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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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自在又开始出差了。
坐两小时火车就能到达目的地，办完事却可能需要两周。
毕竟他这次去a市倒不是打架，而是去交涉……嘛，如果对方有好好和公司合作的想法的话。
白费了半个礼拜时间，他们却还在拖延，等到连自诩有耐心的肖自在都感到不耐烦之后，今天终于才在电话里松口，和他约在市郊见面，说要好好谈条件。
一个做点东西的小团伙也能和公司叫板……
倒不是世道变了。他们供给的“商品”很有价值，又搭上了公司这条线，发展简直可以说是一路顺风。大概赚得多了人就贪了，明面上为公司做事，暗地里却还贪心地勾搭上全性，这些人似乎以为能两边得利，却不想中途就被小栈的人看得清清楚楚。公司暗示后依然不死心，甚至想用过去的内幕要挟这边，所以才让肖自在休假期间又跑过来干活。
这种贪心却没有对应实力的人真是很坏人心情啊，肖自在看着资料嘲讽地勾起嘴角，而他一个打工的当然不能挑，就算明摆着的陷阱也得去走一趟。
果然啊，肖自在熟练的躲过身后的偷袭，不忘分出神警惕面谈对象——
比他年轻的主犯洋洋得意，对自己的胜利似乎深信不疑。
“哼，别以为你走得了，要么答应我们的条件，让公司把我们的分成提高10！要么……你就等哪都通给你收尸吧！”
偷袭者也停下，凶狠地瞪着他，肖自在叹了口气，说
“我承认他算个好手……”他右手推了下眼镜，打量着这几人。装作谈判的两个主谋，偷袭的一人，还有一个，藏在了不远处的角落里……恩，4个人，齐了。
不难对付。
不能杀，当然也不能放任，对肖自在来说并不难办。他要做的，只是让他们充分尝到失败的滋味，感受到实力的差别，把不能违反规则这一点，深深地刻在脑子里。
没事，不用激动……他告诉自己。
“不过，就您这点手段……未免太不够看了啊。”
他呼口气活动了下手腕，微笑起来。
微信提示音响起来时，他已经把四个人绑好拍照了。
打开微信，上一条纪录还是交待他公司的诉求和提醒他别做得太过。老窦这么快又给他丢了个新任务啊……他拍拍手上的灰，把吓得痛哭流涕的几人放到一边离开了。
……
肖自在忍不住认真思考了自己被下咒的可能性，不然为何他最近总能碰到苏醒呢？
苏醒的朋友手持喂猫的零食蹲在院子里，身边围着几只猫，而苏醒坐着个钓鱼凳，看着墙上的蔷薇，不知在想什么。
没办法直接走过去……看样子她们也待了蛮久，总不可能为了躲她再出去走两圈。
肖自在只好慢慢走近了才打招呼。
苏醒似乎是一直在发呆，听到人声后下意识转过头，等看清来人是他后，眼睛才有了神。
“今天天气真好呀～”苏醒很放松地向他搭话，笑容也比他之前见到的柔和许多。
她今天穿了件长袖的浅紫色连衣裙，看起来和前段时间不太一样，肖自在却说不出具体是哪里不同。
不过气色好了很多，也许是和朋友相处加上终于拆掉夹板，所以很开心吧。看来这位肖姓直男并不了解素颜妆的奥秘。
“花开得也很美呢……”苏醒又转过头去看墙上。
“是啊，很漂亮。”他在离她一米的距离站住了，顺着苏醒的视线看去。
重瓣的蔷薇开得正盛，像手工编织的挂毯，繁茂的枝叶交错着充当底色，粉白的花朵是简单却亮眼的图案。花墙被风吹得轻轻摆动的样子，像是慢镜头中几近停滞的瀑布和飞溅出的水花，苏醒想。
苏醒膝盖上也放了几朵花，她拿起一朵递给他。她很喜欢花瓣的细腻触感。
肖自在接过花，觉得自己折腾几天还吃不到东西的劳累被这氛围缓解了一点。
“看你朋友玩的很开心，你怎么不去？”肖自在问她。
“我怕被猫抓，啊不是！我想晒下太阳，那什么，晒太阳可以促进钙的吸收嘛！”苏醒在心里骂自己，好好的怎么又说傻话。
“是吗，今天不怕被晒黑了？”苏醒的样子让他觉得很好笑，平时苏醒出门不是伞就是口罩的，问就说是为了防晒。
“偶，偶尔晒晒没关系的……”苏醒可能也想起来了，她转开视线，越来越小声，最后干脆也跟着他笑起来。
那头许霏把手头的东西喂完了，有只白猫便溜了过来，喵喵叫着蹭苏醒的腿，看来是以为她手里还有存货。
苏醒忍不住笑出声，还真从凳子附带的小口袋里掏出了鲜肉猫条，撕开喂给它。
阳光，花朵和猫，多像一个没有阴霾的梦境。
肖自在站在窗前，看着下面的风景。他拒绝了苏醒让他一起喂猫的邀请，回了自己家。那朵白蔷薇被他放在书桌上。
他得到了一朵花。
拿到花时他看到那双浅色眼睛里闪着细碎的光，洋溢着还没被岁月消耗的生命力。
年轻人都是这样吗？他不知道。尽管他确实有二十多岁的时期，但都用来修行和压抑自己的“病症”了，回想起来只觉得短暂又漫长，好像什么都没做成，时间就已过去。
他的挣扎不值一提。
每天在窄桥上独行，不知何时就会掉下深渊。走到现在，他习惯了这样生活，甚至认为自己十分幸运，能找到这样的工作，不用滥杀无辜就能满足自己畸形的欲望。
只是心魔从未消失。他也从未忘记与恩师的约定。
冷静，克制，就这么继续修行下去，也许这辈子过完了，他也忍住了。
皆大欢喜不是么。
可苏醒偏偏要出现在他面前。
她的笑太刺眼了，像手里盛开的花，如此直白纯粹，简直让他生出一种错觉，仿佛不管他以怎样的形象面对她，都会得到这份笑容。
让他更能感觉到自己内心的黑暗。
真让人受不了，肖自在只觉得更苦恼了。
这时他还不知道，以后只会有更多惊喜等着他。
自从他拿回那朵花过后，一直没再见到苏醒和她的小伙伴。这几天他都有事要做，而苏醒也不再每天微信上找他。
很好，他暗暗松了一口气，出去玩没什么时间坚持吧，以后也这样慢慢不再联系就更好了。
不过苏醒不这么想。
她这几天都和许霏一起到处跑，找各种好吃的店，逛街唱歌一样不落，终于把她宅家里这么久的念想全部实现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她和肖自在的微信聊天频率比之前低了太多，现实也见不到面，关于这点苏醒没几天就要郁闷一下，念念叨叨半天。
起因是这样的：
某天晚上，苏醒突然捧着手机激动道：
“许废许废，你看，他给我点赞啦！！”
许霏刚往嘴里塞了口草莓，还不想说话。
“哇哇哇他刚才回我晚安啦！”
至于么，许霏有点皱眉毛了，她说：
“出息！老醒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啊？”
苏醒撇嘴，她拒绝回答。
“够了，你这种搞法我觉得就是自杀式袭击。哪有天天在微信上追着人的！”许霏眉头越来越皱。
“可我觉得我四舍五入大约可能已经成功一半了……”
“你给我清醒一点啊！！”许霏终于忍不住了，她拿起手头的本子就开始敲苏醒脑袋。
“哎哟！轻点轻点，你真的是我姐妹吗？”
“算了算了，我服了你……”许霏表示认命，她还是尽力帮苏醒想办法吧。“现在我们来认真讨论一下方法，方法，知道不？唉……虽然我觉得你追到很好，追不到更好。”
“给我撤回后半句！”
省略过程，最后的讨论结果就造成了肖自在今天的“惊喜”。
苏醒敲开门后就笑嘻嘻的递给他一束红色的玫瑰，没等肖自在开口就说：
“我们不小心买花买多啦，送你一点呀！”
肖自在想都不想就要拒绝。这时许霏从旁边冒出来，冲他扬了扬手里更多更大捧的玫瑰和另一束包好的捧花，证明这是真话。
苏醒又接着说，或者你要这一束吗？她拿过许霏手里的捧花，主花是微妙的粉紫色，点缀着少许绿叶和几朵白花。这束花比苏醒手里的几朵玫瑰要精致太多……价格看来也贵很多。
“肖哥你选一个喜欢的嘛？房东选了玫瑰，楼下的姐姐选了百合哦。”苏醒催促他。
许霏十分真诚地接过话：
“这个笨蛋忘了家里只有两个花瓶，这是真的买多了。”
肖自在纠结着要了玫瑰，最后还僵硬地礼貌性到了谢。
说完不用谢，苏醒露出得逞的笑，和许霏飞快溜上了楼。虽然很小声，但关门前肖自在确信听到了她在嘿嘿的笑。
“唉……”肖自在望着手里的东西扶额，只好找了个花瓶，洗干净再装上水。玫瑰已经修剪掉了刺和下半部分的叶子，只要放进花瓶就行。
他看来看去还是把花放在了客厅。
但还是感觉有些不搭。虽然在做别的事，但肖自在总会不小心就把目光和注意力放到花上。这才注意到这些玫瑰不是常见的大红色，而是更深一点的颜色，几乎接近暗红色。
恩，10枝，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吧。毕竟送情，咳咳咳，送人如果有那个意思的话，不是经常送9的倍数吗，况且也不是只有他收到花，肖自在这么说服了自己。
他拍拍脸，把花拿到别的房间，开始打坐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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