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粥铺老板娘

送走老夫人后，阮玉秀留了一盏烛灯，等着还未归来之人。

        顾乔语等了一会假装刚赶回来，急吼吼的踏入粥铺，卸下身后的背篓，把里面的野果倒在厨房的木篮子里，有红有绿看着叫人心情舒畅，今日也不算白跑一趟。

        然后她朝着屋后喊道：“老板娘，我回来了。”

        阮玉秀听见顾乔语的声音，忙放下手里熬粥的大勺，笑意满怀的走了出来，“还顺利吗？真担心你会迷路呢。”

        她有些诧异的看着满头大汗的顾乔语，问道：“小鱼，你该不会是跑着回来的？”

        看这丫头呼吸急促的样子，阮秀玉不免担心起来。

        “也不算，就是快走了几步。”

        顾乔语肯定不能告诉阮玉秀自己一路从雾灵山飞奔着回来，还碰巧看到了她与自家婆婆的事。

        阮秀玉半信半疑的给她倒了杯水，将粥铺的门紧紧阖上后还用力的拽了一下，确认关好了才坐回顾乔语身边。

        她从衣袖口拿出一个银钱袋子，放到了顾乔语的面前，小声说道：“小鱼，这是玉秀姐的一点心意，你收下吧！”

        顾乔语一眼就认出那灰色白线的装钱袋子，是离开的那位老婆婆给阮玉秀的，只是没想到她转手就给了自己。

        “我不能收。”顾乔语一时明白了过来，摇头果决的婉拒了阮玉秀。

        阮秀玉想起她无意说起的话，“你不是有要找的人吗？找到他你才能回家啊！”

        “是啊，找到凌云那家伙，完成虐渣系统的任务，才能结束这一切吧！”顾乔语默默想道，但是现在除了军营跟王宫外她也没有其他线索。

        想到这里顾乔语有些烦躁，只好随便找了个理由，反正她绝不能白吃白拿的。

        “我还不知道上哪去找他呢？这些钱暂时也用不上。”她把银袋子推到阮玉秀面前，低着头说道。

        阮玉秀脸上泛着一丝淡笑，想到今日母亲来时说的话，也不再勉强。

        “好吧，那等我回了平阳，再托人帮你问问你要找的人。”

        “平阳？老板娘您不是彭城的人吗？”顾乔语疑惑不解的抬眼问道，其实仔细一想阮玉秀应该刚来此地不久，因为楚郡贵族的虞家在彭城应该无人不知，而虞家被楚郡都尉带人抄了，她却没能猜到此刻眼前之人是虞家人的身份。

        阮玉秀垂眸答道：“我是临县平阳人，来彭城也不过数月。”

        “那您为何会独自一人在此地开粥铺，您的相公孩子呢？”

        顾乔语不知道问这些问题会不会唐突，可她总觉得今日来的那位老婆婆有些不对劲。

        远到而来，却又行色匆匆。

        看她所戴玉镯，并不像寻常人家，可穿着衣物却又过分朴素简陋，仿佛生怕旁人看出她是谁似的。

        “我是被夫家赶出来的。”阮玉秀并不觉得不好意思，反而她大方承认了此事。

        “他们为什么要赶你？”顾乔语很是好奇，老板娘这样善良温婉的女人，居然也有婆家不满，这里还有没有天理。

        “我相公郑石安是平阳做绸缎生意的，家中只有我和婆母二人，相公便将家中大小事宜全都交给我打理，可我娘家大哥失手伤了人，被抓了起来，我不得已就拿了家中的物品前去变卖，被相公知道后就将我赶了出来，多亏婆母给我安置在这里，等过段时间相公气消了，他就会接我回家的。”

        顾乔语虽然掉进过渣男的陷阱，自认也不算是多聪明的人，但她一听就觉得阮玉秀此事不对劲，“您来此地几月了？”

        阮玉秀认真的算了算日子，“快四个月了。”

        “那这几个月你婆婆都会来看你吗？”

        “是的，她待我一直很好。”想到自己犯错在先，母亲也并未苛责于她，阮玉秀心中更为内疚。

        “那您回家看过大哥没？”顾乔语继续追问她。

        阮玉秀想了一下，不太确定道：“我被母亲送到此地，来不及回家不过她应该会替我照拂哥哥他们。”相公母亲视她如亲女，一定知晓她担心哥哥嫂嫂的事，自然也是会帮衬着的。

        顾乔语不禁思索了一会儿，老板娘的夫家应该是平阳商贾，算的上是有钱人家，怎么会因为自家夫人变卖了几样物件就如此兴师动众的把人赶到彭城来。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瞒着老板娘。

        顾乔语没有说破，只是提议道：“你出来这么久，不如回去看看他们。”

        “我也想，可是……母亲嘱咐我无论如何都暂时先呆在彭城。”阮玉秀有些为难的说道。

        “我们可以偷偷回去，没有人会发现的。”

        在顾乔语看来老板娘的夫家做的太过头了，反而令人怀疑，就算她婆婆疼爱她也不至于每月都来，如果真的心疼她大可让自己儿子早些接她回家，而不是故作姿态的一再拖延。

        老板娘的夫家不想让她回去的原因又是为何？这些都需要去到平阳才能找到答案。

        阮玉秀对婆母的话十分听从，“我答应了母亲，在相公来接我前绝不离开彭城。”

        “老板娘你听我说嘛！你真的应该回平阳看看。”顾乔语说的着急就忍不住去拉她袖子，阮玉秀知道她是一片好意可她并不想违背母亲的话。

        两人就在粥铺内上演了一出“你追我躲”的劝说戏。

        阮玉秀进到里屋继续熬粥，顾乔语则是不肯罢休的一直在她耳边劝说。

        “你真的就相信她的话，难道就没想过会是谎言。”顾乔语有意提醒她。

        奈何阮玉秀是个说不通的实在人，“母亲怎么会骗我，相公的脾气我很了解，他是需要自己慢慢想通。”

        顾乔语拿起一截干柴丢进了火堆里，替她把火烧的更旺些，“那他要是一直想不通呢？”

        阮玉秀目光坚定，“我会等，等到他原谅我为止。”

        顾乔语心中吐槽道：“真是个傻媳妇。”

        她走出里屋随手拿起旧木桌上的银袋子，朝阮玉秀走去，“老板娘，你夫家能送这些钱给你，还真能因为钱小题大作到现在？”

        阮玉秀听到她的话一时不知如何反驳，只是结巴着：“也…也没多少银子。”

        顾乔语放在手里颠了颠，“很实沉的银子，这得要不少钱哦。”

        她扯开系着的钱袋子，想从里面拿出一锭，没想到却发现了一颗绿色的玻璃珠子。

        顾乔语拿在手里仔细瞧了一眼，打趣道：“你们这也有玻璃珠啊！看着怪出戏的。”

        阮玉秀却像是被吓到了，慌忙走了过来，一把抢过顾乔语手里的珠子，不敢相信的喃喃自语：“琉璃珠……真的是琉璃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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