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娘挨打

　　“小娟，等过一段时间，我们去爷爷奶奶那儿，让他们跟我爸商量，到时候就在县城的酒店办婚礼吧。这样岳父岳母来参加我们的婚礼也方便些。”

　　高小娟笑眯眯的点点头，只要能跟他在一起，怎么样她都无所谓。

　　“你怎么光点头啊，真是傻乎乎的。”

　　而在孙若言他追着未婚妻一家出门后，孙成国终是忍不住胸中得怒火，拉起一旁的妻子拳打脚踢了起来，其实他已经有很久没对妻子动过手了。可今天因为自家儿子的事，他一忍再忍到如今，只因为自家这婆娘是自己爹娘为自己挑的，小事上这些年他一直容忍，可是今天这是儿子的婚姻大事，怎么能容忍她如此。

　　“爸，你干什么，你打妈做什么？我们几个都大了，你不能打了！！”孙若丽一看自己爸赤红着眼睛，马上让儿子去老宅那里喊爷爷过来。

　　“晓波，去喊你太姥爷过来，赶紧的！”

　　“妈。我要怎么说啊？”

　　“就说老姥爷姥姥在打架，出人命了，快点。”

　　真的是着急了就出错，孙若丽让自家儿子去报信。怎么不想想自己儿子是个小胖墩，宋晓波一路小跑，等到门口的时候，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奶奶，大姐家的小老鼠来了！”

　　看着那小胖墩弯下腰，一直喘着气好像急急忙忙赶过来的，莫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宋晓波喘了口气，拖着疲惫的腿，走到院子里。

　　“太姥爷，姥姥姥爷打起来了。我妈说让你们过去看看。”

　　“什么！大伯大伯娘打起来了，坏了，爷爷奶奶。”

　　我就知道大伯不会忍着的，我和爷爷奶奶回来得时候，就看到他的脸色不对，这才一会儿就打起来了。

　　“老婆子，你心脏不好，就别过去了，我和这两孩子过去。”

　　“老头子，你当心身子啊。”

　　“小老鼠，你姥姥姥爷怎么打起来了。”

　　“臭猫，你！”宋晓波想着刚刚的情景，人流心有余悸，他在家的时候，他母亲和父亲就和姥姥姥爷一样，吓得他腿都软了。

　　看着小胖墩后脖子的汗一直流，又是惊又吓的，想想到底还是个孩子。又迈着小短腿跑了这么一段路，拉起他的小胖手对他说着。

　　“还真是个小老鼠，你害怕什么呀，你可是男子汉大丈夫，别害怕，我告诉你，等下大伯大伯娘肯定会被教训一顿，等下他们才会害怕呢。别怕知道吗？”

　　“真的吗？臭猫，他们打的好凶啊。”

　　“这有什么，你看哪家夫妻有不打架的，正常啦……”

　　是这样子吗？怪不得爸爸妈妈也会打架，原来这是正常情况啊。

　　“那我以后也会和媳妇打架吗？”

　　“我怎么知道，但是我知道打女人的男人不是好男人，而且你要是想知道，将来结婚了不就知道了。”

　　“那……”

　　“阿咪，不要把你脑子里的那些歪理教给你外甥。”

　　“爷爷，我哪有。”

　　“走吧，一会儿去大伯家不要胡闹知道吗？”

　　“知道啦，爷爷。”

　　刚走到大伯家墙外，就听见大伯娘的叫骂声和大伯的怒吼声。

　　“孙成国，你敢打我，你有什么资格打我，要不是这些年我一直苦撑着这个家，哪有你孙成国的今天！”

　　“我打死你个败家娘们儿，让你这张嘴巴到处乱说。”

　　“来啊，来啊，你动手吧！”

　　“成国，住手！”孙老爷子走进院里，看着院子里一片狼藉，对着儿子儿媳妇一顿臭骂。

　　“爸……你怎么来了。”孙成国刚要打在自家媳妇脸上的手，被自己爹拦了下来，不由得讪讪着放下手。

　　“我要再不来，你们两个都要把房子拆了。”孙成国坐在凳子上。

　　“爷爷，你劝劝我爸妈，他们为了若言的事，刚说了几句就闹起来了。”孙若丽哭着说道。

　　“若丽啊，去带你母亲进去收拾收拾，你爸我来跟他讲。”

　　我推推旁边的小胖墩，我们两个交换了一个眼神。

　　原来这只臭猫说得是真的，姥姥姥爷是真的怕太姥爷，那打架的男人也不是好男人了，是不是爸爸打妈妈也是不对的。此刻的宋晓波终于明白，自己的父母也许出现了什么问题，可是他却不怎么明白。

　　“成国，你看你这样子，像话吗？都做爷爷的人了，不怕孩子们笑话吗？”

　　“爸，今天这事你看她，和个泼妇一样，我忍不下那口气我，若言是我的儿子，平时她对我吆五喝六我都忍了，可是今天是什么事儿，爸，这若言的事闹成这样子，以后可叫我怎么办？”

　　“你们夫妻两个办事太不牢靠，既然没商量好干嘛去办这个订婚宴？”

　　“爸，我是没意见的，高家只有一个女儿，就是再怎么以后得东西都是他们小两口的，可是都被这个无知的妇人搅和了。”

　　“那也是你自己的问题，连自己的女人都管不住，你还好意思讲，要是再让我知道你再对你媳妇动手，你就试试！”

　　“是，爸，以后不会了。”

　　“成国，不论她怎么样，都替你生养了几个孩子，你也不能当着外孙和女儿的面打她。还有若言的婚事，我看高家的姑娘不错，你们就别管了，若言他也大了知道怎么做。等他回来你再问问他，别和你媳妇闹了惹人笑话。”

　　孙老爷子不是迂腐的人，人家那姑娘家里买了房给的陪嫁多就成了上门女婿了？也亏大儿媳妇说的出口，这话老婆子没在这，要是在肯定会堵的她说不出话来。

　　“爸，那您看要是我媳妇儿说的那样的话，您同不同意？”

　　其实对于自家婆娘说的那样，他心里也有一点不舒服，可是自家的条件他也知道，给两个儿子娶媳妇并不是娶不起，就是压力有点大，如今要是能和高家成事，这点压力也就没了，可他也怕和自家婆娘说得那样，以后出门给人说自家儿子吃软饭。

　　“成国，高家那边有说让你儿子过去上门了吗？人家只是让孩子们日子过得安稳，才给自家女儿这么多陪嫁，就是上门女婿我看也好，若言跟那丫头般配，哪里的黄土不埋人，你的儿子非得要跟着你我在这个穷山沟不得翻身吗？况且高家一家依我看也算是厚道人家，那两口子莫说没想着让你儿子当上门女婿，就是当了那也不会让你儿子吃亏的。”

　　孙成国听到自己爸这么说，他的心里就有了底了，就算等下他婆娘再闹，那他肯定不会手软，打到不说话为止。他完全没有把自己爹让自己不打媳妇这话放在心上。

　　“那爸你看我要不要去高家看看，跟高家人谈谈。”

　　“等过两天若言回来了，你跟着若言一起去，好好说，儿女前世债，别和你媳妇似得说话夹枪带棍惹人嫌。”

　　“听爸的。”

　　“那成，我就先回去了，你可别再打你媳妇了，隔壁四邻都听着呢人家说闲话。”

　　我听着爷爷跟大伯说的话，照我对我大伯的了解，等下我跟爷爷一走，大伯娘要是再追着不放，挨打肯定是没跑的。老话怎么说来着？闷棍打死人的。不常发火的人一旦发火，那就不是三两下能了的事了。

　　“小老鼠，我走啦。”

　　一边的小胖墩怒瞪了我一眼，不用想她也知道那小子又在骂我。

　　“爷爷，我跟你保证，大伯不会听你的话，他肯定还会修理大伯娘的。”

　　“你这丫头，这乱嘴乱舌的毛病几时能改，你大伯家的事你少说，你大伯娘啊她那是因果循环，你听过有句话叫什么吗？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她这些年压着你大伯外人都说你大伯是怕老婆，可爷爷心里清楚，你大伯那是怕我跟你奶奶要骂他，你大伯娘是我跟你奶奶给他挑的，他要是做的过分了，你奶奶和我肯定会讲他的，所以这么些年你大伯一直忍着，如今为了你大哥的事，你大伯哪能饶了她。”

　　“那您怎么不管那？”

　　不明白爷爷的想法，既然知道肯定会闹起来，怎么拉着我出来了。

　　“我管了啊，该说的我都说了，你大伯都快五十岁的人了，用不着我教了。”

　　听着爷爷那么说，我明白了，他就是打定主意不管，想给大伯娘一个教训，哎！果然爷爷他们做事都滴水不漏，反正爷爷也劝过了，外人也不会再说什么，至于我们祖孙两个出了大伯家的大门以后发生什么事，也没人说爷爷奶奶纵着儿子打儿媳妇了。

　　“爷爷，我懂……我懂……”

　　果不其然孙成国等自家爹走了以后，走进屋子看见母女两个在抱头痛哭，上去对女儿说着。

　　“若丽，带着孩子去你奶奶那边，我和你妈有话说。”

　　“爸！你能不能不动手，我妈这些年在这个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你怎么能……”

　　“出去！你一个出嫁的女儿，少管娘家的闲事！”

　　“爸！”

　　“出去！”

　　“你！你要干什么！若丽！若丽……”

　　“闭嘴，我有话要跟你说。”

　　孙成国坐在炕头，阴沉着一张脸。

　　“若言的事我同意，高家的姑娘我看成，你以后少在高家人面前说话，要是再有下次，我要了你的命！”

　　“孙成国，你好大的口气啊，想要了我的命？我十月怀胎生的儿子，给那个小贱人去当牛做马，凭什么，你要当那缩头乌龟你去当，我不去！”

　　“缩头乌龟？若斌将来娶媳妇，也要房子住，我问你盖这么一处你让他们兄弟两挤在一个屋檐下吗？高家竟然愿意给女儿把房子买到县城，那肯定也不会亏待了若言。你既然这么能耐，那以后若斌要是结婚，房子的事儿你来解决不要来找我。”

　　“凭什么？孩子又不是我一个人生的。孙成国，我倒是以为你打的什么主意？原来你是在这儿等着高家呢。”

　　“随你怎么想，你要是再敢捣乱，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到时候你别怨我不顾及多年的夫妻情分。我不能让你把几个孩子的前程都搅和了。那时候若丽我不让她嫁过去，你非得要让她到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去。现在好了，过得不好了又让她回来。你以为你是我妈那样子的。自己没那脑子就别当那个家！”

　　“你！我跟你拼了！”

　　刚刚还在好好说话的两个人，瞬间又扭打在了一起，孙成国怎么可能放过这样的机会？直接把妻子一把从凳子上提起来往死里揍，惨叫声和叫骂声又混成了一片。

　　所以说有的女的在吵架的时候，不要老是在男人面前挑衅。不然一顿打肯定是躲不过去的。

　　孙若丽一路带着孩子到了爷爷奶奶家。在路上还不敢哭生怕别人看到了笑话，她没有想到平时和风细雨的父亲，发起火来这么恐怖。

　　我和爷爷回来以后，谁也没有跟奶奶提一句那边到底怎么回事，奶奶问了一下爷爷就随口说了一句，反正就是一句话，大伯娘要是真的还挨打，那也是她自己自找的怨不得谁。

　　“太姥爷，太姥姥。我饿了有没有什么吃的？”

　　本来订婚宴开始的话，还可以做些吃的。但是因为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儿，孙成国家里面就没开火了。估计接下来的几天里也不会有饭吃的，做饭的人都已经被打的下不来床了，怎么可能有饭吃？

　　“小老鼠。你怎么一进门就喊饿呀？我这里有零食，你要不要吃？”

　　“早上就吃了一顿，到现在了连中午饭都没吃。”

　　我那些零食还是萧凌岳来的时候拿给我的，有的是刘姨出差的时候特意买来让他带给我的，其实我一点也不怎么喜欢吃零食。他拿来了以后就放在那里，偶尔无聊的时候拿出来吃一下。因此上奶奶放零嘴的那个箱子里一直都是满的什么都有。

　　“怎么样，好吃吧？”

　　哎，这还是个孩子。听那孩子的意思。估计我那大姐夫平时也没少和大姐动手，不然这小胖墩儿也不会那么一问。

　　“爷爷，奶奶，我爸怎么变成了那样，他从前可不是这样的。”

　　“若丽，这事儿你就不要管了，你爸这些年心里也并不好过。你的事儿加上你弟弟的事儿，你妈总在里面搅和，现在又和高家闹成这样，你妈那时候在那里闹都没有考虑过一下，万一跟高家的事儿黄了。哪家的姑娘一看有这样的婆婆，谁还愿意嫁给你弟弟？”

　　孙老太太对于大孙女向着她妈并不赞同，当年她跟孙女婿第一次来家里的时候，她就知道那小伙子不是个好的，可大儿媳妇儿硬是觉得人长得好看嘴巴甜，就把女儿嫁了过去，这些年大孙女过得如何？她不用猜都知道。

　　“奶奶。您也这样认为吗？我妈她也不容易，这些年为这个家忙里忙外，就算再有错我爸也不应该打她呀。”

　　“若丽，我不是因为你爸他是我儿子就向着他说话，哪个男人如果有人让他的孩子吃亏，哪怕是自己的媳妇儿，他都不会原谅的，因为在男人的心里，只有血脉才是最重要的。你妈已经让你过的不好。现在又让你弟弟的婚事而成了这样。你觉得你爸会轻易饶了她吗？”

　　孙老太太感叹大儿子终究还是没忍住啊，老大媳妇儿看似精明，实际上是个拎不清的，大孙女那会儿，明明知道孙女婿已经有了定亲对象，人家连定礼都过了。还撺掇着大孙女横刀夺爱。也不想想上赶着送到人家嘴边的肥肉，人家会珍惜吗？只会把肉吃了还嫌腻味。

　　“奶奶。真的是这样吗？”

　　孙若丽不敢相信，自己父亲原来是为了他们姐弟几个，母亲是自打自己记事起。在家就特别强势，父亲也从来一直都是让着母亲的，现在看来要是真的和奶奶说的一样，父亲并不是懦弱，只是母亲没踩到他的底线。

　　“你那会儿还好你是个姑娘，你爸兴许没那么在意。可是若言他是你爸的第一个儿子，你妈不和他商量就在那里大闹。将来以后万一和奶奶说的那样，你弟弟要是因为有个胡搅蛮缠的妈，娶不到一个好姑娘，那你弟弟的前程可就毁了呀！古人云先成家而后立业，这家宅要是不安稳，你弟弟以后那还有什么出息？”

　　我在一旁听奶奶说着，怪不得那时之前大哥没结婚前，事业一路顺风顺水。人又长的不差，可就在和高家的婚事黄了，匆匆娶了邻村的姑娘以后，做什么什么都不顺。而那个女的又没有什么文化，空长了一副好样貌，常爱捻酸吃醋且疑神疑鬼，老实说大哥在外有人，大哥为了息事宁人就辞了原本待遇优厚的工作，一直到老都待在老家这个小县城虚度光阴。原来老话说得好，娶妻娶贤是这么个意思，媳妇儿要是娶不好，那可是要祸害三代的。

　　“奶奶，那我就不能阻止我爸吗？”

　　“若丽。这件事儿你就不要管了，你爸他自有打算，打人这件事儿当然不对，但是你得想想奶奶说的话。你妈这心思要是不改，将来若斌结婚还有的闹，她总是要娶个不如她的儿媳妇儿。这样以后也好摆婆婆的架子，就因为她总是在我面前说不起话，给你两个弟弟娶媳妇儿，不娶合适的好姑娘，专门找那些比她差得跟她一条心的，这样娶进门也好让她拿捏，你觉得这事儿你爸会答应吗？”

　　我在一旁直咋舌。大伯娘还有这么个操作。她自己在我奶奶面前找不到存在感，就想牺牲两个儿子，给两儿子娶两个差强人意的女人回来，就为了摆摆婆婆的谱，我在想这到底是儿子的终身幸福重要还是她的威风重要。我现在明白为什么她挨打，爷爷不仅不阻止还有点隐隐支持的意思。这哪家的当爹的肯定不会让自己儿女没出息的，有了大堂姐的例子，大伯娘还要在那里瞎折腾，大伯能忍得了才怪。就是不知道大姐的事情怎么收场？隐约听奶奶说大姐这次回来，肯定不是好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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