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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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说了吗?左相府家的五小姐回晔都了。”
“那又怎的?这左相府家的小姐和我们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在哪又同你我有什么关系。”
“这你就说错了,你可是不知,这五小姐来了之后,可是干了好几件大事呢。”
“前些日子听说她请那群在马场里做苦活计的工人们去园子里听了一整日的曲儿呢。”
“当真?”
“我骗你作甚?这还不止呢,我舅家的表弟在如归楼做活计,听闻那五小姐来了之后,月钱涨了不说,每月还多了两天假,前儿回家的时候好生风光呢。”
“嗐,这五小姐莫不是来撒银钱的?这谁家的买卖是这样做的,当真不怕亏了本?”
“谁知道呢,许是官家小姐不懂吧。不过倒是让我那表弟得了便宜,听闻日前别的酒楼想要聘了他去,他本左右为难了好几日,这下倒是不用再另选去处了。”
“当真这般好?若是我那日没了讨生活的去处,那也去姜五小姐的手底下做活了。”
姜宁安吹了吹茶盏里的浮沫,端杯浅饮一口,被舌尖上传来的滋味苦得皱了皱眉,遂放下杯子置于一旁。
“小姐,你这招可真真是厉害。”怀玉比划着大拇指,“这恩啊威啊的,当真是好手腕。瞧下头的那些人,可都在议论咱们如归楼呢。”
抱珠颇为无奈,“那叫恩威并施,平日里叫你看些书偏不听,一开嘴没得丢了小姐的脸。”
又被抱珠姐姐训斥了一顿,怀玉委屈巴巴地往姜宁安身边靠,似是想要寻个依仗。
即便姜宁安身为主家,也是对抱珠的絮絮叨叨感到发憷,更别提怀玉这个小丫头了。
“哪是什么好手腕,不过都是些行商之人的驭下之术罢了。”姜宁安连忙开口拯救怀玉于水火,“我看过如归楼的账册,旁的倒是问题不大,就是那些伙计来来去去的着实频繁了些。”
“这卖吃食的地方不同旁的,后厨里那些看家的本事若是被人瞧了去,对咱们可是大大的不利。”
“明面上看着咱们是亏了,实际上不过是使些小伎俩笼络住人心罢了。况且你瞧着这些人在外头议论咱们如归楼,知道咱们如归楼的人不是更多了吗。”
幼时她也曾说被外祖父抱着在那些个铺子上作威作福惯了的,这些本事还是有的。
让人换了些用来避水味儿的花茶来,抱珠听着自家小姐的教导,不免有些感慨,“咱家小姐若是个男儿身,定是能有一番大作为的。”
“胡说!女儿家就不能有一番大作为了吗?”抱珠旁的都好,就是太迂腐了些。
害怕她又开始当众絮叨,姜宁安指了指楼下的说书先生,似是刻意转移话题般提高了嗓音,“这晔都的先生,话本子讲起来也是太无趣了些。”
天子脚下,该讲的不该讲的自有规矩,比不得淮州的茶馆里热闹有趣。
谁料话音刚落,旁边传来了一阵笑声,“那姑娘是想听些什么有趣的?”
那笑声干瘪嘶哑,听起来有些刺耳,像是在用秋日里最为枯燥的干草磨砺着轻柔的丝绸。
饶是这样,姜宁安也只是稍愣了愣神,旋即来了兴致,隔着幕帘同那人对话,“不知先生可能说些什么有趣的来?”
今日姜宁安所选的茶楼也是自家的产业,蔺行俭熟知自家孙女儿的兴致,给她的那些铺子都是她平日里喜欢去的地方。
毕竟若是在自家闹了事,总比在外面好。
前些日子在如归楼里大肆整顿了一番,该商的赏,该罚的罚。好不容易得了空之后,姜宁安又开始想着偷个闲,这便选了茶楼来听书找乐子。
只是没想到这说书先生讲的翻来覆去都是那些传世已久的话本子里的,没点新鲜的东西,姜宁安早就听得腻了。
“听着姑娘的口音,许是从别的地方来的吧?”男子询问道,“不若给你讲讲咱们晔都的奇闻乐事?”
二楼的座位不比随性的一楼,桌椅之间用着竹帘子做了隔断,既能让贵人们觉得松快些,也能保护隐私。
姜宁安侧着身子往男子的方向挪了挪座椅,试图听得更清楚些,“先生快些讲讲吧。”
“小的冒犯,瞧着姑娘性子爽快不扭捏,想来姑娘应当是喜欢听些侠义之事的,那我就同你讲讲咱们晔都的奇侠。”
“不知姑娘可否听过夜默大侠的名号?”
这几日姜宁安又是忙着去书院见夫子,又是忙着见见家中那些她都叫不出名字来的亲戚,能借着铺子上的琐事偷溜出来已实属不易了,自然是没有功夫再去探听别人。
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后发现对方并不能看见自己的动作,姜宁安说:“未曾听过。”
旁边传来了杯盏撞击木桌的声音,姜宁安被惊得一愣,随后便听见了那人即便是喑哑却仍旧字正腔圆如同说书一般的声音。
“要说这夜默大侠啊,那可真真是个奇人。有人说他喜好劫富济贫、有人说他惯是英雄救美、还有人说他专打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有人说他曾在青楼门口揍过醉酒意图轻薄良家女子的官家子弟;也有人说见过他劫了王公子孙的银袋子撒给乞丐们买馒头吃;还有人见过他教训流里流气的街头混混。”
“关于他的事那可是众说纷纭,除了他惯爱带着的那副素白面具之外,旁的大家伙儿也不知晓了。
“不知他是姓甚名谁,也不知他家住何处。”
姜宁安道:“不是说他叫夜默吗?”
“夜默夜默,只是大家伙儿给这位侠客起的名字罢了。这夜一字是指他通常只在夜晚出没;而这默字嘛……”
男子刻意顿了顿,吊足了姜宁安的胃口,“这默字是何意?”
许是说的话多了,男子本就有些刺痛的嗓音愈发难捱,忙喝了口茶润润喉。
“其实,”男子刻意压低了嗓音,惹得姜宁安凑得更近了,“这个夜默大侠,不会说话。”
姜宁安一手抓着椅背唯恐跌落,“不会说话?莫非是……”
想了想似是觉得那个“哑”字有些戳人痛处,姜宁安便没直言。
男子哑然一笑,“反正没人听见过这夜默大侠说话,久了大家便叫他夜默了。”
听了他的话之后,姜宁安不免觉得可惜。
从前在闺中闲来无事看杂书的时候,姜宁安便少不了感慨——那些名家大作的话本子里,盖世的大侠十个里有八个是父母一方早亡,还有一个是众叛亲离。
而剩下的那一个,通常是天生根骨不佳体弱多病不适合练武。
虽然这些大侠们最后总会凭借着自己的努力手刃仇人称霸一方,让看的人都拍手叫好,姜宁安也不例外。
可她总会想,像她这样父母双亲俱在,身体无病无灾的,莫不是这辈子就断绝了做大侠的可能了?
听了先生的这番书,姜宁安让人给隔壁送上了一壶新茶。
“那就多谢姑娘的款待了。”男子起身隔着帘子朝她鞠了一躬,“只是今日日头不早了,倒是可惜了姑娘的这壶茶了。”
“先生可是打算归家了?”姜宁安问道。
隔壁传来一阵脚步声,姜宁安听着一轻一重不太对劲,料想这先生除了嗓子不便,想来是还有其他的病症。
方才的那番抑扬顿挫的书听得姜宁安似是意犹未尽,此刻听见着先生嗓子有异且不良于行,心中难免生出怜悯之意。
姜宁安没忍住出言叫停了对方:“听闻先生的语调,似是有几分说出的本事在身,难道先生是说书的?”
嘶嘶声像是漏了风一般,男子笑了笑,“姑娘听着在下这破锣嗓子,岂能当那妙语连珠的说书先生?”
倒是姜宁安疏忽了,不过一转念她便又想起个旁的念头,“那先生可会写话本子?”
下头不知讲到了何处,正中央的先生拍了拍惊堂木引起众人侧目,男子分神看了一眼,眸光里晦涩不明。
“哪有那般的本事,不过是喜欢听书,这听得多了便也就学会了些罢了。”
“家中还有要事,便不叨扰姑娘了,在下告辞。”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姜宁安心中颇为惋惜。就算这人不便多说,若是能给她折茶楼写些话本子来说也是好的。
总比现在这先生说得让人只顾着吃茶的好。
“抱珠,你让灿叔最近多多留意这茶馆。若是还能遇见这位先生,记得帮我去打探打探这先生的消息。”
抱珠提着篮子,里头装这些打算带回家的糕点,搀扶着姜宁安上了马车。
“小姐可是想请这位先生来咱们楼里说书?”
姜宁安自己就是个爱享乐的,请来这位先生能给自己提供便利不说,更重要的是能给这楼里带来不错的流水。
想到银钱二字,姜宁安倏地一拍额头,“瞧我这脑子,光顾着听人说书了。瞧着这先生腿脚不便又不好多言,便想着能给他份活计分担生计。可别人既是能在二楼吃茶的,想必也不差那几个银钱。”
若真是这般,那聘请他人这事或许会就止于此了。
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姜宁安又开始咂摸起今日听到的奇闻乐事。
夜默……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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