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乱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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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致勤呆滞了好一会儿,然后才像个傻子一样从地上搬起块石头去追鬣狗。
他在死寂的密林中奔跑了很久,斑驳稀松的阳光星星点点地射进去,脚下的干枯树枝落叶不断被沉重的步伐踩碎,发出动物或人的骨头崩裂的声音。
鬣狗蹲在远处,一动不动,像是死了。
魏致勤心情忐忑地缓慢接近,鬣狗正拿着一块粘着血渍的麻布端详着。
毫无疑问,这是小蝶的衣服上掉下来的。
“小蝶被凶手抓走了!”魏致勤不可置疑地吐出这句话。
鬣狗呆,“有没有可能,她就是……”
“她就是被凶手抓走了!”魏致勤再次高呼。
鬣狗眼神转动着,表情凝重又无奈,不再同魏致勤争辩。
两人回到尸横遍野的苞谷村,正想讨论干什么的时候,鬣狗开始挨家挨户地搜索,准备上路的干粮,并且尽可能闹出大的声响,让这里显得不那么死气沉沉。
魏致勤低头看着鬣狗既麻利又显得有些笨拙的动作,片刻后,道:“跟我一起把他们埋了。”
鬣狗手上的动作停了一秒,然后再度恢复,“你在开什么玩笑?全村几百口人,我们两个要埋多久?人死了就是死了,死在哪里都一样。”
“做人要凭良心!”魏致勤气愤地狠狠捶了下门,将本就有些破败的门捶出一个口子,然后放言道:“你不去,行!我去!”
“良心?良心有用吗?能保你的命吗?只能让你害死别人!”鬣狗被魏致勤的一席话说的哑口无言,只得待他离去后喃喃低语。
魏致勤找了把铲子,就地挖土掩埋。
他挖的是一个个的小坑,没有条件立墓碑,尽了最大努力也只能让他们入土为安。
十几个坑挖完之后,魏致勤已经大汗淋漓,手上地动作慢慢缓了下来,剧烈地喘息着。
鬣狗看的心烦,闲不住了,便脱掉铠甲,丢下挎刀和包袱,从魏致勤手上抢走铲子接着挖。
直到夜幕降临,坑才算是挖完。
为了方便,鬣狗把同一家人整整齐齐地埋进一个坑里。
魏致勤也没说什么,只要不让他们暴尸荒野,被豺狼虎豹吃掉即可。
此时,幽暗的树林中闪过鬼魅般的影子。
魏致勤与鬣狗相视一眼,一前一后极为默契地冲进树林里,鬣狗持刀在前,魏致勤搬起石头在后。
魏致勤料想的凶手并未出现,晕倒在花丛中的人还是小蝶。
鬣狗明明知道此人就是小蝶,却拔刀就砍。
魏致勤及时拉住他的手,并质问他为什么怎么做。
“苞谷村所有人都死了,她为什么还活着?凶手是谁答案不是很明显吗?你怎么光长眼睛不长脑子?”鬣狗激动地吼道。
显然他是以为魏致勤色迷心窍,不过也不能怪他,站在鬣狗的立场上,没人会不这么想吧?
魏致勤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小蝶,她的嘴角处并无鲜血,可是两只手的指间处却满是腐血。
数秒后,魏致勤道:“如果不是她杀的,我们是不是就铸成不可挽回的大错了?曹操错杀吕伯奢全家的故事听过没有?不要说什么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的鬼话!你不是乱世枭雄,我也不是。”
鬣狗以气极败坏的眼神看着魏致勤,像红巾屠夫一样将大刀举过头顶,道:“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世界是绝对残酷且无情的,懂吗?不要心存美好的期望,因为这根本就不存在,只会让你收获天大的失望!我一定要杀了她,如果你拦着,我就连你一起斩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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