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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不见,不念


  灵尊界,玄灵珠走进了一座殿宇,这是她的圣殿,是她神力所化。同时,她以神力隔断了外界所有声息——不管元犀怎么呼叫,她都没回应。也不能回应。
  灵圣殿三楼上,玄灵珠来到圣坛前,看着这些年由她一手建起来的一方星辰,看着那星辰中一颗不起眼的星体,微微一笑。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那个星体在经历了几万年的运转之后,慢慢地就变成了一个宜居的星球。人类在不断繁衍,种族在不断壮大,文化和经济在蓬勃发展。
  这些凡人,和玄空境的凡人不一样,玄空境的凡人会有轮回,又有神灵鬼怪之别,寿数不一,那里的凡人,百年光阴,死了便是死了,即便不火化,也会腐化,而后与天地化为一体。
  他们的喜怒哀乐不过匆匆几十年,无法追悔,也没有来生,有的只是今生今世。
  独自在这空荡荡的灵圣殿,修习之余,她最喜欢看他们经历生老病死,一生时光,短暂之极,有人圆满,有人悔恨,有人虚度,有人庸碌,有人幸福,有人悲惨……
  人一生,坎坷无数,最终怎么过,既有环境因素,也有心态因素。
  玄灵珠不能有情爱,她不能品尝那些情绪,所以,当雪迟回到她身体里之后,她就将雪迟的记忆封存了起来。只有过一次,她悄悄把两半神识分开了,然后,她悄悄进入了雪迟的神识,她的另一半神识,则继续维持着天地之间的运转。
  她在雪迟的记忆里,感受到了那种无忧无虑的滋味,也感受到了被爱,和疯狂爱着的悸动。
  那日,她曾喝醉。
  后来,她醒了,就把那种悸动又封存了——她怕自己控制不住的自己情绪,而给天地万灵带来灾难。她查过很多古籍,她和这日月山河为一体,情绪波动,会引发各种自然灾难。她需要永远平静,安详,以温和的心态,守护世间万物……
  所以,她不能有私心,也不能有情爱。
  一生寂寞,以天地为伴,是她的宿命。
  可偏偏她懂得了情爱,也生了七情六欲,若就这般活着,太过无趣。最好的法子是,将自己再次炼化成灵石,就像从前那样,屹立于天之巅峰处,才能做到,无欲无求,担天地之重。
  但她有点不甘心,不曾真正体验过人生七苦,怎算真正活过?
  圣坛边上,有一软榻。
  玄灵珠靠在那边,呆呆地走神,后来睡了,又醒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听到火焰的声音在传过来——虽然她隔绝了外面的声响,但火焰是个例外,唯有她的声音可以不用受到结界的阻止,而直接入殿来。
  “小珠子,能聊聊吗?”
  她坐起,捻出一道光,直接就把火焰带进了圣殿。
  火焰这是第一次进到灵尊界,第一次进这圣殿,一时看愣了神,惊讶地叫道:“你……你放我进来了?”
  “嗯,我有事想托付你……”玄灵珠指着那圣坛,“看到那圣坛了吗?”
  “这是什么?”火焰好奇地走近。
  “一片浩淼的宇宙。”玄灵珠微微一笑,伸出手,将其中一颗星体无限放大,“我想去那里住一段日子,尝尽人生七苦,看透红尘一切。待我回来,我便化作灵石,守着初心,看护十二界。不再为情所因,不再为小爱所累……千年时间,历劫十世。只有真正的堪破,我才能彻底的放下……”
  火焰看着这个娇美的女子,“你怕被他乱了初心。”
  玄灵珠沉默。
  “可他不会甘心的。他会大闹的。”火焰提醒。
  玄灵珠垂下眼睑,“炼狱界会发生大事,你告诉他,只要他彻底平定司十二的作乱,他就可以来到灵尊界见到我。”
  “然后呢?”
  “我会在之前去那个红尘。我的肉身在此坐镇,元神会离体。若他发现我元神不复这十二界内,你便对他说,请他守护我的肉身。我想,他会守护的。”
  她看着那个星体,淡淡道:“至于我要去的这个世界,我已经设下了最强的结界,你们干预不了……待我历满十世,回来时,肉身会自动化作石像。从此,世间情爱与我无关。而元犀,在担当了千年的天地之责后,他会看淡那些小情小爱的……”
  “在此之前,你不再见他了吗?”火焰觉得,元犀知道后会疯掉。
  “不见,便不念。”玄灵珠淡淡一笑,她怕自己会被他打动,而引发更大的灾难。
  火焰望着她,觉得她不是不念,而不是不敢念,她在逼自己断情,迫自己堪破,念着要斩断一切牵挂——因为她看过人间界若地狱一般的画面。她之心念,牵动着众生的生死。所以,她不能有情有爱有喜怒哀乐。她只能心如古井,若明月,若清风,和煦平静,方可照拂苍生。
  说白了,她不该降世。
  *
  犀在灵尊界外守了三天三夜,却没能等来她,后来是火焰神尊跑来对他说:“司十二在炼狱界挣脱了镇煞铃,只要你能助我们镇住司十二,小珠子就同意见你……”
  他想都不想跟着去了,经过一番浴血奋战,他们把司十二彻底封印,当他兴冲冲来到灵尊界时,看到的却是玄灵珠坐于玄空台上,魂魄不在体内,只留下一句话:
  “元犀封印司十二有功,自此,天地十二界,皆由元犀神尊掌管。”
  玄灵珠元神去了哪里,成了一个迷。
  元犀上天入地的寻找,始终找不到她的存在,直到他发现灵圣殿三楼上,竟藏着一道强大的结界,结界内有一闪闪发光之物,里面有一片星辰——某一颗星体上,闪着一道金光。
  他将那星体无限放大,看到了她,附在一个本该死去的小孩子身上,她成了雪池。
  没错,她去了另一个人间,一个不被神鬼左右的世界,一个由她新开辟出来的浩瀚星空……
  再后来,他也去了。
  为了防止有人在他离开以后,会伤害她的肉身,他让火焰守护其侧,自己则克服重得困难去了那个被称为“地球”的地方,因为受伤,化身为了小狼,而被雪池所救……与她有了第一世的邂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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