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先打一架

询问奚孟修是不是“弹指定魂”的是个年轻人，浓密短发刺立被稍稍向后梳起，露出额头上的稍做表情就分明的抬头纹。他的抬头纹最明显的有三道，额头上还有两道连在一起的浅淡的疤痕。抬头纹与疤痕组成了一个歪扭奇特的“王”字。
  此时这人笃定的看着奚孟修，脸上有着笑意，嘴唇上特意留的小胡子打理的很精致。
  奚孟修有点不明所以的迅速看了断葛一眼，断葛面无表情的吃串喝啤酒，倒是唐青龙和宋青鸾诧异中流露看好戏的样子。再瞧着这个外貌醒目的男子，奚孟修放下烤串，握在手里的纸巾快速擦了一下嘴，客套假笑道：
  “抱歉，不知道你说的‘弹指定魂’是什么意思。”
  小胡子敛起笑容，眼神游移，落在奚孟修头上发髻上，又微笑道：
  “奚道长何必遮掩，阁下与荀道长论道后，荀道长对阁下很是推崇，据传剑者断葛也经荀道长引见与你相识，你们三人曾一起以樱花大天狗御师服部坎为靶子，互演剑道...  ...”
  奚孟修听得眉毛皱起：
  “等等，你说的有点似是而非。但是确实好像是说我！”
  目光再次掠过断葛，奚孟修不确定的继续说：
  “外界的传言都是这么说的？我并不通剑道啊，当日断葛和荀道长确实展示了非凡剑招，我不过是旁观而已！”
  小胡子眼神里渐渐有了怀疑：
  “奚道长何必自谦，断葛曾亲口说你剑意惊人，当日仅凭剑意就令数十天狗鬼物陷入混乱...  ...”
  “断葛亲口说的？”
  奚孟修眼神再次落在断葛头上，却只见这位剑者依旧不为所动，然后看着小胡子问。
  小胡子：“十天前，断葛在田州与人论剑，有人向他挑战后，曾问及剑道独行与同道互勉的问题，他品评过他的朋友中擅剑道者，曾提及三人演剑的事。”
  握着手里的纸巾就像握了一把野草，奚孟修眼神震颤望向断葛，只是这人还是沉默冷酷的样子。人家可是说的有根有据的啊喂！
  “是这样的吗！那么，这位朋友，怎么称呼？有什么事吗？你认识断葛吗？”
  小胡子不明所以，表情里对于眼前这位传言里的人充满了怀疑，高人行事真就这么怪诞无厘头？
  “他叫应怀正，珍州人，年龄28岁，传闻拥有地甲级实力，喜欢剑道，但练不成剑法，因此喜欢挑战剑道高手。我估计他不认识断葛！”
  宋青鸾捧着手机，眼神诧异，快速说完后抿着嘴。用胳膊肘拐了唐青龙一下，唐青龙不明所以瞄了瞄她的手机，脸色怔怔。
  小胡子的应怀正听着宋青鸾替自己回答了问题，表情恢复正常，看着唐宋二人的表现，笑了笑说：
  “对。我想向奚道长讨教！”
  奚孟修眼角余光注意着不为所动的断葛，心里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断葛怕是没什么朋友吧！但是他把奚孟修当成朋友说给其他的剑者听，再看看之前发生的事，他与荀道长倒确是朋友的，他对待奚孟修也够真诚...  ...虽然可能是先确认了奚孟修的实力。
  好吧，朋友！其实奚孟修现今也没什么朋友！
  “这，也行。不过，你有没有想过去挑战断葛呢？”
  奚孟修说着，用余光注意到断葛拿烤串的手微微用力了一下。
  “一样的，打过了你再打他，只要碰见了就是机会！”
  这小子，刚才还说讨教，这就变成打了？
  奚孟修眼神看向宋青鸾和唐青龙，你们的说法是“喜欢挑战”？
  “可不能打架啊！我们这儿这两天有宗教活动，警察很多的！”
  不知什么时候，送烤串的老板经过旁边了，听见了几句弄不懂的莫名其妙的话，但他听懂了“打”。
  唐青龙笑笑胡扯道：
  “打什么架啊！老板你误会了。我们是同玩一个网络游戏的，这回碰见了，根据游戏角色玩扮演呢！”
  “走走走！别在老板这儿打扰人家生意了，咱们回去玩这个剧本！别说还挺有意思的！”
  看着唐青龙快速去结了账，奚孟修张了张嘴，最后到底没说什么。
  小镇西南有一片空地，空地一边是陡坡。保总的人早有预案，在空地通向小镇的一面竖起架子挂着些条幅，遮挡了来自小镇方向的视线，又封锁了通向松枫山的道路，使得这片空地独立出来，成为保总预留给部分超凡人士切磋交手的演武场！
  几人在唐青龙和宋青鸾两个内部人士的沟通下，很快来到这个只有着昏黄灯光的临时演武场。断葛打包了所有吃食放在一个袋子里，不时抽出一串吃。
  奚孟修瞅着断葛的样子，凑近点说：
  “我是真不懂剑道啊。”
  断葛冷着脸，递出一罐啤酒。
  “你的弹指功夫当作暗器使用太浪费，你的凝冰之法，可能因为水汽不足而影响冰剑的形制，将你的冰剑借助水汽放大形制，只那一刺，便已是极高的剑道了。还有你那精神恫吓之法，不在剑意威吓之下。”

  合着你说是就是！有病不是？
  估计是一时口胡没收住，这会儿还要奚孟修按他的口胡帮着掩饰！当日面对龙龟阿元和太平道人，这货就是凭借口胡开团的！后来还毒舌吐槽了所有人的演技来着！话说回来，断葛当初挑战剑神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口胡的毛病？！他之所以沉默冷酷，也是因为会管不住嘴吧？！
  不过“冰剑刺”的剑道，倒是给了奚孟修一些灵感。
  刚才烧烤摊上的人也陆续来到空地边上，都是超凡人士，有超凡争斗不会看不出来。超凡也爱看热闹啊！
  倒是给那一片烧烤摊的老板整懵圈了，呼拉拉一群人就走的一干二净。还以为到点了，这群外来的宗教人士要做什么功课，要打坐念经了...  ...
  向着应怀正施了个道揖。奚孟修有些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应怀正一直管他叫道长，甚至更早一些荀道长就管他叫道友了...  ...他自己和这些超凡人士相交时，虽然没明说，但是一向默认也自诩道家人士的。
  重新拿起断葛递给他的啤酒，扯掉拉环，掌心对准罐子的开口，大量水汽被引出。奚孟修小心的控制着冰锥结合凝冰术，缓缓化作——半截剑身！
  单纯压缩还简单，塑形就不容易了！而且凝冰术进阶衍生的法术是叫做冰甲，是给自己附上古典铠甲轮廓的防护，奚孟修都没怎么试验过，更别说要将其变形塑造成武器状。与其凝成一把丑陋的宝剑，不如就只要一截剑身，反正又不是真的会剑法！
  掌心的剑身虚悬着滴溜溜旋转不停，奚孟修看向应怀正道：
  “请！”
  下一刻法盾加持，再附上金光，淡金色光晕浮现在身周。
  应怀正看着对方莫名其妙的凝水（啤酒）成冰剑（半截的），还给自己身上加了个裸眼特效（金光）。无语，又莫名觉得不对劲！
  这玩意，怎么感觉自己打的是个boss！而且还是以练武功的打一个修仙的boss！
  “等等，你这浑身冒金光是什么？”
  奚孟修伸手摸了摸半截剑身，触感冰寒冷硬，质感不错，有点神兵的感觉了。昏黄光照下，冰剑周围空气因为强烈温差形成迷幻的雾气，这么看起来，卖相也不错！随口道：
  “你有没有听说过有一门金刚不坏的神功？”
  应怀正闻言，有点泄气！金刚不坏，岂不是防御无敌，这还这么打？
  传言里这位奚道长可是剑意不凡的，而且其成名的弹指神通和点穴功夫更是被传的神乎其神的，但是没听说有什么金刚不坏啊！
  有点想要认输是怎么回事？不爽的甩掉外套，就像甩掉认输的念头！
  血气激发运转，手腕上像是护腕的的东西在手掌手腕活动中延伸向前，最终形成一副漆黑手套，哑光色泽在昏暗灯光下似乎要隐形。
  应怀正双手互碰一下，发出金属碰撞的响声，像是在给自己鼓劲。
  “切！还打个屁啊！你们看那个奚道长都开特效了，那个应怀正一点特效都没有，指定输！”
  “就是就是，光看着卖相就能分出高下了！”
  “哎，其实应怀正那副拳套看着也还挺不错的。不过这小子本身功底不足以驾驭啊！”
  “应怀正那小子到处找人打架，今天怕是撞上铁板了！”
  空地边缘处，有人讨论起来，都是看衰应怀正的。听最后那人的意思，应怀正在挑战方面可能是太招人烦了，所以人品这么差，都没人愿意支持他！
  还有人高声喊话道：
  “奚道长，听说你弹指神通与点穴大法两项绝技已堪称玄妙，二者配合便是无双无对，不知今日可否让我们开开眼？也让那姓应的小子长点见识，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奚孟修还真不知道，他如今居然已经有了这么大的名声！早知道不答应打这一架了！
  “各位，今天用剑了，虽然不怎么会剑法。”
  奚孟修冲喊话的方向扬了扬那一截冰剑。
  应怀正对外界的嘈杂充耳不闻，只死死盯着奚孟修。就在奚孟修扬起冰剑时，他踏步错身，脚步与上身似乎要分家往两个方向而去，旨在迷惑对手！脚步一出，身形与步伐又达成一致，一拳往奚孟修侧面砸去。
  奚孟修刚扬起剑就注意到应怀正的动作，不过他倒没动，只是不动声色加了两层法盾，还有一道法盾蓄势待发准备补上。冷眼看着那黑色拳套闪电般砸在第一层法盾上，几乎是一瞬间，已经是二十几拳，打得那一层法盾震荡不已，已经快要崩溃！
  奚孟修有些诧异，这应怀正攻击力不弱啊！但又有些怀疑是那副拳套的功效强大。
  看着应怀正似乎还想再捶他两拳，奚孟修不声不响的把那截冰剑搭在应怀正肩膀上。冰寒的气息贴近应怀正的脖子，他僵立当场，不可思议地看着那截剑身，太快了，不带一丝气息——武道血气攻击激起的气息，没有杀意，他注意到了，想闪避时已经来不及！
  奚孟修几次玄罗道境升腾，如今身体素质强的离谱，动作、速度、反应力都堪称非凡，与荀道长切磋时就能应对荀道长这种资深强大的超凡修士，现在应对一个远不及荀道长的武者，自然轻轻松松，这人甚至都无法给奚孟修带来什么压力！
  围观的人更是诧异无比，没想到这架这么没劲，奚孟修像是在逗小孩子玩！
  有人高喊：“应怀正，你在干什么？给Boss刮痧啊！”
  爆笑声响成一片！几个老成点的超凡者不解的看着笑成一片的年轻超凡者，虽然很惊讶这位奚道长新展示出来的叫做“金刚不坏”的绝技，但是笑点在哪里？
  奚孟修移开冰剑，看着应怀正，其实他也觉得没劲，一点表现和成就都没有！
  “你这不是剑道！”
  应怀正表情奇怪，有点接受不了自己的弱小！
  奚孟修转头看看断葛那个家伙，自己本来也不会剑道啊，都是断葛搞出来的啊！
  “剑道，是杀伐之道！我们只是切磋！”
  奚孟修看着对方手上的拳套，破惘视觉下，居然没有之前所见法器的那种超凡气息，反而有几分像是在长怡阁见过的那种禁法装置，是一种不同于修士打造的超凡物件的感觉！
  不知道这副拳套能不能挡住一发冰锥...  ...嗯，是冰锥升级的冰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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