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主动

司煜消失了将近三天，段成功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眼看拍摄进行不下去的时候，他却出现了。

        所有人包括荼岩在内都松了口气，唐森更是激动得差点哭出来。

        段成功当着所有人的面狠狠地踢了他一脚，劈头盖脸一顿臭骂：“你还回来干嘛？一声不吭就走了，怎么不再硬气点儿，干脆麻溜地卷铺盖滚蛋。”

        司煜没躲开，硬生生地承受了他这一脚，挨了骂脸色也没什么变化，只是淡淡地开口：“还拍吗？不拍就走了。”

        段成功：“……”

        他这句话说出口，在场的人都吸了口凉气，生怕段导脾气上头做出什么更过分的事出来。

        幸而，预想中的事情没有发生。

        段成功也不想因为自己的脾气耽误进度，毕竟这几天大家都紧绷着，没必要再制造什么矛盾。

        半个小时后，剧组正常开工，司煜的离开仿佛只是一个小插曲，大家又逐渐忙碌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荼岩总觉得这次回来后司煜的状态不太对，但一直也找不到什么单独相处的机会，就逐渐忘了这件事。

        大概到十二月初的时候，《星野》正式杀青，剧组举办了一个隆重的杀青宴，地点就定在横店附近的一家酒店。

        也许是这部戏成功杀青的原因，段成功整个人特别兴奋，又加上喝了酒上了头，一直拉着荼岩劝酒。

        三杯下肚，荼岩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见段成功没有停下去的意思，他揉了揉眉心，借口去卫生间才算躲过了一劫。

        荼岩先是洗了把脸清醒一下，继而转身倚在洗手台上点了根烟，叼在嘴里，没吸，就那么任由它燃烧。

        司煜从隔间里出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场景。

        荼岩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懒洋洋地抬眼，落入一双幽静深邃的眸子里。

        他将烟夹在指间，解了颗扣子，白皙的脖颈暴露在空气中，偏头看向一旁洗手的司煜，问他：“要来一口吗？”

        说话时，桃花眼是弯着的，嘴角还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司煜神色微动，内心某处猛地触动了一下，只不过表面上还维持着平静，淡定地擦了下手，过了一会儿才接过他手中燃得只剩半根的香烟。

        烟雾吐在荼岩脸上，弥漫了他的视线。

        简单一个动作，却像是在挑衅。

        荼岩不在意地笑了笑，下一秒就见司煜掐灭那根烟，将剩余的部分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荼岩啧了一声，似是觉得可惜，双手插兜站直身子，一米八三的个子却堪堪只到司煜的鼻子处，这是荼岩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不过两年的时间，司煜已经比他高出了太多。

        他盯着那张熟悉的脸看了一会儿，不知道是不是酒精发酵的缘故，竟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不自觉地吞了下口水。

        两个人离得很近，他的小动作一丝不落地全部落入司煜的眼中，男人抿唇不语，就那么任由他盯着。

        也许是他的默不作声给了荼岩勇气，直接拉着他的领带凑了上去。

        这一次，不再是借着剧中人的身份，而是荼岩自己。

        嘴唇相碰时，司煜那张脸上露出了少有的惊讶，这一次他没有掩饰好自己的情绪。

        荼岩喝醉了，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不断提醒自己。

        然而内心某处仍在叫嚣，欲望不断膨胀，最终还是突破了牢笼。

        他按着眼前的人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吻。

        荼岩脑子里一片空白，本能地抓住他的领口，与他交换气息。

        淡淡的烟草味愈发让人上瘾。

        这个吻热烈而又克制。

        荼岩不知道他是怎么回来的，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什么也想不起来。

        他看了眼四周，确定这是自己的房间后松了口气。

        只不过掀开被子看到不着一物的自己时，感觉被雷劈了一下，整个人瞬间麻住了。

        脑子里也突然涌出了一些不怎么……的记忆，他昨天……主动……去亲司煜了？

        荼岩在床上呆坐了半天，才拖着疲惫的身子下了床走到浴室。

        镜中的人皮肤白皙，全身上下除了锁骨处多了一个牙印没什么不对劲的，荼岩盯着那个牙印看了一会儿，闭上眼睛扶额叹气。

        自己这是做了什么啊？

        浑身上下没什么感觉，难道他把司煜给……上了。

        虽然说两人是前男友关系，但关系纯洁得不能再纯洁了，一直以来司煜在荼岩眼里就是个小朋友，再禽兽也没想过越线，怎么昨天喝了点儿酒亲了一下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呢？

        酒这个东西，真是害人不浅。

        司煜，会不会觉得他是在吊着他？

        毕竟前不久才……

        他拍了拍自己的脸，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但看向镜中那张俊脸，最终还是下不去手。

        荼岩洗了个澡出来时，小张已经在客厅等着了，他递给荼岩一个盒子，是某牌子的最新款手机。

        荼岩没接，擦了下头发，“先放那儿吧，机票定了吗？”

        他们现在住的还是剧组定的酒店，杀了青，今天就得回b市了。

        小张这才想起来，一个激灵：“我立马订。”

        荼岩：“……”

        他这个助理，真不是专门来克他的吗？

        飞机落地，荼岩出来时遇到了早就等着的粉丝。

        她们热情地喊着荼岩的名字，几乎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小东西，有信也有些玩偶。

        荼岩让小张把信收了，别的没要，公司派来的车已经在催了，刚想离开看到她们失望的表情又折了回来给她们签名。

        粉丝不辞辛苦地在这里不知道等了几个小时，他实在是不忍心看她们失望。

        “来多久了？”

        “不久！”

        “累吗？”

        “不累！”

        “睁眼说瞎话好玩吗？”

        “好玩！”

        荼岩笑了，即便戴着口罩也能看出来，他的胸腔小幅度地震动，粉丝意识到自己被耍了之后也尴尬地笑了。

        大约签了十几个人，小张又过来催他了。

        “哥，真得走了！”

        从他的语气和眼色中，荼岩知道时间到了，对她们歉意地笑了笑，又叮嘱了几句之后跟在保镖身后上了车。

        好在粉丝也理解，一个个退回原地，大喊着“注意身体”“多休息”“别忘了营业”之类的话，目送他离开。

        车门关上开出一段距离之后，荼岩仿佛被卸去了浑身的力气，毫无形象地瘫在后座上。

        他将旧手机的手机卡取出来安到新手机里，又将数据什么的都给导了进去才放心地把它交给小张。

        小张不解地接过。

        摔的稀碎的旧手机不值钱的吧？

        “找个店修好之后再拿给我。”

        小张：“……”

        “哦，好。”

        “最近有什么行程吗？”

        荼岩的工作一直是小张负责对接的，他不怎么插手，说好听点儿是因为信任，说难听点儿是因为太懒。

        小张打开平板看了一下杨舒给他发的最新行程表，低着头念道：“6号的时候有个代言广告拍摄，9号有个杂志拍摄，13号有个综艺，但是暂定的，舒姐说是看你意愿，21号有个现场活动，别的暂时没了。”

        荼岩听完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打开手机看了眼日期，今天是3号。

        也就是说还能休息两天，知足了。

        说话间，车子已经到了公司。

        荼岩戴着口罩和帽子，小张跟在后面，前台一下子就认出来他了，整个人激动得话都说不利索。

        昨天杨舒说给他找好个房子，在城南，独栋别墅，环境和安保都不错，随搬随住。

        她有事儿，就把钥匙放在前台了，让他来拿一下。

        小姑娘红着脸，手哆嗦着，钥匙更是掉了两次才到达荼岩手中。

        荼岩口罩下的唇角掀了掀，忍着笑意，“谢谢。”

        他的声音很有辨识度，不算低沉也不算响亮，恰如其分，温柔地令人沉溺。

        配上那双据说看狗都深情的桃花眼，不知道迷倒了多少小姑娘。

        虽然他喜欢男的，但还是有很多小姑娘前赴后继，喜欢得无法自拔。

        前台小姑娘就是他众多粉丝中的一个。

        荼岩拿了钥匙，直接上了楼，到了12层，推开门时，徐诚正在悠闲地喝茶。

        他走到沙发前坐下，自来熟地给自己倒了一杯。

        徐诚见他牛饮的样子，笑骂一声，“净会糟蹋好东西。”

        荼岩不懂茶，这东西在他眼里就只是比白开水多了那么一点儿味道的东西，于是回怼：“不都是到肚里吗，怎么喝还非得分个好坏，没意思。”

        认识他有十多年了，徐诚十分了解他的脾性，又抿了口茶才看向他，状似不经意地开口问道：“怎么样，戏拍得还顺利吗？”

        荼岩抬头与他对视，那眼神仿佛在说怎么样你不知道？

        “你瞪我干嘛，戏是公司给你接的。”

        呵呵，估计他这话自己都不信。

        荼岩懒得理他，视线瞥到对面墙上那幅画时，随便扯了个话题，“墙上的画不错。”

        徐诚听他这么说，直接呛住了，不停地咳嗽。

        “咳咳～咳咳～”

        荼岩见他这幅样子，有些不明所以，戏谑地问他：“怎么着，怕我抢你的啊？”

        徐诚面色通红，不知道是呛得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见他只是在欣赏这幅画没起别的心思才将心放回肚子里。

        荼岩在这里呆了半个小时，见他还有工作要忙，便起身对他道：“不打扰徐大总监工作，我得回去补觉了。”

        徐诚巴不得他快走，每当荼岩的视线落到那幅画上，他就心虚得厉害。

        荼岩当天晚上还是回到了原先的公寓，在这里住了那么多年，东西特别多，杨舒也考虑到了这一点，给他提前找好了搬家公司，□□，除了衣服什么的私人物品，别的都不用他负责。

        第二天差不多十点左右的时候人就到了，小张也过来帮忙。

        荼岩的衣服很多，除了自己买的还有品牌方送的，整理起来特别麻烦，幸亏有小张在一旁帮忙，大概弄了将近一个小时。

        荼岩看着眼前大大小小五六个箱子，一时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哥，还有吗？”

        他表面上是在问荼岩，实则想表达的意思却是千万不要再有了，荼岩还是能够感觉出来的。

        “剩下的就留在这儿吧，反正公寓也不会卖掉。”他半认真半开玩笑道。

        尽管他的笑容很真诚，但小张就是从里面读出了些失落与凄凉。

        这个公寓是荼岩他父母给他的成年礼物，几乎花费了他们所有的积蓄，不算大，但却是他所拥有的为数不多的最珍贵的东西了。

        当然，这个房子里有他曾经最为珍贵的记忆。

        搬家的小哥在认真地整理东西，荼岩趁这段时间又将房子参观了个遍。

        他其实想过不搬了，但想到每次活动结束后公司都得派几个人守着，他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每个人都可以有自己的选择，但因为自己的选择多次去麻烦那些不相关的人，他做不到。

        小张来时开了辆车，他自己的，一辆黑色奥迪，后备箱还不够装他的衣服呢。

        幸而搬家公司的车容量够大，才不至于跑两趟。

        从早上十点到下午四点多，大概六个小时，一切才差不多收拾妥当。

        荼岩也是第一次来这个房子，虽不像小张一样四处张望，但也默默地打量着这里的坏境。

        独栋二层别墅，对面有一户人家，外面还附带着一个小花园，从二楼的阳台处正好能将外面的景观尽收眼底。

        不得不说，城南别墅区的绿化做得很好，让人看着就感到十分舒适惬意。

        “荼岩哥，我不想努力了，你包养我吧～”小张忽然开口。

        荼岩听完想也没想直接给了他一脚，“戏别太多，赶快收拾，不然不给你饭吃。”

        小张嘿嘿笑着躲过，专心帮他把衣服拿出来一一挂起来。

        这些衣服大多是大牌，尤其是那些西服，估计一件得抵他两三个月工资。

        小张自问工资不低，但荼岩……的衣服刷新了他对钱的认知。

        虽然，都是品牌方送的，没怎么花钱吧。

        但，他看了眼荼岩的衣帽间，这tm简直是梦中情间啊！

        受的打击太大，不想努力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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