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若只如初见

此时的莫离只能用心急如焚来形容。她去了所有秦阳有可能呆的地方，把他工作的地点也都翻了一个遍，可是毫无音讯。

        不知不觉她把车开到了他们初次见面的地方，灵光一闪，她想到秦阳很有可能会在这里！虽然已经失望了很多次，可是只要有一丝的可能，她都不会放弃！她连忙将车停在了路边，飞快地向咖啡馆跑去。

        还没走进去，她就看见了靠窗的那个人影。初秋的时节，下午的阳光已然不那么刺眼，细细地散落在他的发梢，看起来是那么的淡然。

        原本焦急的脚步也顿了下来，有一些她一直没有说出来的东西在慢慢地发酵着。莫离一直以来都是一副他的守护者自居，可是她却一直都没有好好地跟他沟通过。其实秦阳或许有着许多自己的想法，他不是一个没有自我的人，可是他为了不让她说烦心，尽量的委屈了自己，而她竟然也都没有多想！

        是自己太笨了么？为何从来都没有好好地为他想一想？

        他其实是这样出众的一个人啊，为什么自己一直以来都只看到了他丢三落四的地方？难道他生了这么一场大病之后，他所有的焦点就只剩下了那个该死的病了吗？她有多久……没有好好跟他一起出去散散步了？

        莫离的思绪转到这里，已经完全确定了一切都是自己的不是，她静静地走了进去，慢慢地走到了秦阳的面前。

        秦阳好像是在发呆，又或者是在思考着什么。如果是在前几天，她大概只会忧虑这个家伙怎么又在走神了？之类的想法，而现在她却是低声地喊了他一句：“秦阳？”

        秦阳听到了她的话，转过头，看着她略带惊吓的脸露出了一个孩子一般的笑颜。他捂住了自己的肚子，说道：“阿离，我好饿。”

        他没有生她的气！这一刻莫离的心才放了下来，听到他的这一句话，一直提心吊胆的她连呼吸都差点难以为继，眼泪瞬间就蓄满了眼眶。秦阳一直以来都要的不多，而她却是那么的小气不是吗？她为什么就不能给他一份温暖安定的感情呢？

        想到自己不久前竟然还被凌风差点勾走了神思，莫离现在就只剩下了自责！她真的是太坏了，她怎么可以在秦阳生病之后，就渐渐失去了跟他一起的耐心，完完全全的就只是把他当做了病人。他的好，她怎么全都感受不到了？莫离是真正地后怕了，她竟然也会那么粗俗，跟所有的女人一样犯那种低级的错误。

        “走吧，我们回家，我给你做好吃的。”她的声音很是小心，好像秦阳是她最珍贵的宝贝一般。

        秦阳缓缓地摇了摇头，“我点了东西吃，只是还没有送过来。”

        莫离则是狠狠地拍着自己的脑袋，真是的，自从秦阳生病之后她似乎是把他彻底地关在了家里，还从来都没有在外面吃过饭。她怎么都忘记了，在咖啡馆这样的地方，完全可以叫一些点心吃？她差一点就把一个充满了艺术气息，满身才华与抱负的秦阳彻底地锁在那个小小公寓里了。

        看到莫离不断变换的脸色，秦阳问道：“阿离要吃吗？”

        莫离这才觉得自己的胃里面早就空了。她昨晚到现在一口都没吃，因为要找秦阳，她把祭五脏庙的事情都给忘了！她羞涩地点了点头。虽然她一向是对这些又贵分量又少的点心不怎么感冒，可是现在的她是饿极了，竟然看着那些菜单上的照片都忍不住流下了口水！

        胡乱点了一通感觉好像很好吃的甜品，莫离就端坐在他的对面安心地呆了下来。找到了他之后，原以为会大发雷霆，到最后却是，能看见他好好的，整个人就再无其他怨言了。

        “我知道，你是急坏了。”秦阳的脸上不再像过去那样总是带着宠溺的笑，此时此刻说话的样子感觉莫离距离他很远似的。这样的感觉让莫离心慌……

        “没有没有，看见你在这里之后，我也就放心了！”她连忙说道，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否认自己的心，好像这样秦阳说话就能回到过去那样温暖似的。

        他看着她的眼神，竟然是带着疏离的笑。莫离被他的神情完全的吓到了，他的疏离是世间最可怕的尖刀，把她的心都剖成了一片片的。她似乎觉得秦阳离得她很远很远，可是明明他现在就在她的身边不是吗？

        “阿离，其实你的心已经不在我这里了。”秦阳低头叹息了一声，原本应该能听出来是落寞的话，却听不到半点的不甘愿。

        莫离却是完全不能接受他这样的态度，激动地说道：“秦阳，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你千万不要有太多的杂念，我、我一直对你都是喜欢的！如果我不喜欢你，我喜欢的是谁？”

        秦阳定定地看着她：“你喜欢的是谁，答案不是很清晰吗？”

        答案不是很清晰吗？莫离竟然呆立在了那里，“一直以来我的心里总有一个角落里是有他的，这一点我不否认。可是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你难道就体会不到我对你一点点地加深感情吗？”如果她没有这么长时间以来询问自己的真心，恐怕连她自己也会以为自己现在的心都去了慕容凌风那里。可是就是这段时间的寻找，让她确定了自己还是深爱着秦阳。对他，那个人，仅仅只是情绪的波动罢了。

        秦阳的眼睛在秋阳中显得瞳孔的颜色似乎变成了好看的浅褐色，其中有一些情绪莫离也看不清了。“阿离，到底我该怎么办，才能找回安全感？连我都讨厌这样的自己，你大概也讨厌极了这样的我对不对？”

        这番话说得莫离整个人都纠结住了，一个人没有安全感，怎么能完全怪他？明明就是她做得不够！“秦阳，你记着，我爱你。在这个世界上，我爱过两个人，但是他是过去，而你是现在。过去的事情就已经过去了，我是早就放下，还是现在才明白自己的心，总之都是过去了。我现在，爱的人是你，永远都是你。除非你伤了我的心，否则我会一直在你的身边。”

        她跟他表白的次数屈指可数，过去她觉得爱没必要天天挂在嘴上，可是现在她才惊觉自己这样的行为让秦阳活得像惊弓之鸟一般。再骄傲潇洒的人，在感情上也都是胆小而不自信的，毕竟凌风过去在她的生命里留下的痕迹实在是太深了。

        秦阳一直这样看着她的脸，看不出是悲伤还是欣慰。他一贯是白皙的，皮肤好到就连莫离有着“瓷娃娃”之称的她都羡慕不已。莫离却从他的眼底隐隐地看到了许多的青气，秦阳……大概是一夜都没有睡觉吧？

        “昨晚你去哪里了？”莫离还是问了出来，毕竟她是三点到的家，他却不在，现在明显是一夜没睡的样子。虽然是初秋，可是夜晚已经有点寒气了。她实在是担心他的身体，在外面呆了一宿会不会生病啊。

        “我去看了一夜的电影。”他随意地回答道。

        “为什么？”莫离奇怪地问道，他好好的为什么要一个人跑去看电影？

        秦阳看着她的脸，笑着说道：“其实没什么，只是出门的时候突然想起我们已经很久没有一起看电影了。我一个人呢坐在那里，挑了几部都是爱情片，就这样看完了。想起了我们以前总是会挑个大家都空闲的时候去看看电影，觉得似乎很久都没有那么温馨的感觉了。”他只是絮絮地说着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却是每句话都像在抽她的耳光一般！

        “秦阳……对、对不起，我真的是忽略了你的感受！这么久以来，我一直在无形中抱怨自己活得很累，却一点都没有想过其实你也不想过那样的生活。我们不该被这个小病吓唬到草木皆兵的地步，是我错了，我要给你空间和自由好好的去享受生活。我们还像以前那样好吗？一起去看夕阳，一起去海边漫步，一起做饭，一起去看电影，一起去约会。我们已经落下了太多，你要给我机会去弥补我的过失……”莫离是真的知道了自己大错特错了，用所谓的“为了他好”这样的理由，做的每一件事都不是他想要的，原来她莫离也不能免俗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啊！

        “阿离，你不要有太大的负担，我说这些并不是向你抱怨什么。本来么，我这样的病就是慢慢一步步地发展起来的，我能理解你为什么会一点点小事都会急得要命。这也是你在乎我表现嘛，对不对？”秦阳看似轻松地说道，却让莫离觉得自己什么都让他为自己想实在是很过分！

        “我们回去吧？我昨天的饭菜做好了你都没有吃，罚你把它们都热一遍！”莫离故作轻松地说道。

        秦阳也解决了面前的食物，听她这样说也是觉得困意一阵阵地袭来，点点头道：“好，我们回去吧，我是真的觉得好累了呢。”

        莫离哪里还会再去分走他的精神，连忙就不再多话，将他仔细地看了一遍就挽着他走向自己开来的车子。

        人生若只如初见，这一句话很美。如果莫离与秦阳始终都能像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样，彼此在心里保留着那一份惊艳相忘江湖，那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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