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非慕即唐，不思情郎

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是谁？
  如果问乔桑宁，除了罗绮，大概就是慕织弦了。
  不，慕织弦对她的了解，更胜罗绮。
  四年同床异梦，耳鬓厮磨，她的一颦一笑，一个小动作，他都熟稔于心。
  就像现在，哪怕隔着人群，她穿着不合身的迎宾旗袍装，戴着小恶魔面具，只是站不稳的一个小细节，就将她暴露于他眼前。
  慕织弦嗤笑一声“真是个小笨蛋”。
  身旁戴着天使面具，天使头冠，踩着十二公分恨天高的女子，附耳问：“你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这次公关公司的安排，非常好。”慕织弦随口应和着。
  请来了这么一尊小傲娇当吉祥物，实在有趣。
  天使唐韫莞尔一笑，吐气如兰，“能得你夸奖，那就是非常好了。我走款时，给他们痛快一点。”
  甲方姿态拿捏得十足。
  媒体刷刷摁快门，豪门夫妻多恩爱，公众之前互动，发福利细耳语。
  乔桑宁别过头去，不想看瞎了眼。
  短暂的小插曲过后，垂着头的乔桑宁听到了“嗯？”的一声，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伸到了她面前。
  慕织弦，领编号牌的。
  乔桑宁从工作袋里拿出一个制作精美的小牌，慕织弦接的时候，似不经意擦了一下她手指。
  乔桑宁指尖轻颤，一个不稳，编号牌眼看就要落地。
  慕织弦一个手疾眼快，已经将小牌捞入手中，23号。
  “小心一点儿，小恶魔。”
  “是，骑士先生。”
  眼见着“慕唐醇”进了会场，乔桑宁长舒一口气，可以肯定自己暴露了。希望他不要给自己今天的计划捣乱才好。
  “兑牌。”
  一道男声传来，似山涧中流淌的清泉，和慕织弦的大提琴音完全不同。
  她抬眸，发现来的嘉宾非常高，估摸有一米九，身材健硕，出示邀请函时露出一截手腕，蜜色的肌肤透着健康活力。
  他戴着战神阿瑞斯的面具和头冠。
  乔桑宁看到邀请函上，赫然写着——唐战。
  所选的面具和他的名字，也相当契合。
  这就是当代唐家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唐韫的哥哥？
  在帝京上流圈，唐战是与慕织弦并驾齐驱的人物，流传着“非慕即唐，不思情郎”的佳话。
  招女婿选情郎，要么慕家公子，要么唐家公子，别无他选。
  乔桑宁把编号牌给了他。
  唐战在看到她手上的茧子时，滞了一下，接过。
  时间已到，嘉宾基本入场。
  乔桑宁尾随着后勤服务组，进入拍卖场。
  为了营造氛围，整个会场只开了很柔和的灯源，更像是小剧场一样。上下两层，上层是贵宾区，下层是中流家世富二代们。中庭舞台，主持拍卖进程。
  主持人是帝京卫视当家名嘴，曾创下一分钟播音五百字的佳绩。以至于后来有广告商专门找他说单口。
  “岁月不居，时节如流。在这满载丰收的喜悦时刻，我们齐聚一堂，见证一个冉冉成长的新锐艺术家。她以颜色宣发理想，她以笔触勾勒人文情怀，她以二十六岁的正茂华年，登顶华国高雅艺术的殿堂。下面有请我们闪亮的主角，为大家带来‘时代的回响’主题分享。”
  乔桑宁无暇跟进活动全流程，因为她还有更重要的事。
  五星级酒店管控严格，她先前也不曾来过，只在吕赫提供的资料里看了下平面图。
  现在，她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酒店这层的布局，仔细走一遍。
  尤其了解卫生间、贵宾休息室及监控的位置。
  这时，带着小丑面具的吕赫过来了，拉着她绕到了一边小声道：“桑宁，这边，事情有一些变化。”
  乔桑宁的心，咯噔一下，可别在这时候出幺蛾子。“怎么了？”
  “对于一场拍卖会，开场和压轴都是最重要的。中间的往往也是波澜不惊的。但刚刚在后台，领导决定将你那款服饰，放在第三个拍卖。”
  这太靠前了。
  很难不引起别人的注意。
  乔桑宁脸色苍白，幸亏面具挡着看不真切。“怎么会这样？那唐小姐的艺术品呢？”
  “前两个都是唐小姐的。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你那款服饰是什么大师的代表作，和我们合作的鉴定师也是才发现的。”
  乔桑宁心里五味杂陈。
  想来也是，慕织弦送出去的东西，怎么会是普通款？是她见识太少了。
  这一切，源于财富的积累。
  要不人家怎么说，三代才能培养出一个贵族呢？
  金钱不是造就贵族的必然，学识、修养、见地才是。
  她天然与慕织弦，隔着巨大的鸿沟。
  “第三就第三吧，我只祈祷拍出正常的价格就好。”
  *
  二层贵宾区。
  戴着加勒比海盗面罩的钟兖，举着茶杯嗅了嗅，“三哥，战哥，今天我可是带着巨大的诚意来的。外界都说我钟家是new  money（通常指暴发户，慕家被称为old  money，代表老钱），所以我亟需用唐小姐的艺术，装点一下门楣，到时候你们可要手下留情啊。”

  “你只要三哥、战哥留情，看来是不需要我客气了。今天出门，我哥也就给了我几千万的额度。”
  说话的是戴着小王子面具的陆铮。
  钟兖嘴角抽抽，听听这口气，几千万，都够拍一部小成本爱情剧了。
  “陆少，也请你手下留情。”
  慕织弦把玩着手里的编号牌，想着外面那只小恶魔，她今天来干什么。
  以她不争不抢的性子，总不会愚蠢到向唐韫昭示存在感，可她又实打实混进了后勤工作组。也罢，好戏且看下去。
  “钟少放心，我只拍喜欢的或者有需要的，绝不哄抬价格。”
  唐战看了眼腕表，他时间观念很强，如果今天不是自家妹妹的主场，请他来他都不来。
  “我只想快点结束，戴着个面具不舒坦。”
  钟兖忽然嘿嘿一笑，舔下了嘴唇，饶有兴味，“战哥，那你是不懂，戴着面具看美人，别有一番韵味。说不定待会，哪个假面西施就入了你的眼呢？”
  慕织弦勾唇一笑，“戴上假面是西施，摘下是恶魔也未可知呢。”
  “无论西施还是恶魔，在我眼里不如一堆代码。”唐战直言不讳。
  慕织弦往椅背上靠了靠，翘起二郎腿，“唐少，你的团队开发的短视频，进展如何？”
  唐战哼了一声，如果当初不是你下手快，好拍早就到我手了。何苦我重新开发，耗时耗力？
  “短视频市场蛋糕巨大，我们完全可以共存。”
  扯了几句后，伴随着主持人的引导词，“唐韫小姐个人艺术品拍卖暨当代女性慈善义卖，现在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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