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嘉乐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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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云乐睁眼,猛地坐起来,瞪着下面整理床铺的林积雪:“昨晚白澈送我回来的?”
“不然呢?”林积雪懒得理她,头都不抬。
云乐愣了一会,随即掩面:“我不活了,我昨天都和白澈胡说了些什么啊!”
“对啊,说了什么啊?和我也说说呗。”林积雪眼睛里泛着八卦的光芒。
“哈哈,其实也没什么……”云乐起身收拾东西,“我今天回家了,后天早晨回来。”
林积雪无奈:“乐乐,你怎么这么怂。”
换你你不怂?
“我要是真的喝的不省人事也就算了,实在不行,断片也可以,起码我现在什么也不知道。”云乐找了东西去洗漱,“关键是我什么都记得,没脸见人了。”
“下午那俩回来你也不在?”林积雪指着宿舍的两个空床铺,“她俩可是让接风洗尘的啊。”
云乐不买账:“接风洗尘?你问问她俩用不用全校大宴三天。”
林积雪埋头点开群聊,片刻之后又抬头:“她俩说行,但是得你出钱。”
“行啊,从明天开始,三天之内学校所有食堂我出钱,以她俩的名义。还在学校打上横幅‘欢迎杜若、叶倾城莅临本校’、‘感谢杜若、叶倾城对本校餐饮的大力支持’,够不够接风洗尘?”
“……”感觉还挺牛逼。
“顺便把她俩的终身大事也解决了。”
“……”更牛逼了。
“其实你也没必要那么有心理负担,你又不是最丢人的。”林积雪见旁的不行,转而劝慰,“你男朋友、秦学长,昨天连输四次,喝了九杯酒,最后选了大冒险唱了《青藏高原》,你只是在白学长面前丢人而已,和秦学长比起来差远了。”
“听你这么说我和秦子阑还真是患难与共啊。”云乐刷着牙,含着泡沫口齿不清地回。
林积雪这才意识到着例子举得不合适,讪笑道:“还有赵学长,到处拉人喝酒,今早被□□了。”
“白学长也没逃过去,昨天大家都喝多了,没反应过来,今早在没有白学长的那个群里都吵翻了,隐隐还有向外扩散的趋势。”
一句话成功让一直埋头洗漱的人有了反应。她回过头,盯着林积雪:“什么叫向外扩张的趋势?”
“就是有人想外传,被制止了。”林积雪解释。
“哦,走了。”
云乐回去的路上给秦子阑发消息,问他喝了酒感觉怎么样,得到无事的答复后才放心。
云家就坐落在学校附近,依山傍水,是市内最有名最昂贵的别墅区,她输了密码进门,整座房子静悄悄地。
由于房间隔音太好,云乐也拿不准家里有没有人,就上楼直奔弟弟房间去了。
敲门无果后,云乐直接推门进去了。
房间里的少年背对着房门,正在勤勤恳恳地打游戏,穿着样式简单的白t恤和短裤,混着些懒洋洋的气质。这个年纪的男孩子个子已经很高了,却还带着几分青涩感,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在校内或许能博得不少女孩子的芳心。
这位名字叫云嘉的高中生,是云乐同父同母的亲弟弟。
电竞少年的房间似乎是不见阳光的,云嘉把窗帘拉地严严实实、不见天日,是个起来就能玩游戏,躺下就能睡觉的好所在。
云嘉带着耳机,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到了电脑上,并没有注意到姐姐的存在,直到被人拍上后脑勺时才猛地一震,游戏界面上的人物也随即倒地不起。
继而揉着脑袋委屈巴巴地问:“姐,你干嘛?我都死了。”
代入感真强。
“我亲爱的弟弟啊,”云乐坐他床上,笑得慈祥,还真有点长姐如母的样子,“你今年高三了。”
姐姐笑得瘆人,云嘉敢怒不敢言,自己嘟囔:“我知道,我又不傻。”
云乐也浑然不在意弟弟说了什么,继续问:“就你一个人在家?”
“昂。”云嘉拖着长调,乖乖巧巧地回答,“爸去公司了,卢姨不知道干什么去了,不过不出意外中午应该不回来。”
“哦,那你订餐吧。”
云乐揉了两把弟弟毛茸茸的脑袋,就头也不回地奔向画室了。
“剥削压迫!”云嘉骂完之后没有回应,就打开外卖软件继续骂,“待会不爱吃又要骂我。”
画室在一楼,和花房是连接起来的。
说是花房,其实大多数都是姐弟俩爱吃的蔬菜和水果,夏秋之交,不少植物结了果,郁郁葱葱。
花房四面是玻璃,温室效应作用大,比其他房间和室外的温度高了不少,云乐随手扎了高马尾,又挽起素色麻衣的袖子和裤腿,打开了距离最近的两扇玻璃门。
微风徐徐,对着室外波光粼粼的湖,山脉一路绵延向远,影影绰绰。
云乐趿拉着拖鞋,拔了根胡萝卜,拎着水桶,到水龙头旁边接水,又拿了长水管接到水龙头上浇花。
随着凉水倾泻而下,室内的气温骤降,玻璃板上也凝聚了细密的水珠。
云乐心满意足,带着装满水的水桶洗调色板和颜料去了。
云嘉订好餐,下楼转了一圈不见云乐,又上去打了两把游戏,饿得已经前心贴后背了,也不见姐姐出来。
他心里骂骂咧咧地去画室找云乐,就看见云乐对着画板上只画了半个框架的画发呆,衣服上已经染上了几笔颜料,旁边桌子上还有根拖泥带叶的胡萝卜。
云乐做事少有执着,却在画画这件事上出奇的拘泥,经常在画室一呆就是一天,还不许别人打扰。
画室的墙上几乎挂满了裱起来的画,云嘉知道,是母亲沈以的手笔。
沈以能找到的画都被女儿装裱,画室能挂的挂画室,画室盛不下了就存到自己的卧室,凡是能找到的一幅未缺。
云嘉出生晚些,记忆里压根没有母亲,大概只能从其他人的只言片语和往年的照片中勾勒一个母亲的形象。
这会儿在这站着,瞧着云乐的背影和她作画时的样子,隐隐想,沈以当时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呢?
看起来,有点,孤独啊…
许是云嘉站的时间太长了,终于引起了云乐的注意。
“姐。”既然被发现了,云嘉也就放开了,“你给我画幅画呗!”
“给我把胡萝卜洗了去。”云乐把桌子上的胡萝卜递给他,继而才问,“给你画幅画还是给你画幅画?”
一个逻辑重音在“你”上,一个逻辑重音在“画”上。
云嘉腹诽,快要吃饭了还吃胡萝卜,但面上老老实实地回答:“画像,我要卡通的,当头像用。”
“你不是不让我给你画吗?”
“当年你画什么拆什么,谁敢让你画啊。”仗着感情好,云嘉肆无忌惮地和姐姐撒娇,“姐,求你了,我还一幅画像…”都没有
说罢忽然顿住,生硬地很。
“其实,我一直不太相信咱妈产后抑郁。”云乐抬头,看着墙上的某幅画。
那是沈以给年幼的云嘉画的,画中的孩提眉头略弯、闭眼酣睡,是欲笑之相,道不尽的祥和。
当年沈以生云嘉后不到半年,就服药自尽了,被发现时身体已经凉了,云程启在沈以的遗物中发现了抑郁症的检查报告。
说是产后抑郁。
《诗经》中说:“嘉乐君子,宪宪令德。宜民宜人,受禄于天。保佑命之,自天申之。”
姐弟俩的名字都是沈以给取的,她真的恨不得把世界上所有吉祥的词都用上,又怎会为了孩子的到来郁郁不得欢而结束自己的生命呢?
“抑郁症的表现首先是焦虑、无法集中注意力,如若如此,是画不出东西的,就算真的有,当时也肯定是轻症。”
云嘉动了动嗓子,没能说出话来。
“所以,嘉嘉,这件事和你无关,你不必这样介怀和愧疚。”
“姐,”云乐一句话叫云嘉红了眼圈,他低头,不敢看云乐,“我没有。”
半晌又开口,声音略带了些沙哑:“而且,我还是觉得,她产后抑郁应该是事实,咱爸没必要拿这个骗咱们,这不是平白惹咱俩不痛快嘛,应该只是拖到外婆去世,加重了病情。”
云乐叹了口气:“嘉嘉,已经十七年了,都过去了。”
之后谁也没说话,沉默良久,半晌之后,云嘉开口,语气颇为委屈:“姐,我饿了。”
姐弟俩对视了一眼,都笑了。
云嘉跟在云乐身后,扶着她的肩推着她往餐厅走:“姐,你到底给不给我画?”
“拿钱。”
“谈钱多伤感情啊。”
“谈感情多伤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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