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旅伴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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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可教官略一颔首,示意他继续说。
“要拿去我们几年寿命呢?我不怕,就是有点好奇。”
马可却轻轻摇头:“无人知道具体究竟得换多少寿命。有人活下来,寿终正寝;有人刚下战场,便猝然死去。”
那新兵作沉思状,他身旁另一名人类则开始打哈哈。
“管他拿多少,反正我就没想着能活着回来。挣得军功是最好的,至少可以试试把我老爹从牢里捞出去,以后也不用再被人叫‘罪子’或者‘孽种’啦。几年无所谓,划得来!”
旁的几名人类推搡他,纷纷笑着斥他。
而希莱斯垂下眼,和马可教官一样,胸中五味陈杂。
“好小子们。”马可教官拍拍手,“取你们的誓水吧,一对搭档一碗。”
在马可的指示下,众人抽出自己的匕首,划指腹一刀。
希莱斯行动不便,请求塞伦接过刀,替他割破食指。
他和塞伦的血液同时淌进水里,血液如丝絮般化开。
小碗中央躺着一枚叶片,希莱斯不认识。它的纹路十分特殊:比一般叶片繁复,色彩更为鲜艳。
将碗放去地面,希莱斯效仿前排人的动作,单膝跪地。
“我是无翼的鸟儿……”马可教官带领念出誓词。
“我是无翼的鸟儿……”人类新兵们沉声复述。
——“我是无翼的鸟儿,承着巨龙卷起的风,替人类触摸苍穹。”
尼古拉教官引领龙族接下誓词。
——“我是天穹的子民,以风为家,以雨为食,直至自由消亡之日。”
当人类与龙族的重叠交汇,誓词之声越来越响,阵阵回荡圆场,升入俯瞰众生的天幕。
“我愿恪守信条——不伤无辜、保护弱小、守卫全境,视死如归。”
“奉献生命,换取一簇光芒,永恒普照世间。”
……
宣誓结束,塞伦捡回碗,随后递给希莱斯,示意他先喝。
俯下身,希莱斯就着他的手往碗边抿入一口,留下清莹的水痕。
传闻龙骑士的誓水,可以让结下旅伴契约的双方听见彼此的心声。
不知道是真是假……希莱斯刚刚吞咽下水,脑内立即响起一道声音。
【真难喝,他怎么眉头都不皱一下?】
二人面色一震,塞伦也听见了熟悉的嗓音:【不知道是真是假。】
从喝誓水起,俩人就没张嘴说过话。而脑内的音色无比熟悉——是对方独有的。
那这意味着……
【心声果真并非杜撰?】希莱斯心道。
【笨蛋今后岂不是能知道我在想些什么?!】塞伦心说。
希莱斯:……
好家伙,原来你一直暗戳戳把我叫做笨蛋。
他这句也毫不例外传递塞伦脑海内。
直直盯视对方,希莱斯目光质询。
心声导致塞伦的想法暴露无遗,撇过头,不敢与希莱斯对视。
银白中长发被束起,他一转脑袋,染红的耳尖送进希莱斯眼中。
日光将通红的耳朵映照得晶莹剔透,好似一颗扁而圆润、濒临成熟的果子。
叹口气,希莱斯无可奈何。
周围乱糟糟一团,发现心声的其他新兵们惊讶万分——有的在笑,有的在慌。
“心声只是方便你们沟通的工具。比如空中作战,容易因风大听不清对话,届时,心声会很好地派上用场。”尼古拉教官提醒众人。
“开启它,只需要你们脑内构筑‘想要沟通’的欲望。平时不用担心你们心里的悄悄话被听了去。”
后面一句犹如救命稻草,令在场众人松了口气。
至此,旅伴契约仪式完成。龙骑搭档终生绑缚,至死方休。
-
-灰影骑士团,书室-
外头再如何吵闹,也无法扰进这座屋中。
烛台不作声,焰火跳动的频率慢了下来,光小心翼翼地照着。
一切静谧得像夜晚的森林。
希莱斯放轻步子,生怕惊扰到所有的静物。
他在书籍组成的林间行走——以书为墙,石壁打造满面壁龛,里面陈列着卷轴与薄本。
腐书的味道并不厚重,像地毯般铺遍森林的苔藓。
四周巨墙耸立,从脚底到头顶,由明渐暗,仿若一尊尊俯察来人的神像。
每每进入此地,希莱斯都不免屏住呼吸。
他敢保证,这里绝对是整个营地里最为用心建造的地方。
好比一家贫苦人家,终于有个碰巧能做贵族侍童的大儿子。家里人恨不得砸锅卖铁,只为买块好布,让侍童儿子能在贵族们面前穿得体面些,不给爵爷们丢脸。
其实也难怪,毕竟单一本书籍的贵重程度,比一把千锤百炼的精钢剑差不到哪儿去。
屋里又有这般庞大的藏库——至少在希莱斯眼中,是他有史以来第一次、且见过最大的藏书室——所以,大家把它看得份量相当重,情有可原。
书室被新兵们戏称为“禁地”,因为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就能随意出入的。
连文员们进出,都得先向大文官报备一声。
凡要借书拿出此地,还得登记名册。
目前手握大门钥匙的,若非将领,就是大文官。
他可以给书室掌管人——威克利夫学士打下手,简直叫希莱斯如梦似幻。
虽然距离手臂恢复还有一段时日,不能帮上什么大忙。平常做做除灰、扫地和跑腿等杂役干的活。
仿佛受此熏陶,这轻声细语、忙碌却不聒噪的“圣地”,希莱斯做事跟着不由得放轻手脚。
瞻望一阵书墙,希莱斯的眼神时而清明,间或又流露迷惘。
有时可以偷偷瞥见,威克利夫学士用一只枯瘦的手,捏着笔。
眨眼的功夫,苍劲有力的字符则显现纸上,神奇而深奥。
想着自己的名字,用通用语该怎样描画。
他一笔一划在心里写;
在脑海中写;
在墙壁上写……
他已经把这些笔画嚼烂,绘符似的勾画。
然而自己的名字过后,他一无所知。
继父、母亲、弟弟……他们姓名又该怎么写呢?
希莱斯的脖子开始发酸,但没有缩回下巴。
如果,说不定,可以试试?
某个念头已烙了数年之久,淌进骨髓液。今昔,他面对着满屋卷轴,那念头便蠢蠢欲动,将要化为实质,冲破胸膛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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