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校园＊痞子

…………

        “啊——烦死了！还让不让人睡觉！”朴星艺这梦做得真实，关掉了三四个闹钟，直到那经久不绝的电话铃声才将她吵醒。

        她宿醉一场起身，躲不掉的思绪混乱，连昨夜是谁送她回酒店都不知道。起床气大发，气息不平地接起电话。

        “谁啊有事说事。”

        "sara,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早上的航班？”缪姐试探性开口，皱着眉，焦急异常。

        她居然忘了这事！都怪昨夜玩得太嗨，醉酒后什么都忘个一干二净。

        她平息凝神，大脑飞快运转，尽力挽救错失的航班，“缪姐，现在重订机票还来得及吗”

        电话那头的女声顿了顿，传来键盘打字的声音，“我查查——幸好，下午三点还有一班直达阿根廷。”

        朴星艺听到这话才打心底舒了一口气，眼神镇定，开口回复她，“那就三点吧，我收拾一下，到了阿根廷再和你联系。”

        现在的时间接近十一点，通知栏上还有几条未读微信，程荔雅发来的。聊着聊着，朴星艺打车去了机场。

        她换了一件墨绿色旗袍，修身的绸缎正好符合她玲珑有致的身材。从托运处到候机室拒绝了好几个前来要联系方式的陌生男人。

        她早早就出了候机室，生怕出了半点差错。她带上耳机习惯性的听着那首《告白气球》。

        “泽哥，这边!”一声清脆悦耳的女声传入耳朵。

        泽哥周明泽

        她下意识一惊，没有回头，否定着心中的猜想。

        她对他的名字异常敏感，哪怕是带个“泽”字，都能让她瞬间警醒。那声音没有消散，反倒是越来越近。

        头悄悄向右偏离了四十五度，用余光瞄着远处的情景。那处一男一女走在前面，身后还跟了三四个人。

        巧合的是，为首的男人身高也接近一米九，相同的圆寸，类似的走姿，还有独一无二的嗓音。

        “别送，走了。”男人宠溺地摸了摸那女生的头，转身就要离开。

        女子朝他背影喊了一句，看不清神色，“你要平平安安的回来!”

        男人头也不回，只是抬手向身后摆了摆，示意女子他知道了。

        朴星艺就在一旁看了出爱人离别的戏码，不死心地想要验证自己的想法。

        她小心翼翼，四处张望着朝那边喊了一声"周明泽”。又疾速地将脑袋埋下，从座位的缝隙中查看着男人的反应。

        男人停了停，四下张望着，好像找着什么。

        小赵见他脚步停下以为他落了什么东西，神色慌张，忧心忡忡。

        “怎么了泽哥有什么问题吗”

        周明泽疑惑不解皱起眉头，过了一会儿又摇了摇头。

        原地站了一小会儿才开口，“听到有人叫我吗”

        小赵狐疑地望了望周围，转头回复他，“没有啊，除了韩箐之外没人叫你了。”

        周明泽听后有些失落，脸上透着惋惜。

        小曹玩味的笑了笑，冷不丁说了一句，“泽哥，你不会是年龄大了幻听了吧”

        周明泽随口开了个冷笑话，“放屁，我二十几岁年龄大那我可以当你爸了吗”

        一句就堵住了小曹的嘴，在说说笑笑中带着众人向登机口走去。

        朴星艺将他的慌张无措尽数看在眼里，肯定了他的身份。她看了看男人离开的方向，是前往日本的航班。对于他来说，他的拳击梦想又将扬帆起航。

        朴星艺望着那结实高大的身影，想起曾经的过往旧事，恍惚间出了神。

        她是怎么和周明泽走到这地步的

        这些年，她留过长发，剪过短发，拒绝不少表白，听过不同的人承诺。还是走不出十八岁少年幻化的沼泽

        她至今都难以忘记那个炎炎夏日中所向披靡的扣篮少年…………

        2016年9月初，朴星艺如愿考上了盛天外国语高中的国际班。这天如一如往常的平淡，如果没有看那场篮球赛的话。

        “艺艺，快下来，我在你宿舍楼下，有天大的急事!”

        程荔雅在楼下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直都在原地，纠结徘徊。

        “什么事电话里说不了”听到是急事，朴星艺顿了顿。

        程荔雅语气严肃，听起来确实着急，“说不了真的，赶时间你快点出来!”

        少女狠了狠心，带着警告的口气，朝电话那头喊着，“程荔雅我就信你一次，敢骗我你就完了!”

        朴星艺倒要看看这人又弄出了什么幺蛾子。当她忐忑不安地见到闺蜜，得知急事竟是去看新生篮球赛。

        瞬间脸皮就耷拉下来，皱着眉头，默不作声。

        朴星艺本就对异性不感兴趣，如今大热的天，还得当个大怨种陪别人去阳光下暴晒，心里不禁窝火。

        这也算急事？亏程荔雅想的出来。她巴不得这颜控晒秃噜皮，看她以后还敢不敢看篮球赛，敢不敢使计框她。

        下都下了楼，她也懒得回去，万般无奈，半推半就，还是来到人潮涌动的篮球场。因是前两天是阴雨天气，地上坑坑洼洼，散布着大小各异的水凼。

        从几分钟的路程，硬是被她们走出一小时的艰难。

        朴星艺极不情愿地问到，“还有多久到啊？”

        程荔雅倒是兴致蓬勃，“马上马上，在那儿。二号球场！”

        她见朴星艺吃力，好心地拉起她的手，牵着拽着向目的地走去。

        被强行赶鸭子上架的少女还没赶上抱怨，前方传来掌声震耳欲聋，很明显篮球场上响起的。

        朴星艺一眼望去，身着蓝白球衣的寸头男子回旋转身，看架势刚完成180度空中扣篮。全场又是猛烈欢呼，阵阵余热未散。

        似曾相识的身影让少女触电似的一击，急切地迈着着步子走近。她于乌泱泱的人群中你推我挤，看清面容后却慌了神，傻傻伫立。

        几秒的凝视却让她心里掀起了一场吞天灭日的海啸，有覆灭她的趋势，但还是表面淡定的静静站着。

        朴星艺说：“这不是那天下午替我解围的老好人吗？”

        关于少年的一切都是秘密，她没敢让任何人知道。

        程荔雅以为朴星艺在和她说话，转头盯着她绯红的面容，“什么，你大声点，我听不到。”

        朴星艺神色慌张，眼神回避着，凑到她耳边，“没什么，看球赛吧。”

        篮球场上的周明泽格外夺目张扬，摈弃了一贯的短刘海，剪了个帅气的圆寸。

        阳光下清亮的双眸染着挑衅，他笑得肆意野痞，引来无数迷妹尖叫。

        一连串的上篮，交替传球，投射，动作行云流水，他一气呵成，似蛮荒中野性十足的狂兽，彰显英姿豪概。

        他妥妥拿捏住所有人的目光，成为球场瞩目的焦点。

        朴星艺抱怨了一句，“叫什么叫啊，吵死了。”随后一直抿着嘴，嘴角弧线并不友善地下垂。

        她不喜欢他进球时，那些女生此起彼伏的加油呐喊。不喜欢他浅笑时，她们投射出的缠绵爱意。

        她此刻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一刻也不肯将视线移开。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她以为自己是有愧于他才如此在意。

        程荔雅站在一侧，激动到握住她的手臂，不时还发出尖叫，“快看艺艺！好帅！”

        朴星艺假装不屑的模样，故意将视线望向了别处，声音淡淡的，“还好，也就那样。”

        她心口不一，不知道偷偷摸摸朝少年那儿望了多少次。

        程荔雅一脸正经，实际上却耍着滑头故意试探她，“还好？那你肯定觉得无聊，既然这样，我们就走吧。”

        朴星艺故作疲惫，说了个自己都不相信的理由，“我累了，不走。”

        程荔雅早就知道她的性子，既倔强又死要面子，心里不断腹诽着她的表现，“你就装吧，我懒得揭穿你。”

        “六号加油！”程荔雅又趁机吼了一句。

        果然颜值即正义，在好皮囊面前，朴星艺所有的坏情绪都能一笔勾销。

        少年接二连三的进球让朴星艺漾起浅浅笑意。

        只见他小臂袖口紧绷绷的，腹部肌肉群块垒分明，大腿肌肉并不过分健硕，线条感十足。

        小麦色皮肤完全暴露在衣下的直肩阔背，属于荷尔蒙爆棚的类型。

        不得不承认，他确实痞里痞气的。

        “诶，你说六号会赢吗？”程荔雅开始在她耳边叨叨。

        她的眸子清冷，眼尾上扬，淡淡的瞳色颇有混血感，“谁知道呢，也许吧。”

        “那你希望他赢吗？”程荔雅死不甘心，又凑上去问朴星艺。

        朴星艺耐不住她连续的追问，沉默一阵，说的含蓄，“我希望也没用，要靠他自己的实力。”

        “那就还是希望啰。看吧，揪住你的尾巴了吧！朴星艺你就是个口是心非的女人！”

        程荔雅说罢拉着她又上前排挤了挤，与场上的少年挨得更近。

        朴星艺怕她一会儿继续不依不饶，眯着眼，双手插腰，威慑力十足。

        “你还还看不看球赛了？”

        程荔雅没空看向她，注意力转移到六号身上，“看啊，为什么不看？”

        “那你就少说话。”朴星艺微微戳了戳好友的”肩。

        就在两人交谈期间，少年数十次抬肘，一秒瞄准。手腕控制向上旋力，投出完美弧线，颗颗入框，球无虚发，得了不下三十分。

        顺流而下的汗液，滑过流畅的下颌线，尖端的喉结，来到孕育浅窝的锁骨。汇集一片透亮，斜阳下闪闪发光，象征着性感，青涩，懵懂的魅力无限放大。

        一场比赛下来，是当之无愧的主力，轻而易举地取得胜利。

        结局已定，少年与同伴击掌欢呼，热血拥抱。

        表情算不得十足兴奋，像是还没尽兴。

        他选了个人少的方向，回避着一众异性迷恋的目光，转身离开球场，懒懒散散的和同队兄弟勾肩搭背靠。

        那浅淡弯起的嘴角，正好遮掩了他眸子里的低沉冷淡。以致于让人有一瞬间的错觉，天真的认为这个男生是真诚温柔的。

        那天朴星艺与周明泽最近的距离，隔了半个篮球场。

        也仅限那天的恍惚一眼。

        多年后的聚会，程荔雅喝醉了问她，“为什么喜欢周明泽？”

        她一时失语，竟说不上具体原因。

        甚至是从哪件事开始喜欢他，她都毫无头绪。

        可爱情不就是悄然而至的吗？

        真正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哪里会有这么多为什么。

        她喜欢他，像太阳升了落去，无论朝夕……

        同年12月的某天，程荔雅不知从哪的小道消息得知学校要举行百年校庆。

        她知道朴星艺因为家里条件不好，没几件新衣服，主动提出借她一件。

        朴星艺拗不过她，只好勉强应下。

        那日，两个高挑纤细的少女沿路闲逛，东看看西瞧瞧。

        朴星艺借来的衣服虽然好看，却并不合身。

        她被盖得严严实实，显不出前凸后翘的身材优势。

        “艺艺，咱们去美工社吧。”

        “不要。美工社多无聊。”

        “那去街舞社？”

        “不要。跳街舞多危险。”

        “那合唱社？”

        “你五音不全，去那儿干嘛。”

        “那你说你去哪里？”

        程荔雅有些气急败坏，这女人真是难伺候，一年比一年挑剔。

        朴星艺不愿直说心中打算，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

        “篮球社。”

        程荔雅开口忍不住八卦，“那你还不打篮球呢。你去那干嘛？我知道了，你是想看帅哥。”

        说罢直接双手一拍，挤眉弄眼地凑到她跟前。

        “艺艺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去篮球社就是有心上人，那你那天去看篮球赛不就是要表白？”

        程荔雅像是被抓住了尾巴，一下跳得颇高，“你这是诽谤，谁说我要表白了。”

        朴星艺灵机一动，一脸正经地娓娓道来，“实话告诉你，我是看你这么喜欢篮球赛，才提了一嘴篮球社。”

        这下好了，她光明正大为自己的私欲找了个借口。明明是她自己心里有个人，非要说是为了成全程荔雅的心愿。

        但程荔雅还真就相信了她的一套说辞，跟着她朝篮球社走去。

        篮球社的摊位上围了不少人，争先恐后地看着什么。

        朴星艺凭借自己的美貌杀出重围。只需袅袅一笑，便能轻而易举地带着好友挤入首列。

        程荔雅指着屏幕，大声朝她说，“艺艺你看，第一个就是那天的六号！”

        朴星艺表面不屑，“什么六不六号，不就是那个盛天库兹马吗？”

        旁边有个眼镜少年听到少女熟稔地说出这名字，侧头回了一句。

        “别小看他，周明泽在学校可是出了名的不好惹，混世魔王一个。而且在球场也是所向披靡，到战无不胜的地步。”

        “周明泽？”

        朴星艺将这个名字放于舌尖辗转默念了好几遍。

        那人简直不敢置信，嗤笑着对着她们，“你们没听过这名字？”

        朴星艺与程荔雅默契地同时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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