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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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何故才在包房里坐下来没有五分钟，就听到门外传来一声软糯糯的猫叫。
他立马就听出来这声猫叫的主人，是蛋挞。
江卓一手拿着猫包，另一手拎着电脑包，气喘吁吁地用肩膀推开门，就看见正悠闲喝茶的宋何故。
他独自开车过来，路上还塞了十几分钟，下车后他左手拎几斤重的猫，右手拎电脑，一路负重，两手满满连推门都没手，宋何故…宋何故就坐这喝茶，江卓登时不平衡了。
江卓很不是滋味地问：“……茶好喝不？”
宋何故眉尾一扬，放下茶杯，颇为认真地点评：“还行，不过差点味道。”
哟，还嫌弃。
“这家店已经够好了，你还挑，干脆改名宋龟毛算了，”江卓把猫包往地上一放，说：“给我也倒一杯，你家猫太重，渴死我了。”
蛋挞在猫包里，感觉听到有人说它坏话，它不满地抗议一声。
它才不重，它可是猫猫里的标准体重。
宋何故拿了一盏小茶杯，刚倒一半，就听江卓颇为不满地说：“哎，这小杯子点哪够我喝，小家子气的，我要那个大的水杯。”
宋何故看了他一眼，又给他换了那个大号的水杯，倒了满满一杯的热茶，还贴心地推到桌边：“慢点喝。”
江卓指使完宋何故，满意了，走到桌边端起杯子就要喝。
宋何故站起身走过去把猫包打开，蛋挞终于从狭小的空间解放了，又看到了一周不见得主人，高兴地‘喵’了一声就往他怀里跳，两爪扒着宋何故的胳膊不放了。
惹得宋何故笑了声，顺着它的毛说：“小霸道。”
江卓本来不怎么渴，但看到宋何故撸猫的这一幕觉得牙酸，心里说了句真的是猫奴，然后端起杯子就往嘴里灌，岂料他刚喝一口，就给茶烫地舌头一疼！
江卓唰地一下放下杯子，嘴里重重地‘嘶’了两声才缓过来：“怎么这么烫！”
“刚用开水泡的茶，可不是烫么，”宋何故揉着怀里猫团子软乎乎的毛，唇边溢出一丝笑：“刚刚不是叫你慢点喝了？”
江卓：“……”
江卓欲哭无泪，但刚才宋何故确实是这样说过。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
蛋挞是吃了晚饭过来的，橘猫本能让它好奇桌上的食物，但它很聪明地没有跳上饭桌。
因为它知道宋何故会不高兴。
宋何故和江卓吃饭的时候，它的头就安静地蹭着宋何故的脚踝，两只爪子玩着从猫包里拽出来的彩票，很懂得给自己寻找乐趣。
于是乖巧的蛋挞得到了好吃的鱼肉。
饭后，江卓看到窝在宋何故怀里的橘团子就羡慕了，他照顾蛋挞一个星期，都没得到蛋挞这样撒娇的待遇，他忍不住酸了句：“哎你这小没良心的。”
蛋挞好像听懂似的，漂亮的眼眸就这样睨着江卓，江卓无端从它眼里看出几分鄙视。
“你这猫真是向着你，”江卓对着宋何故说，宋何故不可置否。
江卓说：“不跟你贫，我要说正事了。”
江卓今天来不仅是还猫的，他还是来借猫的。
《原来》是徐西倩写的剧本，但只有江卓知道，徐西倩的灵感来源是宋何故的猫。
……以及宋何故。
创作者们的灵感来源往往很奇怪，也许是一个不起眼的东西，却能让他们联想出一段完整的剧情。
江卓是一个追求完美的导演，徐西倩也是一个追求完美的编剧。
他想‘道具’至少应该是完美的，如果可以，他甚至想拉宋何故来当男主。
宋何故曾经就是y大表演系出身的，严格来说，他原本该吃的是演员这碗饭。
但现在，宋何故是一名编剧。
八年前，他可是第一个出圈的编剧，披着一个马甲‘诸禾’跟业界大导演路振华合拍的一部《南城》，让见者惊艳。他天才又自傲，揽活国内几乎所有的编剧大奖，却只是让人代领，这种态度本来应该被按着头一顿骂，但奈何他背景硬的不行，又低调，导致媒体至今都没有采访到他本人。
就连照片都没两张，唯一一张还是《南城》杀青后的大合照，带着个金丝眼镜隐藏在人群里，单独把他截出来放大个好几倍，都没法让人联想到那人是今天的宋何故。
噢，外界理应是连他的原名都不知道的——都以为他姓诸名禾呢。
一个彻头彻尾的神秘编剧。
三年一部电影上映，从原来的纯文艺片到文艺和商业的结合，叫好又卖座——江卓知道这两年宋何故忙着转型导演，明年有新电影计划，入演艺圈当男主角？
不可能，想得美，做梦吧。
不过借只猫……或许还是有那么点可能。
于是江卓对宋何故说：“宋宋，你家蛋挞，借我们剧组一个月呗？”
借猫？
宋何故摸着蛋挞的手顿了顿，抬头静静地看着他：“你们道具组很穷吗？”
“不不不，意义不一样，之前倩倩不是跟你说过，蛋挞是她的灵感来源么。”
宋何故应了声。
江卓知道他是让他继续说下去，于是江卓竖起一根手指：“就一个月，重金聘请，绝对好好待它，保证不伤你家蛋挞一根毛，当然它自己掉的毛除外。你可以早晚接送，随时来看，怎么样？”
“早晚接送，”宋何故眉尾一扬，问，“谁来做这事？”
江卓说：“我派个人？”
“信不过。”
宋何故自从养了这只猫以后跟养了个儿子似的，多重视蛋挞他周围所有人都知道。
惹宋何故可以，惹蛋挞，不行。
江卓垂死挣扎，咬牙说了句：“……我亲自接？”
宋何故反问：“你有空？”
他没空。
导演天天在片场看着自己都累死累活，还给他接送小猫猫？怕是要英年早逝，然后这部戏就成了他的绝唱。
江卓弱弱地说：“你亲自接？”
他这话一出，就眼见宋何故默然半晌，然后——
“噗嗤。”
江卓：“……”
宋何故搓了搓怀里蛋挞的大圆脸，看着蛋挞不满地叫着要咬他的手，笑了，然后干脆利落地给江卓判死刑：“不借。”
江卓瞪着眼睛半晌，打量宋何故的神色，确定了他是真的没这份心，而他也真的没办法。
江卓只好恹恹地打开电脑：“算了算了，不借就不借吧。我跟你说另一件事，我今天不是忙选角吗，你也是编剧，帮我看看这两个女孩。”
电脑上放着三段视频，如果路苒在这，就会发现其中一段视频是她的，另两段分别是她今天下午来时和走时碰到的两个女孩。
江卓指着电脑说自己的纠结：“第一个女孩，演技好，不出错，但我也没觉得有什么惊喜。第二个女孩，演技一般，但长得有灵气。第三个……”
江卓神情犹豫，他顿了顿才说：“算了，我先给你看。”
宋何故原先没放在心上，听到江卓这话，倒是来了那么丁点的兴趣。
宋何故边撸猫边看视频，江卓跟着他又看了一遍，点开第三个视频的之前，江卓重重地叹息了一声：“我真的觉得，她太像一个人了。“
“像谁？”
“我女神啊！”江卓摸摸鼻子，“李娉月，眉眼像她，演技好的也像她。看她演的时候，我脑子里全是我女神。”
宋何故知道江卓的女神是她，据江卓自己说，他十几岁青春期的时候看李娉月演的戏，后来李娉月就出现了在少年思春期的梦里，从此成了他心头最亮的白月光——虽然那部戏之后，李娉月就再也没作品了，嫁了人成了别人的白月光。
但无法磨灭李娉月在江导心里的地位。
宋何故兴致更浓了，他慢条斯理地说：“那不是很好么？”
“好个锤子，”江卓说，“我觉得像，别人也觉得像啊，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帮媒体，屁事贼多，到时候拿这个炒起来，女神难受，我也难受，大家都难受，多不好啊。”
“罢了罢了，”江卓按下播放键，“你先看，我就是这么跟你一说。”
视频播放，屏幕上由原先的黑屏到此刻显现出路苒的相貌。
宋何故看到那张脸的片刻，撸猫的手一下子就停了。
视频很短，三分钟就播完，江卓心里更纠结了，一方面他不想丢了这块璞玉，另一方面他又不想给女神找麻烦。
于是他只得看向宋何故问：“怎么样？你觉得哪个好些？给我点意见？”
“第一个台词一般，第二个体态差点，”宋何故脸上没多大表情，语速却是极快，他轻轻揪了揪蛋挞的毛，冷静地补充，“至于第三个……”
“如果你选第三个，我把猫借你。”
江卓：“？？？”
张雨元今天搬出了宿舍，程橙一边看着的背影一边鼓掌，嘴里还说：“相处这么久了，也没别的好说的，就祝您的演艺生涯一路倒退吧。”
张雨元才不跟她计较，此时她才是得意者，程橙不过是只纸老虎罢了。
路苒坐在上铺，手里拿着一张电话卡。
她拿着这张电话卡，脑子里立马想到了那场闹剧，她抿着唇，眉眼都恹恹的。
就这一次。
就这一次吧，她要再试一遍，她不甘心。
路苒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刚要把电话卡换进手机里，就听到程橙兴奋的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苒苒苒苒苒苒苒苒！！！”
路苒木着脸，人类的本质是什么来着？复读机？
程橙喜的蹦起来了，她三两下地就爬上了路苒这张床的楼梯，她抓着手机，一只手扒着栏杆满眼兴奋：“成了成了成了成了！！！”
她就说了吧！
人类的本质是复读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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