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章，鸿天钧

回想起来，叶苏洋应该知道，仅仅无视马晓天并不是一个好主意。

        师兄弟只用了两天就“知道”叶苏洋暗恋一个人，他们大声的猜测令人讨厌。

        更不用说分散注意力了。

        尽管如此，当有一天婉儿找到他并给了他一份“他可能会觉得有用的书”的简短清单时，他对谣言的不满就烟消云散了。

        他有一半的心思放火烧清单，尤其是清单上装饰着几十颗小爱心，但最终还是被他天生的好奇心征服了，跑到书馆去看看。

        他想，至少他会从他们那里得到笑声。

        然而，他得到的不仅仅是一个好笑——而不是像他预期的那样愚蠢的爱情建议，婉儿推荐的书都是关于确保信件、礼物等无法通过占卜和其他秘术追溯。

        显然，如果您将此类建议称为“禁忌之恋：揭示了红字之谜”并将其表述为关系建议，则您可以直接通过通常的审查制度，这些主题通常会受到审查。

        当然，他不知道那些书里的忠告到底有多靠谱，看书的时候，图书管理员也用滑稽的眼神看着他，但能找到这些书，他还是很高兴的。

        如果这一切最终都解决了，他就必须为婉儿做点好事。

        因此，随着上元节日的临近，叶苏洋做好了准备并进行了策划。

        他在其中一家看起来太简陋且杂乱无章的商店里买了一整叠普通的纸张、笔和信封，以至于无法跟踪客户的购买情况。

        他小心翼翼地写信，避免透露任何个人细节。

        他确保在任何时候都不会赤手触摸纸张，并且他的汗水、头发或血液都没有落入信封。

        他刻意用块状、正式的字体书写，与他平时的笔迹完全不同。

        他把笔、多余的纸和最后没用的信封都销毁了。

        然后，在节日前，他将信件放在长安各地不同的驿站中等待。

        这是……伤脑筋，至少可以说。然而什么也没发生——没有人来就这些信件与他对质，这很好，但似乎也没有发生任何不寻常的事情。

        没有人相信他吗？他是不是搞砸了，信件最终没有到达预定的收件人？

        他们的反应是否如此微妙以至于没有受到干扰？

        等待正在杀死他。

        终于，他受够了。

        在舞会的前一天晚上，他决定他已经做了他所能做的一切，并乘坐第一班马车离开了这座城市。

        他的信可能有用也可能没用，但这样他无论如何都会没事的。

        如果有人问（尽管他怀疑他们会问），他会用他可靠的“炼金术事故”借口。

        他弄乱了药水，吸入了一些致幻的烟雾，直到他已经离开了长安才回过神来。

        是的，这正是发生的事情。

        当马车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驶离长安时，叶苏洋压抑着自己的不安和愧疚，因为他没有警告任何人即将到来的袭击。

        他还能做什么？没什么，就是这样。

        什么都没有。

        过了一会儿，他陷入了不安的睡眠，马车有节奏的砰砰声成为了他的摇篮曲，坠落的星星和骷髅在绿光中缠绕着他的梦想。

        叶苏洋的眼睛猛地睁开，腹部爆发出剧痛。

        他整个人抽搐了一下，倒在了身上的物体上屈曲，顿时清醒了过来，脑子里没有一丝睡意。

        “哥哥！”一个恼人的欢快声音就在他的头顶响起。

        叶苏洋难以置信地瞪着他的小妹妹，嘴不时地张开又合上。

        又是什么？

        “你一定是在跟我开玩笑！”叶苏洋咆哮着，欢儿迅速从他身上下来，恐惧地飞奔而去。

        显然她认为他的怒火是针对她的。“不是你，欢儿，我……我只是做了个噩梦，仅此而已。”

        他不敢相信，又发生了！？我勒个去？他很高兴上次发生了这件事，因为这意味着他没有……你知道，死了。但现在？现在它只是怪异。为什么这会发生在他身上？

        当他在内心为自己的命运悲叹时，欢儿又把自己关在茅厕里。

        该死的这一切！

        叶苏洋盯着从他身边模糊的无边无际的田野，原本空荡荡的寂静被马车有节奏的撞击声打破了。

        他看起来平静而放松，但这只是一个练习过的门面，仅此而已。

        他的坚忍面具可能看起来很傻，因为周围没有人来评判他，但多年来叶苏洋发现，在外面表现得冷静也有助于他在内部更容易实现冷静。

        他现在需要任何他能得到的帮助来实现内心的平静，因为他即将开始像一只无头的鸡一样恐慌。

        为什么又出现这种情况？

        第一次发生时，他已经死了，确信巫妖要为此负责。

        咒语击中了他，然后他就醒了过去。因果。

        不过，这一次他并没有被什么神秘的咒语击中——除非有人在他睡觉的时候偷偷溜进了马车车厢，他发现这不太可能。

        他刚刚打瞌睡，又回到了过去，仿佛这是世界上最正常的事情。

        话又说回来，它确实突出了一些直到现在一直困扰着他的事情。

        毕竟，巫妖为什么对他施了时间旅行咒语？

        这似乎对整个“秘密入侵”阴谋适得其反。

        时间旅行似乎太有目的性和复杂性，不可能是偶然的副作用，他严重怀疑巫妖是否使用了一个它无法理解的咒语。

        即使是像他这样的新手也知道在不受控制的环境中使用你不理解的法术是多么可怕的想法，如果亡灵施法者愿意为他们做一些如此愚蠢的事情，它就不会达到它的水平。

        反正它已经打败了几个小子了。

        有一个更简单的解释：巫妖不应对他的时间旅行问题负责。

        它真的有一直试图杀死他们。

        “他们”，因为刘君烨也是目标。

        突然间在他所有的课程中都表现出色的同一个刘君烨。

        那个在都市中游荡的刘君烨，用着任何学园生都无法企及的战斗秘术武装到牙齿。

        同一个刘君烨整个月都在发表非常好奇的随口评论……

        也许施展时间旅行咒语的是刘君烨，而不是巫妖？

        作为一名时间旅行者，刘君烨可以很好地解释他的巨大能力和莫名其妙的学业进步。

        由于这种特殊的时间旅行方法似乎只是将一个人的思想传送到他们年轻的身体中，因此他的年龄可以任意大，而叶苏洋对刘君烨的各种评论的记忆使他相信这个男孩已经经历了这个特殊的时期很多次了。

        几十年的经验和详细预知一个秘术师毫无疑问会发现3次一年的课程可笑容易。

        尽管即使刘君烨是施展时间旅行咒语的人，但仍然存在叶苏洋为什么也被扔回去的问题。

        这很可能是一场意外——他知道在秘术师正在施展传送咒语的过程中抓住他们可能会把你拉过来，而且他们基本上彼此纠缠在一起——但这并没有解释为什么叶苏洋这个月第二次重复了。

        刘君烨已经缺席了整整一个月，因此没有机会在叶苏洋上投下任何一票。

        他不知道该怎么想。

        希望刘君烨这次能在场接受提问。

        “现在停在洛阳，”一个无形的声音回响，马匹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发出嘶鸣声。“现在停在洛阳。”

        什么，已经？透过窗户瞥了一眼，他有点想下马车，整个月都在胡闹，试图忘记整个时间旅行业务，但很快就驳回了它。

        像这样结束学年的开始真的是不负责任和自我毁灭的，即使再上一个月的课也没什么吸引力。

        有是一种可能性，即他会甩到回到过去的第三时间，当然，但这不是他应该依赖的东西。

        毕竟，这个咒语不可能无限期地将他送回去——它迟早会耗尽法力。

        可能会更快，因为时间旅行一定是相当高的水平。

        …对？

        “嗯……”

        叶苏洋从他的思绪中猛然回过神来，终于注意到男孩正往他的隔间里窥探。

        他皱眉。

        他特意选择了这个隔间，是因为在他的……第二次生命尝试中，它完全是空的。

        将绿衫少女丢给她咯咯的命运之后，他来这里是为了安宁，所以这次他决定主动一点，从一开始就来到了这里。

        显然没有那么简单。

        他猜想是他的出现吸引了男孩——有些人只是喜欢陪伴，并且会避开空荡荡的隔间。

        “是的？”叶苏洋彬彬有礼的说道，希望男孩只是想问他一些事情，而不是试图找座位。

        他错了。

        “你介意我坐在这里吗？”

        “不，往前走，”叶苏洋说，给男孩一个勉强的微笑。

        男孩朝他灿烂地笑了笑，赶紧把行李拖了进去。

        一大堆行李。

        “第一年，对吧？”叶苏洋忍不住问道。

        他的计划是保持沉默并悄悄地让男孩离开隔间。。

        “是的，”男孩答道。“你怎么知道？”

        “你的行李，”叶苏洋说。

        “你知道学院离总站很远吗？”

        男孩眨了眨眼。显然他不知道。“嗯，真的没那么糟吧？”

        叶苏洋耸了耸肩。

        “你最好希望不要下雨。”

        “呵呵。”少年紧张的笑了笑。

        “我确定我没有那么倒霉。”

        叶苏洋笑了。先见之明的好处。还是事后诸葛亮？语言的设计确实没有考虑到时间旅行的可能性。

        男孩突然脱口而出:“我是鸿天钧。”

        “叶苏洋。”

        男孩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就像戴家一样”

        男孩期待地盯着他看，但如果他预料到叶苏洋会在这个问题上进一步阐述，他就要大失所望了。

        叶苏洋最不想做的事情就是谈论他的大哥。

        “所以，那个，你和戴家有亲戚关系，还是你的姓氏只是巧合？”过了许久，男孩问。

        叶苏洋假装没听见，从隔壁的座位上拿起笔记本，专心研究。

        它几乎完全是空的，因为他之前关于入侵的所有笔记和他的“未来记忆”之谜现在都消失了，丢失在他身后的未来中。

        这并不是什么大损失，因为这些笔记中的绝大多数都是毫无价值的——空洞的猜测和死胡同的线索让他离解开这个谜团更近了一步。

        尽管如此，他还是记下了之前笔记中他记得的一些事情，比如巫妖在杀死他之前发出的咒语咏唱。

        是的，刘君烨可能要为这一切负责，但他不能确定……

        在判断沉默持续了相当尴尬的一段时间后，叶苏洋从笔记本上抬起头来，注视着等待的男孩一脸困惑。

        “嗯？你说了什么吗？”叶苏洋假装，微微皱眉，就好像他真的没有听到他被问到的问题一个字。

        “呃，没关系，”男孩后退。“这并不重要。”

        叶苏洋给了男孩一个真诚的微笑。

        至少他能得到提示。

        他和男孩聊了一会儿，主要是回答男孩关于一年级课程的问题，然后就厌烦了，又开始假装对他的笔记本感兴趣，希望他能得到提示。

        “无论如何，那个笔记本有什么有趣的地方？”他问道，要么没有注意到叶苏洋对继续谈话不感兴趣，要么故意无视。

        “别告诉我你已经在学习了？”

        “不，这些只是一些个人研究的笔记，”叶苏洋说。

        “进展不太顺利，所以我有点沮丧。我的思绪一直在漂移。”尤其是当替代方案与过于好奇的第一年交谈时。

        “学院书馆——”

        “我尝试的第一件事，”叶苏洋叹了口气。“我不傻，你知道吗？”

        男孩对他翻了个白眼。

        “你自己找书还是请书馆员帮你？他们有这些特殊的占卜法术，可以让他们在片刻内找到，如果你只按书名和略读的话可能需要几十年的时间。”

        叶苏洋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向书馆员求助，嗯？好吧，也许他是愚蠢的。

        “嗯……这真的不是我想打扰书馆员的话题，”叶苏洋试探着。

        这是真的，但他知道无论如何他最终都会尝试。

        “也许我可以在法术库中找到法术本身？但是不，如果它们和其他占卜法术一样，那么正确使用它们并解释结果就是问题所在，而不是施展它们……”

        “你总能在书馆找到一份工作，”男孩提议道。

        “如果学院书馆总是迫切需要帮助。他们理所当然地教员工如何使用这些咒语。”

        “真的？”叶苏洋问道，对这个想法很感兴趣。

        “值得一试，”他说，耸了耸肩。

        在接下来的旅程中，叶苏洋不再试图逃避谈话。

        鸿天钧赢得了他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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