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大吵一架（上）

大家走到楼梯底下，穿过一道门，进入了地下室的厨房。韦斯莱夫人清了清嗓子。

        “哈利！”韦斯莱先生说着，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迎接他，热情地同他握手，“见到你真是太高兴了！”

        “坐下吧，哈利，”小天狼星说，“你已经见过蒙顿格斯了，是不是？”

        “谁在说我的名字？”蒙顿格斯迷迷糊糊地嘟囔道，“我同意小天狼星的…”他高高举起一只脏兮兮的手，像是要投票表决，那双眼皮耷拉的、充血的眼睛茫然地瞪着。把几个女生都逗笑了。

        “会议结束了，顿格。”小天狼星说，他们都围着蒙顿格斯在桌旁坐下，“哈利来了。”

        “嗯？”蒙顿格斯说着，痛苦地望着哈利，“天哪，他来了。没错…你好吗，哈利？我得向你道歉。”他点燃了烟斗吸了起来，几乎快要消失在烟雾中了，“但是你知道…哎，做生意，没办法。”

        “我最后再提醒你一次，蒙顿格斯，”韦斯莱夫人大声说道，“拜托，你能不能不要在厨房里抽那玩意，特别是我们马上就要吃饭了！”

        “啊，”蒙顿格斯说，“好的。对不起，莫丽。”蒙顿格斯把烟斗塞进口袋。

        “如果你们想在午夜之前吃到晚饭，就需要有人来帮我一把。”韦斯莱夫人说。

        “我能做点什么，莫丽？”唐克斯热情洋溢地说，跳起来冲了过去。韦斯莱夫人迟疑着，显得心有余悸。“嗯…不用，没事儿，唐克斯，你也休息一会吧，今天你已经做了不少了。”

        “不，不，我想帮你！”唐克斯欢快地说，匆匆奔向温特正在拿餐具的碗橱，不留神撞翻了一把椅子。“哎呦！慢点！”温特一天要扶唐克斯八回。

        很快，大家都开始有序的干起活来。

        “这个夏天过得还好吧？”小天狼星问。

        “不，糟糕透了。”哈利说。小天狼星的脸上第一次掠过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我真不知道你还有什么可抱怨的。”“什么？”哈利不敢相信地说。

        “就我个人来说，我还巴不得摄魂怪来袭击我呢。为保卫我的灵魂而殊死搏斗，这多好啊，可以打破令人厌烦的单调生活。你以为你的日子很难熬，但你至少可以出门到处走动走动，伸展伸展腿脚，跟人打打架什么的…我已经在屋里困了一个月了。”

        “怎么会呢？”哈利皱起眉头问道。

        “因为魔法部仍然在追捕他，伏地魔也已经知道小天狼星是阿尼玛格斯了，所以邓布利多不让小天狼星出去。”温特站在小天狼星身后，双手自然的搭在小天狼星的肩膀上，小天狼星伸出手拍了拍温特的一只手，“哎，就是这么回事。”哈利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两个人像对夫妻。

        “至少你知道正在发生什么事情吧。”哈利安慰道。

        “哦，是啊，”小天狼星讥讽地说，“听斯内普的长篇报告，忍受他的冷嘲热讽，似乎他冒着生命危险，出生人死，而我却安坐在这里，舒舒服服地混日子…他还问我大扫除搞得怎么样了，还嘲讽我不能给温特配药，显得我好像一点用也没有似的。”

        “我可没有怪你的意思哦。”温特笑着说。

        “弗雷德，乔治！别这样，把它们端起来！”韦斯莱夫人尖叫道。一锅炖菜哧溜溜滑过整个桌面，正好在桌子边缘停住了，木头桌面上留下了一长条烧焦发黑的痕迹。黄油啤酒哗啦一声翻倒了，啤酒洒得到处都是。切面包的刀子从板上掉下来，刀尖朝下扎进了桌子，凶险地微颤着，那正好是几秒钟前小天狼星的右手放着的地方。

        ”韦斯莱夫人大声嚷道，“就算现在允许你们使用魔法，也不是让你们每一件事都用的吧！”

        “我们只是为了节约一点儿时间！”弗雷德说着匆忙赶过来，把切面包的刀子拔出桌面，“对不起，小天狼星，哥们儿…真不是故意的…”

        蒙顿格斯刚才向后栽下了椅子，温特咯咯笑着把他扶了起来，“没摔疼吧？”“没有，没有，感谢你，小姐，你真善良。”然后蒙顿格斯骂骂咧咧的起来了。

        “儿子们，”韦斯莱先生把那锅炖菜重新端到桌子中央，说道，”你们的妈妈说得对，你们现在已经长大成人，应该表现出一点责任感。”

        “你们的几个哥哥就从没闹出这种乱子！”韦斯莱夫人一边朝双胞胎儿子吼道，一边把另一壶黄油啤酒重重地放在桌上。“比尔觉得没必要几步路就幻影移形！查理不会碰到什么东西都施魔法！珀西……”

        她猛地停住话头，屏住呼吸，惊慌地望了丈夫一眼，韦斯莱先生的表情突然僵住了。“我们吃饭吧。”比尔赶紧说道。“看上去很不错啊，莫丽。”卢平说着替她盛了一些炖菜在盘子里，隔着桌子递了过去。几分钟没有人说话，只有大家坐下来就餐时盘子和餐具发出的碰撞声，还有椅子的摩擦声，温特坐在了小天狼星身边。

        然后，韦斯莱夫人转脸望着小天狼星。“小天狼星，我一直想告诉你，客厅的那张写字台里面关着什么东西，它不停地摇晃，发出咯啦啦的声音。也许只是一个博格特，但我想我们还是先请阿拉斯托来看看再把它放出来。”

        “随便吧。”小天狼星兴味索然地说。“还有，那的窗帘里都是狐猸子，”韦斯莱夫人接着说道，“我想明天我们得想办法把它们处理一下。”

        “我正巴不得呢。”小天狼星说，温特拍了他的腿一下，“别这样…”她小声的说。

        “就连你也不多陪陪我，你就知道陪那些小孩子做游戏。”小天狼星生气的看着温特，好吧，温特这一个月确实有点冷落他了。“好好好…陪你陪你…”

        温特身边的唐克斯给金妮和赫敏变着她的鼻子，几个女孩都乐的特别开心，韦斯莱先生、比尔和卢平正在进行一场关于妖精的激烈讨论。

        桌子中央传来一阵大笑，淹没了比尔没说完的话。弗雷德、乔治、罗恩和蒙顿格斯在椅子上笑得前仰后合，原来是蒙顿格斯在给他们讲自己怎么骗人买了一堆青蛙的故事。

        “我们不需要听你唠叨这些生意经，蒙顿格斯，非常感谢。”韦斯莱夫人严厉地说。罗恩扑在桌子上，放声大笑。

        “我不知道你的是非观念是从哪儿学到的，蒙顿格斯，但你似乎漏掉了最关键的几课。”韦斯莱夫人冷冷地说。弗雷德和乔治把脸埋在盛着黄油啤酒的高脚酒杯上，乔治笑得直打嗝。韦斯莱夫人狠狠地白了小天狼星一眼，然后起身拿来一大堆大黄面包屑做甜点。哈利扭头望着小天狼星。

        三份大黄面包屑，接着又是蛋奶糕，太多吃的了，大家都十分放松，温特趴在桌子上，百无聊赖的听着周围人的谈话。

        “差不多该上床睡觉了，我想。”韦斯莱夫人打着哈欠说。

        “还没有呢，莫丽。”小天狼星把面前的空盘子推到一边，转脸望着哈利，“知道吗，我真为你感到吃惊呢。我以为你到这里的第一件事就是询问关于伏地魔的情况。”

        屋里的气氛突然变了，几秒钟前还是那样轻松悠闲，令人昏昏欲睡，现在却变得警觉，甚至是紧张了，除了上帝视角的温特，她现在正坐在卢平身边，把头靠在卢平放在桌上的手臂上昏昏欲睡。

        “我问了！”哈利气愤地说，“我问了罗恩赫敏和温特，但他们说我们都没被批准加入凤凰社，所以…”

        “他们说得对呀，”韦斯莱夫人说，“你们年纪还太小。”她笔直地坐在椅子上，两个拳头捏得紧紧的抱在怀里。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必须先加入凤凰社才能提问题？”小天狼星问。“哈利在那个麻瓜家里困了整整一个月。他有权利知道发生了什么！”

        “等一等！”乔治大声打断了他。“为什么哈利的问题就能得到答复？”弗雷德气呼呼地问。“一个月来我们一直想从你们嘴里问出点什么来，但你们什么也不肯告诉我们！”乔治说。

        你们年纪太小了，你们没有加入凤凰社，”弗雷德惟妙惟肖的模仿着韦斯莱夫人，听着简直不可思议，“而哈利甚至还没有成年呢！”

        “没有人告诉你们凤凰社在做什么，这可不能怪我呀，”小天狼星平静地说，“那是你父母的决定。而哈利则不同…”

        “用不着你来决定怎么对哈利有好处…”韦斯莱夫人厉声说，平日和蔼亲切的脸上此刻露出的表情很吓人，“我想，你没有忘记邓布利多说的话吧？”

        “哪一部分？”小天狼星不失礼貌地问，但神情却像一个准备迎战的人。

        “就是不告诉哈利他不需要知道的。”韦斯莱夫人说，着重强调了最后几个字。

        罗恩、赫敏、弗雷德和乔治的脑袋在小天狼星和韦斯莱夫人之间转来转去，金妮跪在一堆丢弃的黄油啤酒软木塞中问，呆呆地望着他们谈话，嘴巴微微张着，温特害怕的往卢平身边缩了缩，卢平则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小天狼星。

        “我只打算告诉哈利他需要知道的，莫丽，”小天狼星说，“但当时是他看见伏地魔复活的，他比大多数人都更有权利…”

        “他还不是凤凰社的成员呢！”韦斯莱夫人说，“他才只有十五岁！”

        “但他经历的事情不比风凰社的大多数人少，”小天狼星说，“甚至比有些人还多呢。”

        “没有人否认他做过的事情！”韦斯莱夫人说，声音越来越高，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拳头在微微颤抖，“但他仍然…”

        “他不是个孩子了！”小天狼星不耐烦地说。

        “但他也不是个成年人！”韦斯莱夫人说，血液冲上了她的面颊，“他不是詹姆，小天狼星！”

        “谢谢，我很清楚他是谁，莫丽。”小天狼星冷冷地说。

        “我看不一定！”韦斯莱夫人说，“有时你谈起他时的语气，就好像你以为你最好的朋友又回来了似的！”

        “那又有什么错呢？”哈利说。

        “错就错在你不是你的父亲，哈利，不管你长得多么像他！”韦斯莱夫人说，眼睛仍然死死地盯着小天狼星，“你还在上学，对你负责任的成年人不应该忘记这一点！”

        “你是说我是个不负责任的教父？”小天狼星问道，声音提高了。

        “我是说大家都知道你做事情莽撞，小天狼星，所以邓布利多才不断提醒你待在家里…”

        “对不起，希望我们的谈话不要扯进邓布利多对我的指教。”小天狼星大声说。

        “亚瑟！”韦斯莱夫人说，突然转向了她的丈夫，“亚瑟，你支持我一下！”韦斯莱先生没有马上说话，而是摘下眼镜，在长袍上慢慢地擦着镜片，眼睛也不看自己的妻子。他小心翼翼地把眼镜重新戴好，才开了口：“邓布利多知道情况有了变化，莫丽。他同意在一定程度上必须把最新消息告诉给哈利，既然哈利现在已经住在指挥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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