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任性之代价

女鬼周身散发出浑浊的气息，化作雾气消散。她猛然惊叫一声，“呀啊！”显然，她的意识尚未完全恢复。“心如寒冰，不畏世间动荡……”卓远开始吟唱冰心诀，声音传入女鬼的耳中。
  慢慢地，女鬼不再尖叫，眼神中多了几分清明。“你们……是谁……”她困惑地望向卓远和白沫玲。卓远示意，白沫玲随即上前，详细叙述了发生的事情。“呜呜呜……”
  幽灵少女突然泪如泉涌。
  “对不起，云翔，都是我太任性，是我亲手将幸福埋葬，呜呜……”
  卓远与白沫玲交换了一个困惑的眼神，不解她为何哭泣。
  “盈盈小姐，如今你已成为幽冥界的灵体，人世间的纠葛已与你无关，不必再为过往哀伤。”卓远安慰道。
  女鬼抬起眼睛，凝视着卓远，低声道：“你不明白，一切过失皆源于我，与林波，与其他任何人都无关。”
  “我曾拥有一个深爱我的未婚夫，他富裕且俊美，纯真善良，对我关怀备至。而我却仗着他对我的痴恋，肆意索取，时常撒娇让他为我奔波，却从未真正关心过他。”
  她的思绪飘向过去，那些刻骨铭心的记忆在眼前慢慢重现。
  卓远未打断她，他知道此刻她需要释放积郁的情绪，否则可能会演变成凶暴的怨灵。
  女鬼望向白沫玲，激动地诉说：“你明白吗？我是个女人，我深爱着他，我...我害怕失去他。作为女人，我更了解其他女人的想法，她们总是觊觎我的云翔。我害怕，我害怕云翔会被别人夺走，所以我每日寸步不离，不允许他与任何女子交谈。”
  白沫玲闻言，忍不住反驳：“你这么做，再爱你的男人也会感到窒息。”
  女鬼黯然地说：“生前我不明，死后才懂。最终，我任性的行为摧毁了云翔多年的努力，害得他母亲病重，他也离我而去。”
  “天灾尚可避，人祸难……唉！”卓远没有说完，仅以一声叹息作结。
  女鬼苦笑，自嘲道：“咎由自取，云翔离开后，我彻底崩溃，觉得全世界都抛弃了我。我日日买醉，甚至放纵自我，沉迷鸦片，赌博，与那些我曾经不屑的男子厮混。”
  “结果让林波有机可乘，那一夜后，不仅是我的心，我的身躯也被玷污，而我头脑却清醒过来。我多么希望能找到云翔，重新开始，但我已无此机会。”
  “所以你就自尽了？”白沫玲皱眉问道。
  “嗯。”
  “哼！身在福中不知福，你活该如此。”白沫玲愤愤道。
  “我没脸再见云翔，只求你们能替我找到他，告诉他我错了。”女鬼祈求的目光落在卓远身上。
  “拜托你们，这是我唯一的愿望，只要你们帮我，无论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女鬼恳求道。
  卓远摇头道：“我不是林波，不会利用一个怨灵来为我办事。”
  女鬼以为卓远拒绝了她，顿时满脸悲苦地呆住了。
  “但我可以答应去寻他，但在那之前，我想问你一件事。”
  "真的吗？无论何物，只要我所拥有，皆可献予你。"幽灵女子激动地低语。
  卓远从口袋中取出一本苏子的魔导日记，问那女鬼："你是否见过与这本册子内页相似的魔法纸片？"
  他原以为她会陷入深思，但她却立刻回应道："是的，我记得，它藏在那根巫术麻绳之中。"
  "就是你当年悬挂的那根吗？"卓远惊讶地追问。
  白沫玲一听，立刻拿起麻绳，动作熟练地将其解开，直至最后一根纤维。
  "找到了！"白沫玲高举着那根细长的纸卷，它早已与麻绳纠结在了一起。
  展开后，显露出他们寻找已久的魔法日记纸。幸运的是，这张纸虽蒙尘，却未受损，弹性十足。
  将纸片嵌入日记，它瞬间与魔导日记融为一体。
  "法师，请您帮我完成转生仪式吧！"女鬼向卓远恳切请求。
  "你现在清醒了，难道不想再见一次你的爱人吗？"白沫玲疑惑地问。
  女鬼轻轻摇头，回答："我没有勇气面对他，想必他已另组家庭。法师，你说得对，我是已故之人，不该留恋人间，再让云翔困扰，破坏他的生活。"
  看着女鬼脸上释然的表情，卓远最终答应了她的请求。
  首先，他施法驱散了她内心的怨气，然后，他吟唱转生咒语，引导她步入轮回之门。
  那些由卓远和白沫玲解救的女子们也相继醒来。原本卓远还在担忧如何安抚她们，然而，她们醒来后并未哭闹，而是静静地坐着，眼神空洞，宛如心如死灰。
  白沫玲尝试去安慰，却收效甚微。
  "她们虽恢复意识，但身心的创伤并未消失。对于她们而言，那个洞穴如同恶梦一般。"卓远沉重地感叹。
  白沫玲闻言，焦虑地说："那该如何是好？再这样下去，她们可能会选择自我消亡。"
  卓远皱眉沉思片刻，忽然眼睛一亮，说："我有个好主意，能帮她们忘却那个恐怖的恶梦，开启新的人生。"

  走向那些女子，卓远拿出魔导通讯器，翻阅联系人列表，很快找到了西普勒斯·斯内普的名字。
  "嘟嘟……"
  电话响了几声后接通。
  "您好，尊敬的斯内普教授。"卓远礼貌地问候。
  "卓远先生，若您能将宝贵的时间用在更有价值的事上，我想我会更受用。"电话那头，斯内普的话语一如既往地冷峭而疏离。
  卓远并不介意，他知道对方只是外表冷漠，内心炽热。
  "抱歉，教授，打扰您了，非常抱歉。不过这次确有急事，需要借用您的一个魔法。"卓远语气坚定地说道。
  斯内普沉寂了片刻，以深沉的口吻说：“卓远阁下，您并非来自魔法界，须知魔法源自内在，绝非寻常之物可借来用去。”
  卓远连忙澄清：“您误解了我的意思，我没有轻视魔法。我想请您施展一个叫做‘遗忘之雾’的符咒。”
  斯内普的回应依旧冷淡：“我必须警告，那咒语操控不易，一旦失手，受术者可能会陷入痴愚之境。”
  卓远毫不犹豫地回答：“所以我才求助于您，伟大的魔咒大师，唯有您的力量才能确保安全施法。”
  “这是我目前能找到的最佳途径。事情是这样的……”
  卓远将这些女性遭遇的奇异困境告诉了斯内普，电话彼端的斯内普随即陷入了长久的静默。
  尽管无法看见斯内普的表情，但卓远能够感受到，这位身披黑袍的巫师心中燃烧的愤怒火焰。
  许久之后，电话里再次响起斯内普的声音，虽依然平静，但却压抑着怒意：“我会协助那些孩子们，那样的恶梦不应属于她们的生活。一切都会成为过往。”
  卓远感激地说：“谢谢您的援助，斯内普教授。”
  随后，卓远开启手机扬声器，将听筒对准了眼前的女性们。
  “遗忘之雾！”
  手机中绽放出一道白光，掠过每个女子的脸庞，她们空洞的眼神仿佛有片段被神秘地剔除。
  短暂的沉默后，卓远向斯内普道谢，然后挂断了电话。
  白沫玲从远处走近，问卓远：“她们现在怎样了？”
  卓远微笑回答：“没事了，她们已经忘记了那份痛苦。”
  “真的吗？”白沫玲半信半疑地走向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女。
  “你好！”白沫玲试探性地打了个招呼。
  “我这是在哪儿？”少女茫然地看着白沫玲。
  “我不是在工地上工作吗？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哪里？你们是谁？”
  其他女子见到周围陌生的景象，都显得有些恐慌。
  正当卓远和白沫玲不知如何解释时，一个女孩突然从附近的草丛中现身。
  “是你！”
  卓远一眼认出了她，正是在囚禁梅小莲的石室里，那三个女孩中唯一保持清醒，恳求他解脱自己的那个。
  “你没被……”卓远看见女孩的模样，似乎记忆并未被咒语抹去。
  女孩走到卓远面前，说：“我刚才躲起来了，我不愿失去那段记忆，虽然痛苦，但因为那段记忆，我能变得更强大。”
  看到女孩的眼神比其他女子更加明亮，卓远并未多言。
  这个女孩似乎认识在场的大多数女性，并且颇有威望，她的出现使众人迅速安静下来……
  "我名为李亦舒，那些未曾与我相识的姐妹或许曾在传说中听说过我的名字。”少女站立于众人之前，毫无畏惧，那份镇定自若的气度犹如星河般璀璨，一举一动间流露出名门贵族的优雅风范。
  “啊！是花魁李亦舒，我听过她的故事，真的，能亲眼目睹其风采，实属难得。”
  众女皆以敬畏的目光凝视着李亦舒，宛如崇拜偶像的信徒。
  "她如此声名远扬吗?"卓远瞪大眼睛望着眼前的少女。
  "竟是她?"相较于卓远，白沫玲同样露出了惊讶之色。
  "你对她了解多少？告诉我一些吧。"卓远悄然来到白沫玲身旁低语问道。
  白沫玲立刻解说：“李亦舒是宣化城中最具传奇色彩的花魁，传言她出身于显赫的官宦世家，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被誉为才女中的翘楚。后来家族遭受不测，双亲遇难，家业被夺，然而她却凭借非凡的才情，成为了一位保持清白的艺妓，数年间婉拒了无数富家子弟的巨额求爱。”
  "不仅如此，她还是一位仁慈善良的女子。当年大旱之年，灾祸连连，死伤无数，她倾尽所有，购粮济民，救下了众多生命，堪称女性中的楷模，值得我们尊敬。”白沫玲仰望着李亦舒，眼中闪烁着星星般的崇敬。
  "真是巾帼英雄啊。"卓远对李亦舒投以敬佩的目光。
  此时，李亦舒凭藉其亲和力，迅速赢得了所有女性的信任。
  她没有揭露林波的罪行，而是编织了一个说得过去的谎言。
  大致情节是她们被狡猾的人贩子哄骗，困于深山，遭受迷药之害，最终由卓远和白沫玲两位善良的旅人解救。
  随后，李亦舒特意了解了每个人的家庭背景，她们多数人离家已久，许多人在此前仍是未经世事的少女。

  如果将她们送回家，恐怕会遭受家人冷眼，甚至恶言相向，或是冷酷的沉默，这些都可能再次刺痛她们的心灵。
  "如果你们愿意，可以留在大舍村生活，那里风景如画，人民纯朴，少有外界侵扰，没了林波，是个理想的隐居之地。"卓远走近李亦舒，提议道。
  李亦舒闻言，深思片刻，轻轻点头，她已不再向往那种花魁的生活，尽管衣食无忧，有人趋炎附势，但她已厌倦了那些虚伪的奉承。
  "姐妹们，虽然我知道我们都曾受过伤害，但事实是，回到家中，你们或许要面对诸多猜忌与指责。"
  "或许你们的家人仍在苦寻，或许他们已绝望放弃，无论如何，选择在于你们自己。想回家的，站左边，恩公会送你们回去；愿意留在大舍村，与我共度的，站右边吧。"
  李亦舒向众女子阐明了奇异世界的危机与机遇后，静静地在一旁守候，静待她们的决定。
  经过漫长时刻，女孩子们做出了选择，仍有大半之人选择了返回家园的传送门。
  李亦舒未多言，只是逐一给予她们温暖的拥抱，祝愿她们平安。
  随后，卓远和白沫玲引领着愿在大舍村安家的少女们踏入这个魔法村庄，拜访了村中受人敬仰的老者，告知了她们的境遇，并购置了几座魔法宅邸。
  “感谢恩人！”李亦舒携众女在卓远面前跪下。
  “不必如此，快起身。”卓远急忙扶起众人。
  安顿好女孩子们，共享了一顿朴素的魔法餐食后，卓远和白沫玲护送那些渴望归家的少女离去。
  尽管李亦舒熟知多种盈利的魔法行当，生活无忧，但离别之际，卓远仍留下了一笔金币以备不时之需。同时，他还赠予她们些许护体的魔器和符咒，白沫玲耐心地教导她们简易的魔法武技。
  带领众多少女穿梭于世并不轻松，所幸许多人的故乡相邻，历经三日，她们都安然抵达了各自的家门。
  有的女孩家人始终执着寻找，此刻看见女儿归来，脸上洋溢着疼爱。然而，有些女孩却遭家中冷漠对待，家人因误以为她们曾被黑暗力量玷污，无法再嫁，父母一时难以接受。
  然而，这是她们的道路，卓远无法干涉太多，只得以法师之力威慑那些对少女心存恶意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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