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大难临头各自飞

午夜的皇宫，灯影交错，训练有素的侍卫安静而又有序地四处巡逻。赵煜和丁颐身手敏捷地躲过了巡逻的侍卫摸进了皇后的寝宫。

    越靠近皇后的寝宫守卫越松懈，感觉好像进入了无人之境。偌大个皇宫静悄悄的，唯有那不解风情的西风搅动着枯枝树梢，发出“哗哗”的响声，像是在警告——警告他们前方危险，也像是在向对方发出预警——有入侵者，给这华丽辉煌的宫殿带来一丝诡异。

    丁颐凭借多年的经验感觉到了不对劲，他担忧地说道：“主子，好像不对劲，这周围太安静了！”

    “人太少了！”赵煜一双锐利的眼眸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冷静地分析，“竟然连一个巡逻队都没有。”

    丁颐附和道：“主子，会不会是陷阱？要不我们下次再来？”

    他并不是害怕了，他只是害怕中了埋伏，他被抓事小，主子出事可就事大了。

    赵煜也早就察觉到了，想到了这个可能，但是这是唯一能查明自己父皇母妃死因的机会，也是可以兵不血刃地扳倒赵显的机会，如果错过了今晚恐怕秘密将永远无法得到昭告的那一天了。白天在御书房内他已经看到了赵显眼中的杀机，他绝不会让皇后这个威胁继续存在的，更何况她还是一颗即将暴走的棋子，再等恐怕只能等来一具尸体了。

    赵煜没有一丝犹豫地说道：“走！”

    今天就算是龙潭虎穴他也要闯上一闯。他此刻还嫌自己少生了两条腿，他生怕皇后已经遭遇了不测。

    丁颐见劝阻不了赵煜，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好主子，他掏出匕首紧紧地拽在了手里。两人没有任何阻碍地挨进了皇后的寝宫，趴在墙头看到殿内灯火通明，殿前跪了一众宫女太监，个个匍匐在地个个发抖。在他们不远处还躺着一具尸体，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裙，看服饰正是皇后从小带进宫的贴身丫鬟，她后背血肉模糊，应该是被杖毙在了庭前。

    瞧她的惨状皇后必定也是凶多吉少了！

    赵煜心中一紧，赵显果然动手了，但是他没有想到他的动作会那么快，连自己女儿的丧期都没开始就动手了，看来皇后手中的秘密不容小觑。

    丁颐小声说道：“主子，这样也好，皇后看清了狗皇帝的真面目，一定会对您全盘托出的。”

    赵煜却没有那么乐观，因为整个寝宫内没有任何声音传出，不知道皇后此刻是生是死？

    赵煜向丁颐使了个眼神，伸手指了指屋顶，丁颐立刻会意。两人身轻如燕从墙头跳下，沿着围墙绕到宫殿背面，然后跃上了房顶，猫着腰来到了皇后寝室的位置。

    丁颐用嘴叼着匕首，然后小心翼翼地歇开瓦片。然后两人趴在两旁往下看去，这不看还好一看两人心头都是一惊。

    只见皇后披头散发地躺在地板上，身上被鞭打得皮开肉绽，十只不沾阳春水的纤纤玉指的指甲已经全部被拔去，十指已经肿成了萝卜状。

    她面朝下地趴在地上，被折磨得奄奄一息，只能发出微弱的“哼哼”声。

    赵显眼神中满是狠毒地盯着瑞慈皇后，他一把拉起她的头发，皇后的脸立刻显现在他们的眼前。

    赵煜主仆这才发现不是瑞慈皇后有多么的有骨气，只因她微张的嘴已经少了半截舌头，满口都是鲜血，已经没有办法再发出声音来了。

    赵显真的是心狠手辣，怎么说她也是十六岁就跟了他，为他孕育了一子一女，与他共度了半载余生的发妻，他竟然一点恩情都不念，就算是不共戴天的仇敌也不至于如此折磨对方。

    他阴狠地说道：“只要你说出东西藏在哪就不用受这么多皮肉之苦了，朕会让你体面地死去，风光大葬。”

    瑞慈皇后却只是死死地盯着他，要是眼神能杀人相信此刻赵显已经死了千百次了。她也没有想到曾经的枕边人可以变得如此无情。

    赵显忽然叹了口气，打起了亲情牌。

    “你不想想晋晨那孩子，不想想你们程家九族？”

    瑞慈皇后此刻早就寒了心了，她费劲力气一口鲜血吐在了他的脸上，眼神中满是对他的鄙视。她心里雪亮，这个男人只是恶魔，为了权势，为了他的欲望，他是没有任何感情的。她以为他会顾念他们这么多年的感情，顾念她帮他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顾念父子舔犊之情向她妥协，没有想到他想到的只有一了百了，将不利于他的罪证全部抹去的办法。她现在很明白证据是万万不能教出来的，唯有她死，唯有死守那些证据才能保护儿子和家人。

    为母则刚，为了儿子她什么酷刑都能忍受。

    赵显看出了她的意图，恼羞成怒，一巴掌扇在了她的脸上，立刻那张满是血污的脸肿了一大半，此刻任谁都认不出来这位曾经是高高在上的皇后。

    他拿出手帕擦着脸上的血迹朝江占怒吼道：“打，一定要让她写下那个名字。”

    江占眼神中有着一丝不忍但也不敢违背此刻魔怔的皇上，指挥着一旁的心腹拿出酷刑一一向皇后招呼上去，瑞慈皇后痛得死去活来没一会就昏死了过去。

    屋顶的两个男人看得内心无以名状的愤怒，他们也没有少对人动用过酷刑，但那些都是针对敌方的敌人和有罪之人，他们也都是一些大男人，何时在女人身上用过如此残忍的酷刑。

    丁颐不禁想到了弄竹，想到她是否也在受这样的酷刑，他不禁握紧了双拳，有种想冲进去救下瑞慈皇后的冲动，幸亏被赵煜及时发现一把拉住了他。

    赵煜用眼神严厉地质问他“你疯了”！

    丁颐知道自己失态了，愧疚地垂下了头，眼神瞥向了一旁，他不忍再看下去。

    只听江占回禀，道：“皇上，皇后娘娘已经昏死过去了。”

    赵显依旧不解恨道：“把她的手脚砍了，做成人彘，朕不准她死了，想背叛朕的人这就是下场。”

    江占也没想到皇上这么狠，身子也不由得颤抖了一下。

    赵显不耐地，道：“怎么？没听明白吗？”

    江占吓得腿一软跪倒在地上，道：“奴才遵旨！”

    赵显将手帕扔在了瑞慈皇后的脸上，江占战战兢兢地问道：“皇上，该如何对外宣称？”

    赵显道：“皇后伤心过度，大病不起，谢绝任何人探视。”

    江占道：“是！那国公府……”

    赵煜道：“暂时按兵不动，派人收集罪证，势必将他们一网打尽。”

    江占道：“奴才遵旨！”

    赵显看向门外的宫婢，道：“这帮奴才未尽心伺候主子，让皇后得此大病，不识字者赐哑刑留下继续伺候皇后，识字者一个不留。”

    江占道：“是！”

    赵显这才站起身朝外走去，江占立刻跟了上来，赵显冷扫了他一眼，道：“你留下，完事后回来复命。”

    “是！”江占立刻停在了脚步，被吓得额头冒出一层细汗，他弯着腰恭送赵显离开后才敢直起腰来，从怀里掏出手帕擦着额头的汗珠。

    真是伴君如伴虎啊！

    接一下来便是一幕幕惨绝人寰的杀戮，赵煜向丁颐使了个眼神，丁颐把瓦片放好，两人悄悄地离开了宫殿。

    来到安全的地方后，赵煜仰天看着乌云密布的天色，他此刻的内心就跟这个天一样沉甸甸的。

    丁颐建议道：“主子，要不我们现在就拿下那个狗皇帝？”

    他一向沉稳，不会这么激进，只因看到刚刚皇后悲惨的模样，他生怕皇帝也会这么下令折磨弄竹，要从她口中探出幕后者。

    赵煜说道：“你太天真了。他当年也是领兵守卫过疆土的，那个时候他也是个骁勇善战的战士。你我联手一时半会不一定能拿下他，随着时间推移，侍卫赶来，你我不见得能全身而退。”

    丁颐道：“这岂不更好，我们可以把他折磨皇后的事情捅出来。他这么残暴不仁，必定引起民愤，德不配位。”

    赵煜道：“那么本王就配了吗？”

    丁颐道：“王……”

    赵煜打断了他的话，道：“是什么影响了你的判断力了？”

    丁颐无言地垂下了头。

    赵煜接着说道：“你不用太担心，花刺耶律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他想带走颖儿，他就不会容许有人伤害她身边的人，否则他费尽心思就没有意义了。”

    虽然王爷的分析很有道理但丁颐内心依然无法平静，这就是关心则乱啊！

    赵煜道：“现在动赵显，他最多是个德不配位的暴君，可以废了他的帝位，但是大臣们的眼中本王也不会是英雄，只是个谋逆之臣，这只会让三哥坐收渔翁之利。”

    以丁颐的智谋不会想不到这一点，只是一想到弄竹可能在大狱中受刑他就乱了方寸。

    赵煜道：“皇后这边是断了线索了，我们只能另谋打算，走吧！”

    两人沿着原路回到了与小个子和壮汉分手的地方，两人神色紧张地已经在原地等着他们了。赵煜和丁颐用来时的方法顺利地离开了皇宫。

    忙碌了一晚，遭了一晚上的罪竟然一无所获，赵煜内心十分失望但经过今晚他更确定父皇母妃的死跟赵显脱不了关系。

    也许他该从朱能的身上下手，那天晚上，那天大火焚烧着母妃厢房的那个晚上，他分明就看到他站在母妃的厢房前，他一定知道什么？

    「开始进入倒计时了，要完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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