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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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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钦关府衙

        临近黄昏,厨房做了饭菜。不知是因为中午那顿饭太过美味,还是因为新官上任任重道远,此时杭楚天却没了什么胃口。他草草吃了几口,便回房洗漱沐浴。

        房里,他靠在浴桶之中,想起了老师对他的叮嘱。再看看挂在房里的字画,那是老师对天下大好男儿的殷切叮嘱——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这话鞭策男儿勇于担当,保家卫国。杭楚天是他手中最杰出的学生,深受他的政治远见以及胸襟胆魄的影响。从师之后,他便立志为国分忧,为民解难。此次前来钦关,是老师有意举荐,他绝不可辜负人心,让老师失望为难。

        正当他沉思之时,门外传来一阵急切的敲门声。“谁?”他回过神来问道。

        “大人,有村妇前来报案,聚财钱庄的赵老板光天化日强抢民女,求大人做主!”

        杭楚天闻言,剑眉拧紧,“岂有此理,召集人手,与我一起前往聚财钱庄要人!”

        “是,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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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聚财赌坊的老板名叫赵厉,是富甲一方的恶霸,名下不仅有赌坊和钱庄,还经营着客栈及歌舞坊,正所谓黑白通吃,这在钦关无人不晓。当初,他便是伙同钱县令一起,官民勾结,多行恶事,欺压百姓,使得人心涣散,百姓怨声载道。

        强抢民女?呵,这对他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儿。这些年来,不知有多少女孩毁在他手里。然而,大家碍于淫威,都不敢做声。

        祁达彦一直将赵厉的这些恶行看在眼里,他早就义愤填膺,想好好教训这个恶人一番。可奈何上一任知县贪赃枉法,他不得泄愤。如今钱大人已经被法办,接任的是范仲淹的爱徒杭楚天,这回赵厉再想逍遥法外,怕是不可能了!

        “杭大人,我们快走啊,赵厉五十来岁了,还是个老色鬼。苏青麦落在他手里,很快就会被摧残了,我们赶紧去救人呐!”事情紧急,祁达彦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连忙催促。

        杭楚天命人将苏家母子安顿好,便立刻带着捕快衙役动身前往赵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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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黑了,月上柳梢头。张三等人大摇大摆地将苏青麦扛回府里,又找了两条绳子把她捆紧,这才放心地将她扔到床上。罢了,一行人便赶紧找赵厉邀功去了。

        “救命啊!救命啊——”苏青麦喊了半天也没人应她。她环视着富丽堂皇的屋子,心想为今之计便只能尽量拖延时间,但愿母亲和哥哥能尽快搬救兵来。

        不一会儿赵厉便匆匆进来了。他身穿棕色华袍,束着一个歪歪扭扭的发冠。“哈哈哈哈……小美人儿,如今你终于栽在我手里啦!”赵厉关上房门,满脸色相,抹着嘴皮急匆匆地解开外披。

        苏青麦耳根发烫,吓得脸色泛白。“慢、慢着!”她连忙开口,水润的眼眸转了转,“把我松开,勒疼我了……”

        说罢,苏青麦故意委屈巴巴地流出了几滴眼泪,这可把赵厉心疼坏了。“哎哟哟,美人儿,美人儿你别哭呀,哥哥我一定会好好疼你的~好好好,我这就给你松开,哪个不识趣的把你捆得这么紧?等我们生米煮成熟饭之后,我一定把那人大卸八块,给美人儿解气!”

        生米煮成熟饭?……苏青麦兀自翻了个白眼。倘若真的走到那一步,她便无脸见人了。她垂眸看着眼前瘦巴巴的男子,讨好地笑着,“生米煮成熟饭?赵老板您这么一说,我还当真饿了。我这会儿都没吃东西呢~”

        赵厉见她乖巧得像一只小猫似的,心中愉悦,千万不敢逆了她的意。“好好好,你要吃什么,我让厨房给你做?要吃燕窝鲍鱼还是其他的什么山珍海味?只要你说得出,我便让人齐齐地送来!”

        苏青麦转转手腕,活动活动筋骨,揉了揉被捆得生疼的小腿。“赵老板,我可不相信您府中的厨艺。您府中人厨艺若是高超,万不能将您饿成这样啊。看您瘦的像根竹竿似的,小女看着都心疼!不如……让我亲自下厨?”

        赵厉吔住了。坊间传闻苏青麦不仅长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而且厨艺更是一绝。这人儿的长相他倒是早就见过,可这厨艺嘛,他还从未有机会品尝过。

        当初,钱知县重金请她露一手,她都没给面子呢!看他犹疑不决,苏青麦追问,“哎呀赵老板,反正您也没尝过我的手艺,今日我头一次来到您府中,怎么着也得献献丑呀~您这高墙大院的,小女子又不会武艺,难不成我还能跑啦?”

        赵厉看着她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感觉整颗心都要化开了。试问,谁能拒绝一个美人的请求呢?

        况且,在如此环境下,这小美人儿插翅难飞。既然早晚都要被吃掉,倒不如让她心甘情愿一些,免得到时候哭哭唧唧的,听的让人心烦。

        “好吧好吧!”赵厉一把捏住她的下巴,眯起眼睛挑逗道,“那就先让我尝尝你的手艺,酒足饭饱了,再把你吃掉!”

        苏青麦耳根越发红了,她连连点头,“赵老板,如今您为刀俎,我为鱼肉,要如何还不是您说了算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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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厉走在前面,苏青麦跟在他身后。她不时偷偷环顾四周。这赵府太大了,她头一次来,如今又是夜里,若是想一个人摸黑逃跑,她根本占不着便宜。倘若再次被抓回来,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走到半路,赵厉又喊了一个丫鬟跟着,一起朝赵府的厨房走去。刚到院子,他们便遇着一个身穿水红色衣服,体型圆润,头上戴满了各种金钗步摇的中年女子。赵厉一见着这女子,便像老鼠见了猫似的,恨不得撒腿就跑。

        “死老头子,我听说你把苏青麦那个小狐狸精绑来府里了。怎么,你是嫌弃我人老珠黄了,想找小老婆了是吧?!我告诉你,以前你在外面怎么折腾我可管不着,如今你若是敢在府里乱来,我定会烧了你所有的铺子,让你一个子儿都捞不着!”

        这话吓得赵厉魂飞魄散。他满脸堆笑,缩手缩脚地连连讨好。苏青麦见他如此惧内,觉着机会来了。

        “哎哟哟,夫人你听我解释,我可不敢乱来你别生气哟……”赵厉体型只及夫人一半,他连忙上前帮她捶背捏腿。

        丫鬟小满忍俊不禁,低头偷笑。

        苏青麦上前,颇有礼数地行了礼,“小女子苏青麦向夫人问安。”

        赵夫人拧眉,这小狐狸精的长相她早就见过。虽说这丫头才十六七岁,却早已生的国色天香,勾人心魄,若是将她留在府里,恐怕是夜长梦多。“死丫头片子,你趁我去庙堂里进香,就胡作非为,勾搭我男人是吧?!”

        “不不不,夫人您误会了。小女子粗鄙,怎么敢招惹赵老板呢?赵老板之所以将我请来府中,是因为他顾念您的身体呀。”苏青麦故作为难地解释道。

        “心疼我?”赵夫人斜眼睨着身旁矮一截的赵厉,挑眉,“你这个死老头子有这么好心?”

        赵厉也听的半懵。但只要是给他台阶下,他当然全权配合。“对、对呀,夫人我真的好心疼你呀~”

        “赵老板与您夫妻多年,平日里虽然多有吵闹,但一日夫妻百日恩。您去庙院里进香,劳心费力,您的夫君心疼您,便将我请来府里做宵夜,帮您好好补补。”苏青麦笑着说道。

        赵厉一个激灵,连忙配合,高声道,“是啊夫人,我对你的情意全都写在脸上了!这苏丫头的厨艺是一等一的好,凡是尝过她手艺的人都拍案叫绝。我为了你的营养膳食,特地三顾茅庐去请她。这不,今儿赶巧啦,她终于被我感动,肯来啦!”

        赵夫人半信半疑,一说到吃的,她便转移了注意力。“此话当真?”

        旁边的丫鬟小满忙附和道,“是的夫人,小满这会儿正要领着苏姑娘去厨房呢!”

        “好,赶紧去,老娘这一路上饿的前胸贴后背的,都瘦了一大圈儿了!赶紧去做好吃的,若是当真美味就重重有赏,若是饭菜难吃,老娘我就划破你这个小狐狸精的脸,把你扔到大街上去!”赵夫人掐着腰,摸了摸咕咕直叫的肚子。早在半路上她听闻府中眼线说死老头子金屋藏娇,便火急火燎地赶回来了,饭都没心思吃。如今这会儿可把她饿坏了。

        一听有赏,苏青麦更有动力了。她勾起嘴角,低头福了福身。“烦请夫人将赏银准备好,小女定让你心服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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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厨房里,苏青麦特意询问小满,关于赵夫人的饮食喜好。

        “夫人口味比较重,喜欢吃麻辣的东西。而且她特别喜欢吃肉,简直无肉不欢。”小满乖乖巧巧地应道。

        “无肉不欢我倒看出来了。”苏青麦回想起赵夫人那体型,胖的像头熊似的,忍不住轻笑了出来。

        小满看眼前人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不禁失了神。她喃喃道,“苏姐姐你真好看。”

        苏青麦有些不好意思,“你也好看呀,小丫头。你这么可爱,怎么会到赵府当丫鬟呢?”她们俩一边忙活,一边聊了起来。小满负责蒸米,做菜这种细活,当然归苏青麦了。

        “小满命苦,五岁就被人贩子拐了卖到这里,如今已经十年了。”

        苏青麦听着,手中动作停了停,小心翼翼地问道,“他们打你吗?”

        小满抿了抿嘴唇,委屈地点头。

        苏青麦沉默了,随即加快了用刀的速度。此时赵夫人已经饥肠辘辘,若是按照平日里那样备齐四菜一汤,她指不定早就等不及发脾气了。如今最快的餐食,就是利用现有食材一锅炖。小满看着案板上的各种大料,还有碗里已经洗净切好的十来种食材及肉类,她好奇地问道,“苏姐姐,你要做什么好吃的?”

        “麻辣香锅。”苏青麦系好围裙,准备开始炒料。小满在一旁好奇地问这问那,她笑着,一边做菜,一边颇有耐心地讲解。“既然赵夫人口味重,那我们便投其所好。麻辣香锅以麻、辣、鲜、香、油、混搭为特点,口味多样化,多种食材可任意搭配。首先,将牛肉进行洗净、切片处理,鸡中翅、鱿鱼进行表面划刀、腌制。赵夫人喜欢吃肉,我们便多加些肉类。鲜虾剔除虾线及内脏,加些葱姜在热水里过一遍,煮红备用。黄瓜条、藕片、千张叶这些食材可以吸附油脂,增味解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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