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真相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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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抱在怀里,小裴砚之一下子不知所措。
……姐姐,姐姐的臂弯好暖和。
只是……
烟烟听到小小师叔慌乱地自言自语:“君子处世,克……克己复礼,济时益物……”
音色似清泉击石,却因年龄小,细声细气,显得格外可爱。
烟烟狡黠一笑,她松开手:“唔,小师……你知道什么才是礼吗?”
小裴砚之黑亮的眼睛眨了眨,细密的睫毛覆下一片阴影。
他摇摇头。
烟烟振振有词道:“礼尚往来,来而有往是为礼。”
“姐姐刚刚抱过你了,现在该你抱姐姐了。”
种子从草地里萌发出来,风在轻轻摇它的叶子,两只水鸟从远处游来,蹭了蹭彼此脖颈。
烟烟眼睛像两轮弯月,笑意盈盈地张开双臂。
小裴砚之身上已经有那种淡淡清凉的药草味,给人带来清静宁神的感觉。他鼓起勇气踮起脚尖,药草味越离越近。
就在这时——
人群中忽然传来一阵阵惊恐声,然后是怆地呼天的求救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声。
还有几声震耳欲聋的兽吼,凌驾在所有绝望声音之上。
烟烟想起黑蛟曾告诉自己的事,心中猛地一沉。
她和小裴砚之同时向后望去,只见一只巨大的饕餮缓步而来,怒目圆睁,撕咬吞吃着街上的男男女女。
在它身侧,是下落坍塌的建筑和不断增加的断肢死尸。
小裴砚之面色苍白,显然是被震吓到,但下一秒他拔腿就往人群中跑。他回过头来,招手:“姐姐,你快离开这里。”
烟烟想同他一起去,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一点点变得透明,她挣扎着向前却一动不动,只能目送着小裴砚之一点点跑远。
她看到他护在婴孩老者之前,却一次次地被凶兽一脚踢开,他爬起来再继续,愤怒的拳头不甘地落到凶兽坚硬的躯体上:“你为什么吃他们不吃我?”
她看到他抱着父母的遗体,轻声唤着爹娘,后来他一个人站在死人堆里,刚才还干干净净的脸上,手上,身上全部都是鲜血。
小男孩眼睛黯淡,像无边海域从此迷失灯塔,皎月下坠,自此沉没深渊。
救不了这些人,甚至是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在面前一个接一个地死去。
小师叔该有多难过啊。
烟烟这样想着,突然瞥到不远处的巷子里站着一个男人,道袍翻飞。他转过头来与烟烟眼神相触的一瞬间,一股力量将她不由分说地驱除出裴砚之的识海。
“咳咳……”
烟烟听到了,思念很久很久,熟悉的声音。紧接着是修长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抚摸上她的脸。
少女细腻的绒毛在掌心绽放,如新鲜的小花小草晃动着。裴砚之愣了愣:“我还在做梦?”
温暖如春风般扑面而来,一整个包围了他。烟烟捉住他的手背,放在唇上亲了亲。
她神秘地在他耳畔低语:“不是哦,小师叔。”
湿润的,软绵绵的。
裴砚之只觉整个大脑都陷进雨后的云层里,而皮层深处的每一根神经都被刺激地跳动起来。
不过放松了顷刻,他立马背脊绷直,无神的眼睛焦急地寻觅:“烟烟,你怎么……”
你怎么从无极岛出来的,你怎么又回到书院?
你怎么找到我的?
“不错,小师叔还记得烟烟的名字,”烟烟往前一靠,胡搅蛮缠打断了裴砚之的话,“差点以为过了一年,你会忘了烟烟呢。”
她像是命令般说道:“小师叔啊,张开双臂。”
裴砚之:“嗯?”
“礼尚往来,你还欠烟烟一个抱抱。”
感受着怀中少女的温度,裴砚之知道他什么也不用问了。是真实也好,是做梦也罢,重要的是烟烟此刻正撒娇般蹭着他的下巴,他深邃的锁骨,将他的发丝绕在指间玩耍。
裴砚之伸出手,这一次终于踟蹰着落在了她的头顶。揉了揉,他轻声问:“你有没有受伤?”
怀中的人嘻嘻笑着:“没有。小师叔不是知道吗,烟烟最厉害了。”
“一点也没有吗?”
少女像猫一样趴着听他的心跳,她抓起裴砚之的手放在自己脸上:“要不小师叔你摸摸,真的没有。”
男人宽大的手掌犹豫着,最终没忍住刮了刮她的鼻尖。虽然看不见,但是画面就那么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他脑海:她生动明亮的眼睛里带着笑意,酒窝清浅,像小动物般捣怪双手乱闹腾,揉着他的脸。
裴砚之都由着她。
“小师叔,你好些了吗?”过了一会,烟烟帮他理了理衣襟,“我带你回无极岛。”
裴砚之咳咳两声,刚想说话,一道黑影冲开门如旋风般出现:“主人,我感受到你醒了,呜呜你终于醒了,可让蛟担心受……”
黑蛟越说声音越低,它感觉到一道不欢迎的目光。
小鬼头撅撅嘴,脸上一副“你干嘛来打扰我们二人时光”的表情。
蛟委屈,蛟不说了。
跟在黑蛟后进来的何满咽了咽口水。
师妹不是曲寒霖的未婚妻……前未婚妻么,她现在和裴师叔是什么情况?
这空气中不断上涌的粉红泡泡和暧昧气氛……
这年龄,这辈分……
这算不算……背德啊……
等等,所以师妹为了心上人,把自己的前未婚夫打了一顿?
居然还有点带感是怎么回事。
何满乐呵呵地刚要开口“师妹我以为你救裴师叔是因为他是你表亲戚呢”,
徐观梅冷冷道:“裴师叔,我有话想问您。”
不知道是不是烟烟的错觉,师姐紧紧地盯着小师叔,空气中竟有几分剑拔弩张的味道。
不等她开口询问,裴砚之长发从肩头滑落,他缓缓点头,知道总会有这么一天。
“对不起。致你长姐离开人世的,确实是煞气。”
徐观梅气血上涌,正要唤出法器,猛然想起师父的话,不要被仇恨蒙蔽。
她避开烟烟的视线,继续逼问:“裴师叔,是煞气,还是…你?”
裴砚之不知道如何回答。
他不想欺骗这个孩子。
“是玄蝉。”
寂静中,一个苍老的女声骤然响起,带着几分叹息。
众人回头望去,满头银发的冬青长老推开门。
不知是雪落在发间,还是发如雪。
作为唯一的女长老她很少参与书院管理,总是独来独往。裴砚之的印象中,冬青长老和玄蝉师父颇有渊源,甚至在锁妖塔一事中,她还刻意提醒自己,满月花味苦。
此时,冬青长老说道:“裴砚之,我知道你不肯说,是不想毁你师父的声誉,叫他死后还遭人唾骂。”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白衣宽袍的人低下头,落寞的身影倒映在墙上,“况且,裴砚之确实没有救得了她,没有救得了他们。”
小裴砚之一次又一次地看着鲜活的生活在自己眼前逝去,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并没有让他对力量充满渴望,相反,他希望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你争我夺,没有压制与伤害。
“等等,玄蝉院长?”何满越听越糊涂,“天下谁人不知,玄蝉院长厚德载物,高山景行,声誉传天下,这件事与他有什么关系?”
冬青长老顿了顿,望向徐观梅,和蔼可亲的语气中夹杂着笃定与愧疚:“你长姐,是被玄蝉所杀。”
她下定决心要把真相说出来。
“其实玄蝉,本也只是个外门弟子。他原是我家侍卫无名,护送我上万卷山修炼。路上遇到一位落单的世家公子。”
那世家公子口无遮拦,竟然调戏彼时尚为年轻小姐的冬青。无名手起刀落,杀了那人,顶替了他的身份,之后竟一路顺利进入万卷成为了内门弟子,并为自己改名“玄蝉”。
当时,无名擦了一把刀上的血,对她说:“小姐,这人身子骨这样弱,枉做什么世家。我替他去修真,也能一直陪着您。”
后来,玄蝉壮志满怀地指着泰山石,对她说:“冬青,书院为何内外有别,世上为何阶级有别,我要用上古煞气,毁灭这一切不平等。”
但是冬青不知,玄蝉会为此变得疯狂。
他从山下带回来九十九个孩童,秘密试验将煞气引入孩童的体内。煞气岂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到最后只在裴砚之一人身上成功。
为了更好地控制裴砚之,玄蝉丧心病狂地抽走了他的三魄。冬青记得,有段时间她见过这孩子,眼神空洞,怕光怕人,失去自我思想,平时就蜷缩在角落里,宛如一具行尸。
玄蝉仍是不满足。
裴砚之利用煞气发挥出的强大力量,叫他眼红。
他早就忘了最初的梦想,他甚至告诉冬青:“世界上确实应该有一种不平等,那就是我高高在上,把其他所有人都踩在脚下。”
冬青拦不住他,一切都晚了。
玄蝉开始尝试将煞气引入到自己身上,为了避免和那些死掉的孩子们一样结局,每次他只摄入一点点。
但这并不奏效。
玄蝉死了,人人都说他死得突然,只有冬青知道,他是被自己的欲念,一点点积少成多害死的。
冬青没想到,玄蝉死得时候还会有人为他难过,裴砚之跪在他身边,磕头一声声地叫他“师父”。
罢了。
他也曾教那孩子下棋,算术;
他也曾陪那孩子赏月,对诗。
他也曾教那孩子读书:“玄蝉去尽叶黄落,一树冬青人未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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