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面包和牛奶

想到方起晚上没怎么吃饭，许寒灿去小卖部买了一袋面包一盒牛奶。要不是食堂关门了，他肯定给方起买饭，全荤。

        方起的寝室就在许寒灿的斜对面，很近。

        许寒灿敲了敲4212寝室的门，开门的是萧澈。

        “你找方起？”萧澈一看是许寒灿，就猜到他来他们寝室是什么事。

        “嗯嗯，他在吗？”许寒灿往里面望了一眼。

        “你进来吧，他还在洗澡。”萧澈侧了侧身体。

        “谢谢喽。”许寒灿刚进去关上门，方起就出来了。

        这家伙怎么来了？还拿着吃的。

        方起把校服搭在椅子上，刚想问许寒灿来干什么，许寒灿就伸手摸了摸他嘴角的一片红：“疼吗？你还有哪儿伤着了？”

        方起偏头躲开了许寒灿冰凉的指尖：“别碰我。”

        许寒灿连忙收回手，把面包和牛奶放到方起的桌上。“你晚上都没吃什么，我给你买了点吃的。本来打算买泡面，但是泡面太不卫生了，吃了对身体不好。还是面包有营养。”

        又来？

        他越关心他，方起越觉得心里别扭。不是不舒服的那种别扭，就是很…奇妙的感觉吧。

        “我不要。你拿走。”方起把面包牛奶塞回了许寒灿手里。

        “我刚刚去找孙老师了，我跟他说我是给你作证的。那天我看到你喂小猫了，我知道你很善良，我相信肯定不是你伤害小猫的。”许寒灿说着，把手里的东西放回方起桌上。

        他看到了？

        方起想起来那天他在操场确实遇到了许寒灿，原来他喂猫都被他和陆季予看到了。

        这还是方起第一次从人口中听见说他善良。

        所有人都认为他和善良这个词不沾边。

        包括他自己。

        可当他看见那只小猫，他的心几乎是一秒就被融化了，本能地就想要去关爱它。

        或许…是因为小猫像自己吗？

        “你记得擦药了再睡觉哦。我就先走了，明天见。”许寒灿下意识想去拍方起的肩，但方起很反感身体接触，他抬起的手只是放在脸旁挥了挥。

        “喂…”方起回过神，这声“喂”和关门声重合，被其所淹没。

        许寒灿已经走掉了。

        他低头，面包和牛奶立在桌子上。

        许寒灿买的刚好是方起最喜欢的一种面包和牛奶，但是由于价格昂贵，方起一个星期只吃一次，有时候连一次都吃不了。

        面包是八块，牛奶是五块。

        许寒灿是真有钱，也是真大方啊。

        “咕”。方起的肚子叫了一声。

        好饿…。

        最喜欢的面包就在眼前，这还能忍吗？

        方起坐了下来撕开包装拿出一块面包吃。

        一共八片，吃四片吧，明天早上吃四片。牛奶也留着明天早上喝。

        至于十三块钱，只能下个星期再还许寒灿了。

        他现在身无分文。

        等等…我一分钱都没有了，明天怎么坐公交回家？

        方起突然想到这个严重的事。

        他家离学校很远，坐车都要坐三四十分钟，要是步行的话两个小时起步。

        五点半放学，走两个多小时，到家七八点。

        好像不是很远，也不过就是从日落走到天黑。

        就怕等他走到家了，脚废了。

        可是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方起想到了借钱，但他一个朋友都没有，找空气借吗？不如…找许寒灿？

        不行，已经欠许寒灿十几块钱了，他可不会厚着脸皮去找许寒灿开这个口。

        那不如给方玫玫打电话让她来接他？

        方玫玫之前买了个小电瓶，但一直没怎么骑过，就闲置在停车棚里面。

        算了，方玫玫肯定不会愿意来的，而且她要是知道还没到星期五他就把生活费花光了，肯定骂死他。

        此刻的方起简直找不到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不回去都不行，他还要找方玫玫要钱，好还许寒灿的十三块钱，还要充饭卡。

        好想一夜暴富…。

        暴富是不可能的，方起的腰倒是疼了一夜，根本就没怎么睡好。

        他下床去上厕所的时候因为天还没亮看不清，还把脚趾头给磕了一下。

        那一瞬间疼得方起想原地死亡，他咬着牙关硬是没叫出声。

        手忙脚乱收拾好了，只差拿上饭卡就能出门，方起却怎么也找不到饭卡。

        “我卡呢？”方起摸遍了口袋，翻遍了桌子和衣柜都不见饭卡的影子。

        “你们看见我饭卡没？”他问其他三个室友。

        他们都摇摇头。

        妈的，我昨天放哪了来着？

        没放哪啊，就在口袋里没拿出来啊。

        该不会是掉哪儿了吧…。

        这算是完蛋了，学校那么大，怎么找一张渺小如尘埃的饭卡？

        方起要疯了，美好的星期五从饭卡失踪而结束。

        新学期的第一个星期他过得简直糟糕透顶了，学习学习没学什么进去，睡觉觉没怎么睡好，吃饭天天吃素的，又被记了处分还受了伤……。

        这是人该过的高中生活吗？

        好累啊…。

        方起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拿起面包和牛奶出了门。

        他一开门，斜对面的门也开了，出来的是许寒灿。

        “早啊同桌！”许寒灿热情地跟方起打招呼。

        他正准备去敲他的门喊他一起走呢。

        “你昨天没睡好吧？早上也没梳头？”方起乱蓬蓬的鸡窝头和眼下淡淡的黑眼圈太惹人注目了。

        他皮肤白，但凡有点其他颜色出现在他脸上，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没睡好是真的。

        “你才没梳头。”方起说完这话就后悔了。

        许寒灿黑亮的头发又厚又多，发质很好，看起来很蓬松柔软，让人有想揉一把的冲动。

        方起默默地用双手把自己的头发理顺。

        他一心烦意乱就会把头发抓乱，已经是习惯了。

        做他的头发也是挺遭罪的。

        再看许寒灿的样子，他笑容灿烂活力满满，而自己耷拉着脑袋死气沉沉。

        许寒灿才像个正常的高中生。

        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我梳了啊，昨天才洗的。看多么的柔顺。”许寒灿撩了一把头发。

        ……你不用这么认真的回答我。

        现在还有个问题，饭卡丢了，那他午饭也吃不了了。

        没事，这不还有面包呢吗。

        这不是面包，这是救命稻草啊。

        “谢谢你。”沉默了半晌后，方起才开口道。

        “啊？”许寒灿很茫然。谢他什么？

        方起晃了晃手里的面包袋。

        他说谢谢我了！

        许寒灿反应过来，方起都走到前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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