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三 我不会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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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景站起身来,想去抱从二,从二偏过身躲开。
看了一眼落空的两手之间,薛景心沉了沉。
“你别乱想,我从没有一丝一毫的嫌弃你。”薛景说道。
从二明显是不相信,薛景急了,不管不顾地抱住从二。
怀里的身躯冰凉,感觉到薛景的接近,别扭地挪了挪身子想挣脱开。
薛景牵着他的手感受自己的难挨和激动。
“你看我多可怜,一碰到你就变成了这样,哪里会是嫌弃你呢?我可是太冤枉了,”薛景哀声说着,黑暗里,从二红透的脸冒着阵阵热气,想把手抽回去却又抵不过薛景力气大。
薛景道,“你身体底子太差了,不能行房事,你会受不了的,知道么?“
从二转过来看他,蹙着眉头,好一会儿,他才明白了似地垂下头:”我娘的身子差,我随我娘,从小身子骨就不好......“
薛景宠溺道,话语中带着怜惜:“我自然是知道的,尤其是你十三岁方才入宫,当初定然受了不少苦吧!”
从二神情落寞,如今想来,那似乎是很久远的一段记忆了,那时他像个死人一般被丢在铺子上,下半身鲜血淋漓,他们简单地将止血药乱撒一通,便把他留下来听天由命,熬过去了便能进宫当太监,熬不过去了就像角落里那几个用草堆裹着的尸体一般交由家人认领带回去,没人认领的会被扔到后山,最后大抵是被野兽吃了,落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夜晚的风从门缝中蹿了进来,门口的守夜太监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见从二双眼无神不知在想些什么,薛景一把把他横抱起来,带到床上,盖好被子。
从二以为薛景是要入睡了,却见他望着自己勾起唇角,一溜身钻进了被子中。
“?”
内殿漆黑一片,眼前伸手不见五指,这时感官变得比平时感触更深。
薛景抱着他,宽厚的臂膀将从二整个搂在怀中。
薛景抬起头去看从二,从二捂着嘴不敢发出声音来,看上去实在是乖的很,乖到薛景的心都在颤抖。
明明很不习惯这么亲密的接触,明明觉得羞耻觉得难耐,从二却不做任何抵抗,眼眶发红,噙着泪珠,叫薛景心都要化了。
薛景支起身子,头冒出被子,拿开他捂着嘴的手,亲吻着从二。
浅尝辄止。
从二糯糯地问他:“你……不觉得恶心么?”
薛景道:“你看我这样,像恶心么?我恨不得现在就......可是你的身子要紧......”
从二羞臊地把头偏过去:“没......没关系的,”被子里的手揪住薛景的衣摆,“你轻一些就可以......”
身上支着身子的薛景忽然没了反应,从二疑惑地看过去,只见薛景双眼猩红,从二反倒慌了神。
薛景咬住他圆润的耳垂,喘着粗气道:“别勾我,傻二......”
又是这个称呼.....
从二恍惚不已,眼前的人长发散落,宛如上一世茅屋里张口闭口喊着“傻二”的薛景一般。
他环住薛景的脖颈,主动送上自己。
薛景道:“害怕吗?害怕我就打住。“
薛景是害怕的,他从未与男子做过,若是贪图这一时之欢,自己把握不住,控制不好叫从二难受了,他才会后悔莫及。
从二神情坚定地点点头,坚定之余眼神中还带着些许害怕。
薛景看得出来,他吻着从二葱白的玉指:“我会温柔待你的......”
真的到上阵前夕,从二反倒紧张起来,他低低地“嗯”了一声,庆幸殿内没有掌灯,薛景看不清他的模样,不然他怕是要羞死了。
殊不知,薛景看得是清清楚楚。
殿外头,月白风清。
宣鹰坐在树上,望着天空中的月亮发呆。
宣文飞身到他身旁,递给他一壶酒。
“给。”
宣鹰睨了他一眼,把酒推开,“给我酒做什么,喝酒误事你懂不懂!”
“我还不知道你,难受就喜欢憋着,从小到大都这样,”宣文叹了口气,“难受就哭,不开心就说出来,男子汉大丈夫,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谁难受了!”宣鹰炸毛,“你别胡说,我早就不喜欢连公公了,男子汉大丈夫,谁骗人谁是小狗!”
宣文摇了摇头,他可没提连公公,某人真是不打自招。
习武之人耳达目通,尤其是他们身为暗卫,身后头就是长寰宫内殿,宣文往后看了一眼紧闭的窗户,说道,”我看你还是出去溜一圈,这壶酒既然你不要,还是拿给宣镇喝吧!“
宣鹰一转头,宣镇就在他左侧另一支树上直直站着,目光炯炯,直视前方。
宣镇:是的,我一直在。
宣鹰撇了撇嘴。
两年过去了,宣鹰长着娃娃脸竟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看上去依旧是少年气满满:“我为什么要出去溜达啊!我什么感觉都没有!我一点也不介意!”说罢,他夺下宣文手中的酒壶,喝了起来。
宣镇:我的酒......
殿内春色无边。
一吻毕,薛景情意绵绵地看着从二,怀里的可人儿翻着眼睛,早就晕厥过去。
!
薛景轻轻晃动了两下,从二皱了皱眉头,不再有任何反应。
晕了?
薛景被从二的模样吓到了,他见从二浑身冰凉,忙给他盖好被子。
少顷,从二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薛景方才松了口气。
"从二,没事吧?"
从二鼻尖一红,瘪着嘴哭了起来,"好疼!疼......"
薛景心疼不已:"那里疼!快告诉我!"
"都疼......哪里都疼,呜呜......你是坏人!呜呜......"从二是太监,没了男人最重要的东西,舒服的感觉要比常人少许多,并不强烈,因而这一番云雨,又是初赴巫山,他没有半点爽快,只觉得浑身像被碾压了一般痛得他浑身直哆嗦。
从二哭成了泪人,他实在没了力气,说话的声音小小的断断续续的,叫薛景心揪在一块儿。
薛景抱着他,从二两只手臂轻轻环在薛景颈后,"好好好,我是坏人,都是我的错,我该死!我不该一时松懈就碰你的!都是我的错......"
哭声戛然而止。
薛景疑惑地看向浑身颤抖的从二,"怎么了,难受狠了吗?"
从二轻轻摇了摇头,把脸埋进薛景的颈项中,声音带着哭腔,"我不后悔的......."
薛景心神重重地一震,紧紧抱住从二。
过了许久,等到从二的颤抖止住了,薛景方才将他放入被褥中,吩咐门口听完整场春戏,吓得动也不敢动的周早和徐勺去备洗澡水。
第二日,薛景早早去上了早朝,临走前特地吩咐徐勺照看好从二。
心里惦记着床榻上的从二,薛景早朝时兴致缺缺,直到张简的奏折呈上来,他眼前一亮,暗暗叫好。
张简道:"启禀皇上,这是郑燕生将军发来的塘报,先大军一步抵达京都,其中清楚指明了在后夏搜到了与康贝王与秦迟恭往来的书信,请皇上过目。"
薛景阅览过后,怒斥道:"好个秦迟恭,暗中与康贝传递消息足足六年之久,不仅向后夏传递消息,运送往沧州的粮草也是他派人劫走,通敌叛国,罪不容赦,来人,传朕旨意,秦迟恭祸大滔天,其心可诛,斩立决!其家族连坐,男女充军,有功者可豁免,贬为庶民!"
可怜秦太尉,三年禁闭还未过,人在家中坐,砍头的圣旨就落到了头上,若是他并未被禁闭,或许还能凭借手中的兵权博上一博,可惜,终究只是或许可能罢了。
从二醒来时薛景还未下早朝。
徐勺守在外殿,一听到内殿有动静,不敢有半点耽搁,忙进去查看。
“徐总管,您可醒了!”徐勺将炉中备着的还热乎的姜茶递给从二,“您好些了么?”
从二呆愣愣地,手刚伸出被褥,牵一发而动全身,浑身上下刺痛起来,尤其是隐晦的那处地方,痛在他身体里头。
他抬头看着面色从容的徐勺,问道:“你......”话一出口,声音哑到不可思议。
徐勺道:“公公您刚经人事,受不得凉,这姜茶是皇上特地吩咐御厨弄的,您先喝,小的去给您叫韩太医,他一直在偏殿等您呢!”
从二的脸刷得一下红了。
“你们......都......知道了?”
徐勺吐了吐舌头,窘迫地说道:“没有没有,我和周早昨儿个守夜,只有我俩知道,还有韩太医,您放心!”
守夜......
意思是他们全都听见了!
从二霎红的脸逐渐惨白......
徐勺见状,知道他是脸皮薄,觉得丢人了,忙说道:“呃......啊,小的去喊韩太医!”说罢,急忙跑出去。
从二把头埋进被子里,昨夜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此刻一一涌入脑海,那些臊人的话,昨夜的画面也一一在眼前闪过。
他是如何靠在薛景身上,是如何搂着薛景说“我不后悔”。
他凌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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