。

        看着简洁忙碌的身影，程予靠在门框，露出幸福的笑。“谢谢你肯收留我，不然我真的要流落街头了。”这人还真幼稚，说这种鬼话谁信。

        丢下手里的物件，简洁懊恼的不行，她为什么脑子一热，答应了程予的过分要求，他哪里可怜到需要流浪街头。“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我为什么要答应收留他，笨呀。”简洁溜掉的贼快，生怕程予再出什么幺蛾子。

        原本，程予也是心血来潮的举动，简洁受了美色蛊惑，可他们的行动都是跟随心而走，心意迫然。日后，怕是没机会陪着简洁，居住在老房子里，这一片土地将要变成其他的，或许是大马路，也可能是公园，现在还不得知。

        简洁一直未歇息，听到外边有响动，披了件衣服便出来查看。程予还未休息，静静站定在楼顶，看着四周的黑夜，不知在想些什么。简洁觉得，程予的身影看着好孤单，有种可怜的悲伤。程予迟迟未婚单身，是不是在感情上受过伤害，如今孤身一人，和她同为天涯沦落人。

        听闻身后的动静，程予转身的那刻，简洁刚好出现在视线范围里。“怎么还没休息？”程予首先开腔。“大半夜不睡觉，在忧愁什么？”两人一前一后的询问，说完都笑了。

        程予伸出手，将简洁揽在怀里，生怕夜晚的凉风轻袭简洁。“我以为家里进贼了，出来看看，没想到是你。”简洁故意，似有挖苦程予的意思。程予将头靠近简洁，两人头挨着，形似亲密状。“我希望来的是偷心贼，专偷你的心。”

        “夜里凉，怎么也不多穿件衣服出来，小心着凉。”简洁将自己的外套往程予的身上拉扯，反应过来，觉得自己有些傻气，复停止了举动。

        “这么关心我，我一点都不冷，心里很温暖。”似乎觉得拥着简洁不够，复又紧握住简洁手掌，掌心的热度，传递着他的温度。

        在简洁八九岁那会，跟随简爸来城里务工、求学，起初，是租赁这所旧居，后来，简爸有了积蓄就买了下来。简洁初中那会，与林小玥同为一个班级，慢慢的两人就成了好朋友，好到无话不谈的那种，友情一直延续至今。

        林小玥来过那么一次简洁住的地方，倒是简洁时常跑林小玥家的次数比较频繁。简洁乖巧懂事，林家人也喜欢这个沉默寡言的姑娘，一直不排斥两人深交。

        余姗姗是后来工作，新认识的朋友，也慢慢的成为了朋友。有简洁作为中间人，林小玥和余姗姗也成为了朋友。三人时常约着逛街、吃饭、疯闹，相比较，简洁和林小玥的关系更为亲近些，和余姗姗没有深交的友情，维持着基本的礼貌。

        程予没料到，简洁会直白的问出他的感情史，他笑了，有丝诧异。“我有过女朋友，不合适就分开了。”有过，是几个，几段感情？程予果然严谨，丝毫漏洞不让简洁挑剔，她想问的重点，不是有过，是有几个的好吧。

        是呀，谁还没个过去，连简洁自己都经历过，又何必追问程予的情史。“那现在，你忘了她吗？”程予嘴角噙笑，不能马虎回答，搞不好会有一场大战在等着自己呢。

        “那你有想忘却忘不掉的人？”程予的反问，惹得简洁愣了一下，神情有丝不自然，落寂的收敛了所有的情绪。简洁逃了，扯了个蹩脚的借口，“我困了，早点休息。”她没有回答有没有，可简洁的举动告诉了程予，肯定有那么一个人，占据着简洁的身心。或许，她还没有忘掉那个人。

        程予追上简洁，将人拉着，让简洁无处可逃。“在现男友面前，提起前男友，总归让人心里不舒服。简洁，你之前有过什么样的恋情，我不过问，也不去追究。你至少表现出一副在意我的样子，哪怕是做个样子哄哄我也好，总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很伤人的。说来惭愧，一把年纪了，还奢望爱情，我真的太幼稚了。”简洁总是逃避，逃避程予对她的好，逃避一切问题，甚至有些逃避面对程予，她怎么了，他有那么可怕吗？

        “有也是过去的，结束了，我不喜欢感情结束了还死缠乱打，太没风度。我之前确实很喜欢一个男生，不管我怎么努力，他都不喜欢我。我为此还自甘堕落过，我讨厌那样不堪的自己，我甚至怀疑自己不配拥有爱，我这样的可怜虫，怎么值得，呵呵……”错付的爱情，遍体鳞伤的后果，她醒悟了，一切还不晚。她还年轻，还有时间感受爱，享受余生的幸福生活。

        心里痛苦，还要笑着面对生活，她的高兴和快乐，在应对家人和朋友的那刻消磨殆尽。眼前的简洁，才是真实的简洁，她故作坚强的伪装，本就不善表达，只能闷在心底，傻女人。

        将人揽在怀里，程予安抚着，“都过去了，一切都将会过去。有我在，都会好的，我们以后好好的。”程予安抚着怀里的小女孩，还不忘提点简洁，你不要对我忽冷忽热，我这心七上八下的，好没安全感。

        简洁不满了，她都同情心泛滥，让他住进家里，他还要什么安全感。程予趁机搜刮好处，既然，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就该有点成年人的态度，简洁不能这么对待这份感情，他们可是有目的的交往。

        一切不以结婚为目的恋爱，都是耍流氓，他程予一把年纪，最要脸面、最低调了。别人怎么谈恋爱他管不着，可他俩必须有个正经恋爱的态度，怎么感觉连林小玥的闺蜜关系，都没那么疏冷，他到底算个什么男朋友。

        还别说，一大早，简洁就起床了，准备了简单的米粥和馒头，还煮了茶叶蛋，一碟咸菜下饭。就冲简洁的用心，程予喝了两大碗米粥，只差没舔碗碟作罢。

        经过昨晚程予的大倒苦水，说自己的待遇连林小玥都不如，还说自己将简洁看的比林小玥还重要，她怎么能这样对自己。休整一晚，简洁意识到自己的过分，一大早就起来关心自己的男朋友，丝毫没有他想，当真是爱情里的女人，智商为零。

        老城区拆迁在即，程予收捡一番，用拆迁人员的身份，接触了简爸，商讨拆迁事宜。能够争取的利益，程予暗地的做了工作，并未引起特别关注和怀疑。看着简爸欣然签下合约书，程予的一颗心才悄悄放回原处，终于露出一丝轻松的笑。

        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在简洁家借住几日，程予没有理由赖着不走。他总不能说家里的水管一直漏水，一把年纪还要撒谎骗人，想想都为自己不耻，太无耻了。

        程予笃定，用不了多久，这一片老城区的住户，都会搬离这里，那会没家可归的人，可就不是他了。简洁会不会学着他，拿着身家行李，来投奔他呢，他静心等着那一天早些到来。

        简洁没去程予处，倒是被林小玥安排在林家，自己出嫁前的房间。原本，简洁是拒绝的，不想麻烦林小玥和林家人，强硬不过林小玥的坚持。林小玥给了简洁两个选择，要不，跟她一起住在婆家，要不，简洁住在林家，简洁选择了住林家。她连选择拒绝的权力，都被剥夺了。程予气急，暗自生了许久的闷气，林小玥多管闲事的毛病随谁了。反正，他是不会承认，自己也爱多管闲事。

        借住在林家，程予借口去过一次，简洁拘谨的模样，浑身透着不自在，他看着都别扭。当着小玥妈妈，简洁硬着头皮叫了声，“叔叔好。”简洁差点都叫了小舅舅好，若不是程予死盯着她，真想咬舌自尽。

        救人水火之中的电话，来的真及时，简洁躲在房间讲电话，不在出来打扰长辈谈话。简爸来电，询问简洁过得怎么样？工作怎么样？问了一通问题，简洁都说好，不敢表露太多私人情绪。

        得知简洁借住在林家，简爸让简洁找个住的房子，叨扰别人总归不好，不是长久之计。简洁也知道不是长久之计，小玥和她的家人太过热情，担心她一个女孩子，又没有亲人在身旁，能帮衬一些总没有恶意，简洁还真不好拒绝。

        也不知程予来了多久，听了多少，简洁发现的那会，程予已然站在那里许久了。程予深深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的背影，让简洁摸不清头绪。

        程予：半小时后，路口见。

        他离开了，可给简洁发了信息，意简言骇，收拾东西跟他走。简洁一再隐藏的不堪，还是被他瞧个真切，想要隐藏都无处可藏。本就几件衣物，收捡起来很方便，跟小玥妈妈致谢，费了些口舌。最后，简洁一再坚持，小玥妈妈才肯放人离开，两人微红的眼眶，彰显不舍之情。

        简洁以为，程予那么忙，不会亲自理会自己，没想到他亲自将人安顿在家里。程予说了，人情债最难偿还。碍于简洁早前收留了他，现在换做他偿还，简洁不要有压力，尽管踏实住着。

        程予的内心，可不是那么认为的，简洁一旦住进来，可不是那么容易离开的，这是要住一辈子的，岂能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简洁从小玥家离开，并未让热心肠的小玥担心，追问着简洁住处在哪里，她真不知道该怎么跟小玥解释一切。程予都吩咐过了，林小玥什么都不要问不要说，装作不知道就是在帮他们，日后会感谢她今时此刻的缄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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