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醒来

　　简倪没好气地上前夺走他手中的烟，转手把它给甩在路边：“我刚戒烟，你就别在我面前引诱我了，心里痒痒的难受得紧。”他感叹着，又接着说：“本来这件事我是不知情的，是我女人让我过来问清楚你们出什么问题的。”
萧尧只皱了眉：“你女人？”如果没记错的话，他是追着李雁玲回国的，但最后还是被甩了。
简倪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后脑勺：“嗯，其实我快要结婚了，所以打算给你们送请帖的，谁知道她突然告诉我你们离婚的事，还真让我吃了大惊呢。”
是他没睡好头脑不够清晰还是怎样，怎么听半天没听懂一句？“你未婚妻是？”
简倪脸红得发紫，腼腆地说：“就是雁玲啊，她迷途知返了，突然有一天跑来找我，跟我说我们结婚吧。当时我被她吓得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听到这里，他心酸得连胃都疼了。勉强笑着：“恭喜你们了。”他们怎么复合的，他没兴趣知道。
简倪还沉淀在自己的喜悦中，丝毫没有发现面前的男人神色有异：“谢谢啊。雁玲说很想请她过来喝这喜酒，方便给我她的联系方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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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躺了多久，浑身发烫像要把我蒸发掉才甘心似的，朦胧中有一束强烈的光照亮我，一群人在我眼前晃来晃去，其中有人给我打了一针麻醉药，催着我沉睡过去。
真好，疼痛都消失了。在意识的最后，我嘴边是带着笑意的。
乔，你在外面等着我吗？我好累啊，不想再挣扎了。如果我不在你是否会伤心呢，或许没有我你才会过得更好吧。
那天，我没有听见爸的那番话，那场车祸就不会发生，我也不会带着内疚离开你了。我怎能在知道一切后还能若无其事地留在你身边呢？
多少次偷偷在深夜看着你和他下班回家，我明知道他发现我了，还故意吻了你。这些我都看在眼里，但我什么也不能做，无法跳出来把你拉出他怀抱。
对自己无数次说过要放弃，却依然控制不住想念你的脚步，那些夜里陪着你数星星，看着你房间里的光线终于熄灭了，我才能闭上眼睛。
也怨恨过自己的懦弱，那次出逃我完全可以带你到陌生的地方重新生活，把过去都忘了，但看着你纯真的脸就想起我爸妈待你的不公，我无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怎能在知道真相以后还若无其事地呆在你身边，还声称给你幸福呢。
这些煎熬你都不知道吧。你永远不会知道的，因为我选择缄默。萧尧真的很适合你，他更巧合的从你父母手里救下来的，我相信他可以让你幸福。
想着，想着，心又狠狠被揪起。我无法对你释然。
当我睁开眼皮看见一张苍老憔悴的脸，她红肿的眼眶泄露了她的惶恐。我试着开口说话，声音却干涸无力：“妈...”大致打量一下环境，这已经不是急症室了。
我妈立即激动起来，攥紧我的手连声问着：“你终于醒来了，快吓死妈了！感觉怎样？有没有觉得哪里不适？”
轻轻摇了头，似乎烧已经退下来了，胸前那伤口不知是麻醉药力还没过或是怎样，一点都不痛，只是全身虚弱乏力提不起劲。眨了眨眼，依然没有看见乔，心头略有些失望，却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我妈见我这样，有些欲言又止，最后选择噤了口，来到床头按了呼叫铃，不一会儿就有医生护士一起过来，询问着我状况，等到他们撤下后，我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妈，乔去哪了？”
我妈这趟过来肯定和她有摩擦的，她什么脾性我最清楚了，受了欺负也不哼声。她现不在这里便是最好的证明。
我妈在翻着食盒，听到这话手上的动作一僵，差点打翻了旁边的暖水瓶：“我把她赶走了！”语气里全是恨意。
“你有气尽管撒我身上，可是乔她无辜的，你怎能这样对她？”喉咙很干，没说一个字都生生地扯痛了声带，我却忍着不让她看出我的难受。心里有些气恼，可更气的是自己，没能在乔受委屈的时候第一时间挺身而出！
她毫不动容地继续着手上的动作，把粥盛好了端到我面前：“暖暖的刚合适了，快吃点吧。”
转过脸看见窗外一片漆黑，不知道又过了多少天，抬手挡住递过来的碗：“我要见她。”看不见乔，心里空荡荡的。
妈拼命压抑着上扬的怒气，对我的话置若罔闻，依旧递着碗，语重心长地开口：“佑笙，你身子很虚弱，快吃点东西暖暖胃。”
如果知道妈会过来，我是怎样也硬撑着不倒下的，不料事与愿违，我没有想象中的坚强，而她却是来了。长长地吁一口气，把碗接过来，一点点吞咽下去，有些食不知味。
外面传来敲门声，妈奇怪地皱了眉：“进来吧。”门打开了，是我日思夜想的脸，我喜出望外地赶快把碗放好，愉快地唤着她：“乔，你来了。”原来再深刻的感情在盼到那人到来时，也只有最寻常而简单的问候。
妈没想到来人是她，脸色蓦地沉下去，大声喝斥：“这里不欢迎你，快给我出去！”
心里咯噔一下，拉下她的手，对着乔赔笑说：“我妈跟我置气呢，你别听她的。”转过脸看着妈，小声说：“你非要让她出去的话我马上跟她走。”
妈气得浑身发抖，咬着唇说不出一句话来。久久，终于开口了，语气却依然不好：“还站在门口做什么？快进来啊。”话落，转身收拾着碗筷。
跟着乔进来的，还有徐捷。他提着保温瓶走过来，端放在桌面：“这是乔亲自熬的粥，当然如果你嫌弃的话也可以不吃的。”
他对我总持着若有若无的敌意，这点从第一次见他便看出来了。我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只是乔对男女之情向来迟钝，当初不是我先挑明了意思，恐怕到现在我们还未开始交往。对于他的挑衅我只回以一笑：“乔做的东西我都喜欢吃。”
乔并没有上前，她的长发披下来遮住左脸，有些躲闪我的目光。朝她伸出手，轻声招呼她过来：“乔。”
妈拿起用过的食具跟我说：“我出去洗洗。”其实里面房间就有洗洁精之类的，她不过是借故让我们可以好好说话。
笑着应了声，她有些不放心地看了看我，边走边交代乔，说：“小心看好佑笙，出什么事赶紧按铃找医生过来。”
乔稍抬了下脸：“嗯，我会的。”等我妈出去了，乔才往这边走来，左边脸颊始终在长发的遮掩下若隐若现，她还未说话，我先寒了脸：“我妈打的？”手不自觉地回握成拳。
她怔了怔，抬手拨开长发露出完好的脸，笑着说：“你多心了，阿姨没有打我。”
我还是不相信，直接把她拉到面前仔细检查一遍，浅浅的指痕还留在上面呢！“我妈实在太过分了！”
徐捷倚在窗台前冷哼着：“少猫哭老鼠了，你没有过来的话，我们会惹上这些麻烦吗？说到底都是你的错。”
乔皱着眉头打断他的话：“你少说两句。”又回过头朝我笑着问：“你睡两天了，感觉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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