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第章 仍（认为自己）在做任务的“皇帝”×正在做任务的“宠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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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在栖霞堂，虞景氾和祁琮谡刚坐下，一只肥硕的猫就迈着四方步走过来，要死要活地想吃一口。
z拖着蹒跚的身子往圆凳上蹦，虞景氾拿了根筷子敲它的头。z不信邪，一脸震惊地看着它宿主，再往上蹦，又被敲下去，那情形如同打地鼠。
【宿主你怎么能这样？？？我还不能多吃一口吗？】
拉长的猫叫听上去没有诡异，只有滑稽。虞景氾“郎心似铁”，又把它蠢蠢欲动的爪子敲下桌。
【宿主你不能这样啊——我又不是真正的猫，可以多吃诶！！！】
坐在旁边的祁琮谡本来正嘴角挂着笑看这一人一猫打架，没想到下一秒他就听见了“猫咪的控诉”——
祁琮谡嘴角的笑容没动，眼神却变得幽深起起来，他的系统……为什么会变成一只猫？
他经历了许多世界，系统从来没有出现过实体状态，一直都是以数据的形式在他脑海里存在，哪怕是沟通也是在脑海内部沟通。现在这个系统却变成了一只猫，还跟在景氾身边……
“你不许再吃了，吃太多会撑死知道吗？”
虞景氾的声音阴恻恻的，像躲在暗处的致命杀手，随时要给可怜而巨大的猫咪致命一击。
【宿主！】
同样的声音在两人脑海里炸开，虞景氾下意识看了祁琮谡一眼，却发现那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看。
“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有，”
祁琮谡轻笑一声，
“这猫倒是有灵性，你若是不想让它多吃，不如就让人把它抱出去吧。”
“听见没有，出去，不许吃了！”
虞景氾把头一扭，和那双不大但是圆溜溜的猫眼对上，
【好吧……宿主你真的好狠的心啊……】
虞景氾听着那十分忸怩的猫叫，只觉得额头青筋蹦得十分欢快。
z见偷吃无望，只能跳下圆凳，地板发出轻微的震颤，然而那猫却毫无察觉，扭着圆乎乎的屁股走出了房间。
祁琮谡一直没有让系统回到自己这里，一是因为他在每个世界的任务都是固定的，并不需要系统的指导和通报。对他来说，系统最多称的上一个解闷的陪伴，在任务世界多数情况下是帮不上忙的。
第二是因为他一直怀疑，为什么这个世界的系统脱离了他，还绑定了虞景氾，他到现在还没有弄明白这件事，只能把系统这一部分内容先搁置下来。
然而现在他又听见了系统的声音……难道说，系统并没有与他解绑，而是在特殊情况下又绑定了虞景氾吗？那这个特殊情况又是什么呢？
是主系统吗？
但是为什么这个系统不认识自己呢？像是把与自己有关的东西全部格式化了一样。
“怎么了？”
虞景氾看他吃饭的速度慢下来，甚至连筷子也搁在筷枕上许久没有动作，不由觉得有些怪异。
“没什么，在想这两天在别苑的安排。”
“安排？”
虞景氾笑了笑，
“你都安排什么了？”
“安排了后山的温泉，”
祁琮谡又把筷子拿起来，
“还有一个秘密，有件事还要与你商量，事关……”
祁琮谡的声音有一丝微妙的停顿，然而这个停顿太过短暂，虞景氾并没有从中品出什么特殊含义，
“事关雁妃的另一个身份。”
两人在很久之前就已经确认了身份，但是光确认身份只能让他们互相信任，然而“夏汀竹”这个身份却并不能让他们和平共处，毕竟“夏汀竹”不仅是宠冠后宫的“雁妃娘娘”，还是棱抚国花大精力培养出的探子和刺客“池白”。
“嗯？你想怎么做？”
虞景氾在出发来别苑之前还在思考这件事，毕竟现在沈菡姝的第一个死亡节点已经结束了，距离下一个死亡节点还有大半年的时间，这段时间刚好可以拿出来处理夏汀竹和棱抚国的关系。
如果处理得当的话，不仅能让棱抚国的六个王子自相残杀，甚至还能不费一兵一卒就从棱抚国扯下一块肉来。
“等晚些时候再细谈，先吃饭。”
然而先到来的不是天黑，而是黄昏时分的几道诡秘黑影——
“有刺客——”
“快保护陛下——保护娘娘——”
“刺客——”
“抓刺客——他们往后山去了——”
“枕霞院也有——”
别苑里养着几十个暗卫，再加上这次出行跟过来的沉一到沉七其人，足有六十余护卫在这里待命。
祁琮谡和虞景氾正在枕霞院休息。暮色下，几道身影破风而来，手中闪烁着幽蓝的寒光，那是淬了毒的暗器——
祁琮谡一脚踢开那蒙面人的手腕，一双手又揪过另一人的脖颈，“咔嚓”往下一扭，那人瞬间失去的生机，黑色的蒙面下溢出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虞景氾在来了别苑之后一直做男装打扮，看上去是“雁妃娘娘女扮男装”，实际上不过是恢复了本来面目。
男装比雁妃原来繁复的宫装要利落得多，虞景氾看着近在咫尺的寒光，往下一矮身，窄腰弯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手中的软剑直直刺向蒙面人的腰侧，这里有重要器官，一旦刺中，必死无疑——
然而那刺客却有所察觉，以臂做挡，拼着废掉一条胳膊也要拿下虞景氾的命——
一截手臂被软剑削掉，剧痛让蒙面人的动作微微一顿，虞景氾没错过这个机会，软剑上抬，从蒙面人的脖颈间划过，一道血弧彪飞出来——虞景氾闭眼一躲，脸侧还是不可避免地染上了斑斑血迹，那白皙的面容看上去多了几分不可明说的鬼魅。
窜到北山的刺客被别苑里的暗卫拿下，枕霞院里这些被祁琮谡和虞景氾，加上沉七几人拿下。然而等一切结束的时候却恍然发现没有留下同一个活口，哪怕是被卸掉下巴的几个刺客也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弄破了齿缝里存着的毒药，现在已经嘴唇乌紫，脸色紫胀，断气许久。
别苑里的暗卫长已经跪在了存曜堂，他身上还有暗红发褐的血迹，身上的血腥味和那些已经死掉的刺客有一拼，然而他却不敢去清理。是他守卫不周，让陛下和娘娘陷入了危险的境地，他得跪在这里请罪。
虞景氾脸上的血迹已经干涸，被祁琮谡用沾了温水的布巾轻轻擦去，打斗中散乱的发髻也被他束起，一个精致的冠被戴在虞景氾头顶。
“好了，”
祁琮谡站在虞景氾身后，抬手轻轻抵在虞景氾下巴处，让他的脸正对铜镜，一张精致的美人面就这么映在镜子里。
“看看如何？”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动作本身没有什么特殊意味，甚至带着一种难以言喻温情，虞景氾居然觉得自己的脸上冒出一丝热气。
这热气被祁琮谡察觉，嘴角的笑意变得更加明显。
“怎么脸这么烫？”
“松开——”
虞景氾把下巴从祁琮谡的手心里挣出来，起身离开了圆凳。
“刺客身上没有留下任何有用的线索吗？”
祁琮谡没有戳破他转移话题，十分体贴地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没有，本来有意要留下几个活口，但是那几人最后还是服毒自尽了。沉一把他们身上翻了个遍，这种训练有素的专业刺客，不会在出任务的过程中携带任何有关自己身份的东西……”
也就是说，现在枕霞院里躺着的这些蒙面人现在全都是无名氏。运气不好的话，他们的调查就会一无所获。
天色已经黑透了，今夜倒是月明星稀。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一轮圆月高悬，连屋子里都显得亮堂。
两人走到枕霞院，院子里躺着的刺客们的面容在月光下几乎是清晰可见。
“属下无能，现在只能确认这些人并非大周人，但是他们的身份如何，又是为何前来还没有头绪。”
祁琮谡点了点头，抬手让沉一起身。
沉一像一道沉默的影子，一个闪身就消失不见了。
暗卫长仍在存曜堂跪着，现在见陛下过来，连头也深深地埋下去，额头碰到手背，行了一个全礼。
“属下无能，请主子惩罚——”
祁琮谡闻到了暗卫长身上浓重的血腥味。如果是刺客的血，现在估计已经干涸，也就是说暗卫长本人也受了不轻的伤。
“受伤了？”
“轻伤——”
“暗九，先回去疗伤，让暗三过来。”
暗卫抬头看了祁琮谡一眼，视线一动看见了坐在主子身边另一个身形偏瘦的男人，知道这是“女扮男装”的雁妃，又连忙低下头去，低声称是。
暗九离开时，他刚才跪着的地面上有一滩血迹，那样的出血量看上去暗九伤的不轻。
虞景氾本来只是作为一个“旁听”,然而暗九离开时的那个眼神却让他觉得有几分莫名。
“他听见你要让他叫暗三，看我做什么？怎么，暗三的事情我不能听？”
“当然不是，”
祁琮谡摇了摇头，
“本来今夜也要与你商量这件事，现在不过是因为刺客的出现，提前片刻而已。”
暗三个子不高，穿着一身灰色的粗布衣裳，看上去不像个暗卫，更像是哪片农田里随手抓来的普通农民。
“主子——”
“后山处理干净了？”
“处理干净了，刺客并没有摸到关键。”
“带我们过去。”
“是——”
两人再出去时，院子里躺着的一地死人已经消失了，虞景氾闭了闭眼，踩着月色和祁琮谡在暗三的带领下去了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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