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逃离精神病院二

陆承两人一路跟着指示标志去到一楼食堂，里面人很多，但基本没有说话声，每个人就像是提线木偶一样安静走进食堂，安静打饭，安静吃饭。

        所以，食堂角落聚集在一起吃饭而且还窃窃私语的几人显得格外突兀。

        陆承和男人打完饭后径直走向了窃窃私语小团体。

        刚一坐下，就收到了餐桌上四面八方投射过来的打量目光，男人不自在地动了动肩膀，陆承则适应良好，还对坐他对面的人笑了笑。

        过了一会，确认不会再有人加入后，坐在陆承对面靠右的男人拍了拍手，“这次的多人副本估计就我们几个了，先来互相认识认识吧，简单做个自我介绍，擅长什么，住在哪间病房，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也方便合作。”

        说完后男人很快做了自我介绍：“周亦，会武术和格斗，住十五号房，第二次进副本。”

        这话一出，全桌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有人问：“这副本到底怎么回事啊？”

        “是啊，到底怎么回事，不通关真的会死人吗？”

        “你之前是怎么通关的？”

        ……

        周亦做了个手势让大家安静下来：“先做自我介绍，看看新玩家和老玩家的数量，之后再讨论这些。”

        “张琪红，美术生，会画画，住二十一号房，第一次进副本。”

        说话的女生看着年纪不大，但是还算镇定，照着周亦的句式很快做了自我介绍。

        “吴成语，程序员，对熬夜和编程在行，住四号房，第二次进副本。”

        ……

        顺时针做自我介绍，很快轮到了陆承。

        他笑容腼腆：“陆承，游戏主播，对玩游戏应该还算在行，住七号房，第一次进副本。”

        在场的老玩家其实都能看出来谁是新人，新人肯定是目光最惶恐害怕的那几个，但是这个陆承从刚才到现在，都一直很镇定，甚至还能笑出来，这就让一些老玩家心理上有些不平衡了。

        他刚说完，就有人嗤笑道：“小弟弟，电脑游戏和这里的游戏可不一样，你要是个只会玩游戏的死宅，不小心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陆承看过去，发现说这话的是一个长发女人，长相美艳，但目光冰冷。

        他看着对方，声音清亮：“谢谢提醒，之后如果遇到危险的话，还希望姐姐你多帮忙。”

        客套的话让女人不好意思再回怼，餐桌上安静下来。

        自我介绍结束后，大家的身份都已经明了。

        这次的多人副本一共有八个玩家，其中，四个是老玩家，四个是新玩家。

        四个新玩家分别是陆承，和陆承同一间房的病友张蒙，美术生张琪红，还有他男朋友刘一首。

        自我介绍结束后，最开始组织大家做自我介绍的周亦以领导者自居，给大家分配了任务。

        “想必大家也都听护士说了，七点半要查房，查房的时候一个都不能少，等会大家回去直接回病房，查房结束后想办法出来寻找线索，吃午饭的时候我们在食堂交换信息。”

        其他新人这时候看到有人带领，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时之间紧张的气氛散去不少。

        但老玩家里不给他面子的人也不少，尤其是之前说话的长发女人周晓菲，听完他说话后直接当场翻了个白眼。

        回病房的路上，陆承左看看右看看，似乎对医院很感兴趣，看得他旁边的张蒙一阵心惊肉跳。

        附近有人不方便说话，一回到病房后，张蒙就憋不住了：“你说那个周晓菲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怎么看谁都不顺眼。”

        陆承耸耸肩，不甚在意的模样：“总会有些双眼被蒙蔽的人，看不到这世上的真善美和友爱互助，总喜欢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张蒙：“……”

        话音刚落，病房门口就传来了一声冷哼：“呵。”

        陆承一抬头就看到了抱臂站在门口的周晓菲，立刻捡起了刚结束的话头：“比如我们，就看不到晓菲姐内心的大度宽容与善良，只看到了她表面上的故作冷漠。”

        张蒙：“……”没有们，只有你，谢谢。

        陆承脸上丝毫不见说人坏话被抓包的尴尬，甚至还主动搭话，把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不是我精神发挥到了极致。

        “晓菲姐过来是有什么线索要告诉我们吗？”

        张蒙在旁边已经用脚抠出了三室一厅，说人坏话还想要线索，兄弟，刚认识的时候没发现你脸皮这么厚啊！

        周晓菲翻了个白眼，丢下一句“好自为之”就走了。

        陆承脸上满是惋惜：“看看，这就是背后说人坏话的下场。”

        张蒙：“唉都怪我——”

        “到嘴的线索就这么飞了。”

        “——。”张蒙……张蒙说不下去了。

        人家周晓菲脸都气青了，合着你只在意线索呗？

        很快到了七点半，走廊上传来了脚步声，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陆承看向张蒙：“把你表的时间调到七点半。”

        张蒙一愣，很快反应过来。

        他的表和这个精神病院的时间是对不上的。

        张蒙刚调完表，医生正好推开门进来了。

        进来的是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男医生，穿着白大褂，凉爽的头显然承袭了学医人的特质。

        他手上拿着不知道写着什么的本子，径直走到了陆承面前，眼睛黑沉地看着他：“病人陆承，19岁，因人格分裂入院，你想什么时候做手术？”

        陆承眼神关切：“医生，你见过我的另一个人格吗？他怎么样？生活是不是开心，有没有什么困难？心理健康不健康？我很关心他。”

        医生被这波反问问住了：“……没见过。你什么时候做手术？”

        陆承失望地叹了口气：“医生，你实在是放心不下我身体里地另一个他，只有看到他安全健康快乐我才能放心地做手术。万一他过的不好，我很难面对自己的内心。”

        医生声音阴冷：“做了手术他就消失了，过的好不好又有什么关系。”

        陆承失望地看着医生，顺便瞄了一眼他的胸牌：“林医生，你不懂。就是知道他要消失，才更要确认他过的好不好，只有他过的好了，我才能让他安心上路，这是对自己负责，也是对他负责！关爱即将上路的病人，人人有责！”

        一番话说的铿锵有力，林医生阴沉地看了他一眼，转而去问旁边的张蒙：“张蒙，25岁，因躁狂症入院，你想什么时候做手术？”

        张蒙咽了咽口水：“能、能不能不做手术？”在不正常的精神病院做手术什么的，一听就很让人瘆得慌。

        林医生直勾勾看着张蒙，张蒙背后汗毛都立起来了。

        “不做手术病就好不了，病好不了就不能出院，所以，病人必须要做手术。”

        张蒙被林医生这么看着，紧张得心脏怦怦直跳，只听进了出院两个字。

        是不是……是不是做了手术，就能离开这个处处透着诡异的精神病院了？

        张蒙喉咙发干，不敢和林医生黑沉得双眼对视，只定定看着自己的鞋面。

        “是、是什么手术？”

        感觉到病人态度的松动，林医生唇边露出了个诡异的笑容，可惜张蒙看不到，背对着林医生的陆承也看不到。

        “精神放松治疗术，手术成功率非常高，你大可放心。”

        “放松”两个字一听就不是很严肃，张蒙有些意动，正想再继续问下去的时候，陆承在坐在另一边病床上主动向医生搭话：“林医生，你作为一个医生怎么能这么不严谨呢？术前知情同意书也没有，我的病友怎么能放心去做手术呢？你做过多少例这样的手术，成功出院的病人有多少？术后有没有后遗症并发症？”

        “作为一个医生，这样不严谨可不行哦~”

        张蒙被这一串话拉回了理智。

        这可是在游戏里，万一真的做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手术，有了什么后遗症，以后连售后都没有！

        医生恼怒地回头瞪了一眼陆承，拿着本子的手都爆出了青筋，仿佛在极力忍耐些什么，但最终，他也只是深吸了口气，转头看向张蒙，努力露出一个不那么狰狞的笑容：“如果你答应做手术，这些事情我会慢慢耐心地和你解释。”

        张蒙把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不了，不了，我和我病友感情好，我们说好了要一起做手术，他什么时候做，我就什么时候做，我不能丢下他不管！”

        医生离开后，张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被冷汗浸透了。

        他僵硬地转头看向陆承：“他、他走的时候表情好恐怖，万一他半夜拿着手术刀来找我们怎么办？”

        陆承很看得开：“那就到时候再说呗！”

        医生查房结束后，病房门口再次被锁上，过了一个小时，早上见过的那个护士再次出现，打开了病房门口，并叮嘱道：“两个小时的自由活动时间，病人只能在活动区域里玩耍，不能去到其他地方哦，误入其他地方回不来的话，我们护士晚上清点人数会很难办的呢。”

        护士走后，陆承双手插兜就出了门，一出去就看到和他们只隔了一间房住在九号房的周晓菲，陆承笑容灿烂：“晓菲姐好！”

        周晓菲转头就下了楼，甚至没看陆承一眼。

        陆承耸了耸肩，慢悠悠往另一个方向走去，那里也有个楼梯可以下楼，而且，会经过护士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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