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第125章

时柚狂跳的心脏又稳定了下来，扬起一半的嘴角，失败了就行，不然，大家全玩完。就算自己不会被报复，她也绝对不甘心和那些人就这么结束，自己曾经经受过的一切，到死为止，都会千百倍的去讨还。

        靠在透的身旁，晴晴双眼紧闭，眉心紧锁，她做过很多噩梦，熟练到可以眨眨眼就掉下眼泪，可以救赎她的神正在这里，是该称之为救赎吗？谁说的清呢，或许，不过是单方面的倾慕罢了。

        系统，我是不是要死了？

        为什么我无法睁眼，我想再见他一次，万一，他也在看着我呢？

        我的爱，是亵渎吗

        阳光驱散乌云，冰雪脉脉消融，穿过树枝洒在地上重新焕发了生机。时柚坐在霉运之神旁边，听见那边的动静看过去，发现晴晴像做噩梦一样隐隐颤抖。

        “死亡后的生命，只能在夜里出现吗？”

        “大概是吧。”

        霉运之神幼年的身体大口喘息，天真的脸上写着失落和无措，额头因为贴在地上沾上了灰尘，狼狈不堪。

        他孩童的模样也刚好勾起了时柚心里的母爱，良心发现，出手帮他整理了头发：“你怎么样，我可以把你扶起来吗？”

        “不，你最好别动我。”

        他咧了咧嘴：“我疼，姐姐变成这样以后，我又开始变得倒霉了，我习惯这样的生活，也可以忍受所有的苦难，可我不能习惯没有她，那是我唯一感到开心的时候，我渴望，一直拥有所以，我也能赌上一切。”

        时柚站起身，惊疑不定的看着地上的神明，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强大，也不过是人类孩子的大小，其实在自己心里一直没把他的心情看的太重要。

        就像成年人永远不会优先考虑小孩心中所想，而且还不是自己的孩子。

        当他周围的尘埃，石子开始挪动，像溅起的浪花般跳跃，时柚才明白，失去姐姐的这些年，他独自承受了怎样的孤独。

        稚嫩的脸上是痛苦的神色，眼睛里爬满了红色的血丝，眼白被染成了全红覆盖了瞳孔。

        “别、别赶我走，我想我姐姐了”

        “我只是太想念姐姐了。”

        明知道是非常危险的事情，却扛不住想念，最终选择来到人间，藏在有她的地方，只为了多靠近一点。

        姐姐让他逃，他没有听话。

        “我能感觉到她的气息，依然如此令我安心。”

        时柚抓住他用力抠入地面的手：“别勉强自己，要不还是我来”

        得，又谦让上了，这大概是犯贱吧。时柚刚刚还想着让他出手，结果人家真要动手，又在这内疚起来了。

        “我！”

        时柚从他的声音中听出了意思哭腔，霉运之神似乎陷入了某种自责中。

        “其实是一个胆小鬼。”

        “看着曾经认识的面孔死掉，害怕的不能挪动，我不敢相信神也会死亡，什么都听不见，也没有力气了如果当时能站起来跑掉的话，她就不用为了我回头，她脆弱的身体没能抗住雨神的攻击，我看着她倒在我眼前，非常用力的，大声指责我，让我快逃，她本来能跑掉的”

        “像我们这种非物理存在的神明，是没有真正的身体的，没有了生命，所使用的身体也会随之破碎，所以，我想即使被发现了也没什么，如果能把我做成和姐姐一样的娃娃”

        时柚正等着下文，周围的石头落地，才发现这人又昏过去了。

        她很无语。

        “像个白痴一样，你所说的话和你的身体一样幼稚。”

        时柚翻了个白眼，耽误了这些时间，也没有刚刚的犹豫了，再犹豫就显得拖沓，她可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再纠结下去。

        她抓住晴晴的手臂，拉起，让其滚落在地上。

        这是第一次居高临下的俯视所谓的羁绊者，时柚有些沉浸在这样的感觉之中，她的表情麻木，随手擦掉脸上的泥土，头发散乱，不紧不慢的蹲下。

        晴晴的嘴唇动了动。

        她是醒着的，昨夜昏迷，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狂风中，再也睁不开眼睛，即使现在她的意识是醒着的。

        因此，她知道时柚要做什么，她的动作太粗暴，让她身上被地面硌的好疼。

        一滴眼泪从晴晴紧闭的眼睛里浸出。

        时柚眼睛向上看，向下看，动了动手指，将她那滴眼泪接过。

        “为什么会选择她呢？”

        “随时有可能被天道抹杀的存在，虽然很好控制，但保护她的风险也很高。系统、会有像人类那样丰富的情感吗因为自己也是不被允许的存在，就觉得她会是同类。”

        时柚低下头，沉默了良久，做出一个总结：“你们都说我不该出现，如果没有我就好了。可是，系统比起我，更多余吧。”

        “自以为能拯救世界，就可以被认同了吗？反过来排斥我这样堂堂正正出生的人。”

        就算我只是一个人类，我的出身也要比你们都更尊贵。

        比起我，你们只不过是不被允许存在的垃圾，连垃圾都比不上，是需要被天道清理的病毒罢了。

        时柚鼓起脸，对无法回应她的系统单方面指责道：“这里，不需要被拯救，没人允许你这样做。”

        一号系统无法反驳。

        因为它没有实体，现在的宿主也是无法开口的昏迷状态，只能被动的听着这些让它愤怒的话。

        “你知道赫卡对我说了什么吗？你们的诞生是钻了神道法则的空子，而且是出自一位神女的手笔。是那位‘神女’利用这个空子让你们诞生的吧，和系统你说的一点也不一样。”

        所以，你们的存在原本就带着私心，却要装出一副世界需要你们所以才要出现的，这种大义凌然的模样。

        “透告诉过我，人的灵魂大部分由欲望组成，没了欲望，人就活不了。所以不管有怎样的财富和权利，都会有属于自己的痛苦，那宛如被毁灭一样的痛苦，让每个人都渴望一切变得更好，会觉得身在地狱，需要被拯救。”

        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啊！

        众生主观认为的世界末日，并不意味着世界真的快毁掉了，他们渴望被拯救，是因为欲望难平，精神贫乏，是做了亏心事心慌，以至于活在了自己编织的恐慌之中。

        实际上，一切都很完美。

        或许因为无休止的战争，享乐，自私，对生态，环境的破坏让世界在他们眼中展现出颓废的一面，但不意味着就会这样结束了。

        自己吓到了自己罢了。

        等到了真正该绝望的时候，希望也会遵守法则的规律所诞生，由不得他们操这个心。

        只不过到那时，或许他们文明早就已经自取灭亡，世界已是另一幅景象。

        世界，不属于某个特定的种族，也不会因为某个时间段被一个文明占领所归属。生命的更迭，兴衰，不管多少次，都如繁华一现。没有什么可以留下亘古不变的痕迹，连结局都会被时间抹去。

        时柚盯着晴晴的脸，逐渐笃定的说：“我曾经疑惑，他们那么辛苦的创造了这一切，竟然任性到可以随便看着毁掉的地步吗？于是我在心里做了个假设：埃普斯所制定的神道法则很完美，世界链已经是一个完美的可持续闭环。如果真的趋于崩坏随随便便就走向灭亡，你们早就作为救世主诞生了！而不是，需要被神女付出灵魂分裂的代价才能创造出来。”

        她站起身，口中喃喃的念道：“若应众生所求，执此权柄的神会由此而生。这条法则，足够说明埃普斯是允许世界自我救赎的，为什么系统不能堂堂正正的出现呢？为什么不能拥有实体？是因为你们本身就违背了这条规则，是残次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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