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二十岁(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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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港口mafia,需要的不止是勇气。
违背首领命令的理由叛离组织,听起来倒是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想必某些暗中关注的家伙们听说以后会相当高兴吧。
千鹤收拾着安全屋里的东西,这么想道。
当初把涩泽龙彦交给异能特务科,的确是为了这一天做准备,至少到时候能有一个说上话的机会。别的不说,光是她从一开始就知道坂口安吾的间谍身份却没有在森鸥外那里揭穿,就足以作为转投他处的筹码之一了。
不过为异能特务科做事嘛……
“那样的话,胃口不就太小了吗?”
唐泽千鹤的主场,应该是欧洲才对,放任她存活至今的人也是这么想。
福地樱痴之所以要拉拢她,不正是看中了她的异能的缘故吗?否则他为什么要两度跑来横滨,以探望战友家属的借口寻找唐泽家宅呢,千鹤处心积虑地搬家,还不是为了回避福地的邀请。
不过,该来的还是要来。福地樱痴也说了,他是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人,而她牵挂着的东西太多,早晚会被他抓住软肋。到那时候,情况就会非常被动,还会连累到身边的人。
所幸即便是这种情况,也有对应的解决方案就是了。
“不行,不要去!”
听到千鹤接下来的计划,太宰治一如他们初见那天,在旁边不开心地大声抗议。
“异能者的战争,说白了是比常规作战还要可怕的修罗地狱,更别说是欧洲那种重灾区,实在是太危险了。就算是你,也会面临非常恐怖的险情,说不定还会死掉的!”
“我还以为你会说‘死亡是生命的一部分,不必忌讳死亡’之类的呢——阿嚏!”
千鹤说着,打开书柜开始搬运里面收藏的漫画和本子,因为很久没做家务了,被长久不清理的东西沾了一鼻子灰,还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喷嚏。
太宰治收了声,安静地望着她,似乎同样意外她居然会这么想。
“并不是哦。”等千鹤打完喷嚏,他继续说,“我的确认同这句话,但我不希望死亡这件事发生在你身上。假设有什么能让活着变成有意义的事情,意义就是你正活着这件事本身,这么说来,我只是忌讳着你的死亡而已。”
千鹤呼吸一顿,保持着捂住口鼻的动作,扭头看向盘腿坐在身边陪自己一起收拾的少年。
她何德何能让他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啊……
仿佛说到了什么令人高兴而悲伤的事情,太宰治露出了些许笑容:“其实忌讳也谈不上啦,只不过哪一天小千鹤死掉了,可不可以带我一起呢?就当是黄泉比良坡的邀请函,我们一起上路,顺带看看那里会是什么样的风景吧。”
这句话很熟悉,千鹤记得几年前的某一天太宰治也这么和她说过。只是那时太宰治的态度恰好相反,是要鼓动她去自杀,而她也可以面不改色地嘲讽他不过是无法实现的妄想。
现在,她唯有沉默地起身靠近,垂首抵住了太宰治的额头。他愣了一下,动作自然地扶住了她。
“殉情的确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呢,但我还是期待一起活着的未来多一点,有你在的话,不管多绝望的情况我都能搞定。既然敢说出让我一直选择你这种话来,那就为了我正活着这件事,相互搀扶着,试着活下去吧。”
千鹤近乎虔诚地描摹少年的眉眼,捧起他脸颊的手指微颤着,试探着滑向温热的脖颈。她在那里停留了一会儿,解开了他的领带。
“就是这样,比起共死——”
——我更想邀你同生。
手里的领带还带着余温,少年拂过脸颊的鼻息还留有热意。
但是眼前的情况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转变,长年累月的战斗直觉让千鹤瞬间警觉,反应迅速地掏出风衣内侧的□□。接着,她看清了坐在高背椅上,交叠着双手注视着自己的黑衣青年。
那样漆黑的眼神,散发着最深的绝望与孤寂,是原世界太宰所没有的。尽管他们是两个世界的对应体,他同样也是“太宰治”。
是那个成为了mafia首领的太宰治。那个差点间接害死了黑鹤母亲的太宰治。
“……欢迎来到这个世界,唐泽小姐。”手握剧本的男人从不知道什么叫做意料之外,“容我提醒一下,不经允许带入的枪支出现在首领办公室里,会发生危险的事情哦。”
千鹤狐疑地盯着他,他似乎并不介意这样的视线,只是停顿了一下,继续从容道:“不过好在这里暂时还没有其他人,所以,把武器收起来吧。”
他的声音十分轻柔无害,像是真心在为对方着想,她思考了一下,还是照做了。
“原来如此。失礼了,首领先生。”
“啊啊,真是越来越让人高兴不起来的称呼呢。”首领宰笑着说,她居然不需要任何保证,就依言收起了武器呢。
“我不也是一样,被‘太宰治’称作‘唐泽小姐’什么的,我也正在消化中啊。”千鹤吐槽道,“也不是说来点穿越桥段有什么不好,可是未免也太不会挑时间了吧,我正在进行很重要的……嘛,算了。”
她不满地叹了口气,从冷冰冰的地板上爬起来,跺了跺发冷的双脚,把领带卷起塞进衣兜里。奇怪的是,她觉得这位首领先生似乎对那条领带很感兴趣,饶有兴致地打量了好几次,都被她捕捉到了。
是因为这是对应体的东西吗?她没有深想,毕竟也是一方首领,虽然上位还没有多久,但也不是愿意被人随意揣度想法的。
既来之则安之,千鹤问道:“首领先生,你这里不会有什么麻烦的家伙突然跑进来吧?”
“不会,随意闯入首领的房间可是会被当成暗杀者处理的,当然通过混乱时空穿越过来的情况另当别论。”
“嗯,毕竟你也是太宰,做到这点程度应该不算什么。”千鹤认同地点点头,“那么首领先生,我可以在这里叨扰你一阵子吗?”
首领宰几不可察地点了一下头。
“可以的,小姐想待多久都没问题。”
“应该不会很久,类似的事件以前并不是没有发生过,也就持续了不到一晚上,到时候大概会自行回去吧。所以请不要在意我,就当是我只是一个幻觉好了,我也不会打搅你处理事务的。”
有白宰的前车之鉴,千鹤对时空穿越的情况适应性良好,虽说这一次是横向穿越到了平行世界中,而不是从某个可能的未来回到过去。
她不在意地挥挥手,自行坐到面向落地玻璃的那张高背椅上,这是她在本世界非常熟悉的位置,每次去见森先生基本上都会在这儿坐上一会儿。在一个陌生的世界里,面对陌生的人,果然还是相似的东西更加容易接受。
她慢慢吐出一口气,发觉自己好像有些自作主张,人家还没说什么呢。
的确,和她所熟悉的太宰比起来,首领先生显得更加沉默压抑,虽说她敏锐地察觉到这个男人从开始就表现出来的轻松姿态,这种割裂感真的非常奇怪。
就好像人格分裂一样,他的记忆和思维完全是两码事。
这一点,黑鹤应该也注意到了吧。
千鹤这么想着,扭头好奇地瞅了他一眼,后者依旧端坐在首领的位置上,没有一点要继续工作的意思,只是一动不动地抬眼注视着她,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如果被人冷不防撞见,一定会感到毛骨悚然的寒意吧,而且也够失礼的,割裂感果然更强了。
“果然还是做不到呢。”
大概也感觉自己的视线停留了太久,首领宰低声自语道,“因为坐在这里的千鹤,是胜过过去所有幻觉的现实,更不可能做到不去在意吧。”
千鹤觉得有点可疑:“抱歉,似乎让你感到为难了。”
“没关系,工作就算留到明天再做也可以。倒不如说,真正让我感到困扰的是心里的一个疑问,如果可以的话,方便为我解答吗?”首领宰的态度谦和得让人难以相信他是那个操纵着这个世界线命运的男人,这一点和千鹤认知里的鬼畜形象截然不同。
“听起来我们理解的为难好像不是同一个……有问题你就直接说吧。”
首领宰垂眸思索了一下,紧跟着抬眸问道:“小姐,为什么会选择留在这里呢?”
这是个好问题,一点也不难回答。但是——
“这也值得让你困惑吗?”
千鹤真心实意地不解着,理由分明是显而易见的。
首领宰点点头,觉得她有些不客气的反问合情合理,还体贴地帮她找理由:“的确,光靠自己,我也能找到很多像样的理由——mafia首领的所在地是全横滨最安全的地方,对于初来乍到的小姐而言更是如此吧。从其他世界穿越过来,说不定会对本世界造成或大或小的危险和破坏,以小姐温柔可靠的性格,肯定会拒绝随处乱逛的选项。”
“温柔可靠倒谈不上。”千鹤小声说,而且被这个人夸的感觉无异于中也听到了太宰的吹捧吧。
“但是,这些理由还不足以说服我,同样也说服不了你吧。”首领宰总结道,“只需要稍微一想就可以得到的答案,不过是抛砖引玉的粗浅观点罢了。如果说小姐是因为这些原因,被迫留在这里的话,我也会感到愧疚的。”
愧疚?
千鹤费劲地理解这个从首领宰嘴里冒出来的词汇,愧疚是字面意思吗?他会因为这点小事感觉愧疚?这份愧疚是针对谁的?
不对,关注点应该不是这个。
她下意识坐正了身体,老实说,在这种情况下稍微坦然一点都有可能造成对她不利的局面。尽管首领宰表现得已经足够友好和无害,她也不应该有这个信心,在伤害过黑鹤母亲的人面前,还能保证自己不受威胁。
可是,在来到这个世界以后,明白是怎么回事的瞬间,她莫名有了与首领先生对线的勇气,即便这里是他的地盘。
“你果然知道,我和黑鹤共享视角的事,才会用‘被迫’这个字眼吧。你继承了平行世界太宰的记忆,按理说应该会更加自信我选择留下来才对,之所以一直在试探我的态度,是因为摸不准我会不会介意你对黑鹤的所作所为。”
千鹤直接说出自己的推测,抿了一下干燥的嘴唇,反问他道:“是从什么时候?”
首领宰被她问住了,这个问题与他想要的答案,应该没什么关系才对,而且他完全可以拒绝回答这个问题。但是他稍微沉默了一会儿,还是乖乖回答了。
“在我改口的时候。”他说,神情是理所当然的平静。
千鹤自然知道他说的改口是指什么。
异能与「书」产生了特异点之后,千鹤阅读了无数平行世界的对应体视角,掌握着无数可能性的过去、现在和未来。她也知道,所有和她有交集的太宰治,都对“小千鹤”这个昵称情有独钟,尤其是在她多次抗议之后。
多半是为了给她添堵,当然也有叫着叫着成为习惯的情况,比如现实世界的太宰治。
抛开对太宰的双标不谈,千鹤早就和中原中也强调过,“小千鹤”不是什么让她喜欢的正常爱称。就连她的母亲也不怎么用。
原因很简单但鲜少为人所知——在军方实验室里唯一一个这么喊她而不是直接用实验体编号代称的科研员,也是每次为她注射实验药物的魔鬼,每次他用温柔的语气呼唤她之后,都会把毒药注入她的血管。
每一次被药物折磨得神志不清,她都会对这个称呼多一分恶感。她讨厌别人这么叫她,那份憎恶是如此真实,厌恶到这个唯一会叫她小千鹤的科研员,成为了她人生中第一次主动杀死的对象。
起初森鸥外是利用这个称呼来控制她,更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后来她通过抛硬币的方式逐渐稳定下来,出于不希望受困于往日阴影的决心,才在抗议被无视的情况下容忍少数人用这个称呼。毕竟她的不喜,听上去并不重要。
所以当中也对她不喜欢这个昵称但又不解释为什么的行为表示理解时,她深感欣慰并对中也另眼相看,这的确不算是什么大事,但得到对方的回答之后她却开心得不行,照顾起这个后辈来也干劲十足。
想必首领宰是因为在其他太宰那里了解到她不喜欢的原因吧——因为了解,所以理解她,按照她的喜恶改了口。
在所有的太宰治里,只有他会直接叫她千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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