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番外 刑昭林(2)

我一个人成长，一个人为了别人而活。我过得怎么样，你还不知道吗？

        当我知道我被人蔑视时…我想过换条路走，换一条自己喜欢的，为自己而活的路。不过说到改变，谈何容易。

        但是，那天我看到了母亲。新年的一天…她打扮得很美，岁月仿佛忘记了她，但是我没有…我不确定我爱她。但另一方面是绝对的，我对她恨不起来，她的人很美，她做出的事也足够让人敬佩——至少让我敬佩。为了接近自己喜欢的人，自己想要的地位，甘愿做任何并不被大家接受的事情，我觉得这并不是很过分。不过看父亲的态度，也许只是我以为吧。就算利用了无辜的人，甚至无辜的人为她而死我也没看出她的后悔。我觉得这是一个好品质。决绝，而不留情面。她作为一个捕猎者，她足够冷血无情。作为一个被爱的人，她足够自私冷漠。作为一个追爱的人，她足够放弃自我。现在她更是足够风流倜傥，足够恣意洒脱。她活在他人的想象之中，作为他人人生的目标。我也想这样，变成别人的目标。也许是因为我是她儿子她的骨肉吧，我不觉得这一点可耻反而觉得很厉害。

        “昭林，这几年过得怎么样？”这还是多年未见后第一句她向我问候的话，之前的见面她只对我笑笑，或者视而不见。第一年，她穿着艳红色的裙子朝我走过来，婀娜多姿得不像一个母亲，但我知道这就是我的母亲，她那次没有看我，直接略过我走了，走向我身后的父亲。不出所料，父亲冷漠。第二次，她穿着白色小礼服，成功的吸引了众多目光…但她还是没有和我有交集…她选择忽略我，然后父亲也忽略了她…不知过了多少年我只记得那年我成年的时候，她穿的黑色裙子向我走来对我微笑，那个微笑轻微得像没有发生过一样，如果我不曾注视她也许我会生生的忽略掉。今天是我成年的第二年之后的新年，她对我说了话，过得好吗？

        我过得好不好，你不知道吗？

        我不敢这样答，这样太没有礼貌了。我稍微退后一步，保持着对女性友善的距离，扬起微笑“拖母亲的福，还算滋润”她愣了一下，用手去触碰我的脸，我感受到那只手从我的下巴移动到脸颊，在我眼眶边停下了。我看着她，仰起的脸蛋，还是依旧白皙透亮，不知是不是妆容的原因我竟然觉得她和差不多一般大，圆润的肩甲，清晰的锁骨，凹凸有致的身材。这样一个美丽可人的…母亲。我的母亲。

        “现在，这双眼睛越来越像他了。”她痴迷的望着我，那双明亮的眼睛望着我，母亲的眼睛望着我。我一时心慌，我怕被这样望着就像幼时怕她的抚摸一样。我真是，一点也没有进步啊。我心里苦笑，在她的眼里我从来都是别人的替代，仅此而已。不是儿子，不是亲人。

        “你在做什么？”父亲突然走近看着我问道。我感受到母亲的体温离我而去。她立马跑到父亲身边，像一个孩子一样。“父亲，我在和母亲叙旧。”我回答父亲。“你怎么来这边了？”母亲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局促的表达她的想念。父亲并没有看她，和之前很多次一样冷漠。母亲依然不放弃的跟在父亲身边，这是她可以离他最近的一天，每一年只有一次的一天。

        “你跟我来，有个人你要认识。”父亲对我说，每次这种宴会如果他带我来，就一定是会让我和他一起去结识其他人的。我的各种，礼仪、学识、外貌…都从来没有让父亲失望过。这一次，希望也是这样。

        “李右，你应该见过吧，就是你们学校的。”这还是父亲第一次和我提到一个人，平常他都不会这样给我介绍要见的人，让我自己去认识，交往。李右，那个从来没有把我放在眼里的人，我怎么可能没见过呢。“你要好好的和他打好关系，李家，我们很需要拉拢。”父亲严肃的说。“李右什么都做的好，相比之下你略输一筹，把位子摆低一点，好好向人家讨教。”原来在父亲眼里，我略输一筹…输一筹…输…不，我怎么能输，我那么努力的做，我做的那么好，我怎么会输，我肯定是不会输的。我试图放松下来去扮演我应该扮演的角色。努力让父亲满意。

        “小右，快来这是刑叔。”还没有到他们面前，他们就自己赶过来了。小右，这个名字这么俗也能往外面叫吗？我面带微笑，假装我是个温柔的绅士的男人。

        “昭林，这是你李叔。”父亲和蔼的说。“李叔好”我要保持微笑，我要好好的完成父亲交给我的任务。我不能让父亲失望，

        “你看你，多没礼貌，还不快给刑叔问好。”李叔轻轻拍了一下李右，他抬起头，今天他没有刘海，头发都梳上去了，黑亮黑亮的，额头饱满好看，眼睛不算大是那种精致的眼睛但是睫毛很直很长，整个眼睛明亮深邃，鼻梁高挺，嘴唇薄薄的亮亮的，他肤色不是很白，健康小麦色吧，带了一个深蓝色领结，很配他，西装是白色的，很配他，所以，他显得特别好看，像一个小刺猬，绒绒的小刺猬。虽然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却意外的让人情不自禁的靠近。

        “哦，刑叔好。”他简单的问好嗓音干净带一点磁性，偏清脆一点这个声音，很配他。不是像那天他讲不认识我的那种清冷，这种慵懒的感觉，更配他。

        “你好，我是刑昭林，现在在a大读书。”我忍不住的想靠近这个人，想听他的声音看他的表情，想认识他，想了解他。于是，我伸出手，向他问好。

        “a大。李右”他礼貌性的握了下我的手，手心有些凉，也许是刚刚拿玻璃杯导致的。我当然知道他是a大的，a大校草，只要看得到女孩子，就听到过他。

        “我听过你，李校草。”我拍拍他的手臂，笑了起来。“学霸刑我也知道你。”他呛我到。其实我知道这个名称不久，我没有住校，在校外住。每次去学校不是上课就是图书馆，去图书馆我就会借走很多书，然后看完就还过去，这种频率大概一周一次吧。至于，为什么借书而不买书，是因为房子里的书房已经没地方放了，只能慢慢的借然后还。有一次借书的时候，新来的图书管理员对我说，学霸刑，你的书好了。我表示疑问，那个图书管理员就告诉了我外号的由来。

        我和李右相视一笑。

        李叔听到我们的笑声，“这两个孩子聊得真欢，我们还是先走吧。反正孩子们的话题我们也听不懂，我们两个老古董就不掺和咯，你们一个学霸一个校草好好玩”对我的父亲说，我的父亲看着我，对我露出笑容，那个欣慰的笑，赞扬的笑，温暖的笑。我真的是第一次看到，这个笑脸让我觉得我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的，不管是疼痛，难过都在这一刻统统化为乌有。这个笑让我今晚的一切都闪闪发光。

        我看着他们离开，和李右一起向宴会门外，我们，都不喜欢这种宴会。他怕麻烦，我怕错误。

        如果我不管我们的过程是怎样的，只看这个一样的结果。我觉得我是能接受李右这个人的，我们是相似的。虽然我还是讨厌他说的不认识我，没听过我的名字，我也会一直记得他说的这些伤我心的话，但是我对他讨厌不起来，就算是他说的那些话我接受不了我也只是想改变他的看法，想超越他，想他和我一样难受，而不是去陷害他。我感觉得到我对他是特别的。但是他我不知道。我想要他的看法，我怕我努力的去靠近，得不到任何回报。但是李右对我就是对一个能说话的人的态度，他的态度一直很明确，只是我不愿意承认罢了。我那时候应该是急于找一个同伴，一个不会拉低我的身价，又可以和我做一样的事情的同伴。或许寂寞太久了，所以渴望陪伴吧。呵呵，过了这么多年，我的处事方式还是没长进，对他就像对母亲一样。

        我想得到母亲的母爱但是我不敢说出口，我怕我说出来会让她看扁我，然后怜悯我，对我做一切母亲该做的事情却不是真心的想这样对我，我怕我自己做那个被动的人被别人影响的人。但是我又总是被别人影响。小时候是母亲，现在是李右。但是这次我想试试去靠近，因为，我想试试做自己的感受，当然这一切都是在接近李右的基础上来进行的。

        我刑昭林，一定要做出改变，就算再难，我也要改变。我也要争取我自己想要的，不择手段，不惜一切代价，只要最后得到了。我就可以安慰我自己我的心灵就是满足的。这样还不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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