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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盛兴安满脑子都在期待楚元辰早日袭爵,  这么一来,盛兮颜一嫁进过去就是王妃了,王妃的仪制可要比世子妃要隆重的多,  到时候,  一个藩王妃从他们府里出阁,  这该是一件多有脸面的事啊……
  
  他现在无比庆幸,  幸好周景寻不是什么好东西,  让赵元柔一勾搭就勾搭跑了,  不然他们家还攀不上这等好亲事。
  
  可一想到赵元柔,  盛兴安就又头痛起来。
  
  自家多少也和赵元柔沾着些关系,就连衙门里,  也有人问他是不是快要当昭王的妻舅了,  让他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好。
  
  盛兴安在朝为官,  朝中的风声,  他还是能看得明白的。
  
  尤其是这几天,在恒王府的牵头下,已经有人来暗示过他了。未避免落人话柄,  话并没有说得很明白,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问他意向,问他是不是要投向昭王。
  
  他们说得含糊,他答得也含糊,反正就是半点承诺也不给,  见面还是笑眯眯。
  
  盛兴安也不知道他们私底下还问过谁,  不过,很显然,  昭王对这个皇位已经起了心思。
  
  在他看来,昭王还差远了,  还不如颜姐儿看得透彻。
  
  盛兴安乱七八糟地想着,思绪也跟着越飞越远。
  
  “颜姐儿,为父想过了,你的嫁妆还是太薄了些。”
  
  盛兮颜正低头喝茶,猛不丁一听,抬头看了过去,有些疑惑地偏了偏头。
  
  刚刚她就见盛兴安的脸色变了又变,也不知道是经过了怎样的心理历程,才又说起了她的嫁妆。
  
  盛兮颜微微一笑:“父亲决定了就好。”反正她不嫌多。
  
  盛兴安颌首,以他们盛家的家底,再多添一万两还是添得起的。
  
  他跟着又想起了一件事,压低了声音,说道:“颜姐儿,要是皇上不同意世子袭爵,那不是表示……”表示他上次猜测的那件事有可能是真的?
  
  盛兮颜不置可否,只作不知。
  
  盛兴安的心跳得更快了。
  
  皇帝如今也不知道病成了什么样,若真有万一……就算押宝,与其押一个连萧朔都斗不过的昭王,还不如把宝押在有兵权的镇北王府上呢。
  
  他觉得朝上的那些人都蠢极了,让他颇有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兴奋,就如同一个赌徒,迫不及待地等着皇帝打开骰盅。
  
  不但是盛兴安上,这朝堂上敏锐的人也不少。
  
  静乐郡主的折子,这就像是把一颗石子投入到了本就波涛暗涌的湖泊中,湖水随之激荡,让暗流渐渐化为了明流,不少人心思各异,蠢蠢欲动。
  
  于是,整个京城都知道了镇北王府上折请封的事。
  
  只不过,皇帝还在因病罢朝,静乐的折子迟迟都没有得到批复,不过这件事在大多数人的眼里已是板上钉钉了,作为亲家的盛府也跟着水涨船高,迎来了不少客人。
  
  这一拨拨的上门,打着的当然不是道贺的名义,各种各样五花八门的借口都用了个遍,让盛兴安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一连几天,无论去哪儿都是红光满面,昂首阔步。
  
  尤其是盛兮颜的下头还有两个适龄的妹妹还没定亲,尽管是庶女,也引了不少人家心思浮动。
  
  庶女又怎么样,谁家还没有个庶子来配的?
  
  一时间就有好几户人家上门来向刘氏套口风,其中不乏有公伯侯府的,看得刘氏自己也心动,只能感叹亲闺女年纪还太小。
  
  不过刘氏还是悄悄打听了这些公伯侯府家里幼子,琢磨着说不定可以结个娃娃亲什么的。
  
  对于这些种种,盛兮颜看在眼里,也没有多管。
  
  除非盛兴安会做一些把全家都牵扯进去的蠢事,不然盛兮颜不会去插手盛家的任何事。
  
  尤其是最近,她正忙着投喂骄阳,更没闲工夫管这些了。
  
  吃了这些日子的药后,骄阳的风寒已经好了,就是身子亏虚的太厉害,她年纪又小,不能用大补的药,只能慢慢温补,这几天来,她气色好了不少,脸上也长出了些肉,戳起来没有那么咯手指了。
  
  骄阳对所有人都带着九分戒备,睡着的样子就跟被抛弃的小幼兽似,整个人都蜷缩起来,手上紧紧地抱着被子。
  
  这被子是她刚来的时候,盛兮颜拿给她盖的。
  
  后来厢房收拾好了,带她过去的时候,她就抱在怀里不肯撒手,现在也是,每天都要抱着睡。
  
  盛兮颜也由着她,左右不过是条被子。
  
  只是看着她抱着小被子才能睡着的样子,也着实让人心里有些酸酸的。
  
  骄阳渐渐恢复后,就跟喜欢跟在盛兮颜的后面跑,不止跟着她看书写字打络子,就连盛兮颜去演武场练骑射,她也会跟着一起去。
  
  盛府里这小小的演武场是盛琰决定参加武科后,盛兴安特意拆了前院的一个院子,给他建的,骄阳的身子骨还太虚弱,盛兮颜没带着她一块儿练,她就乖乖地坐在一边看。
  
  盛兮颜走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
  
  学着她说话,学着她笑,学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自以为偷偷摸摸的,盛兮颜其实早就注意到了,只不过是假装不知,然后,趁着她不注意,突然转过去笑吟吟地看着她。
  
  骄阳被吓了一跳,赶紧别过头去当作什么也没发生,然后,等到盛兮颜再把头转回去的时候,她就又偷偷摸摸地跟了上去。
  
  盛兮颜抬手,她也抬手,盛兮颜端茶,她也端茶。
  
  一开始还会因为被发现惊了一跳,后来就悄悄地抿嘴笑,桃花眼也多了几分光彩。
  
  一大一小像是玩上了瘾,一连几天,一点儿也不知道厌。
  
  昔归在一旁看着她们俩玩着翻花绳,就静静地过去上茶:“姑娘,用茶。”
  
  “我来。”
  
  骄阳从美人榻上跳了下来,不等昔归避开,就主动接过茶盅,昔归怕茶水太烫溅伤她也不敢抢。
  
  她学着昔归的样子,双手捧着奉到盛兮颜的面前。
  
  “姐姐……喝茶。”
  
  盛兮颜没有去接,昔归赶紧从她手上把茶盅拿走。
  
  骄阳偏了偏头,有些不太理解。
  
  这几天来,她不管做什么,盛兮颜都没有拒绝过,这让她有些迟疑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她不想盛兮颜生气。
  
  盛兮颜向她招了招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正色道:“骄阳,你要记着,女孩子是不能随随便便给人敬茶的。”
  
  骄阳不懂,从来没有人跟她说过。
  
  见她不太明白,盛兮颜就耐心地和她说着,“只有是在执妾礼的时候,女孩子才会对着亲缘长辈以外的人敬茶。”比如主母。
  
  在大荣朝里,除了亲缘长辈,唯有侍妾对主母敬茶,奴婢对主子敬茶。
  
  “所以,你不能对我敬茶,明白吗?”
  
  盛兮颜温温和和地说着话。
  
  骄阳明白了,乖乖地点了点头,然后又看了看昔归,意思是昔归可以。
  
  盛兮颜抿嘴笑了:“骄阳,你是客人,和昔归不一样。”她开玩笑地说道,“我要是想买个小丫鬟,花上几两银子就行了,带你回来,光药钱我就花了不少呢。你和丫鬟不一样。”
  
  骄阳歪了歪头,盯着她看。
  
  她是长了些肉,可时日尚知,皮肤依然黑黢黢的,相当的粗糙,头发也毛躁的很,又瘦又小,乍一眼看去就连府里的粗使丫鬟都不如,骄阳实在不明白,盛兮颜为什么对她这么好。
  
  盛兮颜含笑道:“你想说什么?”
  
  骄阳就问了。
  
  从被她捡回来的那天起,骄阳就想这么问,明明自己只是随随便便跳上她的马车的,还对她说了谎,但她给自己吃东西,给自己取名字,把自己带回来养着。
  
  她还告诉自己,自己不是奴婢。
  
  骄阳不太懂。
  
  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感受过一丁点的善心。
  
  盛兮颜的好,让她有些忐忑。
  
  “因为啊……”盛兮颜认真地看着她,说道,“看到你的时候,我总是会想,要是当初也有人愿意拉我一把就好了。”
  
  骄阳一脸懵懂。
  
  上一世的的盛兮颜虽说不似骄阳这般被人打骂虐待,但也是孤立无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要是那个时候,有人能拉她一把,告诉她不需要拘泥于世俗的看法,不需要去相信那些从小学到大的女训女诫,不要任由别人在她的身上套上枷锁,也许,她就不会在泥沼中越陷越深。
  
  在看到骄阳的时候,盛兮影就有点像是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那种拼命地想要摆脱泥沼,求得一份生机的样子。
  
  骄阳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她慢慢挪了过去,靠在了她的身边。
  
  “骄阳喜欢你。”
  
  骄阳抬着头,用娇娇嫩嫩的嗓音说话。
  
  骄阳很少说话,大多数的时候,都是沉默寡言,心思极重的小孩子。
  
  她一说话,声音简直好听到不行,尤其是她认真的小眼神,看得盛兮颜的心里酥酥麻麻的,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
  
  盛兮颜笑得眉眼弯弯,她早就想这么做了,手感果然很好。
  
  骄阳先是有些僵硬,很快就慢慢放松了开来,嘴角弯了一个可爱的弧度,把小脑袋往她的掌心中蹭了蹭。
  
  很温和,就和她的那条小被子一样暖和。
  
  然后,她就听盛兮颜问道:“明天我要出门,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去?”
  
  骄阳迟疑了一下,她怕江家人会找到她,又想和盛兮颜在一起,终于还是跟盛兮颜一块儿出门的念头占据了上风,她用力点点头,应道:“好!”
  
  盛兮颜愉快地说道:“明天初瑜要去女学考试,我们先送她过去,我再带你去华上街玩,听说那儿来了一个杂耍班子,可有意思了。”
  
  骄阳眼中闪过了一点小期待,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
  
  这点小期待让她兴奋得一晚上没有睡着,看杂耍的诱惑已经远远大于了会撞到江家人的恐惧。
  
  骄阳的新衣裳还没有做好,她就暂且还穿着上次改好的衣裳,藕荷色的衣裙素素净净的,她的皮肤还有些黑,盛兮颜就给她上了一层薄薄的粉,又拿了一朵珍珠珠花给她戴在了发上,这一打扮,和初见时完全不一样了,小小的脸蛋上,五官已经可初见精致。
  
  骄阳对着铜镜照了一会儿,抿嘴直笑,原来她也可以这么好看。
  
  盛兮颜带她上了马车,时隔十天,程初瑜再见到她的时候,吓了一跳。
  
  “她叫骄阳。”盛兮颜郑重地介绍了。
  
  “骄阳。”程初瑜念着这两个字,笑着夸道,“好名字,真好听。”
  
  骄阳本来还是一脸紧张地盯着她,听她夸自己的名字好听,嘴角就弯了起来,满是戒备的小脸上多了几分神采。
  
  程初瑜对着她左打量,右打量,笑着抚掌道:“长得也更好看了,再养胖点白点肯定会是个小美人。”
  
  骄阳原本瘦得颧骨都陷了进去,养了这些天,稍微长了点肉,脸蛋圆润了一些,脸型就好看起来了,五官也渐渐舒展。
  
  盛兮颜深以为然。还得再接再励!
  
  养胖点还好说,白的话,她最近新琢磨出了一个美白养肤的脂膏方子,等做出来后给骄阳试试。
  
  “先送你去女学,我们一会儿要去华上街看杂耍,等看完完杂耍再去接你,然后,下午再一块儿去看戏。”
  
  盛兮颜安排得满满当当的,准备带着骄阳玩上一整天再回去。
  
  程初瑜也想看杂耍,眼巴巴地看着她。
  
  “等我们看完了说给你听!”
  
  程初瑜满意了,开开心心地应了声“好”。
  
  骄阳拉着盛兮颜的袖子,往她身边又挪了挪,就跟个竖起背刺的小刺猬似的,小心翼翼地看着程初瑜。
  
  马车先开到了女学,等到程初瑜下了马车,骄阳才又开心起来,松开她的衣袖,说道:“姐姐,我们去看杂耍吗?”
  
  “走吧,去华上街。”
  
  车夫甩开鞭子,马车直奔华上街。
  
  华上街上的杂耍是这个月刚来的,就在街口,已经到了好些天。
  
  前几日盛兮颜让昔归来抓药,昔归回来的时候,顺口说了一嘴。当时盛兮颜就注意到骄阳的身体往前倾了倾,很认真地在听,就决定带她出来玩玩。
  
  “看,就在那里!”
  
  盛兮颜的脸上蒙着浅紫色的纱巾,给骄阳也戴了一条粉红的。她指着前面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拉上骄阳的小手就跑了过去。
  
  人群之中,有两个穿着裋褐的男人正在敲锣打鼓,不少路过的行人听到这声音也纷纷围了过来,人群越围越多,四周一片喧嚣。
  
  她们来得正巧,锣鼓打完后,杂耍就开如了。
  
  先是有两个姑娘抱拳作揖,后空翻后跳上了个小高台,她们一个踩在另一个人的肩膀上,单腿站立,保持着平衡,紧接着就有人抛来了一把剑,站在同伴肩上的姑娘,敏捷地接过了剑,单手舞过一个漂亮的剑花,就把剑往嘴里塞了进去。
  
  这剑看起来很是锋利,在阳光底下冒着森森寒光,骄阳吓得眼睛瞪得大大的,扯着盛兮颜的衣袖,紧张地唤道:“姐姐……”
  
  她的心都快从胸口跳出来了,用手捂着小嘴,一个字都不敢发,目不转睛地看着女子把剑一点一点地往嘴里吞。
  
  不少人也都倒吸了一口气,有胆小的更是直接蒙住了眼睛,不敢去看。
  
  终于,那女子把剑全都吞了进去肚中,嘴上只留下了一个剑柄。
  
  她飞身又是一个后空翻滚,稳稳地落在了高台上,再转身时,长剑就又重新回到了她的手里。
  
  “哇!”
  
  骄阳发出了一声惊呼,兴奋地拼命鼓掌。
  
  四周也跟着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掌声和喝彩声。
  
  “好!”
  
  “再来一个!”
  
  女子向众人作揖后,又换了两个男人跳上来,紧接着就是一连串的表演,又是喷火,又是胸口碎大石,看得骄阳连连叫好,掌心都快拍红了。
  
  “给。”
  
  这时,盛兮颜拉住了她的手,往她的手里塞了一个粉色的荷包。
  
  骄阳怔了怔,不明所以。
  
  “里面有几个银锞子,你拿着用。”
  
  她抬手指了指,骄阳顺着看了过去,就见有一个男人正拿着一个海碗向这边走来,边走边向着人群作揖,他所经之处,就会有人扔过去几个铜钱。
  
  这是要给铜钱?
  
  骄阳往荷包里摸了摸,里面没有铜钱,只有五个小小的银锞子。
  
  “这里面的是你的月钱,你来给他,一会儿,你还要请我用午膳。好不好?”
  
  “好!”她来请姐姐!
  
  骄阳的眸子更亮了。
  
  她捏着荷包,从来都没有花过这么多钱的她紧张地看着那个拿着海碗的人朝这边走来,、连杂耍都顾不上看了。
  
  那人快要走到她们跟前了,骄阳把手伸进了荷包,刚要掏银锞子,突然,有人从她身前飞快地跑去,一把抢过了她的荷包。
  
  骄阳看着空空的双手,小脸一下子就板了起来。
  
  荷包!
  
  姐姐给的!
  
  小贼已经熟练地钻进了人群里,像条泥鳅似的,东跑西蹿。
  
  人太多了,要等骄阳追过去,小贼早就跑了。
  
  “算了,骄阳……”
  
  盛兮颜正想说算了,骄阳就已经飞快地跳上了杂耍表演的高台,然后,拿过了一把放在一旁武器架子上的长弓,又接连爬到高台上那几个叠起来的箱子上头。
  
  骄阳的目光紧紧地注视着已经跑到了人群边缘的小贼,抬手拉住了弓弦。
  
  她的动作极快,弦拉满后,直接一放手,一枝木箭脱弦而出,带着爽利的破空声,在一群人的惊呼声中,稳稳地一箭射中了小贼的后背。
  
  这箭是杂耍用的,箭头是钝的,上面还用粗布包了好几层,这一箭狠狠撞击在小贼的背上,小贼毫无防备,他的脚下一个趄趔,面向下摔倒在地。
  
  “哇!”
  
  围观的百姓们把这一幕当作是杂耍班子演出来的,纷纷又是鼓掌又是喝彩,还有人摸着口袋掏铜板。
  
  骄阳把弓箭往地上一扔,灵活地从高台上跳了下来,步态敏捷而又轻快,挤开人群就朝那个倒地的小贼追了过去。
  
  “荷包还我!”
  
  骄阳抬手去抢,小贼毕竟是个成年的男人,力量当然远大于骄阳这个小女孩,他费力爬起来后,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向骄阳,骄阳灵活的一闪身,轻松躲过,又要去抢荷包,紧接着就是一条马鞭甩了过来。
  
  啪!
  
  马鞭抽到了小贼的胳膊上,他吃痛得收回了手,满脸怨恨。
  
  盛兮颜提着马鞭,走到了骄阳身边。
  
  她跟静乐学过几天,如今甩起马鞭来,已经有模有样,指哪儿打哪儿了。
  
  小贼捂着胳膊,不敢耽搁,他挤开围观的人群,拔腿就要跑。
  
  “荷包!”
  
  骄阳还要去追,下一瞬,小贼就被人揪着肩膀提了回来,然后往地上一摔,一只穿着马靴的脚踩在了他的背上。
  
  “纪明扬,韩谦之!是你们啊。”盛兮颜含笑着打了招呼。
  
  走过来的正是纪明扬和韩谦之,他们抱拳向盛兮颜见了礼,前者问道:“盛大姑娘,这人是?”
  
  纪明扬方才只远远地看到盛兮颜用马鞭抽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荷包。”
  
  骄阳一心惦记着荷包,指着他说道,“他偷了我的荷包。”姐姐给的。
  
  纪明扬循声望了过去,在看到骄阳的那一瞬间,他瞳孔微缩。
  
  然后,他拎起了小贼,一把扯开了他的袖子。
  
  好几个颜色各异的荷包从他的袖袋里掉了出来,骄阳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那个,赶紧过去把荷包捡了起来,拍拍上面的灰尘,开心地跑到盛兮颜跟前,说道:“姐姐!”
  
  骄阳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盛兮颜如她所愿地摸摸她的脑袋,问道:“你什么时候学的弓箭?”
  
  骄阳掩嘴一笑:“看姐姐练的!”
  
  刚刚骄阳的那一箭,盛兮颜简直是看呆了,有一瞬间,她甚至真以为骄阳学过箭,可是骄阳居然是跟自己学的?而且也就看了几次而已!
  
  不过再一细想,刚刚拿弓的样子,倒还真和自己有几分像!
  
  自己到现在连靶子都射不中,骄阳一出手就已经是百发百中了。
  
  盛兮颜心酸了一下,当机立断地说道:“一会儿我就给你买把弓去!”
  
  骄阳目光灼灼,她好喜欢拿着弓箭的感觉,就像是只要弓箭在手,谁也不能再来欺负她了。
  
  纪明扬又看向了骄阳,目光落在了她被粉色面纱半掩住的小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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