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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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花散尽，4月便已过了一半。
尽管天气暖和起来，但苏醒一向只要温度不要风度，身上永远比别人多裹着一件，所以夜晚降温时倒是没觉着凉。
风吹不进衣服，薄薄的针织外套这时就显得十分有用，连手也被捂得温热。
大概心里也被捂得暖烘烘，就给了人莫名的勇气。仰望着高大的男人，她的脑子和嘴又不受控制，蹦出一句“月色真美”，说完还要装作不经意地笑。
尽管她下一秒就开始后悔，觉得自己像个酸里酸气的文艺青年。没有鄙视的意思，而是自己书没读几本，还用这种告白句子，似乎是有些……做作。
苏醒轻轻捏住了腰间的包带，开始思考怎么当做无事发生并扯开话题，胡思乱想间，男人却毫无意识地接了话，“是挺漂亮，明天天气会很不错。”
啊哈，果然呢。没get到。。
可恶，这就是代沟吗……
你才知道吗。许霏冷冰冰地发来五个字。
她咔嚓咔嚓啃着苹果，不太淑女地盘在椅子上和损友聊天。
醒醒不能再睡了：……
醒醒不能再睡了：不不不，我觉得我已经足够明示了，是他的问题！是他故意装傻的吧？
许废今天一定要早睡：不是没这个可能，但我遗憾地猜测这几率不大
许废今天一定要早睡：话说你能不能正常点，你老这样情绪亢奋我会怀疑他是不是给你下了蛊啊（不是
许废今天一定要早睡：淡定一点好不好。
醒醒不能再睡了：不不不我觉得我很理智
醒醒不能再睡了：……都怪他好吗！
醒醒不能再睡了：没那意思为什么不删了我，为什么还跑来看樱花，还叫我醒醒？！
醒醒不能再睡了：我已经这么这么明显了，哦，他又没反应了！
许废今天一定要早睡：……
醒醒不能再睡了：我懂了，这就是欲擒故纵吧，是的吧！
……
你的好友“许废”已退出群聊“新年新发型从秃头开始”
“……”
苏醒面无表情地退出微信，调出拨号界面啪啪啪输了一串数字。
很快电话就被接通了，对方有些咬牙切齿。
“嘿你怎么还没完没了呢？把这精神放谈恋爱上早就成了好吗，妹妹！”
“……我打电话给你不止是说这事啦！！”苏醒气得红了脸。
……
半小时后。
“可恶只能曲线救国了吗……”
“你是指你们用一些假得要死一看就知道是借口的借口出去吃饭约会吗？”许废感觉自己要笑出来了，这tm就差一层窗户纸了。
“也不是约会……”
“只是谁都不捅破吧。假装是吃饭闲逛……但是朋友，普通中年男人是不应该和老婆以外的异性单独出去吃的，你们这就是约会、哦不对，对象应该加上女儿和小三，我再理一下……”
“停停停没有女儿好吗，他单身未婚！你这个假设就有点问题？”
“我服了你了，他说你就信啊？！算了这不是重点，别跟我争！”
“哦。”苏醒叹口气，问“诶你怎么火气这么大？”
“……啧，遇到个呆头鹅。”许霏沉默片刻。
“哦哦哦哦哦？许废你不老实！”苏醒又来了劲，一副要听八卦的架势，“现在速速交代我还可以原谅你哦？”
“艹……哪个要你原谅啦！”
……
情绪激动地和姐妹拉扯半天，没得到有用情报的苏醒挂了电话准备去洗漱。
过肩的头发被扎起来，白色的泡泡咕嘟咕嘟溢满了口腔，又混着清水流进洗脸池和管道。
吐掉最后一口水，再把两边的刘海也别起来，苏醒把洗面奶挤到手心。
其实还有后续……不过她没好意思说。
继上次告白大失败后，土味情话成了苏醒的新兴趣，不管是明着打量男人纠结得眉头皱起来的表情，还是眼看着微信上“正在输入”闪来闪去的变换，都是她当时的一大乐趣。
直到男人坚持不住认输，作为停止闹腾的交换，她才提出要他等到暑假就陪自己出去玩一天。
当然不可能是指那种早上出门晚上回来的玩法，她也不打算说明白。
他答应了。
不过，或许许霏想得也对……只要不挑明，那个人都能答应吧。
被烟花短暂照亮过的夜晚，只会在光亮熄灭后，回归更加深邃的黑暗，她的情绪也像从夜空落入地底般，变为了难以忍耐的空虚和窒息，简直像是一部分的“自己”已经在方才活跃又神经质的交谈中被消耗掉了。
她闭上眼轻轻在抹上泡沫的脸上打圈按摩。
有点累了。
慢吞吞地洗过了脸，苏醒对着镜子仔细打量许久：除了皮肤暗沉，熬夜长痘，以及有点明显的毛孔和眼下的黑眼圈……害，算了，人最要紧是放过自己。
总之，除了这些只能慢慢改善的问题，自己姑且长得还行，化个妆就又能伪装元气少女了！
加油加油，必须要忍住社恐！她“啪啪”地拍了下脸。
不过，她凝视着这张脸，不禁想到：还真是像啊。
拍水，抹乳液，擦眼霜，把这些都做完，偷懒的护肤步骤就结束了。苏醒穿着带薄绒的睡袍走进卧室，没掀被子就瘫在了床上。
她蹬掉拖鞋仰躺在舒适的毛毯上，白色的灯光明亮温柔，只盯着看一会儿便让人眼睛发花。
苏醒把凉凉的手指盖在眼皮上，合上了眼睛。
喜欢吗？好像也没那么喜欢。
甚至不是什么有说服力的理由，只是很奇怪地、很突然地心动了，然后自己就为了想要的东西行动了。
虽然方向一开始大概不太对，但过程其实也挺有意思的……她还是第一次追求别人呢。
这是她自己做的决定，不管结果怎样，也不想以后为没做的事再来后悔了，太没意思。
最坏大不了就是被拒绝呗，反正要不是自己刻意为之，以他们的作息…本来也不容易碰上。
要是实在尴尬，大不了就回去住宿舍……或者干脆换个离学校近的房子算了，说实话天天上下四楼真的很麻烦……
嗯，她可真是贴心，连失败后怎么不打扰人地消失都想好了。
她讽刺地笑笑。
说起来，当男的可真好。
像这样享受年轻女性期盼的目光、热情的态度，不用像在家庭中那样承受压力，也不需要负责。
连她自己都觉得很划算了：这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要反抗呢？
只要保持含糊的态度，不主动开口，也不主动拒绝，不就好了……这不就是暧昧期的乐趣吗。
对啊，只要不开口，就可以把这种游戏继续下去了。
苏醒坐起来，拿过一旁的化妆镜，像是确定什么一样，审视着镜中人。
会继续下去的，直到其中一方失去新鲜感，开始厌烦的那一刻。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露出了从小到大被称赞得最多的灿烂笑容。
没错，这是两厢情愿的游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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