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离婚（四）

　　他的话提醒了我，他是刚出院的人啊，刚才我还下手不知轻重。忙扒他的衣服去看伤势，他大手拦住我的动作，轻笑着：“没事，我又不是纸扎的，没那么脆弱。倒是你别想转移话题。”
萧尧目光炯炯，期待着我再次告白。
“你不是要离婚吗？还在乎这些干嘛？”脸上火烧般的烫，刚才我当着徐捷的面向他告白？天！好丢脸啊，而且他貌似从来不曾表示过喜欢我...亏啊亏！
等了许久都没听见他的回答，床垫一个起伏，他起身往阳台方向走去，背影萧条，似乎怀着满腹心事却无处可诉。
萧尧倚在栏杆前立着，短碎的黑发随风摇曳，掏出香烟，逆着风点燃了，吐出一个个烟圈，瞬间便消散在空中。
外面天色渐晚，在他脚下的烟头达到第九根时，我终于按捺不住上前没收他的香烟盒，里面大约剩下两三根在盒子里摇晃。“你还是要离婚，是吗？”
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儿，以为可以改变他的决定，以为自己有这样的能耐，不过都是自以为是。
他不说话，面无表情地凝视我，许久许久，他张开唇：原谅我。无声的诉说，让我更难以承受的痛。
我要的不是原不原谅，而是能够在你身边，和你一起虚度光阴。
眼睛像被挖开的伤口，止不住地淌下透明的鲜血，液体倏然降温，冰冷了我的脸。“你有没有爱过我。”
分别在即，我不管他什么原因了，只想知道他是否曾经和我一样，对他情难自禁过。
又是沉默，代替他语言的是他深切的吻，落在我眉目间，鼻尖上，耳际边，最后印在我微凉的唇上。
秋风恣意吹着，黄叶在我们身边转圈，然后散落在地。
他的舌尖灵巧地窜入，和我纠缠在一起，左手圈着我腰肢，另一手在我身上迫切地需索，停在最高点处轻轻摩挲，点燃彼此最原始的欲.望。
离开阳台，在他的带动下亦步亦趋，双双跌倒在宽大而柔软的床铺上，他的吻辗转来到敏感的脖子，一路往下，察觉一阵凉意才知道衣服的纽扣全被解开了。
羞涩地闭上眼睛，他却哑着声音说：“乔，看着我...”
是呵，也许是我们最后一次做.爱，再不好好看清楚他的面容，下次见面已不知何年何月。
缓缓张开眼睛，我的容貌映入他墨色的瞳孔里，如巨大的漩涡，把我迅速吞噬进去。
尧，此时真想我们能融为一体，不分你我，这样我们便没有离别...心疼痛着，偏偏还要带着微笑。
他鬓发全被汗打湿，靠近我耳畔轻声道：“乔，记得，我并不是放弃你，只是先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等着我，等事情一完结，我马上过去找你。”
“好，我等你，但你绝不能失约。”
萧尧以吻代替回答，印在我眉眼之间：“我爱你...”
这个晚上我们再没有出过房间，也没有谁敢过来打扰，黑暗中他沉沉地睡着，全身蜷缩埋进我怀里，像个不安的孩子。
我从未见过他如此不理智，不知道我们做多少次了，回想起却会偷偷的笑，这样的他竟也那么迷人。
睡梦中的他紧紧皱着眉头，无意识地伸手过来用力揽着我，似乎在说着什么，我仔细倾听，发现他在喊着别走。
轻抚他的后背，在他耳边小声重复着：“我不走，一定不走。”
过了许久才见他眉头有舒展开的迹象。
尧，我好想陪着你渡过难关，你那么孤单，我走了，你要怎么办？
悄悄起床，随手拿起外套披在身上走向阳台，一股烟味从下面飘上来，不用看也知道是利孝遥睡不着。
她怎么可能睡得着？心爱的人整夜在我房间，傻子都明白会发生什么事情。她定以为我们明天不去民政局了。
想到这里，突然觉得烦躁，甩了下衣服，萧尧那盒香烟掉了出来，捡起来凑到鼻尖前嗅一嗅，背后贴过来一个温暖的胸膛，萧尧接过我手中的烟，低语着：“怎么还不睡？”
楼下的利孝遥听见了，激动的抬起头大声问：“尧？是你吗？”
另一扇门被拉开，传来徐捷的声音：“是我，怎样？睡不着想找人聊天？”
萧尧食指竖在唇间，示意我别出声。
利孝遥没好气地回敬：“找谁都不会找你，没事给我进去，别碍了我的眼。”
徐捷哧哧地笑着，把手里的空啤酒罐丢在地上：“你不高兴可以回去，我没叫你非要盯着我的脸看不可。”
今晚好多人失眠呵，静谧的夜因此变得热闹起来。在我沉思中，萧尧俯身亲了下我额头，笑着看我：进去吧。
明白他只是不想打扰楼下的两人，但我突然联想到，他会不会是怕她不高兴，所以故意不肯发出声音？
这个想法一旦冒出便再也歇止不住，因为我离开以后，剩下的便是晚汐、利孝遥和他在一起，两个女人都姿色绝佳，对其不动心的男人几乎没有，何况朝夕相对制造的感情是不可小觑的，我和萧尧便是最好的例子！
“尧，你怎么也出来了，我就是累了却睡不着，想出来吹吹风而已，你快进去睡吧。”特意把音量控制得恰到好处，能让楼下窃听的女人隐约听见。
萧尧没料得我突然这样说，怔了怔，跟着笑了：“你不在我也睡不着。”
对于他的配合，我真心笑了，下面传来狠狠的关门声，大约是利孝遥气得躲起来，然后是徐捷调侃的口哨声：“你们也适可而止吧，体谅下我这个孤身寡人的心情~”接着，他也走回屋子里。
萧尧大手揉乱我的头发，宠溺地说：“这样你高兴了吧。”
把他拉进房间，才说：“还不行，你要答应我，以后就算只剩下你们两个，你也不能随便让她靠近，你绝对不可以让她产生非分之想。”
把他们两人之间的交易都抛在脑后，我只有这么一个要求，他如果不答应，我明天就不去签字！
他还真的就这个问题思索好久，在我快要生气的时候却突然笑了，那笑容竟比任何人都要好看，让我越发不放心任他和其他女人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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