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绝对不能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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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哒花姐,夕夕回来了。”
正在屋里休息的凌璐华听到这一声声糯糯的叫唤,“蹭”的就从床上坐了起来。许是对方回来得太过突然,始料未及的她,局促得一双手竟不知该往哪儿放。搁空中挥舞了好一会儿,听到外头又一句“快开门咯”,最后才无力地耷拉在身体两侧。
她那一别十年的小丫头,真的回来了。
那年夏天的一个特殊日子,日头比往年往日的任何时候都要更焦躁。天不亮就出了门的她,只觉得手头上的事儿多得怎么都忙不完似的。那些繁复的工序,原本早就烂熟于心,偏偏于那天错漏百出。
这好不容易忙完了大半,就想着赶紧回去看看,心里也踏实些。她当时也就是在楼梯口远远往花房看了眼,不曾想那个被花影模糊的背影竟是小丫头留下的最后一面。
大中午顶着烈日的那一趟,她匆匆又离开了。只想着赶紧把下午的事儿都忙完,好回来同孩子们庆祝一番。
这一眼也的确换了个安心,之后的工作进行得倒也顺遂。太阳还未下山,她就交接完了所有工作,拎着赶早从下洋镇买来的各种食材,高高兴兴地往回走。
眼瞅着再穿过两条街就该到家了,远远就听到路口有人扯着嗓子在那儿叫唤着,“出人命啦!三山……”
三山?她根本听不清那人还喊了什么,只断断续续地听到几个模糊不清的词语——小孩,狼……
心头随之一紧,她的双脚就像灌了铅一般根本无法继续往家的方向走。不过这么愣了一下,想也没想就调转了方向往事发之地赶去了。
那会是她家的小伙子吗?他素来喜欢去三山为小丫头寻找稀有罕见的花种。今早她前脚才走,他后脚就跟着出了门,恐怕就是奔那地儿去了。而且,中午回去的时候,她也只见到俩丫头,并没有看到他的人。
还有,三山不过占了个“山”的名头,其实只是一个小小山丘而已。在清水镇居住了数十年,她同镇上居民一样时常会去那儿提取山泉,从未有狼出没过。这会儿怎么凭空冒出这么个生物来了?
心里的疑虑太多,不确定也越来越多。想着人命关天,她也就顾不得那么许多混乱思绪了。
匆忙赶到山脚下的时候,她才发现周围竟一个人也没有。惟远处一只似狼似狗的动物正围着一个小孩缓缓打转。地上的那个小孩蜷缩成了一团,浑身衣物被划破了好几道口子,几处伤口还在渗着血,样子怪吓人的。不过,单凭那件衣服的布片颜色,她可以非常肯定那绝对不会是自家小伙子。
紧绷的一颗心这才放下,不由得松了口气。事态却由不得她放松警惕,那只动物扭头冲她龇了龇牙,突然就又转向小孩意欲上前撕咬。
她吓坏了,下意识地蹲下身子,抓起一把石子就抛洒了出去。见那畜牲受惊般躲开几步,心里才多了几分底气。猫着腰双手并用各抓一大把,边丢石子驱赶,边不断往那小孩身边靠近。
几次三番地恐吓之后,那只动物仿佛也看出了她的意图,反而不再害怕她的攻击了。一双幽蓝色的眼睛紧紧盯着地上的小孩,一副无论如何也不肯离去的样子。就这样一攻一防地僵持了许久,眼见着天色渐黑,那动物终于在听到一声奇怪的哨音之后离开了。
直到那个时候,她才看清小孩的模样,竟然是隔壁老潘家的老二!数十年的街坊邻里,人事不醒的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她当然毫不犹豫地抱起人就往医院送了。
索性,检查的结果还算乐观。虽伤口众多,却也都是轻微擦伤,算不得多严重。而其小脑袋虽然被磕了一下,但未伤及大脑,轻微脑震荡都算不上。
这一趟折腾得还挺久,等她从商铺拿回那些食材回到家中时候,天色已经近黑了。灯火通明的花坊里,柜台与花房空荡荡的,哪里还有小丫头的身影?
自家闺女当时也慌了,只说小丫头傍晚打了个招呼,已经出门好一会儿了。
出门?怎么可能?!她当时就懵了。想那小丫头自打跟着自己来到清水镇的小花坊已经快五年了,大部分时间却都是待在二楼的花房里。连跟着他们出门的次数都少得可怜,更别说主动提出要求了。
兴许是一时玩得兴起而忘了时间吧。这样蹩脚的借口,连她自己都无法信服,却还是安抚了一番那颗忐忑不安的心。然而,当夜幕降得越来越低,所有的自我安慰便尽数破灭,只露出一张张可笑的嘴脸。
他们慌了,也已错失了寻人的最佳时机。饶是他们再兴师动众地在附近大小城镇来回找了大半年,依旧一无所获。
事态发展得异常讽刺。同年冬天来临之际,她家的小伙子选择在小丫头来这第五个年头的同一天,去了更远的地方找寻。而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她们母女便也彻底失了那俩孩子的音讯。
如今,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吧,总归是回来了一个不是?
“吧嗒……”
外头一个清脆的开门声打断了她的纷乱回忆,凌璐华的内心更多的是挣扎。半晌也没有起身,仅手足无措地看着不远处那片乳白色的门板。
“花姐,你这是……什么造型?”
看着喻凌一身睡衣未换,连长长头发都没有打理地披散着,面色不太好的脸上还挂着两个黑眼圈,百里诺夕的心里还是蛮疑惑的。
这是一夜没睡好啊!昨天、今儿个又不是周末,她一天天都不用上班的吗?话说,她家那位大度老板可真够优待自家员工的啊!
见对方欲言又止几番,细细秀眉一挑,她便扯出了一个坏笑,调侃道,“啧啧……要不要这么抓时抢刻激情啊?人家自有去处,不会打扰你们夫妻生活滴!”
“诶,你个小小丫头尽胡说什么呢!”
实在是眼下的境况比较棘手,喻凌不过嗔怪一句,却一反常态而半分少女羞涩也无。她深知有些事也是瞒不过去的。干脆眼一闭,抬手便指向次卧那扇紧闭的房门,轻声说道,“妈妈她……回来了”
姑姑?
这个词语一直被百里诺夕埋藏在心底深处。哪怕这段漫长的时间带走了许多曾经的温暖,却始终无法抹去那个清冷而骄傲女人的模样。它就好像一根扎在心脏的尖细针刺,这么多年过去,她都早就习惯了将其当作身体的一部分。这一刻却突然被拔出半寸,顿觉揪心的疼痛。
很想问询其近况如何,却不待她开口,犹豫了许久的喻凌先冒了泡,“当年……”
也仅仅开了个头而已,那个有些沉痛的话题,喻凌终究还是问不出口。局促地抓了抓满是褶子的衣摆,眼里落满了深深愧疚之意。
百里诺夕显然没有想到她会突然提出这个问题,神色当即一滞,也不知该如何答应。
当年啊!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告知她们又能怎样呢?那些永远过不去的过去,就由她独自一人承受吧。
她默不作声地拉过大门,紧握着把手的左手紧了又松。许久才牵起喻凌的手,投之以安抚眼神。
玄关处,馥郁花香阵阵,却无论如何也排解不了屋内之人的浓浓忧伤。旁边的人没有言语,她也只侧着身看向数米之外的浅蓝色墙面。
那深远目光,恍若能够透过那堵厚实的承重墙,看到靠在床头的那个女人;又仿佛穿过了那十年的漫长无声岁月,再睹那场由谁一手创造出的悲伤离别。
“姑姑……我回来了……”
一声轻轻呼唤,却如同一把大吨位的重锤,狠狠击碎了屋内之人心中的那堵早就裂痕斑驳的防护墙。“隆隆”巨响中,沉重的墙体轰然倒塌,扬起滚滚浓尘。
这一刻,多年来积攒成山的委屈与不甘心,连同那濒临的绝望,尽数化作了无声的心酸泪。早就过了不惑之年的凌璐华,就像个迷途不知路的小孩,双手掩面而泣不成声。
眼泪,多么久违的物什啊。她曾以为这一辈子的泪水都在当年流尽,一颗心更是麻木到无痛无觉,余生的每一个春去秋来都只能活得形同死灰槁木般了。不想这双空洞的眼中还能再出带有温度的清液,那颗心又重新恢复如初。她都还未站到更高的地方,小丫头就找了回家的路!
眼前这是一双黑洞包深邃的清眸,直看得喻凌鼻头莫名一酸,再见之初的疑惑再次涌动不休。
她家的小小丫头,到底用那花样的年华换取了什么?奋不顾身的成长,清苦无依的孤寂,还是其他更多她无法想象的东西呢?
突然,淡黄色的花束旁传来一阵滑稽的闹钟铃声,可她们却一点儿也不觉得好笑。静默的时间,还是走得太快了。一个小时,太短了,短得根本不足以抚平所有的伤痛。
“花姐,帮我陪陪姑姑,可好?”
倏地扭头看向身旁的喻凌,百里诺夕的问话异常诚恳,就连眼神都近乎哀求了。而前者却被她的这副神色吓坏了,胸口就好似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给狠狠捏住,呼吸明显的不舒畅。
没错,就是这样的眼神纠缠了她好多年。梦里的千百回相见,小丫头都只是这般静静看着自己,却每次都还未言语片词便消失不见了。
“夕夕在说什么傻话呢!”猛地抬手拍向她胳膊,喻凌臭着脸直埋怨道,“我们可是一家人呐……”
百里诺夕没有点头没有答应,抬手拉开旁边的大门,却定在原地许久才举步。刚刚走出两步,又突然停了下来,没有回头地轻声说道,“花姐,傍晚,我会请假回来吃晚饭的。”
一语言毕,她根本不等喻凌交代一二,人便逃难般失魂落魄地闪身进入了电梯。
当年?她们都想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吗?她作为最直接的当事者,却给不了答案。
是的,她百里诺夕回答不了那个问题!那段暗无天日的黑暗日子,她,不想,不能回忆。那是她的一处致命伤,哪怕迄今为止已过去数年,却仍旧不愿触及的过往……
那些残酷的片段不断搅动着潜伏于体内数年的兢惧,她的身体竟随着紊乱意识而随之变得有些僵硬,四肢都不受控地抽搐了起来。
清冷的眸光淡淡飘落在这具举止反常的身体上,却是无论她再如何尝试也无法平静下来了。就在整个人快要滑落之时,那只颤抖的右手紧紧抓住旁边的扶手,五指上的突出关节花白如雪。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双眸寒光闪烁与光滑铝合金上映出的眼眸相对而视。不过片息,她的眼前陡然一阵眩晕恍惚,手一软还是无力地跌坐了在地上。
现在,绝对不可以!
内心的不甘化作一声声震耳发聩的咆哮,她颤颤巍巍地从背包里掏出一个什么信息都没有的白色小瓶子。这样无所顾忌的模样,估计哪怕是攥着瓶毒药,只要能够支撑着自己走出凯茵源,也顾不得它的严重后果了。
她的状态确实糟糕透了。额前沁出的冷汗如雨滑下,惨白的脸上两片唇瓣色淡若无。而那双始终紧握的手则颤抖得愈发厉害,白得过分的手指更是泛起了阵阵青紫。
“啪……”
这不,一个打滑,药瓶子就掉在了地上。才准备积蓄点气力向前探了探身子,结果脚又不听使唤,硬是将它给踢到了楼梯门口。而她,这会儿却连向前移位拾取的力气都没有了。
“绝对不能妥协!”低吼一声,她毫不留情地就在舌尖狠狠咬下了一口,充满药香的腥甜瞬间充斥口腔,快要模糊的意识这才慢慢清晰回笼。
呵,那玩意儿既本事,怎么不直接弄死她呢?这样无关痛痒的干扰,也不过如此,别妄图能再影响她更多!
近乎癫狂的嘲笑咒骂久久回荡在心底深处,百里诺夕发了狠地又咬了自己一口。
而她的眼前却骤然黑暗一片,半点光芒皆无。惟耳畔萦绕着一声声急促的呼唤——“小夕!小夕!”——吵得她头痛欲裂。
“闭嘴!”
奇怪的是,这一声低吼却消失了,她的世界安静得如同混沌初开……
当电梯如期于一楼停下,金属门自动开启的时候,懒懒倚在铝合金墙板上的百里诺夕蓦然睁开眼。
但见那一双清越的目光泛着冷冽的寒芒,轻描淡写地瞥了一眼地上的药瓶子,咧嘴冷笑道,“嘁,小夕还是辣么胆小吖!”
如果靠这种自杀式的药物有用的话,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她怎么还是如今这副德性?
抬脚就狠狠踩在了门边的药瓶上,其力道之大,整个药瓶子被踩得稀烂,连里面的药丸都成了齑粉,随风而散。
人虽踏出电梯门,却也不着急离开了,反而堆出满脸的嫌弃盯着眼前那块冰冷的金属门板看了许久。
啧啧,这个发型也真是够够的了!
显然,她虽然不喜欢那常年如一日的大马尾,可对胆小鬼如今的这个新品味也是无法接受的。直觉太诡异了!于心里暗搓搓地腹诽一通后,她觉得自己非常有必要同当事者好好谈谈。
她们不过一年未见,胆小鬼真是越活越不像话了!
似乎很满意自己的决定,清冷的面色上终于勾出一抹浅笑。她利索地解开头顶那几根束发皮筋,放进嘴里用牙咬着,抬手就往自个儿的头上扒去。
只瞅着她的一双手跟变魔法似的在发间不停舞动着。一分钟的工夫,一个干净利索的压辫发型就收拾出来了。
挑剔的她又照着光滑门面将自个儿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了一番。少时,极为不满意地撇了撇嘴,半蹲着将松垮的鞋带与裤腿都给绑紧了,完了还将袖子高高挽起过肘部。
她这边儿才换上好心情咧嘴笑着,不远处就缓步走来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且看他那油腻的笑容,模样异常猥琐。
“嗨,喻凌家的美女!”
闻声就抬起了头,百里诺夕面上虽笑容不减,大脑却快速闪过记忆库中的所有人物。最后非常笃定地将其定位在了陌生人之列,啊不,半秒后便归入了黑名单。
冲自来熟的男人扯了扯嘴角,不咸不淡地问道,“这位大爷,您哪位啊?”
大爷?中年男人闻言,身形当即一滞。要说他对自个儿的老态也是有自知的,故而一时也无力反驳。
“哦,原来是神经病啊。”见他不接话,她便自言自语一般嘀咕了这么一句。
男人还没有从“大爷”中反应过来,就看见她不过抬了个手,人就若无其事地潇洒转身离开了。
谁也想不到,她才走出十来米,身后便传来杀猪一般的惨叫。嗯,貌似还挺凄厉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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