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页

她转身，就望见宋何故疑惑的神色。

        路苒一手撑着书桌的边缘，解释道：“蛋挞把你桌上的东西撞倒了，我进来帮你扶一下。”

        蛋挞听到自己的名字，无辜地叫了一声，好像在说‘你找我什么事？’‘我不是我没有不是我干的。’

        宋何故端详着路苒的神色，确认她一脸镇定，不像是看到了什么后，他还是问了句：“蛋挞撞到什么了？”

        路苒侧身，露出被她挡住的两个相框，她指了指：“是这个，你放心，我没看。”

        宋何故朝她温和一笑：“没关系。”

        他这淡然态度却让路苒不好意思了，路苒说：“好吧，我不小心看到了你的全家福，不过没看清楚。”

        宋何故脸色平静，路苒舔了舔下唇，正打算把自己看到另一半内容说出来，宋何故就打断了她，结束了这个话题，

        “不是口渴吗？”宋何故举了举手里的马克杯，笑着说，“我们到外面坐吧。”

        “好。”

        路苒弯腰捞起蛋挞，跟着宋何故走出书房，体贴地给他带上了门。

        走出书房，她的心里涌上一股淡淡的失落，她还是想看那张照片——随后她就压下自己的好奇心。

        本来偷看就是不对的，路苒这样告诉自己。

        两人面对面坐下，宋何故把杯子推到路苒面前，她刚端起杯柄来想喝一口，就被阻止了，

        宋何故说：“刚倒的水，还有点烫，稍微凉一会儿吧。”

        路苒摸了摸杯子的边缘，的确是烫的。

        路苒说：“我还以为你会倒冰水给我。”

        见路苒坐着等水凉，宋何故目的达到，他扬起唇角：“喝热的对身体好些。”

        路苒一想也是。

        她无意识地摩擦杯沿，隔着厚厚的陶瓷，开水的温度传到手心都成了温热。

        蛋挞回到客厅，扯着沙发布在沙发里上蹿下跳，玩起了跑酷。

        “我有个问题挺好奇的，”路苒说，“我能问你吗？”

        蛋挞叫了一声撒娇地跳到了他的膝盖上，宋何故摸了摸它的背：“什么问题？”

        “你家这么……”有钱。路苒顿了顿，略过后面两个字，“怎么还会在江导的剧组呢？”

        宋何故摸猫的手顿了顿，然后说：“我跟他是朋友，他跟我借蛋挞，”他说到这停顿了下，“他可能为了给我一个名正言顺出入剧组的理由吧。”

        “不过他也没说错，”宋何故笑说，“我确实替蛋挞收了酬金，也算给他打工吧。”

        她就说嘛！

        路苒疑问得解，喝了口水才跟宋何故道别。

        宋何故送走了路苒，才抱着蛋挞回到书房。

        他坐在书桌后，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猫，眼神安静地看着桌上的两张相片。

        蛋挞又重新跳上了书桌，爪子一按，啪嗒就把相框又按倒了，女孩的脸被它巧克力色的爪子摁着，莫名地叫了几声，好像在表明这人它认识似的。

        宋何故伸手推了推它的爪子，露出相片上女孩的侧脸。

        他的指腹在相片上摩擦两下，忽地又被蛋挞的爪子摁住了。

        他一愣，随后问：“你喜欢她吗？”

        蛋挞听到他说话，习惯性地回应了——宋何故听不懂猫语，但他觉得蛋挞定然是喜欢路苒的。

        “那可不行，”宋何故眼中含笑，很认真地跟蛋挞说，“你不能喜欢她，你去找别的小母猫。”

        蛋挞的爪子拍了他两下，圆溜溜的眼睛瞪着它。

        宋何故无动于衷。

        “哦，我忘了，”宋何故轻笑，“你是公公了，没有小母猫要你了。”

        蛋挞头一低，咔嚓就咬在了他手的虎口上。

        ……

        这天早上，路苒不是被章席叫醒的，而是被程橙的电话闹醒的。

        电话铃声响个不停，路苒从被子里摸出一只手，摁响电话，沙哑的声音问：“程橙？”

        她睡眼朦胧，迷迷糊糊的还没清醒，隐约听到电话里程橙问她：“苒苒，你在几号房间啊？”

        路苒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她勉强睁开眼：“你说什么？”

        程橙兴奋地说：“我在酒店楼下啦！我爸同意让我来江导的剧组跟着学习，哈哈哈哈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同事啦！”

        路苒听到这句话一下子就醒了，她猛地从被窝里出来，就听程橙接着说：“你在房号多少啊，我上来找你呀！”

        “3801，”路苒飞快翻下床，对着梳妆镜整理自己的头发，“你等等，上来摁门铃我再给你开门。”

        路苒说完，又跑到衣柜前，头把手机抵在肩膀上，随手从里面扯出来一条裤子和内衣，快速地穿上——

        在她单独一个人的时候，她习惯只穿棉t恤睡觉，现在程橙一来，她当然得体体面面的见人啊！

        “好，我现在坐电梯上来，我马上就到了。”电话里的程橙如是说道。

        路苒跑去厕所刷牙洗脸，卷起自己额前的空气刘海，甚至有空飞快地给自己画了眉毛和浅色的口红，当程橙摁响门铃时，迎接她的就是一个整洁的路苒。

        路苒扎着一个丸子头，t恤塞了一半在牛仔裤，样子清爽干净，脸上带着笑，完全不像刚醒来的样子。

        要不是电话里听到路苒刚醒来时的声音，程橙都怀疑她通宵没睡。

        不过程橙也是见怪不怪，她跟路苒同宿舍三年来，她就没见过路苒蓬头垢面的样子！

        在宿舍时，她还没起路苒已经就换好衣服，整整三年啊！简直跟神了一样！

        程橙把这些想法抛到脑后，扑上去抱住好几个星期没见的好友：“苒苒，开心吗，从今天起我来陪你啦！”

        路苒回抱了她一下：“你怎么想到来这里了？”

        程橙嘻嘻笑了：“呆在家里太无聊了嘛，家里天天有客人，我妈总让我去见这个见那个的，烦死了，我就想到你在这，就求了我爸一个星期。顺便……”程橙声音房低，凑到路苒耳边：

        “张雨元不是退出剧组了吗，好想看她知道我们两个都在剧组表情，肯定很有意思。”

        程橙自己说完，就咯咯地笑了。

        路苒知道她这个样子不对劲，程橙太在意张雨元的这件事，以至于都有些疯魔了。

        路苒轻轻推开她的脑袋：“你吃早饭了吗？”

        程橙摇头，路苒说：“我带你去下面吃早饭，等下我们一起去剧组。”

        程橙欢天喜地的应了一声。

        宋何故和蛋挞前两天都来了，路苒在猫猫咖啡馆连撸了三天的猫，乐不思蜀。她今天想着自己绝对不去了，得干点正事。宋何故居然就没来，连蛋挞也不在。幸而有程橙，以及戏一场接着一场，路苒才没那么无聊。

        程橙一边在剧组学习一边玩，剧组知道这是位大小姐，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来路，只道她不打扰剧组拍摄就行，其他随便她玩。

        剧组也是有关系户的，更过分的例如投资商塞配角主角之类的行为，多的是。

        中午休息，路苒吃饭，程橙边吃刷微博，吃到一半程橙忽然凑过来，放小了声音说：“苒苒，你今天看微博没啊？”

        路苒一脸莫名：“怎么啦？”

        “你跟那个，”程橙朝刘佳琪的方向怒了努嘴，“跟她熟吗？”

        路苒朝她指的方向看去，摇头：“我的微博都是经纪人在管。”

        程橙说：“我看到微博昨晚有媒体发剧组开机的新闻啦，今早她转发了，还艾特了你，说很么——”

        路苒看向她的手机屏幕，刘佳琪转发了剧组的微博，配字：‘长江后浪推前浪，现在的新人小妹妹越来越厉害啦/捂嘴’

        路苒皱了皱眉：“这怎么了？”

        “你不觉得很婊吗！”程橙嘟了嘟嘴，“特别是她的粉丝评论。”说到这里，程橙气愤地把手机摔在桌子上。

        上面赫然是刘佳琪粉丝们的评论，

        ‘这新人什么来路居然压了我们佳琪姐’‘emmm不会跟江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吧’‘我服了，一堆小咖给她当陪衬？’

        难得有人说句大实话：‘我记得这个好像是海选的吧……刘佳琪没参加海选关人家什么事啊，就说明她不合适啊。’

        立马就有人反驳了：‘既然这样那配角不要请我佳啊，男主还是陆尧，最近的流量欸，哎呀她福气都这么大了不差我们佳琪姐一个。’

        路苒觉得莫名其妙。

        “总之，”程橙很认真地提醒她，“你小心点她啦，别给她阴了。”

        路苒失笑：“你不会是被张雨元的事吓怕了吧，哪有那么多坏人。”

        程橙这么煞有介事的，似乎笃定了刘佳琪要阴她一样。路苒觉得自己行得正坐得端，她不会无辜来找茬的。

        下午路苒跟陆尧附近的天桥上拍对手戏，刘佳琪坐在一旁的折叠椅上擦汗，美眸落在陆尧身上。

        旁边有工作人员看着两人演戏，小声议论：“哎，我前两天以为路苒又是苗雨熙那样的，结果她还真有两把刷子，害我输了一顿饭。”

        另一个人说：“这样不好么，这几天收工都很快啊，省心哦。”

        刘佳琪不想听他们夸路苒，但是奈何这样总是传进耳朵。

        她又不能让他们闭嘴，因为这样可能会传出她耍大牌。她现在正是事业的关键时期，自然是一点丑闻都出不得的。

        但她喜欢陆尧。

        她跟陆尧不仅合作过戏，还一起上过综艺。她觉得陆尧这个人没什么架子，有实力但心机又不是那么重。慢慢的她就喜欢他了，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表白。

        但是下周陆尧的生日……刘佳琪不自觉地扬起一个羞涩的笑容。

        这场戏是陆尧演生气的戏份，但陆尧一见路苒那张脸，再对上她一双光泽盈盈的眼眸，就凶的总是不到位。

        是他心虚，看见她心里就开始欢喜。

        陆尧多次ng状态不佳，惹得江卓都生气了，卷起个本子在桌上敲：“陆尧，你这眼神是在生气还是在调情啊？”

        陆尧被说的不好意思，刘佳琪听着却生气，她手里揪着纸巾，心想江导怎么能这样说陆尧呢？

        她还为陆尧抱不平，就听身边刚刚那对说小话的工作人员又说了。

        “哎，江导这骂的，真可怜……不过我最近啊，发现陆尧他的一个小秘密。”

        “什么秘密？”

        “就休息的时候啊，路苒坐哪，他的眼睛就老往那看，一开始我还以为是无意的，撞见多了，就发现……”

        “啊？陆尧该不会是喜欢路苒吧？又是这种因戏生情男女主看对了眼？”

        ‘撕拉——‘

        刘佳琪手里揪着的纸巾，被她撕成了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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