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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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课是在下午，课间休息的时候睡倒一片。
付萌接水回来，将水放下后开始刷手机，然后就看到了程隽发在群里的一系列通知。
“第一届校级钢琴比赛？”付萌嘴里嘀咕，“我们班里有这个才艺的人不少吧。”
许嘉宁困得头有点发晕：“这个比赛校级的通知很早就下达了，事先就有几个人找班长报名了。”
说着，她将手机打开，将通知拉到下面，指给付萌看，“最高奖金是一万块。”
最后三个字是用了重音的。
“国奖的奖金也才一万块。”
付萌推推她：“你要想，如果钢琴可以在我们学校拿到特等奖，她们家里花在她身上的钱得有多少。”
许嘉宁醒悟过来，钢琴这样得兴趣爱好的确是用钱堆起来的，那样的人估计也看不上这个区区一万块。
她的位置正好靠窗，她用下巴搁在手臂上，拿出课本挡住一旁的阳光，闭着眼睛，声音里是浓浓的困意。
“辅导员是积极动员的。如果我们班的人在校级比赛里拿了奖露了脸对她都是好事。你要考虑参加吗？”
付萌连忙摇头：“我虽然学了好几年，但是还是太差了，根本比不来。”
说到这里，付萌突然想到了什么，压低身子，凑近许嘉宁，轻声说，“钟晏的钢琴很厉害的，我们高中和欧洲的一个乐团有合作。有一年跨年的时候学校举办了一个音乐节，钟晏就作为我们学校代表和乐团合作的。”
话到此处，她将身子靠到后座的桌沿上，“那天晚上钟晏弹钢琴的照片被人拍下来放到学校论坛，到现在都还是一个热门贴。”
许嘉宁原本埋着的头侧过来，意识清醒了很多，不过也没有评价什么。
“如果不是那次音乐会，大家都不知道钟晏会弹钢琴，后来也没有再见她弹过。她这人还挺奇怪的。擅长的东西很多，但是连炫耀都懒的。”
付萌感慨的时候顺便还回头看了一眼睡死在桌上的钟晏，“能和她在一个班，现在想想都觉得有点玄幻。”
临近上课还有三分钟的时候，许嘉宁坐直了身体，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强打起精神来。
——
哲学专业的课对于钟晏来说过于枯燥。
她高中原本学的是理工科，最烦的就是背诵记忆，可是现在，讲台上的老师却给她们画了半页纸的定义。
语重心长地说：“背下来。期末考试会考，我言尽于此。”
其他学生都默契地赶紧画了起来，还有人谨慎地将那一页折了个角。
钟晏的手里的黑色中性笔笔帽都没有摘。
困意再一次来临的时候，钟晏上衣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几下，她手背托着下巴，翻开起了信息内容。
看到钱南的头像，她扯了扯嘴角，内容没看，又看了一眼许嘉宁昨天给自己发的信息，然后将手机按灭，塞进了桌兜里。
瞌睡消散了大半。
钟晏今天穿了一件格子的包臀裙，两条细长白腻的长腿在书桌底下交叠缠绕在一起。
帆布鞋有些旧，鞋带没有系，胡乱地被塞在鞋子里。
她弓着背，单薄的t恤显出好看的蝴蝶背的痕迹，她颇为惆怅地叹了一口气。
长这么大，居然会有被钱南拿捏住的一天。
三个小时的专业课像是有足足一天那么漫长。下课后，学生四散，第二天是周末，人群都涌向了校门口。
许嘉宁收了一沓报名单准备去一趟行政楼，交到辅导员的办公室。
这个时候去行政楼的路上，人就很少了。
越往里走越是安静。
道路一侧的篮球场上有人在打篮球。
白天的时间越来越短。浅色调的霞光慢慢笼罩下来。
许嘉宁走了一段路才发现后面有一个一直跟着自己的步伐。
她停下来，后面的人也停下。
就在她准备再次抬脚的时候，突然转身。
钟晏被逮了一个措手不及，但是她却没有半点慌乱的神色。
就这么坦荡荡地站在一侧的树影里。
许嘉宁从未遇到过像钟晏这样的人，活得没有拘束，没有包袱，也从不在意什么，时间可以浪费，天赋也可以。
她站定后，看着钟晏，若有所思，然后一阵见血地指了出来：“又要让我做你女朋友？”
这应该是一件还挺让人害臊的话，如果许嘉宁是和别人在说，估计会脸红。
但是她知道钟晏对她并没有特殊的感情，她对钟晏也没有。
还有前面比较离奇的先例，她说这话的时候就好像在问钟晏“你是不是单子又没有填”是一样的。
钟晏也对许嘉宁公事公办的口吻有些意外，但是很快就适应了。
她点点头：“嗯，倒是真的希望你可以做我的女朋友。”
脸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
许嘉宁没有回复她，过了半晌，她说：“你就那么想让我做你的女朋友？”
这句话也有点怪。
在钟晏听起来，就好像在问她“你就那么喜欢我？”
当时的她没有听清楚里面细微的不同，又点点头，她舔了舔嘴唇，“谈个恋爱，很容易的。”
许嘉宁皱眉：“有你这么和人告白的吗？一点诚意也没有。”
钟晏的确理亏，她选择不反驳。
许嘉宁抱着材料，两个人之间维持两米的距离，没有进一步，也没人退一步。
“我这个人没有你那么随便的。我谈恋爱都是以结婚为目标的。”
钟晏：“……”
她准备转身走人，走之前，耸耸肩膀说：“你昨天的话，算话吧？”
许嘉宁没有回答她，只是空出一只手朝她招了招。
钟晏愣了片刻，但还是老老实实走了过去。
许嘉宁动作利索地将手里的表格分了一大半到钟晏的手上，让她抱着。
钟晏抿唇，眼睛稍微睁开了些，有些不敢置信。
她这是被人当跑腿的了？？？
她侧头，疑惑地打量着许嘉宁：“嗯？”
许嘉宁变得轻松起来，白皙的脸上微微浮现出一抹微笑：“第一次追人？我看别人还帮自己对象打水呢？你拿个东西就累了？”
钟晏深深咬了咬自己的后槽牙，忍住想要骂人的冲动。
她蹙眉：“你平时在班里怎么都一副老好人的样子。”
许嘉宁立马就听出了其中的陷阱，淡淡睨她一眼：“你什么意思？”
“在我面前倒是挺……嚣张的。”
许嘉宁撇嘴：“你如果只是我的同学，我也会对你很客气的。”
钟晏感觉自己被玩弄了，但是她没有办法，深呼吸：“所以，我追你，就活该低人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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