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叔叔

第二天舅舅送她上车去妈妈那里。王加加给了舅舅300块，是在学校干活挣得。舅舅不要，她非要给。说自己还有够花了。说干活的地方管吃管住不花钱。舅舅舅妈种着十几亩地，舅舅夏天还要在工地干活。她知道舅舅，舅妈养他们几个孩子不容易。

        两个小时的车程就到了。步行十分钟就到妈妈家了。

        小时候她们一家还在甘肃老家。爸爸父母早逝，他就做了上门女婿。他去世后，母亲受不了打击，经不住媒婆的劝说。就带着妹妹，嫁给了当地一个离异有几个小孩的男人。外公外婆带着王加加到新疆投奔舅舅。

        几年后母亲和继父也来这边打工。不到一年继父就带着和母亲打工挣的钱，抛弃了母亲自己走了。外公被气得一病不起走了。没几年外婆也走了。

        那个滴水成冰的冬天她们娘三个靠借钱度日，租着一间房子，靠两麻袋煤炭度过漫长的冬天。只有一个电热毯母亲舍不得自己用，给她和妹妹铺上。

        到了夏天，为了还钱和维持生活，她妈妈什么苦活累活都干。人比以前更瘦了。但是她们娘几个在一起，很幸福。放学会想妈妈做的什么饭，也会和同学说她妈妈是什么样的。那是王加加记忆以来过得最惬意的时光。

        好景不长啊！房东大妈经常对妈妈说：“你现在累死累活的养她们两个，她们两个都是女儿，长大都嫁人了，谁给你养老？不如趁年轻再走一步，养个儿子以后老了有个依靠。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多为自己想想。”

        有时候房东说起来都不避她和妹妹，王加加头一次对一个人产生厌恶感。女儿怎么不能养老了。有一次实在没忍住就和她吵了一架，当她说：“现在的时代两个人养一个小孩都难。你母亲一个人养你们两个累个半死，你要自私的看着她一直这样吗？”王加加心里好难受，觉得自己弱小，无能为力。

        母亲没文化，更没主见，时间长了就真的改嫁了。被房东介绍给了她的远房表侄，离异有一个小孩。对方不介意母亲带个小孩，是王加加坚持不让带妹妹过去。

        现在呢，母亲如愿以偿生了个男孩，四岁了上幼儿园。她现在应该是过得幸福的吧。她家院子在一个路口的拐角处，在城市这种属于违建。农村住户稀少，管得不严。到家叔叔很热情，我和妈妈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在一起也不知道说什么，想对她说学校的事。她对这些也不感兴趣。

        舅妈偏心不让姐姐干活老使唤她，常听信弟弟的话，冤枉妹妹。这些她一点都不想让母亲知道。也不想说给任何人听。她只能多说感谢舅舅舅妈的养育大恩。因为那些都是小摩擦。毕竟不是谁都愿意养别人的孩子。明知自己能力有限的前提下。

        母亲三句话不离弟弟，他的搞笑事迹，在幼儿园学到了什么……满心的幸福溢于言表。

        吃过饭她就要走，叔叔责怪她刚来就走。王加加告诉他们打工的事，说要在天黑前到县里，妈妈在给弟弟喂饭。王加加说不要送我就要走。叔叔还是出来送她。上车之前给她买了些吃的和水。

        其实这个继父对她还好，只是王加加从不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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