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秦家二老

“吴哥，你的心意，我知道了。可是我真的不懂感情，我不知道怎么样去跟一个人在一起。”袁晓婷在这个时候竟然变得没有自信起来，这也难怪，她从来没有真正的遇到过一次感情。现在吴章对她的深情，简直就像是天外飞石一般，一下就能把她给砸晕。一个人一直在狂妄自大什么，从另一个侧面来说，反而是对那个方面的不自信。袁晓婷现在就是这样，她忽然这个时候才觉得自己就是一个乡下来的没什么文化的女人而已，而且还跟无数的男人有过关系，甚至当着吴章的面都有过不少次。

        “晓婷，没有关系的，我的心意你会明白的。你没有安全感，我明白的，我会慢慢帮你找回安全感和自信心。”吴章没有强硬地逼迫她跟自己在一起，他对于自己拿下袁晓婷有着足够的自信。不过他并不是因为要玩弄她，他是发现这个倔强的女人真的吸引了自己。他毕竟是从事着艺术的行业，艺术跟情色只有一墙之隔，他并不是一个特别计较贞洁的人。

        袁晓婷默不作声地喝完了所有的绿豆汤，似乎想用这样无声的方式表示自己其实是愿意的。但是在肉体在再大胆，情感上她还是迈不出那一步。真是还挺搞笑的，要是吴章想要跟她做爱，她必定是毫不犹豫就会脱下自己的衣服，可是吴章想要她的感情，她却是畏首畏尾得像个未经人事的处女一般。

        正是她这样不为人知的一面，深深吸引了吴章。

        两个人之间，一种无声的气息在散发，一种奇妙的缘分在慢慢的发酵着。

        另一厢莫离知道了自己会有半个月的假期，那简直就是要欢呼雀跃起来。简直就是天降喜讯啊，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么好的运气，在自己最需要喘息的时候，假期就来了！虽然她能隐隐感觉到，这是吴章为袁晓婷下的决定，不过既然是别人的事情，她也就没有必要去探究什么了对吧？

        正好她最近正在盘算着到底什么时候去跟秦业成还有柳意说说秦阳的事情，说到底，他们才是一家子，自己没有跟秦阳结婚之前真的只是个外人而已。他们是秦阳的父母，对于这件事绝对是有着知情权的。

        但是莫离绝对没有想到的事情是，秦阳在她计划要去秦家的前一天，就已经偷偷地回家了一趟。

        秦阳一直以来就是一副乖巧听话的样子，其实他心里一直都在思量自己的状态。他写日记，第一是为了记住自己不能忘记的事情，第二是为了比较出自己一天天的变化，以做出适时的反应。现在他坚持了一段时间下来，发现自己的状态其实还好，如果不是医生确诊的话，恐怕那些的健忘也不过是常人也会犯的错罢了。只是他没有存在侥幸心理，他必须要在自己还在清醒的时候，给莫离布下一个高枕无忧的未来才可以。

        他其实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回家了，对于报纸上各种莫名其妙的报道经常是把二老看的心惊肉跳的。对于上次去瑞士的事情，他们知道秦阳是去看病的，但是具体的情况因为秦阳坚持保密，所以哪怕医生跟秦业成有着过硬的交情也是封口不说。秦阳在电话里只是一派轻松地说道：“看来真的是我们想太多了，国内的医生水准真的有待提高啊，不过是虚惊一场，我很好，真的，不要为我担心了。”

        所以对于秦阳突然一个电话不打就回家，并且还没有带上莫离的情况，两人都是比较奇怪的。

        柳意看着自己的儿子面上并没有什么不好的气色，脸上的笑容依旧如往常一般帅气，心里稍稍放了心。儿子回来，最高兴的就是妈妈了，柳意急急忙忙地就去厨房弄秦阳最爱吃的菜去了。而秦业成看着秦阳眉宇间隐藏的忧色，倒是老江湖的觉察到儿子回来，肯定是有什么要紧事要说了。

        “说吧，你这次回来肯定是有事要说。”秦业成思忖了一会说道。

        秦阳看了看还在忙碌的柳意说道：“不着急，等妈妈忙完了，咱们一起说。”他倒是还悠哉的坐在了一边拿了一份报纸看了起来。

        等到了饭桌上，柳意始终没有注意到父子之间眼神的沟通。对她来说，秦阳现在坐在自己的对面是一件最令她满足的事情，她只知道现在自己实在是很高兴很高兴。

        “你还想拿桥到什么时候。”秦业成的语气不算是友善，他用筷子点了点桌面带着一些不耐烦。

        秦阳微微一笑，“爸妈，我这次回来是特意告诉你们我的病情的。之所以没有在电话里说，是因为不方便在电话里面告诉你们。”这话说的柳意直接心里就一紧，她本来就有些担心秦阳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问题，本来是努力地想要无视掉这些，他还是开口了。

        她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你不是说是误诊吗？”

        秦阳的脸上倒没有什么凝重的神色，似乎这也不是什么大病。“我得的，是阿尔兹海默。”

        作为两位老人家，要是不知道什么是阿尔兹海默也就不配活这么长时间了。他们的脸色同时变了，“你胡说什么？你才多大，怎么会得这种病？”秦业成已经完全被他的话给刺激到了，他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秦阳会生这样的病。

        而柳意则是一瞬间就掉下了眼泪，“你这是怎么回事，上次你还说你一切都好，你现在说这些简直就像是玩笑话……”

        父母的反应秦阳看在了眼里，他们就像是一瞬间苍老了二十岁似的，秦阳知道自己实在是太残忍了一点，而更加残忍的明明就是老天。“你们不用担心，现在的医学这么发达，我相信等我的病情慢慢发展到那个时候，一定会有办法治好的。”他拿出了自己的斩断书，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

        柳意手颤抖着拿起了他的诊断书，只扫了一眼，顿时就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差一点，她就要失声痛哭起来。她的反应，自然也被秦业成看在了眼里，再说秦阳也没有必要骗他们。相比较于柳意，他还算是镇定，“一切都要听医生的，这个病的发展期有十几年，治疗得好的话，说不定能延长到几十年，这么长时间，随时都有可能研制出特效药。我相信我的儿子，绝对不是一个轻易就会被打败的人。”

        这番话也让柳意稍稍镇定了一点，“对对，十几年呢，我的儿子这么帅气，老天爷怎么忍心带走你。”话虽然这么说，可是眼泪还是一直在掉。

        秦阳要说的却不是这件事，他严肃地看向了秦业成，“爸爸，我这次回来，还有一件事要说。”

        秦业成就知道他肯定还有别的事情，“说吧，你有什么事情要说。”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的病情到了无法控制的那天，又或者我下定决心的那天，我希望我跟阿离能够分开。你们二位千万别挽留她，我甚至希望你们的态度能够强硬一些赶她走。我注定是给不了她幸福了，我实在不想以后成为她的负担。”秦阳说的时候依旧是一派云淡风轻的样子，但是话语里的沉重却叫两位老人家都觉得心头像是压看一块大石头一般。

        秦业成眉头皱起问道：“你怎么不现在就跟小离分开？”

        秦阳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无奈，“我现在根本就下不了决心，你叫我怎么狠得下心跟阿离分开。不过这只是时间问题，我一定能说服自己放手的，我只是希望你们到时候能够帮我离开她。”他知道自己的父母都非常喜欢莫离，可是喜欢归喜欢，他们也知道自己的心情，绝对不会强留莫离在自己的身边的。

        “小离知道这件事吗？”柳意总算是稍稍缓过来了，她擦擦眼泪问道。

        秦阳点点头，“她自己想办法打听出来了，我本来是想瞒着她的。”这句话只是换来了两位老人不悦的眼神。

        莫离知道这件事，但是却没有离开秦阳，足以看出她的有情有义了，柳意的心头总算是宽慰了一些。她没有再开口多说什么，她只是被这个消息打击得觉得世界都要崩塌了。秦业成也没什么话要说，父子之间往往都是沉默的，只是他的沉默倒不是没话可说，而是他看着自己儿子一派镇定的样子，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安慰？还是问责？

        生老病死，没有一件事是他能做的了主的。谁能想到他的儿子竟然会摊上这样的病？他秦业成难道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孽，现在报应到了自己的儿子身上？他实在是想不通，自己这一辈子都是勤勤恳恳，做的每一件事都对得起天地良心，为什么自己的儿子竟然会得这样的病？他们这一辈都是坚定的无神论者，可此时此刻科学怎么来解释秦阳的病？

        秦阳知道自己的爸妈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个消息，他也只是低头吃着饭，并不多说什么。他拼命地多吃一点柳意特意为他做的饭菜，看到儿子的样子，柳意的眼泪又汹涌了起来，“多吃点，多吃点。”

        秦阳闻言又是大口地吃了起来，他注定是尽不了孝道了，他不是一个好儿子，对于自己的母亲和父亲，他能做的，就是努力地听他们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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