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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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牧野消失了，好几天不见踪影。
许青格去他家敲门也没人回应，大门的密码也换了，他进不去。
他把所有能想到的密码都试了一遍，可就是打不开周牧野家的门。
“这个狗东西，这么小心眼？”许青格念叨着，“有你求着我进你家的时候。”
几年不见，周牧野果然长进了不少，竟然还能设置出他许青格都猜不出的密码？
他打不开门，只好像个傻子一样等在周牧野家门口，等着等着靠着墙角就这样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许青格看看四周，一阵茫然，心里空落落的。
这么多年来，周牧野都是这么过来的吧？一天又一天的等着，像个傻瓜。
他给吴家文打电话，想问问周牧野去哪儿了，但打了好几次都不接，最后还直接把他给拉黑了。
好吧，这两个人向来都是一个鼻孔出气的。
许青格又给eric打电话，“在哪儿呢，要不要出来喝一杯？”
“哪有大早上就去喝酒的？”eric带着浓重的鼻音，像是刚被吵醒的样子，“追夫之路不顺利？”
“嗯。”许青格嘟囔着说，“一句话没说对就给惹炸毛了，都失踪好几天了。”
“也许你可以去静安路三十七号的恒泰新苑看看。”
“什么？”
静安路三十七号，恒泰新苑？
许青格心头一震，攥着电话的手指节泛白，“eric，你刚才说哪儿？”
“静安路三十七号，恒泰新苑。”eric说，“一个破破烂烂的地方，周牧野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会去那里待上一段时间。”
许青格激动的说不出话来，那个“破破烂烂的地方”是他十年前的家，他和爸爸还有周牧野，一起在那里住了两年多。
多少回忆都藏在那里。
可是，爸爸死后，妈妈就把房子卖了，然后带着他远走高飞。难道，周牧野又把房子买回来了？
许青格挂了电话就飞奔过去，由于太过激动，都没有心思去思考，为什么eric会知道周牧野？为什么eric会这么了解周牧野？
要知道，他们两个人虽然已经认识了快十年，可是，他从来没有在他面前提起过周牧野的名字。
那头，eric挂了电话，躺在床上愣神。
褚羡搂了搂他的腰，问，“谁的电话？”
“一个老朋友的。”
他没有说是许青格，因为他知道，褚羡听到这个名字会比周牧野听到这个名字还激动。
褚羡也找了许青格十年，和周牧野一样，他们都对那个叫许青格的念念不忘，一往情深。
十年前，eric来到国内做了一年的交换生，在学校里认识了周牧野。
那时候，周牧野很有名，他高大帅气，冷漠无情，对曾经的恋人又念念不忘一往情深。
他那种这种无情又深情的气质，吸引了不少男男女女，追求他的人不计其数。
eric可以说是所有追求者里最疯狂的。
他是个混血儿，头发金黄，皮肤白皙，一双淡蓝色的眼睛婉转动人。无论是在国外还是在国内，他都那么受欢迎。
可是，周牧野却对他不屑一顾。
他为了周牧野可以低声下气，可是毫无自尊，可是周牧野看他依然像看一坨垃圾。
“姜苔，你是不是有病？妈的，赶紧把衣服穿好给老子滚出去！”
“你喜欢的那个人就这么好，能让你一直念念不忘，可以为了他守身如玉？”
“关你屁事！”
eric咬牙切齿地说，“你敢不敢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
“他叫许青格。”周牧野说，“告诉你又怎么样，你还能找到他不成？老子找了那么久都找不到。”
许青格？
哈哈，eric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差点笑出声。
这个世界怎么就这么巧？一年前，他在国外偶然救下了一个人，名字就叫许青格。
只是，那样的人也配让周牧野念念不忘这么久？
那人额头上一道疤丑的要死，身材也臃肿不堪，像街边挺着啤酒肚的猥琐男。
他真想让周牧野看看现在的许青格到底是什么样的。
“周牧野，你很想找到他吧？”eric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虽然没穿衣服但神情毫不扭捏，反而像个高贵的女王。他吐出一个烟圈，抬抬下巴，说，“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他在哪儿。”
他已经不奢求别的了，他像只低贱的狗一样追他了这么久，难道连一个吻都不配得到吗？
“神经病吧你。”周牧野甩下一句话转身就走了。
那时的周牧野哪能想到，姜苔说的都是真的。
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eric眼神暗了下去，“周牧野，你可别后悔。”
eric的交换生活结束了，他回到国外，费了好大力气终于找到了许青格。
这时候，许青格已经有了孩子，还跟他说身旁那个很漂亮的华人学妹是他女朋友。
eric替周牧野感到气愤，感到不值。他真想去问问周牧野，这样的人真的值得你那么爱吗？
他对许青格充满了嫉妒与厌恶，但却从来不表现出来，反而在许青格面前一直都是热情洋溢，知心体贴的样子。
两个人很快就成了朋友，是那种无话不谈的朋友。
只是，eric从来不说自己在中国做交换生的时候，疯狂的追求过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叫周牧野。
许青格也从来不提他在国内有过恋人，恋人的名字也叫周牧野。
他们各自怀着秘密做了多年好友。
eric偶尔也会回国看看周牧野，只是从来不提起许青格。
有时候他为了刺激，甚至会故意当着周牧野的面跟许青格通电话。
“喂，我的迪士尼在逃小公主，忙什么呢？”姜苔撅着屁股趴在周牧野的办公桌上看着他，就像是在挑衅似的，故意高声跟许青格调情。
许青格在电话那头哑然失笑，“你才是在逃小公主吧？又逃回国内了？这次又是为了哪个大美人啊？”
“一个姓周的，跟你还是老乡呢。”
姓周？
许青格神情一顿。
“是吗？他叫周什么？”
“周……”姜苔看看周牧野，他正一丝不苟地处理着文件，对他至若惘然，“他叫周冰冰，冷冰冰的冰。”
“原来是个冰美人，这种女孩子可不好追。”
“是呢，追了好久了。”
周牧野终于被聒噪的不耐烦了，“姜苔，你能不能滚一边儿去打，没看见我正忙着吗？烦都要烦死了。”
姜苔笑了笑，把手机在他面前晃了晃，“电话那头这是我最好的朋友，你要不要跟他说说话，认识一下。”
“我对你的朋友不感兴趣。”周牧野指指门口，“我现在只想让你赶紧滚出去，给我留个清净。”
“哦，那可真是可惜。”姜苔挂了电话，转身离开，走到门口回头说，“周牧野，但凡你对我态度好点，你都不用再这么痛苦地等着一个人。”
eric承认，他是有些恶趣味的。
他恨周牧野对他的不屑一顾，所以用这样的方式来报复他。
也不是没有动摇过，特别是看到周牧野得到许青格的消息满怀希望跑到国外，结果又扑了个空，只能一个人去买醉的样子他是真的心疼。
可是，许青格明明没有那么爱你。他有女朋友，有孩子，他看起来生活的很好，他从来不跟别人提起你。
后来有一次许青格发病了，一直叫喊着周牧野的名字。当时他就想，“算了吧，告诉他们吧，成全他们吧。”
可是，当他找到周牧野的时候，周牧野却又让他滚，“你能不能给老子滚远一点？老子说了上万遍了，不可能喜欢你，老子这辈子只爱许青格一个。”
“可是，他走了。”
“他会回来的。”
“他要是永远不回来呢？”
“那我就永远等下去。”
“那你就永远等下去吧。”
eric决定不告诉周牧野许青格在哪里，并且发誓永远都不会告诉他。
“就让他一个人等到死！”
床头上的闹钟滴滴滴的响了，打断了姜苔的思绪。
“想什么呢？”褚羡捏住他的下巴，有些生气，“我是不是跟你说过，跟老子在一起的时候不要走神。”
褚羡跟周牧野一样，也喜欢说“老子”，这是他唯一一点像周牧野的地方，除此之外，他们一点都不像。
而且，褚羡只在他跟前说老子。在外边，他是优质偶像，是个高高在上的贵公子大明星，绝对不可能说一句脏话。
只有他姜苔知道，褚羡骨子里有多恶劣。
褚羡喜欢在做的时候薅他的头发，说他金色的头发像漂亮的马鬃，抓着的时候像在骑一匹野马，他喜欢那种驾驭的感觉。
褚羡还喜欢打他，喜欢拿腰带抽得他后背布满一道道血痕。
那些为了褚羡而疯狂的粉丝，知道他在床上的时候喜欢拿腰带抽人吗？
“你怎么又打人？”姜苔看着自己胸前那道血痕说。
“你刚才不也挺爽的。”褚羡抽着烟，一脸的无所谓，“这叫情趣，你懂不懂？”
“如果我是他，你还舍得搞这些狗屁＇情趣＇吗？”
“你怎么能跟他比？”
又是这句话。
姜苔恨恨的攥紧了拳头，但面上什么都没表现出来，只是问：“我跟他像吗？”
“谁？”
“许青格。”
“你跟他？”褚羡冷哼一声，“没有一点像的地方。”
褚羡坐起身靠在床头上，伸手弹弹烟灰，动作老练。
谁能知道这个这个气质高贵，优雅绅士的国民偶像，其实是个老烟枪。
“你要是跟他像，我就不找你了。”褚羡说。
“我也是，你要是跟他像，我也不会找你的。”
他们两个人互相把对方当做不是替身的替身。只是褚羡一直都不知道，姜苔喜欢的那个人是他情敌周牧野，他也不知道，姜苔经常提起过的在国外认识的好朋友就是许青格。
姜苔看着褚羡每天想许青格想的要死，但就是不告诉他许青格在哪儿。甚至上次许青格来接许想归，他都没让许青格上楼。
他就是要让褚羡见不着他。
他在周牧野身上体会到的恶趣味，又转移到了褚羡身上。看着对方心心念念一个人，但就是见不到，他心里酸爽极了，特别是他还知道那个人在哪里的时候。
他喜欢欣赏别人对别人的思念，看着对方思念成疾的德行，他才会觉得自己不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可怜人。
褚羡终于抽完了烟，掀开被子下了床。
没一会儿，他又回来了，手里还提着医药箱。
他把姜苔的被子掀开，仔细给他上药，动作认真又轻柔，仿佛昨晚拿腰带打人的不是他。
“褚羡，你是不是有双重人格？”
褚羡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笑起来的时候真的很好看，也难怪那么多粉丝为了他疯狂。
气氛太过美好缱绻，以至于姜苔竟然问了一句，“褚羡，要是许青格回来了，你会跟我分开吗？”
褚羡拿着棉签的手愣了一下，嘴角的笑容也收了起来，抬起头看看他，说：“咱们在一起过吗？”
姜苔没有说话。
“姜苔，本来就是玩玩儿，你可别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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