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他是个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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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景氾觉得自己见证了什么叫一见钟情。
盛云茜是最后一个述票的评委，两方的比分咬得非常紧，甚至“佳辩”的关键票也在盛云茜手上。
栗色的头发搭在肩膀，盛云茜轻轻将一缕发丝挽到耳后，开始述票。
十分钟之后，比赛结果已然分晓，但是“佳辩票”投给谁盛云茜仍在卖关子。
“这场比赛无论是竞技性还是观赏性都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平，每一位辩手的发挥都相当惊艳，这张佳辩票我也是十分纠结……”
盛云茜笑了笑，嘴边的梨涡若隐若现，
“我在正方四辩和反方三辩中纠结良久，最终决定佳辩票投给正方四辩，恭喜你。”
在盛云茜说话之前，顾滢和江鱼是人手一张佳辩票，现在顾滢拿到了第二张，成为了这场比赛的最佳辩手。
主/席将最终得票公布出来，比分六比三，正方双担。
颁奖环节结束后，观众们陆陆续续往外走。虞景氾也将围巾拿起来，刚起身却被身后的盛云柏出声拦住。
虞景氾瞥见了正要过来的盛云茜，她在发现她哥拦住了一个面相陌生的男人之后陡然止住了脚步，高跟鞋的声音仓促停下。
“怎么？还有事吗？”
盛云柏一只手背在身后，掐了把手心。
“没什么，只是觉得很有缘分。”
虞景氾愣住了，不远处偷瞄的盛云茜也愣住了。
虞景氾最终还是提前原剧情很久和盛云柏交换了联系方式。
回到别墅时，保姆已经做好了晚饭，看着天冷还特意炖了汤。
虞景氾盯着碗里奶白色的鱼汤发呆，盛云柏是褚燃声没问题，但是盛云柏为什么不记得自己呢？总不能是每个世界都被格式化一次？
可是云昶明明没有这个情况。
·
闻醨的工作一般是在江家的私人实验室里，只有周六日会去那间叫明心的诊所里待两天。这个实验室里人不多，只有四五个，都是为江家二公子的腺体服务的。
闻醨就是这几个人中的领头羊。
虞景氾这次接手的身体极端畏寒，现在不过是初冬已经已经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了。
这个世界的无人驾驶发展得相当有保障，虞景氾在车库里随便拉开了一扇门，平平稳稳得到了实验室。
前几天虞景氾一直没过来，埋头在书房里补了补这个世界的知识，尤其是腺体相关的书和江鱼近期的病历本。
江鱼会不定期来找闻醨做检查，上次检查是秋学期开学前，到现在已经有三个月了。
虞景氾坐在办公室，合上病历本叹了口气。
江鱼的情况很特别，按道理来讲，如果对不能感受到信息素或者自身不能散发信息素一般都会默认是beta，但是江鱼又有明显的分化迹象、分化行为和alpha的易感期及行为，那就只能是自身腺体出了大问题。
如果得不到治疗和控制，早晚会出事。
“z，现在闻醨的研究到哪一步了？遇到了瓶颈期吗？”
“是的，闻醨查明白了江鱼腺体的问题，但是无法找到对应的解决措施，现在只能缓解江鱼的症状，不能让他产生信息素。”
“他会治好的，对吗？”
“对，所以宿主的行为我会提供协助的，预计时间一年。”
虞景氾轻轻嗯了一声，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又想不起来是什么。等他眼帘已经微微阖上的时候，“信息素”三个字轰雷似的在他脑子里骤然炸响！
信！息！素！
他接手的身体是个omega！有信息素和发情期！
“z，我还有个问题，”
虞景氾顿了顿，仿佛措辞是一件很有难度的事情，
“这具身体是个omega，有信息素和发情期对吧？”
“对呀，咱们来这个世界之前我给宿主科普过这个信息呀。”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虞景氾总觉得z那板板正正的声音里有几分不明显的幸灾乐祸。
虞景氾掐了掐眉心，当初满脑都是他接手的身体是个omega，拥有可以怀孕的体质……微妙而骇人的恐惧感席卷了他，以至于几乎忘了怀孕之前的环节，譬如信息素、发情期、结合热和标记。
这个世界即使o的地位相对来说高，也只能说是作为某种“资源”来说的高，而不是作为一个“人”。
“和o有关的资料拿出来我再看一遍。”
眉心被他掐出一个月牙似的红痕，在苍白的皮肤上格外明显。
这个世界关于abo的设定，a和o的特殊时期完全可以类比虞景氾生活过的世界里的女性的生理期，不过时间偏短，只有一到两天。只是反应……比较难以启齿，好在还有抑制剂可以缓解，平时也有药剂或者贴剂可以避免信息素的散逸以免陷入危险境地。
虞景氾循着记忆办公室里找到一个药箱，里边整整齐齐存放着抑制剂和贴剂，还有一些常用的针对信息素的药物。
闻醨似乎有些不严重的强迫症。
别墅的软装和办公室的样子，几乎是一丝不苟，纤尘不染。
等看完的时候，虞景氾的脸色有点白，这个世界里有针对ao信息素的匹配测试，在婚恋关系上，a和o要承受比b更多的枷锁。
“宿主，你怎么了？”
“没什么，”
虞景氾掐了把手心缓过神来，将一瓶全是外文标签的喷雾拧开在后颈处喷了几下，还好抑制剂还没有失效，每月必有的发情期还没到。
“对信息素的味道有点好奇。”
“宿主可以闻到的，别墅里其实有信息素的残留呀。”
虞景氾愣了愣，
“信息素残留？你是说我在卧室里闻到的味道是这具身体的信息素？”
“对呀。”
虞景氾确实在卧室里闻见一股不明显的香味，很像他用过的一款香水，温柔的木制木质清香沉静而安逸，他只嗅到一点中调和全部的后调，是深沉宁静的愈创木和清新而内敛的一点点柠檬香。
虞景氾本来以为闻醨对香水的爱好和自己有些相似，没想到这就是他自己的味道。
虞景氾抬手在自己手腕处轻轻嗅了嗅，那种内敛而沉静的木质清香已经被严严实实遮盖住了。
“咚咚——”
“进。”
推门进来的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高个子姑娘，看上去年纪不大，只梳着一个高马尾，干练又利落。胸口的铭牌上写着姓名和职务，她叫秦戎。
“闻博士，江鱼已经三个月没有来过我们实验室了，我担心我们现有的实验数据会跟不上他的身体变化，需要联系他过来一次，重新采集身体数据。”
秦戎话音刚落，虞景氾的手机开始嗡嗡震动。
江鱼打电话过来了。
“江二少，”
虞景氾接了电话，
“闻医生，你现在在实验室吗？我想过去和你聊聊。”
虞景氾抬头看了眼后退几步避嫌的秦戎，
“我在，你可以现在过来。”
江鱼的声音说不上是什么意思，但是虞景氾潜意识里觉得他似乎是有点不高兴。
“小秦，江鱼一会儿过来，这次采集身体数据你在旁跟着。”
秦戎闻言一喜，
“好，那我先出去了。”
在这个世界，一般来讲十岁之前就会出现分化迹象，一般不用等到十八岁就会出现分化，此时的腺体是不成熟的，腺体成熟常常出现在十八岁到二十岁的这几年，与此同时omega的生殖腔也会成熟，这意味着a和o可以进行完全标记的行为。
江鱼的情况怪异就怪异在他出现了分化迹象，基本指向是高等级的alpha，同时他的腺体也在发育，只是没有信息素，这对于他以后找伴侣是个不小的阻碍。而在江鱼的家庭里，找伴侣是一件相当重要的事情。
虞景氾正看着z给他安排的医学资料，秦戎领着江鱼进了办公室。
“闻博士、江二少你们先聊，数据采集的时候再叫我。”
秦戎关上门，出去了。
江鱼在他惯常坐的椅子上坐下，脸色有点奇怪。
虞景氾将一杯茶水放到江鱼面前，视线在他脸上打量了一圈。
不得不说，江鱼长得很出色，个子高，肤色是健康的白，与虞景氾现在病态的苍白完全不同。他的脸不是那种精致的模样，倒像是凶狠狠的小狼，时刻准备着对敌人一击致命，但是又能对家人和信任的人保持着深厚的忠诚。
“闻医生，你是不是去看我比赛了？”
虞景氾还没说话，十七岁的半大小伙子实在憋不住话茬。
“对，刚好去做演讲遇到了，表现得不错，可圈可点。”
闻醨是江家养着的医生，即使江家夫妻和长子江贺对闻醨的态度都相当冷淡，但是江鱼对这个一直照顾自己病情的医生却很有好感。
“并没有，”
江鱼撇了撇嘴，能进决赛的都已经在之前厮杀了几轮，个个都是好手，没想到决赛场上不仅没有赢，甚至连佳辩也没自己的份。
“闻医生你别哄我了，明明正方表现得更亮眼，尤其是那个四辩……”
江鱼的声音突然顿住了，一点点粉却顺着脖颈慢慢爬到了耳侧。
他害羞了。
情窦初开的年纪，知慕少艾是人之常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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